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化作掌心的瞬间，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又一个从篡位手里逃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新救回的卡片空间，和之前救下的同伴们在一起。这里是绝对的地方，没人能从她眼皮底下把他们抢走。
想到那个篡位，她忍不住冷笑。要是旧主还在，哪轮得到那种货色猖狂？连自己的力量都守不住，简直是笑话。
不过现在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她一直很低调，从最弱的卡片开始救起，一步步蚕食对方的力量——这样才不会太早暴露。
但她心里，纸不住火。卡片接二连三地失踪，篡位迟早会察觉。
所以她最近开始偷偷练习使用力量，专挑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下手——比如路边的落叶，或是商店里没人注意的纽扣。毕竟她被封印了，对自己的力量几乎陌生。更麻烦的是，随着救下的卡片越来越多，她的力量也在疯涨，控制起来越来越费劲，隐藏气息更是难上加难。
要是哪天藏不住了怎么办？
“不可能！”她猛地甩甩头，把这个念头驱散。什么？她的力量每天都在变强。等藏不住的时候，她早就强到能正面挑战那个篡位了！现在只要继续小范围行动，对方绝对察觉不到。
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
假期第二天，离祭还有五天。
“你就不能告诉我昨天在木之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莓铃第N次追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小狼无奈地叹气。从知世家出来到友枝小学的路上，这已经是第七次了。前三次他还能岔开话题，第四次开始直接聋作哑。可莓铃这丫头倔得像头牛，越问越起劲，现在几乎是步步紧逼。
“都说了，没什么。”
和昨天晚上在知世家见到莓铃和知世时的回答一模一样。当时他刚从樱家回来，一进门就撞见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等他。莓铃的好奇心简直要溢出来，知世倒是只问了句“玩得开心吗”，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分明也在等着下文。他只能借口太累想休息，把话题糊弄过去。
莓铃当时是没再追问，可小狼知道这丫头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今早一起来就开始轰炸。更糟的是知世一早去帮忙准备祭的和了，只剩他和莓铃一起去站。从出门到等车，再到现在往学校走，莓铃的就没离开过他。加上路边聒噪的夏蝉，整个早晨都吵得他头疼。
“真的？我们特意给你们留了独处时间，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就是没什么。”小狼加重语气。这是实话——昨天他和樱只是重新开始说话了而已。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进展，但在莓铃和知世眼里，恐怕是理所当然的吧？而且他，莓铃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
“什么？！我和知世费那么大劲给你们创造机会，结果就这？！”莓铃的脸皱成一团，失望和不满写得明明白白。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了？”小狼小声嘀咕。
“不然呢？难道让你像块石头一样站在那儿，等我们把话说完？！”莓铃立刻炸毛，声音拔高了。小狼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这让莓铃更来劲了，“你该感谢我才对！”
“好好好！我知道了行了吧？！”小狼赶紧投降，生怕她再长篇大论地教训自己。他别过脸，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昨天确实多亏了你和知世，我才能和她好好聊聊。”
听出小狼语气里的真诚，莓铃的脸色缓和了些：“那……你们和好了？”
小狼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的笑意：“嗯，聊了聊最近的事。挺好的。”
“就这？没别的了？她没给你答复？”
小狼摇头：“没有。而且我觉得逼她。”
“什么？！你就这么算了？！”莓铃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我们分开这么，当初也不是和平分手。现在能重新说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莓铃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一脸不爽：“哼，随便你。”
“行了，别聊这个了，快到学校了。”
“知道了知道了！”莓铃地摆摆手，“但你别以为这就完了！我们只两周！你给我抓紧时间！”
小狼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
