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篡改的旋律

东南亚，热浪裹挟着海风扑面而来。莉娜和香莲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目光紧锁着不远处舞台上的两个身影——兰花和蝙蝠小姐。这场露天演唱会吸引了数千名观众，气氛热烈得近乎异常。

“你感觉到了吗？”香莲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颈间的珍珠。珍珠微微发烫，与周围欢快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莉娜点头，眉头紧锁：“整个场地被一种力场包围。表面上，它只是增强音响效果，但实际上...它在放大某种频率。”

舞台上，兰花和蝙蝠小姐正演唱着她们的新歌《海洋之心》。歌词充满正能量，呼吁保护海洋环境，珍惜地球资源。观众们如痴如醉，跟着节奏摇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但莉娜和香莲看到了更多——随着歌声传播，空气中弥漫着几乎不可见的淡紫色波纹。这些波纹触碰到观众后，会有一瞬间的闪光，然后消失在人体的能量场中。

“是催眠频率，”香莲分析道，“但比一般的催眠更复杂。它不直接控制思想，而是...改变情感反应模式。”

莉娜打开特制的声波分析仪，屏幕上显示着歌曲的频谱。正常歌曲的频谱应该是有机波动的，但这首歌的频谱却显示出规律性的尖峰，每十二秒出现一次，正好与人脑的α波共振频率一致。

“他们在重新编程观众的情感反应。”莉娜倒吸一口凉气，“让积极情绪与对现状的消极接受绑定在一起。听众会感到快乐，但同时会对周围的问题变得麻木。”

舞台上，兰花唱完最后一段歌词，向观众挥手致意。她的笑容灿烂，但眼神空洞，如同精致的玩偶。蝙蝠小姐站在她身旁，机械地弹奏着吉他，动作精准却毫无生气。

“我们必须接近她们。”香莲说，“趁演唱会间歇。”

两人利用人群的掩护，悄悄向后台移动。绕过安保人员并不困难——这些安保人员的眼神同样空洞，虽然履行职责，但缺乏应有的警惕性。

后台区域比想象中更安静。工作人员各司其职，但彼此间几乎没有交流，整个区域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秩序感。莉娜和香莲躲在一堆设备箱后，观察着兰花和蝙蝠小姐的休息室。

门开了，两人走了出来，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私人电梯。莉娜和香莲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跟上。

电梯下降到地下三层，门开后是一条白色走廊，与楼上欢快的演唱会氛围截然不同。这里的墙壁光滑冰冷，灯光苍白均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兰花和蝙蝠小姐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门自动滑开。莉娜和香莲趁机闪身进入相邻的房间，从通风口的缝隙观察对面房间的情况。

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外空无一物。兰花和蝙蝠小姐在椅子上坐下，眼神完全失去焦点。几秒钟后，房间的墙壁变成透明，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中，正是露亚她们在影像中见过的神秘人——深渊之主，虽然他的面容仍然隐藏在兜帽下。

“进展报告。”深渊之主的声音直接响起，不是通过扬声器，而是似乎直接在兰花和蝙蝠小姐的脑海中回响。

兰花机械地回答：“第七场演唱会完成。累计影响人数：三万五千人。情感重置进度：87%。”

蝙蝠小姐补充：“下一场演唱会地点已确定：悉尼歌剧院。预计影响人数：五千人，但媒体辐射范围可达百万人。”

“很好。”深渊之主的声音中带着满意的意味，“当全球七个主要城市的情感重置完成，人类的抵抗力将降至最低。届时，海洋能量的共鸣将不再受到干扰。”

“有一个问题。”兰花忽然说，声音中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波动，“部分听众...出现了不良反应。恶心、头晕、短期记忆丧失。”

屏幕中的深渊之主似乎动了一下：“不可避免的副作用。人类大脑本来就脆弱。继续执行计划，筛选出不适应的个体，他们的能量可以用于强化控制网络。”

“明白。”兰花和蝙蝠小姐同时回答。

香莲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莉娜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手心。

屏幕暗了下去，墙壁恢复原状。兰花和蝙蝠小姐站起身，动作依然机械，但兰花在转身时，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像是不受控制的神经反应。

就在她们即将离开房间时，香莲的珍珠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虽然她及时按住，但已经引起了注意。

蝙蝠小姐猛地转头，空洞的眼睛直直看向她们藏身的通风口。

“入侵者。”她毫无感情地说。

兰花也转过身，抬起手，手指间凝聚出淡紫色的能量：“清除。”

莉娜和香莲立即冲出房间，沿着走廊飞奔。身后，兰花和蝙蝠小姐不紧不慢地追赶，每一步都精准一致，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分头走！”莉娜喊道，“在出口汇合！”

香莲点头，拐进另一条走廊。莉娜继续向前，却发现前方是死路。她转身准备迎战，却发现追赶她的只有兰花一人。

“莉娜公主，”兰花的声音依然空洞，“抵抗是无效的。加入我们，你可以避免痛苦。”

