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莓铃爱香港。
不是说她讨厌友枝町,只是香港在她心里是绝对的第一。
不止是美食、文化、潮流这些看得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这座城市的魂——那种骨子里的坚韧、张扬、鲜活。
友枝町有库洛牌又怎样?香港才有真正的烟火气。
好吧,她是有点讨厌友枝町。
不然她怎么也想不通,小狼怎么能那么轻易就丢下香港,跑到那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无聊的友枝町去?
是,那里有木之本樱。可那又怎样?为什么非要离开家?
莓铃当初跟着去,是以为他迟早会回来的。友枝町从来都不该是他们的归宿,更别说是替代香港的存在。
“我喜欢她。”
当她问出心底的疑惑时,小狼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回答,仿佛这四个字就能解释一切。
后来,失去小狼成了莓铃生命里最痛的事之一。
这次的痛和以前不一样。不是那种天塌下来的撕心裂肺,不是被拒绝到窒息的绝望,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扑在知世怀里哭湿她的裙摆。
她花了整整两年,帮小狼筹备离开香港的一切。订机票、整理行李、甚至帮他瞒着家里的长辈。
然后某天早上醒来,他就真的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心里那个不断倒计时的洞——数着日子,等他回来。
小狼到友枝町的那周,知世寄来了信。
“莓铃,你对我很重要。如果难过,随时来找我。”
莓铃看着信笑了。
知世大概不懂,友枝町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那里有小狼和木之本樱的幸福,她去算什么?
于是她回信,谢了知世的好意,又加了句:“不然这次换你来看我?香港的茶和夜景,可比友枝町有意思多了。”
某个深夜,莓铃窝在沙发里,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她摸出手机,拨通了知世的电话。
“你跟她说过吗?”莓铃的声音带着点鼻音,“木之本樱——你有没有告诉过她,你喜欢她?”
“当然呀。”知世的声音很轻,却没有半分犹豫,“我一直都告诉她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是这个!莓铃差点喊出来。
她想问的是那个藏在心底的“喜欢”。不是朋友间的,是那种愿意付出一切的、沉甸甸的喜欢。
木之本樱知道吗?她知道知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吗?知道知世为她做了多少事吗?还是说,知世从来都没让她知道?
话到嘴边,莓铃又咽了回去。她太了解知世了——只要木之本樱开心,知世自己的心意根本不重要。
而木之本樱现在肯定很开心。毕竟她和小狼重逢了,那个为了她离开家、离开一切的人。
因为小狼爱她,胜过爱任何人,香港。
“也是。”莓铃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就像我和小狼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莓铃甚至以为知世挂了,但她知道不会。她仿佛能看到知世坐在窗边,对着窗外的樱花,露出那种温柔又带着点落寞的笑——就像她看着木之本樱时的样子。
“嗯。”知世的声音很轻,“就像你和小狼一样。”
年少时的喜欢,总是来得那么汹涌。
一旦陷进去,就像是被整个世界住,眼里心里只剩下那个人。
一开始,莓铃和知世的信里是小狼和木之本樱。怎么让他们告白,怎么帮他们重逢,他们在一起有多甜……这些事填满了她们的生活,莓铃甚至怀疑,除了这些,她们还有没有自己的人生。
然后,奇妙的发生了。
她们的信里,开始不再提那两个人。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某天莓铃醒来,才发现她们已经没聊过小狼和木之本樱了。
她们开始聊自己。
“我了学校的功夫社。”莓铃在信里写,“一群菜鸟,不过我肯定能把他们练出来!”
“你一定可以的。”知世回信,“我们下周有合唱比赛,我独唱的部分还没练好,好紧张。”
“肯定没问题!毕竟唱歌这件事,你可是我唯一的对手!”
原来,她们只是需要找到彼此,才能找回自己。
第一次有男生跟莓铃告白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虽然和小狼解除婚约已经好几年了,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和别人约会。可那个男生站在她面前,紧张地抓着衣角,眼神闪闪躲躲的样子,有点像当年的小狼。
于是莓铃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回到家,她立刻开始给知世写信。才写了一半,手机突然响了——是知世打来的。
“直子吻我了。”
知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她解释说,最近和直子走得很近。直子了戏剧社,每天和她一起结束社团活动,然后一起回家。直子会借她书,她们会约在咖啡馆讨论。那些小细节,知世以前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现在……
莓铃握着手机,突然笑了。
原来,她们都在往前走啊。
的透过教室窗户,洒在摊开的课本上。
莓铃和奈绪子并肩坐着,指尖无意识地转着笔。
“……那本书的最后,女主角终于——”
话没说完,奈绪子突然凑近,柔软的唇轻轻碰了下她的嘴角。
莓铃僵住了。
那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淡淡的樱花香。
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中的悸动。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交往?”莓铃皱着眉,连自己都觉得这问题问得奇怪。
“没有。”奈绪子摇摇头,指尖捻着校服裙摆,“吻的感觉很好,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说,就是那种……对的人该有的,像魔法一样的东西。”
像魔法一样的东西?
