木叶森林的月光总带着点湿漉漉的雾气,鸣人蹲在老橡树的枝桠上,尾巴尖无意识地扫过粗糙的树皮,耳朵警惕地竖着——今晚的血腥味有点不一样,不是寻常野兽的腥甜,而是带着点冷冽的、像陈年红酒一样的醇厚气息。
他刚满十六岁,狼人血脉觉醒还不到半年,毛茸茸的尾巴和偶尔冒出来的尖耳朵总让他有点手足无措。此刻鼻尖微动,那股特别的血腥味正从森林深处飘来,混着夜露和冷杉的清香,勾得他心脏怦怦直跳。
“去看看。”鸣人嘀咕着,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时足尖轻点,几乎没发出声音。他循着气味往深处跑,穿过层层叠叠的蕨类植物,直到一片被月光照亮的空地上,才猛地停住脚步。
空地里站着个少年。
黑色的长风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衣摆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显然刚结束一场“狩猎”。他背对着鸣人,黑色的短发在月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脖颈的线条利落得像刀刻,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修长好看。
最让鸣人呼吸一滞的是他的气息——那股冷冽的血腥味正是从他身上来的,却一点也不让人厌恶,反而像某种致命的诱惑,让他的狼人本能蠢蠢欲动,既想靠近,又怕被那无形的气场冻伤。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
那是张过分好看的脸,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在月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黑色的眼瞳很深,像藏着整片星空,此刻正淡淡地落在鸣人身上,带着点审视,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
“狼人?”他开口,声音比夜风还冷,却带着种奇异的磁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鸣人猛地攥紧了拳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个声音,这张脸……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宇智波族地那座爬满常春藤的古堡外,他也曾远远见过一个这样的少年。
那时他才六岁,跟着父亲来木叶森林边缘的市集,偷偷溜到古堡附近探险。古堡的露台上站着个穿黑色礼服的男孩,比他高不了多少,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月光落在他乌黑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钻。明明隔着很远,鸣人却觉得那双眼一定很漂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后来有人告诉他,那是宇智波家的小少爷,佐助。吸血鬼贵族里最耀眼的存在,也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没想到时隔十年,会在这里再见到他。
“我……我路过。”鸣人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尾巴却不受控制地在身后轻轻摇了摇——这是他紧张时的本能反应。
佐助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尾巴上,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狼人他见得多了,大多粗野暴躁,像眼前这样,尾巴毛茸茸还会不自觉摇晃的,倒是第一次见。
“路过?”佐助往前走了两步,夜风卷起他衣摆的一角,那股冷冽的气息更浓了,“狼人从不轻易踏入吸血鬼的狩猎领地。”
他的脚步很轻,像踏在云端,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鸣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耳朵尖微微发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靠近时,能更清楚地看见佐助的眼睛。那双眼比记忆里更亮,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竟有点……可爱?
“我真的是路过!”鸣人急忙解释,生怕他误会,“我刚觉醒没多久,不太熟这里的规矩……”
说到“刚觉醒”,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同龄的狼人早就开始跟着族群狩猎,他却因为血脉觉醒得晚,还总控制不好尾巴和耳朵,被族里的长辈调侃“像只没断奶的小狗”。
佐助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他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森林深处:“离开这里,下次别再闯进来了。”
语气依旧冷淡,却没了之前的敌意。鸣人愣了愣,看着他转身要走,心里忽然冒出个冲动的念头。
“等等!”他脱口而出,“我叫漩涡鸣人!你……你还记得我吗?很多年前,在古堡外面……”
佐助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才听见他淡淡地说:“不记得。”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密林里,只留下一阵带着冷香的夜风。
鸣人站在原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心里却没什么失落,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记得也没关系,他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记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忽然觉得这尾巴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至少刚才,它好像替自己表达了那份说不出口的、有点笨拙的在意。
夜风穿过树林,带来远处狼族的嚎叫。鸣人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许多。月光落在他身后,把影子拉得很长,尾巴尖偶尔扫过路边的野花,带着点雀跃的弧度。
宇智波佐助,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像含着一颗甜甜的糖。
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记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