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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依然保持着那个紧绷的姿势,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里是四个深深的指甲印,鲛人的指甲比人类锋利得多,那些伤口已经渗出血珠。
宋亚轩“你是要道歉?”
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宋亚轩“你们人类真是有趣的物种,一边施加痛苦,一边还要表演愧疚。”
江畔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羞愧,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在表演。
表演冷酷,表演专业,而内心深处,她恨不得立刻停止这一切。
江畔“痛觉敏感度测试完成。”
江畔终于说出这句话时,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按照日程,接下来是鳞片采样。
这是今天第二个关键折磨点,需要从鲛人尾部和躯干连接处取下三片完整的鳞片,用于基因和矿物成分分析。
江畔拿起采样器,一个类似医用活检钳的装置,前端有精密的切割和夹取机构。
江畔“接下来需要采集鳞片样本。”
她说着,声音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宋亚轩终于将目光转了回来。当他看到采样器时,那双一直保持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恐惧。
但他立刻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自毁的冷漠。
宋亚轩“随便你。”
江畔的手抖得厉害。
她看着采样器,又看向宋亚轩尾部和躯干连接处那些完整美丽的银色鳞片,那里是鲛人身体最敏感的区域之一,鳞片下方有密集的神经丛和微血管。
江畔“我先去拿麻醉剂。”
宋亚轩愣住,他深深地看着江畔,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要知道,前三天里没有任何人在实验过程中对他这个实验体进行麻醉处理。
宋亚轩“麻醉剂会影响鳞片的生化成分。”
宋亚轩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像是在提醒她。
江畔“局部表皮麻醉影响很小。”
江畔丝毫没有犹豫,已经转身去取麻醉喷雾。
当她回来时,宋亚轩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但他的眼神中却多了几种莫名的情绪。
那种冰冷的憎恨稍微融化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困惑。
宋亚轩“为什么?”
他还是选择开口询问,声音轻得可怜。
江畔没有回答,又或者说根本没听到。
她将麻醉喷雾对准采样区域,按下喷头,透明的雾剂覆盖在银色的鳞片上,很快被吸收。
等待麻醉生效的两分钟里,实验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循环水系统低沉的嗡嗡声,和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江畔“可以了。”
她将采样器对准一片完整的鳞片,闭上眼睛,按下了启动钮。
精密的切割机构嵌入鳞片边缘,然后施加一个精准的扭转力。
这是为了避免损伤下面的真皮层。即便如此,当鳞片被剥离时,宋亚轩的身体还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不是疼痛引起的颤抖,而是一种本能的生理性反应。
江畔睁开眼睛,看到那片美丽的银色鳞片安静地躺在采样器的托盘里,下面沾着一丝极淡的血迹。
而被采样的区域,露出了一小块粉红色的真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早已知道鲛人的自愈能力极强的江畔还是被惊了一下,不过又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按照记忆中的流程继续动作。
江畔“一片。”
她应该继续采集,但看着那片粉红色的新生皮肤,江畔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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