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踹开门时，靴底碾过地板的声音像刀子刮过木头。
他知道这次谈话的。
太了。
但他半点儿愧疚都没有。
“坐。”
埃尔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像浸了三天三夜的湿抹布。利威尔挑了挑眉，心里那点儿微不足道的负罪感，瞬间被这声叹息勾了起来。
“这个月预算了。”埃尔文把报表“啪”地拍在桌上，纸页边缘都在抖，“到连预算本都找不着北了。”
“是吗，长官。”利威尔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查过了——”埃尔文顿了顿，利威尔在心里冷笑。查个屁，多半是去问韩吉了，“——结果显示，预算黑洞就是你。”
利威尔面无地靠在背上。“有可能。毕竟我得申请些。”
“又是刀片？”埃尔文揉着眉心，声音里带着点崩溃，“我知道你砍巨人效率高，但你能不能别老把刀片往巨人脸上扔？你用的量是别人的两倍！”
“因为我杀的巨人也是别人的两倍。”利威尔眼神冷了下来，“那群废物连训练都像在过家家，我建议把他们的拆了当花盆，还能省点资源——”
埃尔文猛地咳嗽起来。
利威尔啧了一声，总算肯回到正题。“不是刀片。至少现在不是。”他瞥了眼门后，衣柜里藏着的备用刀片还够撑一阵——毕竟谁要是敢把立体机动随便乱放，他不介意“征用”几片。上次连埃尔文的都没放过，后来被那家伙念了整整一周，想想都烦。
“利威尔！”埃尔文突然拍桌，试图摆出严肃的样子。利威尔努力想做出“被吓到”的，可惜失败了。“你到底买了什么？还有，你他妈是怎么让劳拉签字的？”
“我好好求她了啊。”利威尔说得一本正经。见埃尔文不信，他又道：“当然，求人的时候得动点脑子——比如把立体机动抵在她，再提一句‘拒绝的话，我不保证你的咖啡杯明天还能完整’。”
埃尔文倒抽一口凉气，脸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紫，像颗快烂掉的茄子。
利威尔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开口：“我申请了漂白剂。三百加仑。”
“……漂白剂？”
“对，长官。”利威尔早料到他会问，甚至差点让他急一会儿，“你想想，设计制服的那个蠢货，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把裤子做成白色？！”
“利威尔——”
“你见过他们出任务回来的裤子吗？！”利威尔猛地前倾身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上印着的泥印子，比地图还！合着他们是把屁股当印章用了是吧——”
“够了，我知道了——”
“我怀疑他们就算用裤子擦屁股，都没这么脏！反正看起来就是这个效果——”
“停！”
“还有那恶心的汗渍！立体机动的皮带印！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皮革染的什么鬼颜色？都他妈掉色染一棕——”
“利威尔！闭嘴！”
利威尔终于停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神无辜得像只刚偷完鱼的猫。说实话，他才刚开始热身呢。
埃尔文深吸一口气，用那种“我已经受够了”的语气开口——利威尔听这语气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我知道干净对你很重要……但只要大家有一套干净的礼服裤，洗衣服犯不着花整个预算吧？”
“不止是洗衣服。”利威尔立刻反驳，“我还没说线和布料呢。”
“布料？”
“补裤子用的。”利威尔冷笑，“选布料的那个白痴，绝对是把天下最薄的料子都找来了！我建议以后用巨人皮做裤子——虽然巨人皮会溶解，但总比这破布烂得快好吧？”他顿了顿，突然眯起眼，“等等，这布料该不会就是巨人皮做的吧？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再说一遍，利威尔，你对裤子的执念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还有，这布料皱得像被马踩过的废纸！”
“我的上帝啊……”埃尔文终于撑不住，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利威尔瞥了眼墙上的钟。五分钟。破纪录了。
他悠闲地看向窗外，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埃尔文在他身后发出各种痛苦的呻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过了好一会儿，埃尔文才抬起头，声音冷得像冰——显然是要动真格了。“利威尔。”
哦豁，连姓氏都不叫了。