昨晚他确实制定了计划，可这计划暂时还不能告诉莓铃和知世。毕竟涉及到库洛牌的事，说出来只会让她们。但等行动的时候，还是得跟她们打声招呼，撞了行程。
想到这儿，小狼又重重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有了计划就能安心，昨晚制定的时候确实信心满满。可今天早上一睁眼，那股自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到小樱……他到底该怎么开口啊？
熟悉的白色教学楼就在眼前，蓝色屋顶中央的钟楼指针咔哒转动。校门大开，穿夏校服的学生们匆匆进出，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
李小狼脚步一顿。
托莫埃达小学。
三年前，他就是在这里，一边成普通转学生，一边秘密寻找库洛牌。那时的他眼里只有魔法和任务，学校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同学更是紧要的背景板。
直到遇见木之本樱，遇见这群人。
樱花色头发的女孩总带着笑，会把便当里的草莓分给他；知世举着摄像机追在樱身后，镜头偶尔也会捕捉到他笨拙的样子；山崎总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千春总会及时捂住他的嘴；奈绪子抱着厚厚的戏剧书，里佳安静地做着……
他们像一束，进了他只有魔法和责任的世界。
原来学校不止有课本和考试，原来朋友是这样温暖的存在。
想到这里，小狼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连心底那点对见樱的紧张都淡了些。
“哇，大家都好忙啊！”
莓铃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抬眼望去，走廊里到处是搬箱子的学生，墙上已经挂起彩色拉花，几个老师在旁边指挥——显然是在为校庆做准备。
“正常，校庆只剩天了。”小狼说着，侧身躲开一个抱着纸箱狂奔的女生。
两人往里走，沿途碰到不少熟面孔，连以前的班主任寺田老师都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还特意指了指三年二班的方向。
刚到教室门口，小狼就看到了熟悉的场景：山崎和千春在角落，千春正叉着教训山崎；奈绪子趴在桌子上改剧本，里佳和几个女生在做。
“莓铃！”里佳第一个发现他们，眼睛亮了起来。
“小狼君！”奈绪子也抬起头，惊喜地喊出声。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学生们呼啦啦围上来，熟的不熟的都凑过来打招呼。小狼的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看到那抹樱花色的身影，心里微微一沉，却又很快被朋友们的淹没。
“不见！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里佳拉着莓铃的手问。
“昨天刚到。”莓铃回答，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狼一眼，还偷偷眨了眨眼。
小狼正想瞪回去，身后突然传来山崎的声音：“小狼君，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就、就一点点……”小狼耳根微红。出发前姐姐们硬拉着他量身高，也就长了一厘米而已，亏山崎能看出来——这家伙总是这么敏锐，以前就总注意些别人忽略的细节。
周围的同学也跟着附和，毕竟山崎说的话，大家总会下意识相信。
“仔细看，小狼君好像也瘦了点，是不是经常运动？”奈绪子好奇地问。
“算是吧……”小狼含糊道，总不能说自己天天在修炼魔法吧。
“香港的学校也有社团吗？”里佳追问。
“不是所有都有，但我的学校有。不过我没参加。”
“说起课外活动，早在1500年代就有了……”山崎又开始滔滔不绝，“当时欧洲的贵族学校会组织学生……”
听着山崎熟悉的“科普”，小狼恍惚间回到了三年前。明明只相处了几个月，却像认识了一样。当初决定回来看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群朋友——他们让托莫埃达变成了他想回来的地方。
他沉浸在回忆里，没山崎后面说的什么。等回过神时，千春已经一巴掌捂住了山崎的嘴。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千春无奈道，“奈绪子，我们该排练了。”
“樱还没来呢……不过也是，准备吧。”奈绪子点点头，转向小狼，“我们要排练戏剧了，小狼和莓铃要是不介意，可以留下来看哦！”
她又朝同学们喊：“大家快就位！今天按计划脱稿彩排！忘词的赶紧再看一眼剧本！”
一想到小樱，小狼的心就揪紧了。
昨晚的分别算不上愉快，但比起刚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已经缓和了不少。他的计划还在进行中，现在只需要耐心。所以他决定，接下来和小樱相处时要尽量自然，心里已经开始默默演练重逢的场景。
没等，教室门“砰”地被推开。
小樱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小狼瞬间忘了所有准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心跳漏了一拍。
“早上好！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迟到了吗？”