莓铃心里一动。
那不就是小狼和小樱之间的感觉吗?
第二天,奈绪子取消了和莓铃的约会。莓铃知道她在纠结,也没多问——有些事,自己想明白才行。
毕竟,如果真的是对的人,心动是藏不住的。
莓铃和知世的联系,一直靠小狼维系。
每次小狼往返香港和友枝町,都会给莓铃带知世寄来的——里面是知世亲手设计的衣服,一针一线都透着心意。莓铃也会回赠香港市场淘来的小玩意儿,从精致的发簪到会唱歌的音乐盒,什么都有。
小狼肯定知道她们还在联系,但他不知道,莓铃现在最的,就是知世的信。
直到那天午休,小狼推门进来,正好撞见莓铃在打电话。
“知世,我跟你说……”
莓铃匆忙挂了电话,抬头就对上小狼探究的。那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她‘知世’了?”小狼问。
莓铃抿紧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不再掰着手指算小狼回来的日子开始?
从她不再把香港当成小狼唯一的家开始?
还是从她发现,收到知世的信时,心跳会比收到小狼的消息更快开始?
这些话,莓铃说不出口。她只是耸耸肩,用轻松的语气说:“又不是只有你能对友枝町的女孩改观。我喜欢知世,她是个好闺蜜。”
小狼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那就好。你值得开心。”
是啊,她值得开心,不是吗?
电话那头,知世的声音带着雀跃:“莓铃,今年友枝町要举办合唱比赛哦!我们学校是东道主,还要参赛——而且,我拿到了唯一的独唱名额!”
知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莓铃听得出她话里的紧张和。那是一种藏不住的、对梦想的渴望。
“真希望你能来看……”知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小小的失落。
莓铃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就在那一刻,她知道——是时候回去了。
飞机降落在东京机场时,莓铃最惊讶的,是友枝町和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没变。
街道宽了点,建筑新了点,但那种宁静的小镇氛围,和几年前一模一样。不像香港,永远在变,永远在往前跑,连空气中都带着快节奏的喧嚣。
友枝町的不变,却让莓铃觉得安心。
那种温暖的、踏实的感觉,像回到了一个……没回的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狼会喜欢这里。
香港再好,也少了这份安稳的温柔。
莓铃没告诉任何人她要来。她直接从机场打车到小狼的,开门的是小樱——看到莓铃的瞬间,小樱手里的课本“啪”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下一秒就尖叫着扑过来抱住她。
“莓铃!”
莓铃笑着回抱她,身后传来小狼仓促的脚步声。
“莓铃?你怎么来了?”小狼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莓铃松开小樱,叉着瞪他:“这就是你对最喜欢的表妹的欢迎方式?我当然是来看知世比赛的!”
小樱眨眨眼,一脸茫然:“知世没说你要来啊?”
“惊喜嘛!”莓铃凑近小樱耳边,压低声音,“不许告诉她哦!”
小樱看看小狼,小狼也点点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小樱突然笑得像朵花:“放心!我们绝对保密!知世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
“那是自然。”莓铃挑挑眉,笑容狡黠,“这就是我的计划。”
比赛当天,礼堂里挤满了人。莓铃他们来得晚,只能坐在后排——远得让知世在舞台下看不到她,但近得足以让她知世的每一个动作。
当知世走上舞台时,莓铃的呼吸顿了顿。
几年不见,知世长开了。长发挽成的发髻,穿着洁白的合唱服,站在聚下,像一朵盛开的百合。
虽然知世的,但莓铃能感受到她的紧张——肩膀微微绷紧,指尖轻轻攥着裙摆。可当音乐响起,知世开口的瞬间,整个礼堂都安静了。
那声音,像流过石涧,像春风拂过樱花,温柔却有力量,直抵人心。
莓铃看着舞台中央的知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原来这就是知世说的“魔法”。
原来她不远千里回来,就是为了看这样的知世——的,像星星一样的知世。
她拿出手机,悄悄按下录音键。
等下见面,一定要告诉知世:你的歌声,比香港的烟花还要耀眼。
而友枝町的风,比香港的海风,更让人心安。
或许,这里也能成为她的另一个家。
莓铃看着舞台上的知世,心里的某个角落,终于落了地。
演唱会结束后的喧嚣还在耳边回荡,但李莓铃的心跳比任何鼓点都要快。
所有的、忐忑,在见到大道寺知世的那一刻,彻底炸成了一团乱麻。
她当初订机票时有多冲动,现在就有多心虚。
香港到东京的航班不过三个小时,可她和知世已经整整五年没见了。这五年里,她们靠邮件维系着联系,字里行间满是对彼此生活的好奇和。但邮件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怎么就没提前想想,见面会这么……紧张?