“你想怎么自己的裤子都行，甚至军团的也可以——只要别太过分。但以后不准再为了裤子这种破事乱申请物资。明白了吗？”
利威尔在心里快速盘算。三百加仑漂白剂省着用的话，应该能撑一阵。但长期来看，得想别的办法……比如下个月搞点事分散注意力，说不定能偷偷再弄点漂白剂进来。
“明白了，长官。”他终于点头——再拖下去，埃尔文就要起疑心了。
“很好。现在滚出去。”
利威尔起身走向门口，刚拉开门，就听见身后埃尔文的喃喃自语：“妈的……‘裤子’这两个字怎么听着不像人话了……”
他勾了勾嘴角，抬脚走出。
走廊尽头，韩吉正抱着一堆实验报告跑过来，看见他就地挥手：“利威尔！要不要看我新发明的‘自动洗裤机’？保证能把白裤子洗得比你脸还白——”
利威尔脚步一顿，突然觉得，下个月的预算，好像又有着落了。
利威尔自认是军营里的“御用”，这身份有个旁人不知道的好处——营地里哪根钉子松了、哪个仓库藏着私货，他门儿。
补给日，他准会掐着点去打扫。不为别的，就为盯着那些新到的物资，哪个不长眼的敢私吞。比如上次，埃尔文偷偷藏了块，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呢？利威尔打扫时“顺手”把那玩意儿挪到了食堂正中央。晚饭时营都看着埃尔文黑着脸去拿，那，活像要当场哭出来。
这会儿，利威尔正挂在训练墙的锚钩上晃荡。他思考时总喜欢动着——3DMG的钢索在划出银弧，他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点基地的存货。
埃尔文说过，经费紧张，不能再添置任何东西。
但利威尔理解的是——基地里现有的，随便他。
要是埃尔文有别的意思，当初就该说。现在反悔？晚了。
最头疼的还是那批白裤子。
训练时在草地上滚两圈，膝盖就脏得像抹了泥；用3DMG飞檐走壁，裤裆三天就得磨破。利威尔试过用漂白剂反复泡，可布料越洗越薄，下次脏得更快。他甚至逼着手下每隔两小时就把裤子翻面晒，可效果聊胜于无。
难道就没别的办法？
埃尔文说过，那些破裤子随便他处理——利威尔脑子里闪过一把火把它们烧了的画面，嘴角不自觉翘了翘。
等等。
他突然想起仓库角落里堆着的那堆废布料。
能不能直接换料子？
虽然不合规定，但那些草渍也不合他的规矩。管他呢，去看看。
利威尔猛地松开锚钩，稳稳落地，转身就往仓库走。路过冈特时，对方突然开口：“哟，您可算下来了。”
利威尔挑眉看他。
冈特指了指训练墙：“我还以为这墙要被您的锚钩戳成筛子呢。”
利威尔顺着看过去——墙面果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坑。他嗤了一声：“一群废物建筑师，连堵墙都建不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堆布料在最里面的仓库。利威尔推开门就皱了眉——灰尘厚得能埋脚，箱子后面还传来可疑的窸窣声。他绕着货架走，尽量不碰任何东西，终于在记忆中的角落找到了那堆玩意儿。
太暗，颜色，只觉得料子挺厚实。他抱了一大块出来，走到展开。
不是布料，是帐篷。
准确说，是染砸了的军用帐篷。本该是军绿色，结果染成了发灰的淡蓝色——难怪被扔在这里积灰。
但利威尔眼睛亮了。
这料子摸起来硬挺，折叠这么没什么褶皱；拖过草地也没怎么脏，不像那该死的白裤子，看一眼泥土都能沾上去。
有戏。
他抱着布料回了宿舍。一路上没人敢拦他——毕竟整个调查都知道，惹谁都别惹利威尔。他一脚踹上门，还上了锁，这才开始动手。
之前补了无数条破裤子，利威尔早摸透了裤子的构造——说，摸透了这破设计有多烂。哪里需要加固他门儿：裤裆、裤裆、还是裤裆，外加膝盖和以下的所有部位。
他翻出自己一条旧裤子当样板——裤脚有块洗不掉的污渍，虽然被靴子挡住没人看见，但利威尔眼里容不下沙子。
裁好样板后，他搬出了缝纫机——当初是以“备用3DMG零件”的名义申请的，埃尔文至今没发现。
这布料缝起来有点费劲，利威尔却越缝越开心——难缝意味着难撕。他在3DMG背带摩擦最多的地方加了双层布料，还用铆钉加固了裤脚、裤袢和门襟。因为料子没弹性，他特意放宽了点尺寸，保证活动不受限。
等缝完，一条看起来相当耐用的裤子摆在了面前。
利威尔穿上，重新系好3DMG的背带。嗯，效果不错。他试着踢了个高，布料没束缚感。
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了。利威尔这才注意到，宿舍门被敲了一下午，现在敲门声越来越急，甚至传来了撬锁的声音。
“利威尔？”是韩吉的声音。
“埃尔文说你要炸基地！我跟他说，你不就拿了点漂白剂吗？”
利威尔正对着镜子欣赏新裤子，闻言顿了顿。
“漂白剂能做炸弹。”他对着门喊。
“我靠真的？”韩吉撬锁的动作更急了，“利威尔！快教我！我还没见过漂白剂炸弹呢！”
“效果不怎么样。”利威尔走过去，咔嗒一声打开锁，“不过我没打算炸基地。”
韩吉脸上的瞬间垮了：“那你还是教我做炸弹吧？你那儿不是有一百加仑漂白剂吗？”
利威尔斜了她一眼：“三百加仑。”
“跟上次一—”