“刚好赶上。”千春笑着摆手。
“太好了！”小樱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那我们开始吧？”奈绪子举起剧本。
“好！”齐声应和。
围着小狼的人群散开了。他注意到莓铃早就溜到知世身边聊天，知世正忙着整理。小狼的又落回小樱身上——她正握着校帽，朝他看过来。
“早上好。”小狼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早上好！”小樱笑着回应，转身回到座位。
看着她放下、拿出课本的样子，小狼悄悄松了口气。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但至少他们能正常说话了。他终于不用再被那些的得说不出话。希望以后都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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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时间过得真快！都下午了！”莓铃擦着额头的汗，“太阳也太毒了吧！”
“谢谢你帮忙收拾，莓铃同学！”小樱连忙道谢，又转向小狼，“还、还有你，小狼君！”
看到小樱那双亮晶晶的绿眼睛，小狼的脸“唰”地红了。“没、没什么。”他咧嘴笑了笑，结果更紧张了。
“你们觉得刚才的排练怎么样？”知世走在小狼身边，轻声问。
“棒的！”莓铃立刻接话，“有奇幻有 drama 还有 romance！柳泽老师写的剧本就是厉害！”
“对吧对吧！”小樱眼睛亮了，“她偷偷写了一个月才告诉我们呢！大家都吓了一跳！”
“我就说嘛！小狼你觉得呢？”莓铃肘了他一下。
“啊？哦……挺、挺好的。”小狼心不在焉地回答。
莓铃的脸色沉了沉。“算了，不说剧本——这次选角比上次好多了！终于不用男女生反串了！木之本同学演就比演王子合适多了！”
“真、真的吗？”小樱的脸瞬间红透。
“当然！不止我这么想！小狼你说是不是？！”
小狼又走神了。“啊？哦！对！你演得棒！”
莓铃的眉毛竖了起来。“你到底在发呆还是根本不想在这里？”
“不、不是的！莓铃同学！”小樱连忙摆手，“小狼君刚才帮忙收拾肯定累了！”
“是、是啊……”小狼含糊地应着，“对不起。”
“啦！”小樱笑着摇摇头，小狼也跟着笑了笑。
莓铃虽然不满，但还是放过了他，转头对小樱说：“不过你的台词得抓紧背了！刚才忘词好几次呢！”
“对、对不起……”小樱低下头。
莓铃忍不住笑了：“跟我道歉干嘛？还有四天就要正式演出了吧？你可是女主角，赶紧去背台词啦！”
小樱用力点头：“我会加油的！”
“小樱同学进步很大哦，第一次排练的样子都录下来了。”知世指了指着摄像机的，眼睛亮晶晶的，“认真的样子可爱！”
小狼在心里默默点头——确实很可爱。
“是吗……”莓铃不太理解，但还是继续说，“不过你进度是不是有点？山崎同学早就把台词背下来了。”
听到“山崎”两个字，小狼的身体瞬间绷紧。他赶紧压下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希望没人发现。
刚才的排练挺顺利的。小狼和莓铃从头看到尾，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只有莓铃偶尔凑过来小声评论，他随便点点头应付。剧本确实不错，虽然他对表演一窍不通，之前的经历也不太愉快，但至少看得进去。
当然，吸引他的不只是剧本。小樱是女主角，戏份最多。虽然她台词还没背熟，偶尔会忘词卡壳，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可爱——反而更让人移不开眼。小狼几乎都在盯着她。
麻烦是从高史剧组开始的。
作为王子的，他和扮演的小樱有大量对手戏——毕竟王子与的羁绊是整个剧本的核心。
可看着两人在排练场上念台词的样子，小狼心里那股道不明的，就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东西已经缠得他心口发紧，连呼吸都带着点滞涩。
这感觉他太熟悉了。
当初木之本樱身边突然冒出个艾利欧时，他就是这种坐立难安的烦躁；后来小樱对着月城雪露出依赖的眼神，他心里也堵得。
现在，这股邪火又烧起来了。就因为高史站在小樱身边，念着那些本该由他听的台词。
小狼攥紧了拳头。
理智告诉他，高史对小樱绝无杂念，小樱也只把对方当朋友。可心底那点疑虑像野草似的疯长，怎么都压不住。
毕竟，他以前还把小樱当成死对头呢。连他自己都能从敌对变成动心，谁能保证高史不会？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带着淬毒的尖刺扎进心里。小狼猛地闭眼，强迫自己压下这阴暗的想法——不为别的，高史是他认可的朋友，他不能用这种龌龊心思揣测对方。
于是他咬紧，硬撑着看完了整场排练，任由那股意像肿瘤似的在胸口蔓延。
直到排练结束的哨声响起，小狼才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和自我厌恶。
他看着不远处，莓铃正叽叽喳喳地围着小樱说笑，像往常一样填补着他的沉默。小狼张了好几次嘴，想上前搭话，可一想到刚才那些肮脏的念头，就觉得没脸见小樱。
最终，他只能远远站着，任由眼底的渴望快溢出来。
“小狼君觉得今天的排练怎么样？”
右侧传来温柔的问话。小狼转头，看到大道寺知世正和他并肩走着。前方是聊得热火朝天的莓铃和小樱，身后的学校早已被抛在路尽头。
“挺好的。剧本很有意思，不愧是柳泽老师写的。”
