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玟庭的保研资格彻底敲定那天，物理系的同级生周然特意堵在了图书馆门口。
男生捧着一沓装订整齐的实验参考资料，语气恳切
周然“金玟庭，上次你提的那个量子纠缠模拟算法，我整理了些新思路，能不能请你吃顿饭，边吃边讨论？
金玟庭愣了愣。她对人情往来向来迟钝，只觉得对方是真心想探讨学术，没多想便点了头
金玟庭好，就去食堂三楼的小炒窗口吧，那里安静。
她转身时，没看到不远处长椅上，柳智敏捏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
柳智敏是来喊金玟庭去吃新开的那家糖水铺的，手里还攥着两张买一送一的优惠券。她看着金玟庭跟着周然并肩走的背影，男生侧身和金玟庭说着什么，金玟庭微微颔首，眉眼间带着专注的认真——那是她这些天，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金玟庭脸上看到的、不算疏离的神情。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顺着脊椎往上窜。
柳智敏知道周然，物理系出了名的学霸，也是追金玟庭最久的一个。他总打着学术交流的幌子接近金玟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点小心思，偏偏金玟庭半点没察觉，只当是志同道合的同学。
柳智敏捏着优惠券，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食堂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宿舍，从柜子里翻出了半瓶红酒——那是上次导师送的，她一直没开封。
她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可此刻心里堵得厉害，只想找点什么东西，把那股酸溜溜的、火烧火燎的情绪压下去。
红酒的单宁味很重，呛得她喉咙发疼。她一杯接一杯地灌，没什么下酒菜，就干巴巴地喝。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宿舍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她给金玟庭发的消息：【结束了吗？我在宿舍等你】
消息发出去快两个小时，一直是未读状态。
柳智敏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脸颊烫得惊人，酒精烧得她脑子发昏，心里的火气却没散，反而越烧越旺。她想，金玟庭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等她？是不是和那个周然聊得很投机？是不是觉得，学术比她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被轻轻推开。
金玟庭拎着一沓资料走进来，刚打开灯，就被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柳智敏歪靠在沙发上，头发凌乱，脸颊泛红，脚边倒着个空了大半的红酒瓶。她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眼神朦胧地看向金玟庭，嘴角扯出一抹算不上好看的笑。
柳智敏回来了啊。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有点委屈。
金玟庭皱紧眉，快步走过去
金玟庭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她伸手想去扶柳智敏，却被柳智敏猛地抓住手腕。
柳智敏的力气大得惊人，借着酒劲，一把将金玟庭拽到自己面前。她抬起另一只手，捧住金玟庭的脸，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眼神里带着一丝控诉，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委屈。
柳智敏为什么……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带着浓浓的醋意
柳智敏为什么要和他去约会？
金玟庭的脸瞬间红了。她想解释，却被柳智敏的力道箍得动弹不得，只能小声说
金玟庭不是约会……是讨论实验，周然他整理了算法的新思路……
柳智敏实验！实验！又是实验！
柳智敏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眶泛红
柳智敏你心里只有实验吗？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哽咽，捧着金玟庭脸的手微微颤抖
柳智敏金玟庭，你是不是看不到……我喜欢你啊？
金玟庭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看着柳智敏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汹涌的情绪，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脸颊被柳智敏捧得发烫，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柳智敏突然俯下身。
温热的唇瓣，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
金玟庭唔……
金玟庭的瞳孔骤然放大，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冲到了头顶。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柳智敏的唇带着红酒的醇香，还有一丝灼热的温度，轻轻地、却又不容抗拒地覆在她的唇上。
柳智敏的吻带着酒后的莽撞，还有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喜欢。她轻轻啃咬着金玟庭的下唇，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控诉。温热的气息拂过金玟庭的鼻尖，惹得她浑身发软。
金玟庭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发白。她想推开柳智敏，却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柳智敏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和自己的心跳重合在一起，砰砰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柳智敏才缓缓松开她。
她的额头抵着金玟庭的额头，呼吸急促，眼神依旧带着醉意，却格外明亮。她看着金玟庭泛红的脸颊，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嘴角弯起一抹满足的笑。
金玟庭的腿软得厉害，若不是柳智敏还扶着她的腰，她几乎要跌坐在地上。她别过脸，不敢看柳智敏的眼睛，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根都红透了。
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温柔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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