韩吉的话突然卡住。
利威尔顺着她的低头，正好看见自己新换的裤子。
他抱着胳膊等了一分钟，看着韩吉那双眼睛在自己裤裆上黏了足足秒。
行，明白了。
这家伙就是找借口耍流氓。
“新做的。”利威尔扯了扯裤，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穿够了那些破制服。”
“制服怎么了？”韩吉终于把视线移到他脸上，一脸无辜。
利威尔深吸一口气，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突然卡了壳。
对面是韩吉啊。
那个天塌下来都能笑着研究巨人的疯子，怎么可能被他几句吐槽噎住？多半会像听报告似的点头，然后转头就忘。
没劲。
利威尔翻了个白眼，吐出三个字：“他妈糟。”
“下次任务我穿这个。”
韩吉眯起眼睛打量，眉头皱成一团：“颜色是不是有点怪？”
利威尔的太阳穴突突跳：“的。”
“行吧行吧。”韩吉摆摆手，转身就走，“我去吃饭了！对了，别忘了你的漂白弹！”
“那玩意儿对巨人屁用没有！”利威尔对着她的背影吼。
韩吉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利威尔盯着自己的新裤子，琢磨了三秒。
去食堂穿这个？
谁他妈敢逼逼，就揍到他闭嘴。
他活动了一下指，指节发出的响声。
估计得揍不少人。
还没到食堂，利威尔就热了身。
一个刚开口喊“利威尔长—”，利威尔的脚已经踹到了他脸上。
是有点早，但那家伙的眼神明显不对。肯定是想吐槽裤子。
别的什么破事。反正欠揍。
利威尔愉悦地走进食堂，刚端起餐盘，就对上了埃尔文的视线。
埃尔文扫了眼他的裤子，又看了看他脸上的笑，眉头越皱越紧，活像见了鬼。
利威尔径直走过去坐下，把餐盘往桌上一放：“看什么？”
埃尔文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开心就好？”
“非常开心。”
第二天埃尔文宣布任务时，利威尔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新裤子果然没让他失望。
准确说，是他和裤子都没让人失望。
三个巨人，干净利落解决，没沾一滴血。伤亡更是少得离谱。
他早就跟埃尔文说过——干净的裤子能提升士气。
自从以来，利威尔第一次没被战友们破破烂烂的衣服搞得心烦。
因为他的裤子，他妈干净得能。
没破洞，没污渍，泥土一掸就掉。打完仗回来，他看起来跟刚从宿舍出来似的。
而且不是他的错觉，半个 squad 的人都在偷瞄他的屁股。
没办法，裤子就是这么牛逼。
利威尔把马牵回马厩，一转身就看见韩吉靠在门框上。
换了别人，利威尔早一脚踹过去了，但韩吉不一样——他愿意给她个解释的机会。
何况今天好。
“颜色还是不喜欢。”韩吉开口。
利威尔默默开始倒计时，拳头已经攥紧。
“—但确实挺耐穿的，对吧？”
利威尔的拳头松了下来。
“而且干净。”他道。
韩吉突然蹲下来，伸手去扯他的裤，还用力搓了搓，像是在检查磨损程度。
“你看，几乎没蹭到！比白裤子耐脏多了——不过要比白裤子还脏，估计得违反物理定律吧？”
利威尔的眼神越来越冷。
直到韩吉的手开始在他上乱摸。
“滚。”
利威尔一脚踹过去，韩吉笑着躲开了。
“好好好，我服了！”韩吉举双手投降，“你这裤子确实科学上碾压制服！还有多余的吗？”
胜利的滋味甜得发。
利威尔转身就走：“跟我来。”
晚上吃饭时，利威尔听见韩吉和佩特拉、埃里卡的对话。
“这不是利威尔的裤子吗？”佩特拉问。
“他给我做了一条。”韩吉得意地晃了晃，“挺舒服的，比那些白抹布强多了。”
“我也想试试！”埃里卡眼睛发亮，“你说他会给我做吗？”
韩吉大笑：“就他那对制服的恨，说不定会给整个调查都做！”
利威尔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叉子“咔嚓”一声插进了土豆里。
他他妈当然会。
——
洗过一次后，裤子的颜色稍微褪了点，反而更好看了。
这裤子简直是魔法。
——
两天后，调查七个人穿上了利威尔的裤子。
剩下的人？
他们的脏白制服堆成了山，快要把洗衣房压塌了。
原来这群懒鬼从来没注意过利威尔怎么洗衣服。
他们以为利威尔会永远在这儿，永远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一群废物。
利威尔看着洗衣房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差点吐出来。
他们觉得漂白剂是什么没人懂的魔法？
“我的事。”利威尔对着终于敢来找他的几个说，“我不用洗白衣服了。我的裤子好得很。”
他扫了眼他们怀里的脏制服，眼神像刀子一样：“不像你们的。建议烧了。”
“可是……”加比的声音都带了哭，差点就要跪下来，“求你告诉我们方法吧！我们怎么洗都洗不白！试了好多次了！”
利威尔本来想让他们跪下，但想想自己早上刚拖的地，又打消了念头。
“如果，”利威尔地开口，看着他们急切的眼神，“某些无能的蠢货想自己洗衣服，还想洗干净点——”