“那就好。”知世笑着，苍白的脸上漾开柔和的弧度，“我还你会觉得无聊呢——毕竟你刚才看起来有点紧张。”
小狼心里咯噔一下。他自认掩饰得够好了，可除了母亲，最能看穿他心思的就是知世。
他强镇定，维持着平时的冷淡：“有吗？”
“嗯。你皱着眉，就像和库洛牌战斗时那样。”知世说着，伸出手指在鼻尖下方划了一下，模仿着他皱眉的样子。
小狼愣住了。他认识知世这么，从没见过她生气。此刻她努力蹙着眉，却还是带着点笨拙的可爱，活像个学着大人发脾气的孩子。
可她说的没错。
“我平时不就是这吗？”
知世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哎呀，真没想到小狼君会这么回答呢。”
小狼更困惑了：“我说错什么了？”
知世摇摇头，投向前面的小樱和莓铃：“抱歉，是我多心了。只是觉得你刚才……有点坐立不安。”
“是吗？”小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眼就锁定了小樱。女孩正笑得眉眼弯弯，和莓铃聊得不亦乐乎。
“的滋味，不好受吧？”知世轻声说。
小狼面无：“我能忍。”
知世依旧笑着：“小狼君总是对自己这么严格。”
“这是缺点吗？”
“当然不是。”知世摇摇头，“这是你的优点。但我觉得，有时候对自己的坦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她转头看向他，眼神像能穿透人心，“哪怕那些并不愉快。”
一语中的。
小狼突然觉得，在知世面前模作样根本没用。他索性卸下防备，坦诚道：“不愉快的事我能忍，但我不自己有荒唐的念头。”
“荒唐？”知世歪了歪头，“想和在意的人在一起，也算荒唐吗？”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小狼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他看着前方小樱的背影，心口那股压抑了的，终于松动了一丝。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小狼低声道。
那些翻涌的，不过是他的私心在作祟——想要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
当年收服库洛牌时，他总觉得自己比小樱强，一次次逞强透支魔力，直到最终审判被月打得惨败。那屈辱的滋味至今还烙在骨血里，时刻提醒他：别被自负蒙蔽双眼，无论是魔法，还是心。
“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对话似乎就此终结。小狼僵在原地，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他突然后悔刚才的语气太冲，会不会吓到她？
直到知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小狼君，我一直觉得你很可靠哦。”
“哎？”小狼猛地抬头，被这的夸奖砸得措手不及。他刚想开口，知世却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
“真的。收服库洛牌时，你总能最快找到线索，反应比谁都快。眼里只有牌的事，从不会被干扰。我一直没说过——那时我总小樱，有你在她身边，我才安心些。”
“没、没什么……我只是做了该做的。”小狼耳根发烫，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这的真诚夸赞，比任何魔法攻击都让他招架不住。“谢、谢谢。”
知世轻轻点头，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否定那些不安的。它们或许让你难受，甚至有些无理取闹，但那也是你的一部分。能察觉到它们可能扭曲是好事，可忽视更危险——你还不知道根源在哪。这就像收服库洛牌，你能暂时压制魔力波动，可没找到并封印牌本身，麻烦只会没完没了。”
小狼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彻底愣住了。
知世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他混沌的脑海。他一直把嫉妒当成洪水，想拼命压抑，可她没否定，反而用他最熟悉的方式，给了他的视角。
他忽然想起，知世总是这样。她捕捉人心，还能把那些复杂的，用最易懂的方式传递出来。以前他没察觉，现在才发现，她已经默默帮过他无数次。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知世不是在说空话他——她是真的懂他。
这个认知让小狼深吸一口气。在友枝町的日子里，他最不的就是求助。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能看穿他心思的人，不求助才是傻瓜。而且，他信知世不会拒绝，更不会骗他。
“那……这两种矛盾的，该怎么解决？”小狼终于问出了口。
他分明看到知世的笑容更深了些：“找到它们的交汇点。再矛盾的，根源都是你对小樱的心意。找到那个点，你就能平静下来。”
“我明白了……”小狼皱着眉，心里却更乱了。道理他懂，可怎么实践？交汇点到底是什么？真的存在吗？
知世仿佛看穿了他的困惑，轻笑一声：“很难理解吧？”
“嗯……”小狼承认，“但大概懂了，只是需要时间想想。”
知世捂嘴轻笑：“不用这么严肃啦，想就好。”她的越过他，望向不远处的小樱和莓铃——小狼知道，她看的是小樱。“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只要你愿意，就享受这份带来的所有起伏吧。”
