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高一课程不算轻松，满满课表堆着写不完的习题，林微然成了教室里最安分的身影。他上课脊背挺直，笔尖在课本上不停勾画，下课埋首刷题，连喝水都要掐着时间，半旧书包里永远装着额外的试卷，日子规律得像上了发条。
沈逾白却活成了截然相反的模样，上课要么单手撑腮趴桌睡觉，侧脸贴着冰凉桌面，长睫垂落遮住眼底懒意，要么把手机藏在课本下偷偷滑动，指尖灵活得很。偶尔兴致上来，还会用笔尖轻轻戳林微然的胳膊，趁老师转身，飞快递过一张写着“好无聊”的小纸条，惹得林微然又气又无奈，却总忍不住在老师点名时，悄悄用胳膊肘碰醒他。
林微然渐渐发现沈逾白是天生的聪明人，上课睡大半节课，老师随机提问却能张口就答，作业潦潦草草几笔，正确率却高得惊人。第一次周测成绩出来，沈逾白稳居班级前十，只比稳坐第一的林微然低三名，林微然满心费解，沈逾白却挑眉凑过来，指尖敲他的试卷，语气欠揍：“天赋这东西，羡慕不来。”
林微然没理他的臭屁，心里却悄悄记下，沈逾白不是不学，只是懒得认真。
沈逾白的心思大半花在篮球上，每天放学铃声一响，他抓起桌肚里的黑色篮球就往外冲，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晃悠，背影张扬得惹眼。林微然起初没在意，直到第二周傍晚，他替老师整理完班级作业，走出教室时天色已微沉，晚风卷着梧桐叶飘落在操场围栏上，他下意识驻足，目光便再也挪不开。
篮球场灯火通明，少年们穿着各色运动服奔跑跳跃，呐喊声震得人耳膜发颤。沈逾白穿一身黑色篮球服，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饱满的额角，平日里散漫的眉眼此刻凌厉如刀，眸光紧锁着跳动的篮球。他运球时脚步灵活，避开两人阻拦，猛地侧身跨步，长腿蹬地腾空而起，脊背线条绷成流畅的弧度，单手扣篮的瞬间，篮球撞入网筐发出闷响。
周围爆发出震天欢呼，沈逾白落地时稳稳屈膝，抬手抹掉额间汗水，指腹划过下颌线，汗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浸湿了大片布料，勾勒出紧实的腰线。他转头冲队友笑，嘴角咧开张扬的弧度，虎牙若隐若现，阳光余晖落在他汗湿的肩头，连汗珠都泛着光。
林微然站在树荫里，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指尖攥得发白，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逾白，褪去了课堂上的慵懒，浑身透着蓬勃的野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逼人的张力，让他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脸颊发烫。
沈逾白像是有感应，忽然转头望过来，目光穿过人群精准锁住他，眼睛一亮，抬手冲他用力挥手，声音洪亮：“林微然！过来！”
林微然下意识想躲，脚步却不听使唤地挪过去，走到他面前时，还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少年汗味，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竟不刺鼻，反倒让人心头发烫。沈逾白随手把篮球扔给队友，接过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两口，水珠顺着唇角滑落，没入锁骨凹陷处，林微然的目光跟着往下坠，慌忙移开视线。
“怎么这么晚才走？”沈逾白擦了擦汗，语气带着笑意。
“整理作业。”林微然声音发哑，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沈逾白挑眉，把剩下半瓶没喝过的水塞他手里：“给你，冰的。”
指尖相触，冰凉的触感顺着林微然指尖蔓延，他抬头撞进沈逾白含笑的眼眸，耳尖瞬间红透，接过水小声道：“你篮球打得很好。”
沈逾白笑得更得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温热的触感落在发顶，林微然浑身一僵，竟没躲开。“那是，”沈逾白凑近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热气拂过耳畔，“下次来早点，我赢了给你捡球。”
晚风卷着梧桐叶落下，林微然握着冰凉的矿泉水瓶，望着沈逾白转身重回球场的背影，掌心却烫得惊人，心里乱成一团麻，满脑子都是方才他汗湿的脖颈，和凑近时温热的呼吸。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