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符号与周法官在法庭墙上刻下的完全相同，但出现在他的私人空间里，这意味着某种存在已经突破了物理界限，直接与他进行沟通。
他拿出霍青崖给的怀表，发现表盘上的符号正在缓慢旋转，指向城市中心的方向。这似乎是一个指引，但他不敢轻易相信。在这个扭曲的现实中，每一个看似善意的提示都可能是一个陷阱。
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沉舟发来的信息："今晚十点，老地方。带上你的怀表。"
莫临川知道"老地方"指的是他们经常见面的那家地下咖啡馆，位于警局后街。但这次的信息让他感到不安——陆沉舟从未要求他带任何物品。
夜幕降临，浓雾比往常更加厚重。莫临川将怀表放在内袋里，悄悄出门。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经过的车辆都开得很慢，仿佛司机们也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影响着。
到达咖啡馆时，陆沉舟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疲惫，眼圈发黑，显然这几天都没睡好。
"你收到消息了？"莫临川坐下后直接问道。
陆沉舟点点头，压低声音说："警局内部有人在调查你。高层认为你是连环命案的嫌疑人。"
"就因为我出现在每个案发现场？"
"不仅如此，"陆沉舟的表情变得严肃，"有人提供了证据，证明你与所有死者都有联系。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这些证据来自警局的内部档案系统。"
莫临川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人在利用警局的资源来陷害他。
"但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陆沉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我在档案系统中发现了一些异常记录。所有死者，包括林小悠和周法官，都曾在同一家心理诊所就诊过。"
"哪家诊所？"
"市立心理诊所，"陆沉舟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那家诊所的主治医生...是你自己。"
莫临川愣住了。虽然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在那家诊所工作过，但具体的细节都很模糊。实验室事故后，他的记忆出现了大片空白。
"这不可能，"他说，"我已经三年没有行医了。自从实验室事故后，我就..."
"档案显示你在过去六个月里一直在接诊这些患者，"陆沉舟打断他，"而且每次诊疗记录都很详细。更奇怪的是，这些记录的时间戳显示，有些诊疗发生在你明明在其他地方的时候。"
莫临川感到一阵眩晕。这说明要么有人冒充他行医，要么他的记忆出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我能看看那些档案吗？"
陆沉舟将U盘推给他。"小心点，这是非法复制的。如果被发现，我们两个都会有麻烦。"
莫临川接过U盘，注意到陆沉舟的手在微微颤抖。"你还好吗？"
"我没事，"陆沉舟勉强笑了笑，"只是最近压力有点大。警局内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在店内扫视，最后停在了莫临川和陆沉舟身上。
"他们是内务调查科的人，"陆沉舟低声说，"快走，从后门。"
莫临川迅速起身，从后门离开。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躲在附近的一个巷子里观察。几分钟后，他看到陆沉舟也被那两个人带走了。
这让他更加担心。陆沉舟为了帮他获取档案，可能已经陷入了危险。
回到公寓后，莫临川插入U盘，打开了那些档案文件。正如陆沉舟所说，所有死者的诊疗记录都显示主治医生是他本人。更令人不安的是，诊疗内容都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对现实的认知障碍。
每个患者都在抱怨现实的不稳定性，说他们经常看到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或者经历时间的跳跃。而莫临川（或者说冒充他的人）给出的治疗建议都是相同的："接受现实的流动性，不要试图固定它。"
这听起来更像是在引导患者接受某种特定的世界观，而不是真正的心理治疗。
莫临川继续翻阅档案，发现最后一个文件夹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市立心理诊所的门口。但照片的日期显示是上周，而他清楚地记得上周自己根本没去过那里。
更奇怪的是，照片中的他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一些，眼神中带着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决断。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声。莫临川拿出来一看，发现表盘上的符号正在快速旋转，最后停在了一个特定的位置。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坐标。根据之前的研究，这些符号可以转换成地理坐标。他迅速拿出纸笔，开始计算。
计算结果显示，坐标指向的地点是市立心理诊所的地下室。
莫临川知道他必须去那里看看。但如果警局真的在监视他，那么直接前往诊所可能会很危险。
他决定先联系苏砚璃。作为档案管理员，她可能知道更多关于诊所的秘密。
但当他拨打苏砚璃的电话时，却只听到忙音。连续打了几次都是如此。
这让他想起陆沉舟说过有人在监视档案馆。苏砚璃可能也遇到了麻烦。
夜深了，莫临川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诊疗记录的内容，以及照片中那个陌生的自己。
如果那些诊疗是真的，那么他可能在无意识中参与了整个实验过程。每个死者都是他的患者，而他们的死亡可能是治疗的一部分。
但为什么他会失去这些记忆？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为了保护别人？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又看到了那个回廊。但这一次，回廊的墙壁上贴满了诊疗记录，每一份都记录着一个患者的最后时刻。
他沿着回廊走，看到第一扇门前站着七个人影。每个人影都代表一个死者，他们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既有期待也有警告。
莫临川走近第一扇门，发现门上的符号发生了变化。原本的七个符号中，有一个被替换成了新的符号——那正是他在林小悠房间墙上看到的符号。
门缝中的蓝光变得更加明亮，仿佛在召唤他进入。
"你准备好了吗？"门后的声音问道。
莫临川正要回答，突然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惊醒。他猛地坐起来，发现怀表正在发出强烈的震动。
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零七分，但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是两点五十分。时间差又扩大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第六重门的能量正在增强，现实的扭曲越来越严重。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莫教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苏砚璃。档案馆被查封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在哪里？"莫临川立刻问道。
"老城区的废弃图书馆，"苏砚璃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带上你的怀表。时间不多了。"
莫临川立刻起身穿衣服。他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他别无选择。苏砚璃掌握着太多关键信息，如果她出了事，整个修复过程都会失败。
但在出门前，他做了一件事——将U盘里的所有档案都备份到了云端，并设置了一个定时发送程序。如果他在24小时内没有取消，这些档案就会自动发送给几家独立媒体。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保险措施。
浓雾中的街道显得格外阴森。莫临川快步走向老城区，心中充满了不安。每个转角都可能藏着危险，每个阴影都可能隐藏着敌人。
但他也知道，真正的危险可能来自他自己。因为在这个扭曲的现实中，最大的谜团就是他自己的身份。
当他到达废弃图书馆时，发现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
"苏砚璃？"他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
莫临川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手中的怀表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图书馆内部堆满了腐烂的书籍和倒塌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灰尘。
突然，他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躲到一个书架后面，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藏身的书架前。莫临川握紧了怀表，准备应对任何情况。
但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苏砚璃，而是另一个自己。
那个"莫临川"穿着白大褂，眼神冷静而锐利，正是照片中的那个版本。
"你终于来了，"另一个他说，"我等你很久了。"
莫临川震惊地看着对方，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害怕，"另一个他微笑着说，"我只是你被删除的那一部分记忆。现在是时候重新整合了。"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图书馆。莫临川看到四周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个符号，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被遗忘的记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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