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时,唐鹤屿正脱下沾着夜露的大衣,指尖漫不经心地解着领带。
客厅里没开主灯,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晕出一圈暖黄的光。唐泊言蜷在沙发一角,怀里抱着个洗得发白的兔子玩偶,听见动静便倏地抬起头,那双过分澄澈的眼睛里瞬间漾开细碎的光,像被点亮的星星。
“哥哥。”
他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没睡醒的鼻音,人已经从沙发上滑下来,光着脚往玄关跑。地板微凉,唐泊言却像是毫无知觉,几步就扑到唐鹤屿跟前,仰着小脸看他,精致的眉眼弯成了月牙。
唐鹤屿眉头微蹙,弯腰将人捞进怀里,手掌贴上他微凉的后颈,语气是藏不住的愠怒,却又压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疼惜:“说了多少次,不许光脚乱跑。”
唐泊言往他怀里缩了缩,脑袋蹭着他熨帖的衬衫领口,像只温顺的小兽:“我等哥哥回家。”
他的记性时好时坏,唯独记着等唐鹤屿回家这件事,雷打不动。
唐鹤屿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低头吻了吻他柔软的发顶,抱着人往沙发走。落地灯的光洒在唐泊言脸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鼻尖小巧挺翘,唇瓣是自然的粉,看得人心里发痒。
十九岁的少年,正是最好的年纪,眉眼精致得像橱窗里的人偶,偏偏性子乖顺得不像话,对他言听计从。
这是他的宝贝,是他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是刻进骨血里的牵绊。
唐鹤屿将人放在腿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感细腻温热。“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有。”唐泊言点头,手指揪着他的衬衫纽扣,“张阿姨做了排骨,我吃了两碗饭。”
“乖。”唐鹤屿揉了揉他的头发,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兔子玩偶上。那是唐泊言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哪怕后来洗得掉了色,也从不离手。
唐泊言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把兔子玩偶往怀里紧了紧,小声道:“兔子陪我等哥哥。”
唐鹤屿低笑一声,俯身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有我不够,还要兔子?”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眼神里却藏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唐泊言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只是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只要哥哥。”
这句话像是一剂最烈的药,瞬间击溃了唐鹤屿所有的防备。他收紧手臂,将人死死箍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泊言,”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蛊惑,“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唐泊言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手臂环住他的腰,声音软糯又坚定:“我是哥哥的,永远都是。”
窗外的夜色渐浓,落地灯的光晕温柔得不像话。唐鹤屿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眼底翻涌着汹涌的暗流。
旁人只道他唐鹤屿冷漠狠戾,权势滔天,却没人知道,他这一生的软肋,早就刻上了唐泊言的名字。
那场烧坏了唐泊言脑子的高烧,毁了他的认知,却也将他永远困在了自己身边。
唐鹤屿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虔诚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