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族规森严,层级分明得像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最底层是散落在各省的分家,按地域划分,各自为政。族里有令,每家每户都得逼着孩子练魔法——这是李家立身的根本。每隔几年,族里会派专人下来筛选,挑出天赋拔尖的苗子,集中特训。要是能在后续的考核里脱颖而出,就能进族里当差,一步步往上爬,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当上一省的大魔法师。
大部分李家子弟都挤在香港这种繁华地界。毕竟这里资源多,机会也多。
而叶,就是香港分部的负责人。
此刻,她正站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里。
石室中央摆着五把高背,上坐着五个身穿黑袍的人。袍子上绣着金色的龙纹,胸口处还别着刻有“李”字的徽章。
这五人,就是李家的长老团。
叶的扫过他们。左边两个是霍山和小青,右边两个是玉飞和江豹。而坐在最中间的,是长老团的首领——龙王。
龙王的脸藏在阴影里,但叶能感觉到他锐利的。那像刀子一样,似乎要把她看穿。
“客套话就了,直接说正事吧。”龙王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点了点头。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我听说你已经拿到了小狼的任务报告。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她把儿子小狼在日本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从接任务,到遇到库洛里多的考验,再到最后的结局。
当然,她省略了小狼对小樱的。那些东西,长老们不会,只会觉得是累赘。
即使如此,她的报告还是让长老们脸色难看。
提到库洛里多的时候,长老们的反应更是激烈。
“荒谬!竟然帮一个外人,而不是自己的族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江豹拍着,怒声说道。
“我只是如实转述小狼的话。”叶平静地回答。
“如实转述?”霍山冷笑一声,“一个任务失败的人的话,能信吗?”
“他不会撒谎。”叶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变得坚定,“我了解我的儿子。他要是想骗我,就不会在报告里承认自己的错误。”
长老们的反应,早在叶的预料之中。
李家一直以和库洛里多有渊源为荣。现在听说库洛里多竟然帮助外人,这无疑是打了他们的脸。
叶的话刚说完,石室里就炸开了。
“岂有此理!库洛里多怎么会帮外人?这绝对不可能!”
“小狼肯定是找借口!他就是任务失败了,还不敢承认!”
“严惩他!否则李家的颜面何存?”
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叶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她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会相信小狼的话。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够了!”
龙王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的再次落在叶身上,“霍山说得对。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
叶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扇子。
扇子在空中轻轻一挥,一道闪过。
落在龙王面前的桌子上,变成了一本书。
那本书的封面上,刻着“库洛”两个字。
叶看着龙王,缓缓说道:“这就是证据。”
龙王拿起书,翻了几页。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长老也凑了过来,看到书里的后,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真的?”
“库洛里多竟然真的……”
石室里一片死寂。
叶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长老们的“唰”地集中过来,死死钉在叶岚手中的书册上。
那册子巴掌大小,却厚得像块砖。棕褐色的封皮上,一枚金纹圆环熠熠生辉,中央是繁复到极致的太阳,右侧还嵌着半轮月牙,月牙的尖端恰好抵住太阳的边缘。
是库洛里多的标记!
更让人心头一震的是那股魔力——哪怕叶岚的气息已经淡去,书页间依旧翻涌着独属于库洛里多的力量,古老、浩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库洛里多留在友枝镇旧的日记。”叶岚的声音平静无波,“当年那女孩回溯时空见到他时,他亲自告知了日记的下落。册子里浸透了他的魔力,你们也,那是绝无可能仿制的。我逐页核对过李家的古籍,大部分都能对应上,剩下的虽无法验证,但逻辑自洽。结论只有一个——这就是库洛里多亲笔所写。”
长老们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库洛里多的遗物本该是李家的至宝,可此刻摆在眼前,却像块烧红的烙铁。
小青长老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里面有没有说,他为什么不把库洛牌传给自己的后裔,反而交给外人?”
“有。”叶岚点头,“日记里写了他对自己力量和传承的厌恶——他不想当什么‘最强魔法师’,早就想卸下这个。后来他预见了一个‘星之少女’的诞生,那女孩就是他选中的。早在她出生前,库洛里多就布好了局,确保自己死后一切仍按计划进行。”
“日本来的那个女孩?”江豹长老沉声道。
叶岚再次点头:“日记里写得明明白白。”
议事短暂的寂静,只有长老们交头接耳的低语。他们匆匆翻开几页,扫过那些晦涩的文字,又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才重新转向叶岚。
龙王长老往前探了探身,锐利如刀:“你见过那女孩,对吧?她真像你儿子说的那么厉害?”