“好。”小狼也看向小樱，心跳又漏了一拍。“谢谢你，知世。”
“不客气哦！”知世的声音像风铃般。
对话告一段落，小狼终于能分神留意周围。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从大路拐进了的小径。树叶的混着泥土的湿润，夏虫的鸣唱和流水声交织在一起，钻进他的耳朵。
这条路他很熟，闭着眼都能走。所以他，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果然，一座熟悉的木桥出现在眼前。桥下流水潺潺，桥身漆成沉闷的灰色，毫不起眼。
可小狼看到它的瞬间，脸色却沉了下去。
那段不愿回忆的往事，又在脑海里翻涌起来。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画面。
木之本樱小学的冬季校服，男孩靠在栏杆上，冻得鼻尖发红。他攥着口袋里的手套，指尖都在抖——明明是来告别的，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那时候他认定，小樱对自己没那种意思。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不如趁早断了念想。
要不是最后小樱冲过来拉住他，要不是莓铃那句“你是笨蛋吗”的怒吼劈头盖脸砸下来，他差点就错过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李小狼揉了揉眉心，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那时候的自己，在小樱眼里该多狼狈啊。
三个月了。
从日本到香港，再从香港回到友枝町，一路追着她的脚步，闯过多少麻烦，跨过多少障碍，才终于站到这里。
他望着不远处的桥，小樱的背影就在前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三个月，自己真的变好了吗？
下午看她排练时的场景又冒出来。她穿着演出服转圈，裙摆像绽放的樱花，他却只能躲在角落，连句“好看”都说不出口。
对自己的厌恶感再次翻涌。
果然，路还长着呢。
***
“呼——爽！”莓铃甩着毛巾冲进房间，发梢还在滴水，“你们都洗完啦？今天走了那么多路，我浑身都汗透了！”
知世端坐在沙发上，笑着点头：“确实走了不少地方呢。”
“可不是嘛！都快断了！还好买了果汁喝，不然我肯定半路就瘫了！”莓铃一屁股坐到知世旁边，毛巾搭在脖子上，突然撇撇嘴，“可惜小樱不能多留一会儿。”
“小樱答应爸爸今天要准时回家吃饭的。”知世端起桌上的茶杯，“今天轮到藤隆下厨，小樱最喜欢他做的菜了。我们的晚餐还要等一会儿，喝杯茶吃点饼干垫垫肚子吧？莓铃要尝尝吗？”
“谢谢知世！”莓铃把茶杯递过去，眼睛却瞟向旁边沉默的李小狼，“我说，你今天又哑巴了？”
小狼无奈叹气，早知道她会说这个。“我今天跟你们说话了啊。”
“那是别人问你你才答！大部分时间你都跟块石头似的坐着！”
“我不是不想说……打断别人说话很没礼貌吧？”小狼避开她的，声音低了些，“而且你们跟小樱聊得那么开心，我不想插嘴。”
“所以我才一直想把你拉进来啊！”莓铃急得拍了下桌子，“可你每次都只嗯啊两句！”她抓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大口，含糊道，“不过小樱也好不到哪去！她也净说短句！真是服了你们俩了！”
“好啦莓铃，别生气。”知世把倒好的茶递给她，柔声劝道，“小狼君和小樱都在努力了。这种事，不是硬逼就能说出口的。”
莓铃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女仆推门进来，“抱歉打扰，知世小姐，夫人的电话。”
“我知道了，谢谢。”知世站起身，转向两人，“失陪一下，我去接电话。”
“去吧，不用管我们。”小狼说。
“我们等你回来！”莓铃挥挥手。
知世欠身离开，房间里只剩表俩。莓铃立刻把话题拉了回来。
“话说回来，知世这房间也太大了吧？中间还摆着这么大的桌子，我们坐在这儿，感觉不像卧室，倒像会客室。”她环顾四周，啧啧称奇。
小狼也跟着看了看，点头：“确实。这样客人应该方便些。”
“可女孩子的卧室哪能随便让人进啊？她家那么大，随便找个不行吗？”
“可能她觉得这里更舒服吧。”小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正都一样，没什么。”
“也是……”莓铃耸耸肩，突然凑过来，眼睛发亮，“说回正事！你打算怎么搞定小樱？”
又来了。
小狼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躲不过去。“她排练那么忙，我不想打扰她。”
“所以你就什么都不做？那怎么——”
“等演出结束。”小狼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那时候我们都有空……我想……”
话到嘴边，他突然犹豫了。
要是告诉莓铃，就等于告诉知世，等于把计划从脑子里的幻想变成板上钉钉的现实……太冒险了。
可他说。是为了堵住莓铃的嘴，更是为了让她放心——自己不是没想法只是热而已。
虽然她的催逼有时很烦人，但小狼，莓铃是怕他错过机会才这么急。
是时候迈出这一步了。
小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语速飞快地蹦出一句话： “等演出结束，我想约她出去！那时候都有空，应该没问题！”