不,李莓铃才不会紧张!
她可是李家大小姐,从小跟着爷爷学武术,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心跳快是因为刚跑完路,手心出汗是天气太热,空气稀薄?那是演唱会场馆人太多闷的!
、都、是、借、口。
直到木之本樱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一把抱住知世,莓铃才终于找回了呼吸的节奏。
“知世!你刚才的表演棒!”小樱的声音像颗糖,甜得发。
知世笑着回抱她,眼睛却越过小樱的肩膀,直直看向莓铃。
四目相对的瞬间,莓铃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彻底宕机了。
她想象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知世会像邮件里那样温柔地笑,会给她一个礼貌的拥抱,会说“欢迎回来,莓铃”。可她没想到,知世会突然松开小樱,把手里的花往旁边一扔,几步冲到她面前,狠狠抱住了她。
“你真的来了……”知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埋在她颈窝的脑袋轻轻蹭了蹭。
莓铃僵在原地,手臂悬在半空,半天没敢回抱。直到知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她才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揉进骨子里。
“当然要来。”她的声音有点哑,“你的演唱会,我怎么可能缺席?”
知世抱得更紧了。莓铃甚至能感觉到她里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样快。
后来知世的妈妈留她过夜,李小狼在旁边插了句“我有空房间”,但被知世妈妈笑着驳回了。莓铃知道小狼为什么那么说——他大概是怕她和知世独处会尴尬。
可他不知道,尴尬这种东西,在她和知世之间早就不存在了。
回去拿行李的路上,小樱要回家。小狼送她到门口,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只是一个小小的啄吻,却让莓铃的眼睛猛地睁大。
那个曾经连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李小狼,会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她小时候做梦都想让小狼对自己这样,可现在看到,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反倒是觉得,这样温柔的小狼,和的东京很。
她花了五年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小狼的温柔,从来不属于她。
可知世呢?
莓铃突然想起,知世这些年一直在东京,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爱着别人,连一点缓冲的空间都没有。她不像自己,可以躲回香港,用距离疗伤。
莓铃忍不住回头看知世,却发现知世根本没看小樱和小狼,而是在看着她。
知世对上她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伸手覆在她的手上。
那一刻,莓铃忽然觉得,知世可能早就不需要什么“疗伤”了。她或许已经放下了过去,甚至……
莓铃不敢再想下去。
晚上躺在知世的床上,房间里一片漆黑。莓铃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知世模糊的轮廓,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和知世盖着同一条被子,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只要稍微往前倾一点,就能吻到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有一万个理由不能这么做——小樱、东京、香港,还有她们之间那层看不见的窗户纸。可她是李莓铃啊,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理由而放弃。
“莓铃……”知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点水汽,“我……”
她的头凑过来,嘴唇几乎要碰到莓铃的。
莓铃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知世这些年的隐忍。想起她看着小狼和小樱在一起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不能这么自私。
“哈啊……”莓铃猛地打了个哈欠,声音放得很大,“时间不早了,晚安吧知世。”
说完,她立刻转过身,背对着知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身后一片寂静。莓铃不敢回头,她怕看到知世眼里的失望。
第二天早上,小狼和卫来了。莓铃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表哥这么顺眼过。
知世要去学校值日,只能在门口和她告别。
“谢谢你能来。”知世抱着她,声音轻轻的,“我会用新的尺寸,尽快把衣服改好,等小狼放假回香港时带给你。”
莓铃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
直到车子开动,她看着后视镜里知世越来越小的身影,才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原来,有些,连她自己都,到底是,还是……别的什么。
她脸上挂着笑,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两人之间的空气却越来越冷,那道无形的墙,比香港的寒冬还要刺骨。
去机场的路上,小狼突然开口:“你该搬回友枝市。”
莓铃猛地抬头,看他的眼神像见了鬼。这家伙不是一直嫌她在友枝市碍事吗?现在发什么疯?难道是和那只布偶猫处出了?