“我没法评价她现在的实力。”叶岚如实回答,“上次见面时,她的魔力还没觉醒,连基础的魔法都不会。但我能感觉到,她天生就和魔法亲近,像块吸铁石。临走前我测过她的潜力——那股潜藏的力量简直像座休眠的火山。如果她已经觉醒,现在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是水之巫女复苏那次吧?”龙王长老眯起眼,“听说最后是她收服了那只暴走的精灵?”
“没错。”
“而小狼当时没打赢巫女,还被抓了?”
“是。”
“最终审判时,他选错了牌,连月之都对付不了?”
“是。”
“更过分的是,他帮那女孩把库洛牌转换成她的‘小樱牌’,而不是趁机夺回!你还同意了?”
叶岚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最终审判定了的归属,谁也改不了。至于让他留下——他说要调查当地的魔力异动,理由合理,我才点头。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他查到了这本日记,里面有很多李家古籍都没记载的库洛里多秘辛。”
“或许吧。”大长老捻着胡须,地开口,“但这不是重点。”
叶岚心头一沉,明知问:“那大长老觉得,重点是什么?”
“抛开库洛里多的算计不谈,这次任务失败,主要责任在你儿子的‘无能’。”大长老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扎进人心,“第一,他打不过水之巫女,那女孩却能——你自己都说了,当时那女孩连魔力都没觉醒,毫无训练,凭什么赢过从小习武、魔力深厚的小狼?这已经不是任务的问题了,是小狼自身的缺陷!第二,最终审判时选错牌,连月之都搞不定,这战术失误简直蠢得离谱!第三,他没抢回库洛牌,还帮着外人转换卡牌,你还纵容他!就算要调查异动,非要帮那女孩不可吗?”
大长老顿了顿,眼神骤然凌厉:“这一切都证明,你儿子既局势,也没有半点战略!”
叶岚的瞬间燃起怒火,多年的让她死死压住翻涌的戾气,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了火星:“大长老说得‘有理’。但小狼当时只是个没出师的学徒,你们却硬要派他去回收库洛牌——第一次出任务就犯战术错误,不是很正常吗?现在反过来怪他,当初决定派他去的,难道不是在座各位?”
“放肆!”霍山长老猛地拍案而起,须发皆张,“叶岚!轮不到你质疑我们的决定!”
余飞点点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我们早有定论。萧郎是李家近百年来天赋最卓绝的孩子,这样的重任本就该他去扛。何况预言之事你也——难道你信不过族中最顶尖的?”
叶岚深吸一口气,指尖几乎掐进掌心:“我信。但我更信自己的眼睛。”
“萧郎才十四岁!”她声音陡然拔高,“他魔法亲和度再高,也只是个没经历过生死的孩子!预言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早提醒过你们,强行拔苗助长只会毁了他——现在呢?”
余飞脸色一沉:“李家子弟三岁启蒙,五岁秘境,哪个不是从小摔打出来的?萧郎的训练资源是族中最好的,历次考核从未失手!任务失败只能说明他心性不稳,怨不得旁人!”
“旁人?”叶岚气得浑身发抖,“他的对手也是个孩子,可那孩子身后站着谁?是库洛里德!你们明知道萧郎对上库洛里德的传人有多吃亏,却连一件护身法宝都不肯多给!现在出事了,就把责任推给一个孩子?”
“够了!”
龙王爷猛地一拍石桌,震得桌上茶杯哐当作响。
“叶岚,别忘了你的身份!”他眼神如刀,“这里是长老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此事已成定局,再敢多言——”
他顿了顿,话语里淬着冰:“你这个族长夫人,也别当了。”
叶岚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才松开。她看着长老们一张张冰冷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这些人,是看着萧郎长大的长辈,是口口声声说要护着李家未来的掌权,可现在却为了掩盖自己的决策失误,把一个孩子推出来当替罪羊。
她甚至拿出了库洛里德的日记,证明这场失败根本不是萧郎的错。可日记里的真相太刺眼,长老们宁愿自欺欺人,也不肯承认自己输给了库洛里德。
“……是。”叶岚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知道了。”
龙王爷冷哼一声,挥挥手:“没别的事就退下吧。长老会要商量后续对策,有结果了会通知你。”
叶岚躬身行礼,转身走向殿门。
就在她手碰到门环的瞬间,龙王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岚,记住——你是李家的人。”
叶岚脚步一顿。
她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只认我的儿子。”
殿门在她身后沉重。
门外站着两个守卫,一个偷偷瞥了她一眼。叶岚猛地抬眼,冰冷的像刀子一样刮过去,那守卫吓得立刻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叶岚没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向后院的花园。
这里是长老会的专属别院,四季如春,奇花异草遍地。可叶岚看着那些精心修剪的花草,只觉得碍眼。
为了讨好这些一年到头难得来几次的长老,族里每年要花掉三成的修炼资源维护这个院子。族长巴不得把自家总部修得更奢华,可叶岚偏不——她宁愿把钱花在给族中子弟买丹药上。
可现在,这片她最看不惯的奢华,却成了唯一能让她稍微平静的地方。
她走到池塘边的石桥上,看着水里游动的锦鲤,突然想起萧郎小时候在这里喂鱼的样子。
那孩子总是穿着一身青布衫,手里攥着半块馒头,蹲在桥边把馒头屑一点点撒进水里,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叶岚下意识抬起左手,才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被指甲划破了,鲜血顺着指缝滴进池塘,染红了一小片水面。
她指尖亮起淡青色的,缓缓覆盖掌心。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
这种小伤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可儿子的伤呢?