话音刚落，脸颊瞬间烧起来。
这种话别说对着莓铃，对着任何人说都羞耻得要死。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他偷偷睁开一条缝，只见莓铃瞪大眼睛，嘴里的饼干都忘了嚼……
太好了，终于把人噎住了。
小狼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试图压下脸上滚烫的温度，心脏却在里疯狂跳动。
他紧张地盯着莓铃，等着她的反应。
李小狼盯着眼前的女孩，嘴角抽了抽。
他预想过很多种反应。惊讶？疑惑？干脆骂他没出息？
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
铃猛地一拍桌子，眼睛亮得像两盏小太阳，声音大得差点掀翻屋顶：“天呐！原来你早就有计划了？！我还以为你要窝囊到毕业呢！终于肯主动出击了！早说啊！害得我天天替你着急！”
李小狼被她吼得往后缩了缩，耳根瞬间红透：“没、没那么夸张……只是个小计划而已……”
“小计划？”铃柳眉一竖，身子往前倾了倾，差点凑到他脸上，“你为了等木之本那丫头的话剧结束，硬是憋了半个月没敢表白，这还叫小计划？要不是今天逼问你，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李小狼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挠挠头：“我昨天才想好的……而且我是认真的！所以话剧结束前，你别去打扰她，也别在她面前提这事，行不？”
铃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行。”
“啥？！”李小狼地站起来，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为什么不行？！我都说了等话剧结束再说！”
“因为她还没给你答复啊，笨蛋！”铃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事儿就你一个人着急？木之本那丫头心里肯定也揣着事儿呢！”
“可、可我都说了有计划！”李小狼急得直跺脚，“我不想给她压力！”
“我知道你要等话剧结束，我也没说要现在逼她啊！”铃叹了口气，循循善诱，“但这事儿总得有个结果吧？你俩现在这么僵着，谁都不好受。万一她也喜欢你呢？提前知道答案，你俩约会的时候不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李小狼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又沉了下去：“万、万一她不喜欢我呢？”
铃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我的天，你们男生是不是都缺根筋？就算她不喜欢你，早点知道总比一直悬着强吧？你看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上课走神，吃饭发呆，再这么下去，你都要成熊猫眼了！早死早懂不懂？！”
李小狼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铃说得对。
这段时间他确实过得像个游魂。一想到木之本樱，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别！”铃突然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我以前确实有点急功近利，总想着直接把你们绑在一起。但经过今天的教训，我改！以后我只负责创造机会，把她单独留给你！我能感觉到，她心里也着呢！只要让你们独处一会儿，她肯定会给你答案的！啊——想想就激动！我得赶紧跟大道寺商量商量！”
“等等！铃！”李小狼急忙伸手去拉她，却抓了个空。
铃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念念有词地往外走：“图书馆？不行，人太多……音乐教室？嗯，那里下午没人……放学路上制造点‘偶遇’？对！就这么办！”
李小狼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铃会支持他，却没想到她会这么……。
这和他记忆里那个总缠着他、动不动就脸红告白的小表妹判若两人。
他想起下午大道寺知世跟他说的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得他坐立不安。
他犹豫了，终于还是追了出去。
“铃！”
铃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怎么了？还有事？”
李小狼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铃愣了愣，随即笑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是表啊！”
“不是这个……”李小狼咬了咬嘴唇，声音低沉，“我知道你以前……喜欢过我。现在你帮我追樱，你……不难受吗？”
铃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没有丝毫勉强：“难受？以前可能会吧……但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樱能让你开心。”铃的眼神温柔下来，“你第一次跟我提起她的时候，眼睛里的，我从来没见过。如果我的帮助能让你得到幸福，那我为什么不做？”