“知世会的。”小狼说完,就闭了嘴,再没多余的解释。
莓铃抿紧唇,扭头看向窗外。车窗外的樱花树飞速倒退,粉白的花瓣飘进车里,落在她的膝盖上。过了,她才轻声问:“你当初为什么去友枝市?”
小狼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坦然道:“为了小樱。”
“因为你爱她。”莓铃,声音轻得像叹息,“对她,你从来都毫不犹豫。她在那里,你就去那里——爱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她顿了顿,指尖攥紧了衣角:“可我不想离开香港。”
这句话像块石头,沉在两人之间。莓铃知道,这是她藏了最的秘密,也是最伤人的实话。
小狼刚要开口,车已经停在机场门口。莓铃推开车门跳下去,转身时脸上堆起假笑:“快点快点!本小姐的飞机可不等人!”
她没回头,怕眼泪掉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莓铃记事以来最漫长的。白天被考试、社团和武术训练填满,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可一到晚上,那些写给知世的信,却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知世的回信总是准时,字迹温柔得像春天的风。她从没问过莓铃为什么回信越来越短,也没催过她打电话。
直到第四封信和第二个未接来电,莓铃才终于提笔:“最近很忙,下次再写。”
知世的回复很快:“,你做的事一定很重要。”
莓铃差点把信纸揉碎。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懂事?为什么不生气?不质问?不骂她是个胆小鬼?
如果知世能闹一场,莓铃就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就能狠心推开她,让她去找更好的人——找一个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的人。
可知世是木之本知世啊。她只会笑着说“我懂”,然后把所有委屈咽下去。
而莓铃是李莓铃,她只会把所有话藏在心里,连一句“我想你”都不敢说。
圣诞节早上,小狼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点急:“游乐园的约会我晚点到,要给小樱寄礼物。中午十二点,摩天轮下见。”
莓铃对着电话抱怨:“你就不能顾着我吗?木之本小樱就那么重要?”
嘴上骂着,心里却没什么波澜。毕竟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做小狼身后的影子,习惯了在木之本小樱面前退一步。
中午十二点整,莓铃准时出现在游乐园。
摩天轮下空空如也。
“死小狼!”她翻着找手机,“肯定是被木之本带坏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哦。”
熟悉的日语响起,莓铃的动作瞬间僵住。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指尖带着淡淡的花香——是知世常用的那款香水。
“小樱教会了小狼很多事,但他本质没变。”知世的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他总能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地方,哪怕你想不到。”
莓铃猛地转身,看到知世站在,穿着米白色的大衣,头发上别着粉色的发夹。
“你怎么会在这里?”莓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知世笑眼弯弯,像只偷的猫:“上次在友枝市,某人的吻技实在太差劲了。我只好亲自来香港,教她重新学。”
这句话像电流,瞬间击穿了莓铃的理智。她想扑过去,想把知世揉进怀里,想忘掉所有顾虑——可她不能。
“我不是小狼。”莓铃咬着唇,声音带着哭,“我不会搬去日本,我不想离开香港。”
这句话说完,空气仿佛凝固了。莓铃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知世会失望,会转身离开,会飞回友枝市,回到小樱身边。而她,会继续留在香港,过没有知世的生活。
可知世却笑着说:“我知道啊。”
莓铃愣住了。
“所以我搬来香港了。”
知世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得莓铃大脑一片空白。
知世接着说,她妈妈一直想让她出国读书,刚好香港的学校录取了她。她说了很多细节,莓铃却一句都没——她只知道,知世要搬来香港了。
“为什么?”莓铃抓住知世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妈妈,小樱,友枝市……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一切?为什么?”
知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香港对你很重要。你重要,所以香港也重要。”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莓铃的脸颊,擦掉她的眼泪:“莓铃,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那一刻,莓铃突然明白。
她不用成为小狼,不用为谁放弃自己的家。
她只要做李莓铃,就够了。
够让知世跨越山海,来到她身边。
够让她们,在香港的,一起走向未来。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美玲的理智。
她等这一刻等得了,到像是过了一辈子。
美玲再也忍不住,猛地朝知世扑过去。
双臂紧紧圈住对方的,将人牢牢按在怀里。
下一秒,她低头吻了上去。
就在这座城市里。
在属于她们的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