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库洛里德的传人会不会伤害他?
叶岚闭上眼,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是李家最年轻的族长夫人,是族中唯一能和龙王爷抗衡的大魔法师,可在长老会的绝对权力面前,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萧郎……”她轻声呢喃,声音里了无力的绝望,“娘该怎么办……”
池塘里的锦鲤被血吸引,围过来争食。叶岚看着它们,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这些鱼——看似自由,实则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池塘里,连命运都由别人掌控。
她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就算对抗整个长老会,就算被剥夺所有权力,她也要把萧郎找回来。
谁也不能动她的儿子。
夜岚深吸一口气,指尖的灵力悄然收敛。
过去的事再想也没用。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等长老们的裁决,然后见招拆招。
她转身扫过总部庭院,脚步沉稳地开始巡逻。长老们在议事里吵翻天,她这个首席巫女就得守好场子,确保这些老家伙的住处和都万无一失。
刚检查完结界,正站在厨房门口核对食材,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夜岚头也没回。
“头……首席巫女大人。”
声音发颤,是之前偷偷瞥她的那个小护卫。这次他连头都不敢抬,视线死死钉在自己鞋尖上。
夜岚挑眉。这小子来这儿,只能是一件事。
“长老们叫我?”
“是、是的!他们请您立刻过去!”
小护卫猛地鞠躬,转身就要跑。
“站住。”
夜岚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线,瞬间冻住了对方的脚步。
小护卫僵在原地,后背渗出汗来。
“跟长辈说话,连头都不敢抬?”
他喉咙滚动,艰难地转过身,强迫自己抬起头——视线刚对上夜岚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吓得赶紧垂下眼睑。
“对、对不起!属下知错了!”
夜岚没再理他,径直走向议事。
她看着那扇厚重的木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是对付这些老家伙能像吓小护卫这么简单,就好了。
周日傍晚,黑色轿车碾过前的碎石路,缓缓停在台阶下。
夜岚推开车门,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魏叔。
这位跟了她三十年的老管家,头发已经白了,却依旧杆挺直。看到她下车,魏叔立刻迎上来,脸上的藏都藏不住。
“夫人,您回来了。”
夜岚点点头,把手里的递给他。
“嗯。家里还好?”
“都好。只是……”魏叔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总部那边……”
夜岚脚步一顿,声音轻得像风:“跟我想的一样。”
魏叔的心沉了下去。
他太了解自家夫人了——她说“跟想的一样”,十有就是糟透了。
“没谈拢?”
“嗯。”
夜岚的回答简洁得残忍。
魏叔没再追问,只是加快脚步推开大门。
门的景象,让夜岚的脚步瞬间停住。
五个孩子——从二十岁的长子到十三岁的小女儿——整整齐齐地站在,像一排小松树似的,见她进来,齐刷刷地鞠躬。
“欢迎回家,母亲。”
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紧张。
夜岚挑眉。
这几个家伙平时凑在一起就吵吵闹闹,今天这么安分?肯定是她不在家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但更明显的是——他们眼里的,几乎要溢出来了。
站在最中间的小狼。
他穿着黑色校服,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的红血丝可见。显然,这几天他根本没睡好。
夜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又暖,又疼。
她想起自己在总部受的那些气,想起长老们冰冷的眼神,想起那份沉甸甸的裁决书——所有的疲惫和委屈,在看到孩子们的这一刻,突然有了支撑的理由。
她撑住。为了他们,她不能倒。
夜岚收回思绪,脸上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都站着干什么?进去吧。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没出乱子?”
