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他的脸都肿起来了……”
“哈哈哈哈,真惨啊。”
三个小太妹的笑声顿时尖利地炸开,混着风声,刀子一样刮着耳膜。
穆晚舟“爽不爽啊,嗯?”
穆晚舟的手指冰凉,掌心拍在男生脸颊上的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每一下都让那颗低垂的脑袋偏得更厉害,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穆晚舟“哑巴了?”
她收回了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风从天台边缘卷过来,吹乱了她精心打理过的刘海。
旁边一个染了绺蓝发的小太妹立刻嗤笑,用鞋尖踢了踢男生的小腿。
“舟姐问你话呢,爽不爽?”
男生蜷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依旧没吭声,惨白皮肤上那个巴掌印,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刺目的红,像是某种屈辱的烙印。
另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蹲了下来,凑近他的脸,故作惊奇地拉长语调。
“哎呀,你们看,他眼睛红了诶,该不会是要哭了吧?”
穆晚舟没笑,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个颤抖的轮廓,舌尖轻轻顶了顶上颚,眼底掠过一丝更深、更晦暗的兴味。
她享受的不是这聒噪的笑声,而是这绝对的,无声的碾压,是看着对方最后一点尊严像沙堡一样,在她脚边被慢慢瓦解的过程。
她再次弯下腰,这次用手背蹭过男生红肿发烫的脸颊,动作近乎温柔,声音却压得低低的,只够他们两人听见。
穆晚舟“听说……”
她夹着烟,垂眼看他,声音在风声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刻薄。
穆晚舟“你还想进学生会?还想拿今年的特等奖学金?”
男生依旧低着头,只有交握在身前,指节捏得发白的手,泄露了情绪。
穆晚舟盯着那只紧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唇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她慢条斯理地将烟递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
缓缓地,将燃烧的烟头,不偏不倚,按在了他手背紧绷的皮肤上。
“嗤——”
极轻微的一声,伴随着皮肉灼烧的焦味,男生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那剧烈的颤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硬是把那声痛呼咽了回去,只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破碎的闷哼,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烟头移开,手背上留下一个刺目的、圆形的红痕,边缘皮肤迅速泛起焦黑与水泡。
穆晚舟扔掉了还剩半截的烟,用鞋尖碾灭。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垂眸俯视着蜷缩在地,因疼痛而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的男生。
穆晚舟“穷,就要有穷的自觉,不该你待的地方,不该你有的念头,早点断了。”
穆晚舟“喜欢我……你配吗,王橹杰?”
说完,她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向天台门口,三个小太妹嘻嘻哈哈地跟在她身后,脚步声和说笑声渐渐远去。
天台的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那沉重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回荡,也像一记闷锤砸在王橹杰的心口。
他趴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手背上那个新烙下的伤口正火烧火燎地痛着,混合着之前脸颊的肿胀感,几乎要淹没他的神志。
但下一秒,他喘着粗气,猛地爬起身。
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可那双一直低垂,躲闪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死死盯向地面某处,那里,是穆晚舟刚刚用鞋尖碾灭的,那半截残留的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