“兰花，醒醒！”莉娜试图呼唤她的本心，“这不是你！你热爱音乐，热爱生命，不是这种冰冷的傀儡！”

兰花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黑暗吞没：“以前的我是弱小的。现在的我...强大。”

她挥手射出一道紫色能量波。莉娜迅速变身为人鱼公主，用珍珠力量形成护盾抵挡。两股力量碰撞，激起一阵能量风暴。

“你的力量增强了，”莉娜惊讶地发现兰花的攻击强度远超以往，“但这不是你自己的成长，是那东西给你的！”

“力量就是力量，”兰花面无表情地说，“来源不重要。”

她连续攻击，每一击都精准地瞄准莉娜的防御弱点。莉娜渐渐感到吃力——不是因为兰花的力量太强，而是因为她不能对曾经的同伴下重手。

“兰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同台演出吗？”莉娜一边防守一边说，“那是在珍珠皮亚利的夏日祭典。你唱了那首《星光下的约定》，结束后，你说音乐的力量在于连接人心。”

兰花的攻击稍微放缓了一瞬。

“你说过，即使语言不同，文化不同，音乐能让人们理解彼此。”莉娜继续道，“现在的你，是在破坏这种连接，不是在建立！”

“连接...”兰花低声重复，眼神再次出现挣扎，“连接...心...”

她突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紫色的能量在她周身不稳定地波动，时而增强时而减弱。

“兰花！”莉娜想上前，但被能量波推开。

“走...”兰花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快走...我控制不了...太久...”

莉娜犹豫了一瞬，但看到兰花痛苦挣扎的模样，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她转身向出口跑去，耳边传来兰花压抑的嘶吼和蝙蝠小姐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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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香莲也在与蝙蝠小姐周旋。不同于兰花的挣扎，蝙蝠小姐似乎完全被控制了，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迹象。

“分析：目标为印度洋美人鱼公主香莲。战斗力评估：中等。弱点：过度重视同伴。”蝙蝠小姐一边攻击一边冰冷地分析，“建议：利用情感弱点。”

香莲心中一惊。蝙蝠小姐的战斗方式完全改变了——原本富有艺术感和创造力的吉他攻击，现在变成了精准高效的杀戮技巧。每一次攻击都瞄准要害，没有丝毫多余动作。

“蝙蝠小姐，你教过我吉他！”香莲躲过一道音波刃，“你说音乐是灵魂的表达！现在的你，还有灵魂吗？”

蝙蝠小姐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攻击频率。香莲逐渐被逼到角落，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退。

就在这时，香莲注意到蝙蝠小姐左手小指有一个细微的抽搐——非常轻微，几乎看不见，但确实存在。而且，每当这个抽搐发生时，蝙蝠小姐的攻击就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延迟，大约0.1秒。

“她也在抵抗...”香莲意识到，“虽然很微弱，但本能还在。”

香莲改变策略，不再单纯防守，而是开始歌唱——不是战斗之歌，而是蝙蝠小姐曾经最爱的一首民谣《海风细语》。这首歌没有攻击性，只有温柔与怀念。

蝙蝠小姐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但香莲看到了希望。

她继续歌唱，声音中灌注了珍珠的力量，让歌声不仅进入耳朵，更直接触达心灵。蝙蝠小姐的攻击渐渐变得不稳定，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除了空洞以外的情绪——困惑。

“这首歌...”蝙蝠小姐喃喃道，手中的吉他攻击完全停止，“我教过...一个女孩...她学得很认真...”

“那就是我！”香莲抓住机会，“你记得吗？在珍珠皮亚利的音乐教室，每周三下午。你总是带来自己烤的饼干，说音乐和甜点是绝配。”

蝙蝠小姐的手开始颤抖，吉他从她手中滑落，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抱住头，表情扭曲，似乎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斗争。

“不...不能想...”她痛苦地说，“主人会...惩罚...”

“抵抗他，蝙蝠小姐！”香莲上前一步，“你的音乐，你的灵魂，属于你自己！”

蝙蝠小姐突然抬起头，眼中紫色和原本的棕色交替闪烁：“香莲...快走...告诉其他人...控制我们的不是单纯的黑暗力量...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一股强大的黑暗能量从她体内爆发，将香莲震飞。当香莲挣扎着站起来时，蝙蝠小姐已经恢复了空洞的表情，但眼角有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情感干扰已排除。”蝙蝠小姐冰冷地说，“继续执行清除任务。”

但这次的攻击不如之前凌厉，香莲能感觉到她在刻意偏离目标。趁着这个机会，香莲唱起强化之歌，提升自己的速度，冲向出口。

在出口处，她与莉娜汇合，两人都伤痕累累，但成功逃脱。

“兰花还有意识，”莉娜喘着气说，“虽然被压制得很深，但她还在抵抗。”

“蝙蝠小姐也是，”香莲点头，“而且她试图告诉我们什么——控制她们的‘不是单纯的黑暗力量’。”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如果控制兰花和蝙蝠小姐的不是她们以前面对的黑暗力量，那是什么？