孩子们连忙点头。
“那就好。”夜岚抬手理了理衣领,声音微微压低,“我上楼放东西。晚饭时,我有话要说。”
里的气氛,比上次小狼从日本回来时还要压抑。
银质碰撞的声音都轻得像蚊子叫,直到最后一道甜点被撤下,五个孩子都没敢说一句话。
夜岚放下刀叉,等 servants 退出去,才缓缓抬起手。
指尖亮起淡金色的,像一层薄纱,瞬间笼罩了整个。
这是隔音结界——连一只苍蝇飞过的声音,都传不出去。
孩子们的身体瞬间坐直。
夜岚看着他们,开门见山。
“你们都知道,长老会亲自下令,让小狼去日本收回库洛牌。”她的扫过五个孩子,最后落在小狼身上,“三天前,我接到总部的传唤,去了一趟。我把小狼在日本的所有,都告诉了长老们。”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
“他们对结果,很不满意。”
小狼的肩膀猛地一颤。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从母亲嘴里说出来,还是像一把锤子砸在心上。愧疚感瞬间淹没了他——要是他当时能做得更好些,要是他能早点回来,母亲就不用替他去面对那些老家伙的刁难了。
他甚至希望,当时站在长老会面前的是自己。至少,他能亲眼看看那些人的,亲自后果。
小狼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最的那件事,还是来了。
“那……那本书呢?”小狼抬起头,声音沙哑,“艾利欧的‘日记’,长老们怎么说?”
他原本以为,那本记录了库洛牌秘密的日记,能帮他减轻点罪责。
夜岚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两把刀子,直直刺进小狼的心里。
小狼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整个人僵在座位上。
“我把书给长老们看了,也了它的真实性——他们挑不出错。”夜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但没用。他们还是……”
她没说完,但小狼已经懂了。
那本日记,根本没能改变长老们的决定。
夜岚看着五个孩子,小狼苍白的脸,深吸一口气。
“长老会已经定下了下一步的计划。这件事主要小狼,但你们四个——”她的扫过另外四个孩子,“既然当初都跟着去了日本,就别想置身事外。都听好。”
小狼猛地抬起头,眼里了不安。
长老会的“下一步计划”,到底是什么?
长老殿的决议刚传到李家,里的空气就像结了冰。
叶岚端坐在主位,指尖轻轻叩着梨花木桌。
“经过商议,长老们认定,未能收服库洛牌,因小狼缺乏战略思维,对自身力量掌控不足。”
小狼猛地抬头,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他知道这次任务失败代价惨重,却没想到长老们会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所以,长老殿决定——”叶岚声音顿了顿,“为你指派专属导师,重新打磨你的根基。人选定下后我会通知你。”
“还有,”她道,“你的训练时间调整为双休。做好身心准备。”
小狼垂着眼,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预想过更糟的惩罚,比如禁足三年,或是剥夺李家继承人的身份。现在看来,似乎……还能接受?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放松警惕。专属导师意味着什么?是磨砺,还是监视?母亲临行前的警告在耳边回响——“长老殿的人,永远不会真正信任我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失败是事实,他后果。
“这太了!”
一声怒喝打破沉寂。
芙蒂猛地站起,身后的三姐妹也跟着起身,眼里满是愤愤不平。
“明明是长老殿硬塞给小狼的任务!他们自己没算到库洛牌的力量会失控,凭什么怪小狼?”芙蒂声音发颤,“当初要不是他们逼得急,小狼怎么会……”
“住口,芙蒂。”
叶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瞬间安静下来。
芙蒂肩膀一缩,下意识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母亲。”
叶岚的眼神缓和了些。孩子们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了半分。
“我知道你们委屈。”她叹了口气,“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我们已经触怒了长老殿,一言一行都得小心,否则只会落得更糟的下场。”
她扫过四个女儿,最后落在小狼身上:“小狼的事,不许在外人面前议论半句。明白了吗?”
孩子们齐齐点头。
“我知道这对你很难,小狼。”叶岚语气软了下来,“但我们是一家人,会一起扛过去的。”
小狼猛地抬头,眼眶微热。
母亲很少说这种话。但每次说出口,都像一束,能驱散所有阴霾。
里的压抑散去不少。
叶岚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看向四个女儿:“说回正事。你们四个,最近的魔法练习,没落下吧?”
芙蒂姐妹脸色骤变。
糟了。
这几天她们忙着给镇上的牵红线,早把练习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个……母亲,我们……”芙蒂支支吾吾,试图找借口。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回荡着叶岚的训斥声。姐妹几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小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母亲,她们只是……”
“你也想一起受罚?”叶岚瞥了他一眼。
小狼立刻闭嘴。
最终,姐妹四个被罚抄《魔法基础纲要》一百遍,禁足一周。
但没人真的生气。
甚至……有点庆幸。
看着母亲叉着训斥人的样子,她们突然觉得,那些压在心头的沉重,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不管遇到什么事,母亲永远是那个能撑起整个家的女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