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服的褶皱还没被熨平,晒得发黑的皮肤也没褪回原本的颜色,何言花痴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闪过。时冉便脱下了作训鞋,换上了干净的帆布鞋,将帽徽别进书包夹层,转身扎进了教学楼的书声里。晨跑的哨声换成了早自习的铃声,队列里的正步走变成了课桌间的细碎脚步,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日子,成了日记本里夹着的,带着青草味的书签。
早自习的琅琅书声漫出教室,阳光斜斜溜过走廊的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值日生踩着早自习的铃声擦完黑板,粉笔末飘在晨光里像细小的雪花。
课堂上老师的声音伴着窗外的蝉鸣,偶尔有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时冉一抬头,就看见何言转头冲她笑着。纸条上写着:许明轩在我们班!是的,那个讨厌的许明轩竟然和时冉一个班,时冉一想到这个就一股无名火。课间十分钟总是格外短暂,有人趴在桌上补觉,有人围在走廊里说笑打闹,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黑板上还留着上节课没擦完的公式。午后的自习课最是惬意,阳光暖融融地裹着人,连时冉翻书的沙沙声都变得温柔。数学课时冉的草稿纸写了一张又一张,英语课的单词听写让何言手心冒汗,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冲去接水,有人凑在一起讨论昨晚的球赛。
傍晚的操场最热闹,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和少年们的欢呼一起,融进了橘红色的晚霞里。
放学了,何言边兴致勃勃的和时冉介绍学校门口那家小吃店,边朝门口走去:“他们家那个饭团超级入味,那个豆浆和包子也好吃,特别是那个豆腐粉丝馅的,改天带你……”
这时,时冉的左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向左后方看过去,没人。这时,就听见何言冲她的右手边惊讶道:“许明轩?”她又向右手边看去,果然看到他,他嘴角一撇,勾起半拉嬉皮笑脸的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嘚瑟劲儿,还故意往时冉跟前凑了凑,那笑意像沾了蜜的刺,甜滋滋地扎人,看得时冉拳头都硬了。时冉攥紧了手里的卡纸,没好气地回头瞪他:“许明轩,你又想找茬?”许明轩一脸无辜摊手:“什么叫又?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啊,小时同学。”他没出声却笑得一脸狡黠,嘴角憋着坏,眉梢往上挑着,眼神里全是调侃,那笑像小石子儿似的,一下下蹭着人的火气,越看越想收拾他。“哦对了,还有搭档。”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纸条——那是老师刚发的手工大赛分组名单。指尖点了点名单上并排的两个名字,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揶揄,“老师亲口说的,我跟你,一组,做手工。”
我盯着那张名单,指尖猛地收紧,卡纸被掐出一道深深的折痕
许明轩看着我瞬间沉下来的脸色,笑得更得意了,干脆俯身凑近:“怎么?不乐意?”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混杂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我偏头躲开:“谁不乐意了?别到时候你连剪刀都握不稳,还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那就走着瞧。”他又凑近,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我的‘好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