她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通过珍珠联系基地。

“我们发现了重要情况。”莉娜汇报，“兰花和蝙蝠小姐被用作大规模情感重置的工具。她们在七大主要城市举办演唱会，通过修改歌曲频率，让听众对问题变得麻木。”

“而且，”香莲补充，“控制她们的似乎不是我们以前熟悉的黑暗力量。蝙蝠小姐试图告诉我们真相，但被强行压制了。”

通讯那头，星罗的声音传来：“我们这边也有发现。分析了阿拉拉失控时的能量样本，发现它包含两种成分：一种是熟悉的黑暗能量，另一种...是完全陌生的能量签名。”

“陌生能量？”莉娜问。

“是的，”可可接话，“它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力量体系。不完全是邪恶，也不完全是黑暗，更像是...某种原始的中性能量，被强行扭曲成了控制工具。”

诺威尔补充：“更奇怪的是，这种能量似乎与海洋本身有某种共鸣。它可能来自海洋深处，比我们想象的更古老。”

露亚的声音最后响起：“我们必须找出这种能量的源头。如果它确实来自海洋本身，那么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外部入侵者，而是海洋自身的某种...病变。”

通讯结束后，莉娜和香莲沉默了片刻。热带的夜晚降临，海风带来咸腥的气息，远处演唱会的喧嚣逐渐平息，观众们带着幸福的笑容离开，却不知道自己的一部分已经被悄悄改变。

“我们去悉尼，”莉娜最终说，“下一场演唱会地点。也许能在那里找到更多线索。”

香莲点头，但眼中满是忧虑：“如果我们面对的是海洋自身的问题...那我们究竟在对抗什么？又该如何对抗？”

这个问题，暂时无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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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神殿深处，黑色水晶中的轮廓正注视着面前悬浮的七个光点。第四个光点已经完全亮起，第五个开始闪烁。

“情感重置计划进展顺利。”深渊之主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人类的抵抗力正在减弱。很快，他们就不会干扰我的回归了。”

五位黑暗恋人单膝跪在水晶前，如同最忠诚的士兵。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尤莉的姿势比其他四人稍微僵硬，仿佛肌肉在不自觉地抵抗。

“尤莉。”深渊之主忽然点名。

尤莉的身体明显一颤：“是，主人。”

“你今天的心率有37次异常波动，”深渊之主冷冷地说，“比昨天增加了12次。解释。”

尤莉低下头：“可能是身体适应期的正常反应。”

“是吗？”深渊之主的声音中带着危险的意味，“还是说，你在想念那只企鹅？那个弱小、可笑的生物？”

其他四位黑暗恋人没有任何反应，但尤莉感到他们的视线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

“不敢，主人。”尤莉的声音毫无波动，“我已经彻底断绝了那些无用的情感。”

“证明给我看。”深渊之主命令，“下一次行动，你将负责正面攻击美人鱼公主。如果你有一丝犹豫...你知道后果。”

“明白。”尤莉回答，声音坚定，但她的手在背后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退下吧。”深渊之主说，“明天，我们将开始第五个能量点的激活仪式。”

黑暗恋人退出神殿后，尤莉被单独留下。她站在冰走廊中，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帝企鹅栖息地。小波就在那里，还有它保护的族群。

“对不起...”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必须找到办法...既不伤害你，也不违背命令...”

她从怀中取出那片已经皱巴巴的企鹅羽毛，轻轻抚摸。羽毛发出微弱的光芒，温暖而熟悉。这光芒与神殿中的黑暗格格不入，却顽强地存在着。

尤莉不知道，这片羽毛中封存着小波的一丝力量——纯净、坚定的守护之意。正是这丝力量，帮助她保持着一线自我意识，没有被完全吞噬。

而在神殿深处，深渊之主正注视着另一个画面——珍珠皮亚利的灯塔基地。画面中，七位公主正在讨论刚刚获得的情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和决心。

“挣扎吧，反抗吧，”深渊之主低语，“你们的每一次努力，都在为我的回归积累能量。当希望达到顶峰时，绝望才会更加甜美...”

水晶中的轮廓似乎露出了微笑，那是一个等待了千年、终于看到终点的微笑。

在神殿的最底层，被隐藏起来的古老壁画上，描绘着一幅被抹去的历史：远古时代，美人鱼一族与另一种海洋生物共同守护着七大洋的平衡。那种生物被称为“深渊守护者”，它们的力量强大而中性，既非光明也非黑暗，只是平衡的维护者。

但壁画的后半部分被刻意损毁了，只留下残缺的片段：“背叛...封印...代价...”

这段被遗忘的历史，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而现在，它还沉睡在冰层之下，等待被重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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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露亚面对海斗的异常行为，不得不做出艰难抉择；波音返回基地，带来关于南极神殿的重要发现；而星罗在古籍中找到了关于“深渊守护者”的记载，一段被隐藏的海洋历史即将揭开...同时，悉尼歌剧院的演唱会即将开始，兰花和蝙蝠小姐的新计划更加危险，莉娜和香莲能否及时阻止？】

第二章被篡改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