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清看着宋亚轩这副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报警?他本来就是从派出所跑出来的,再报警,民警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把他带回派出所,然后他再想办法跑出来?
赶他走?他现在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显然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放任不管?让他一直蹲在楼下淋雨?万一感冒加重了,或者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阮竹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第一次觉得如此手足无措。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从容应对,可面对宋亚轩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麻烦,她所有的理智都像是被打乱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不大不小,却足够把人淋透。
宋亚轩蹲在路灯下,蓝色的辅警外套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蹲着,偶尔肩膀微微耸动一下,像是在哭。
阮竹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的火气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忍。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样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犹豫了足足十分钟,听着楼下偶尔传来的、宋亚轩压抑的抽泣声,阮竹清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她叹了口气,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套在身上,拿起伞,快步走出了房门。
下楼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阮竹清走到一楼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雨水的凉意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宋亚轩还蹲在路灯下,听到开门声,立刻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到阮竹清的那一刻,眼神里充满了光亮,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他立刻站起身,快步朝着阮竹清跑过来,脚步有些踉跄,差点摔倒。
跑到她面前时,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讨好和依赖,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再喊“老婆”,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
宋亚轩你下来了。
阮竹清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通红的眼睛,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的那点怨气彻底消散了。
她撑着伞,走到他面前,把伞沿往他那边倾斜了一些,遮住他头顶的雨水,
阮竹清你怎么从派出所跑出来的?
宋亚轩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小小的,
宋亚轩他们不让我跟着你,我......我想找你。
阮竹清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阮竹清又问,十分不解。
她明明没告诉过他自己的住址。
宋亚轩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懵懂,
宋亚轩我跟着你回来的。
阮竹清......
她想起自己从派出所出来后,坐公交回小区,一路上都没察觉到有人跟着。
这个男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没想到还挺会“跟踪”。
阮竹清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阮竹清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阮竹清晚上雨这么大,你一个人跑出来,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