“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李小狼追问，“你这么积极，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私心？要说私心，大道寺那丫头比我重多了！你是没听过她怎么说你的！至于我嘛……”
她顿了顿，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早就给过我想要的东西了啊！”
看到小狼脸上的困惑，莓铃笑了笑，又抿了口茶。
“你是除了我爸妈外，第一个真正‘看见’我的人。”她声音轻了些，“那时候周围所有人都当我是透明的，要不是你，我可能真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就是因为你眼里有我，我才想拼命证明自己——给你看，也给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
“虽然每次都搞得自己一身伤，但疼着疼着就懂了，得为自己争口气，哪怕胜算渺茫也不能放弃。”
“后来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了……”莓铃顿了顿，指尖划过杯沿，“那种心碎的疼，反而让我彻底挣脱出来。我终于明白，我的价值，从来不用别人定义。”
她抬眼看向小狼，直直撞进他眼底：“从最甜的心动到最痛的放手，爱你这件事，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小狼，现在爱木之本樱，也一定在让你变得更好，对不对？”
“你总说欠我，该说谢谢的是我。”莓铃笑了笑，“我现在做的，不过是还你当年那份‘看见’罢了。”
小狼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一句：“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别说。”莓铃立刻打断，“你只要想接下来在这里要做什么就行，我也一样。”
她笑得耐心，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小狼心里一紧——这个话题，她不想再聊了。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下去，反而会侮辱莓铃的骄傲和决心。
“谢谢你。”
“得了吧，别绷着脸！”莓铃挥手打断他，脸颊微微泛红，别过脸扯了扯衣领，“空调开这么低，我怎么还觉得像站在太阳底下似的……”
她忽然话锋一转，斜睨着他：“还有，你不好好想想木之本樱，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小狼心脏猛地一跳，了神。
他不想告诉莓铃下午的事——哪怕知世劝过他，他也不愿承认心里那点阴暗的角落。可面对莓铃的追问，他总得给个像样的回答。
“、我最近有点乱。”他磕磕巴巴地开口，“本来以为跟小樱坦白心意后，就能正常相处了。说起来也没错，至少现在能跟她好好说话了，不像以前那样结巴，我挺开心的。”
莓铃没说话，但那副“你少来”的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是真的！”小狼急着辩解。
“行，我没说什么。”莓铃耸耸肩，“继续。”
“但还有种自私的念头，我压不住。”小狼声音低了下去，“它总想要更多，甚至会冒出些……不好的想法。我就是在想，怎么才能让这种感觉消下去。”
莓铃皱起眉：“为什么要消？你喜欢木之本樱不是吗？喜欢一个人想靠近，不是很正常？”
小狼摇头，语气带着点急切：“可操之过急会出事的！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虽然希望和她在一起，但从来没这么失控过。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越来越不讲理……我以前就犯过这种错，结果一塌糊涂！现在又这样，我是不是根本没从过去的教训里学到什么？”
他说完垂着头，沮丧得像只淋雨的小狗。哪怕没说实话，这些就够让他难受的了。
可莓铃好像没get到他的焦虑，反而歪头道：“失控？我看你是控制得太死了吧。不过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确实挺烦的。”
她摸着下巴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失控’和‘不好的想法’是什么，但感觉变强烈……难道不是因为这次有更多盼头吗？”
这句话像道雷劈在小狼头上。
“什么？”
“笨死了！”莓铃敲了敲桌子，“木之本樱知道你喜欢她啊！她没拒绝你，还收了你做的小熊，一直跟你联系，现在甚至在试着靠近你——虽然笨手笨脚的。”
“有这么多信号，你心里有不是很正常？”
小狼愣住了。
“我……？”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他下意识想否认，可莓铃的话句句戳中要害——
他确实为了小樱对抗家族，违背了从小信奉的规矩；明明不知道她的答案，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早就抱着“会成功”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小狼猛地攥紧了拳头。
难道……我一直这么自以为是？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嘀咕什么蠢话？比如‘我怎么能这么想非非’？”
玲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精准扎中李莓铃的心思。
李小狼猛地抬头，耳根泛起薄红。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竟像受惊的小鹿般躲闪。
“看吧，又在自己跟自己较劲。”玲嗤笑一声，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有和盲目自大是两码事，这点我比你！”她突然伸手，食指直直戳向小狼的胸口，“你啊，就是缺了点‘老子天下第一’的底气！真不知道你和木之本樱在磨蹭什么——都两天了！还在那儿小心翼翼地绕圈子！看得我都急死了！”
“我、我没有——”
“没有？”玲挑眉，步步紧逼，“那你敢不敢说，你对自己有信心？至少，你敢保证绝不会伤害木之本樱，对不对？还是说，你为了达到目的，连她也能牺牲？！”
“我绝不会！”
一声怒吼炸响在房间里。李小狼猛地拍案而起，掌心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身体前倾，额角青筋暴起，黑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和……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玲被这的爆发吓得往后一缩，下意识抬手挡在身前，脸上却飞快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小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看着玲受惊的样子，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气。“对、对不起……我不是的……”他地收回手，指尖微微颤抖，“我只是……只是被你说的话气到了……”
“行了行了。”玲摆摆手，放下手臂，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才像你嘛！总算有点活人样了！”她深吸一口气，敛起笑意，“你自己都说了绝不会伤害她，那还在犹豫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小狼心头。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是啊，他在犹豫什么？
玲不再追问，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想。我可不会再喂到你嘴里。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再聊。”
小狼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面。他知道，玲说的没错。他心里确实堵着一堆乱麻，理，剪不断。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知世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看到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脚步微微一顿。“抱歉，我来晚了。刚才在厨房帮忙，耽误了点时间。”她将托盘放在桌上，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玲开口，朝知世眨了眨眼，“就是跟某些人‘谈心’罢了。对了，伯母那边怎么说？”
“妈妈说她今晚回来得会很晚，可能赶不上我们的晚餐了。不过她明天早上会回来，到时候可以一起吃早餐。”
“太好了！”玲眼睛一亮，“终于能见到伯母了！我们借住在她家这么，还没好好跟她道谢呢。正好把准备的礼物给她！”
“嗯。”知世点点头，落在小狼身上，“李君，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小狼猛地回神，连忙摆手，耳根却又红了几分。
知世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玲。玲冲她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丝“你懂的”的笑意。知世会意，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去吧。晚餐应该快好了。”
“太好了！我快饿死了！”玲立刻从上跳起来，拉起知世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快走，知世！”
“啊？哦、好……”知世被她拉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回头看向小狼，“李君，你也一起来吗？”
“……嗯。”小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跟在两人身后，脚步有些沉重，“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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