“就把裤子三遍。挂在太阳下晒。再加他妈漂白剂。”
“我那三百加仑漂白剂是拿来当摆设的？”
们拼命点头，恨不得把他的话刻在脑子里。
利威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对了，要想效果最好——”
“开始前喝半杯漂白剂，不然会污染衣服。”
那天晚上，半个基地的人都在吐。
埃尔文说是利威尔的错。
利威尔说是那些连“不能喝漂白剂”都不知道的蠢货的错。
一群没脑子的废物。
敲门声响起时，利威尔正靠在桌边擦匕首。
他早料到这货会来。
甚至准备好了出点大度的样子。
于是让门外的人晾了足足五分钟，才地拉开门。
埃尔文站在走廊里，挺括，却绷得僵硬。他努力想让这次拜访显得理所当然，可惜那眼神里的窘迫藏都藏不住。
“那个……”埃尔文刚开口，视线就飘进了利威尔的房间。
然后他就卡壳了。
哪里还有半分军营宿舍的样子？满屋子堆着布料、线团，还有各种剪裁好的裤料，简直像个小型制衣厂。唯一的区别是，所有东西都码得整整齐齐，连针脚都排列得像标尺量过一样。
“你睡哪儿？”埃尔文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
利威尔扫了眼满屋子的“成果”——绝对不是乱，只是暂时占了所有平面空间而已——无所谓地耸肩：“隔壁空房。”
埃尔文眉头立刻皱成了结：“这基地根本没有空房！”
“我哪敢质疑指挥官的话呢，长官。”利威尔语气平淡，眼底却藏着点戏谑。
“房间的事归我管，我得很，这里一间空房都没有！不然那些蛋子至于挤在一间大通铺里？”埃尔文的音量不自觉拔高了些。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他们在苦难里磨练意志啊。利威尔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敷衍：“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长官。”
“还有——那是什么？”埃尔文突然指向角落里的一个金属物件，语气带着点审问的意味。
“用机动零件改的缝纫机，长官。”利威尔说得坦然。
埃尔文显然不信：“机动零件怎么可能改成缝纫机？”
“您拆开过机动，看过里面的结构吗？”利威尔反问。
埃尔文噎了一下：“没有，但……”
“您不机动的？”利威尔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里满是被冒犯的震惊，“那些齿轮缝隙里的油污、灰尘，还有战斗时进去的血渍——您就这么放任不管？”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盯着埃尔文身上的机动。那玩意儿现在就在他房间里，简直是移动的污染源。等这货走了，他得好好消毒一遍。
“行行行，算我服了你。”埃尔文无奈地叹气，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说正事。你做的那些裤子。”
“嗯？”利威尔挑眉。
埃尔文的脸难得有点发红：“我看……‘利威尔牌裤子’好像挺受欢迎的。基地里一半人都穿上了。”
是65%，不过谁在乎呢？利威尔心里冷笑，嘴上却一本正经：“他们还算有，知道什么是好东西，长官。”
毕竟他早就拒绝再给那些穿白裤子的家伙洗衣服了——洗一次得用半瓶漂白剂，还洗不干净那些战场上沾的污渍，简直是浪费时间。
“只要他们留着一套制式应付正式场合，这事儿……好像也不算违规。”埃尔文着说。
“他们最好识相点，长官。”利威尔的语气冷了几分，“建议您下道命令，那些蠢货想出什么‘创意’处理掉他们的旧裤子。我可不想再从厕所里捞裤子了。”
埃尔文的瞬间扭曲：“裤子怎么会在厕所里？”
“我也想知道。”利威尔嗤笑一声，“大概只有脑子比跳蚤还小的家伙，才会干出这种事吧。”
埃尔文揉着眉心，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利威尔，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做一条？”
“当然有，长官。”利威尔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递了过去，“这是我做的第二条。”
看着埃尔文脸上那副既窘迫又有点的，利威尔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只要埃尔文穿上这条裤子，整个调查的人都会跟风。到时候，他再也不用看到那些沾满污渍的白色军裤在眼前晃来晃去了。
利威尔甚至在心里偷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终于要解脱了。
埃尔文接过裤子，又忍不住扫了眼满屋子的布料：“那……剩下的漂白剂怎么办？”
“什么意思，长官？漂白剂的用处可多了去了。”利威尔挑眉。
埃尔文怀疑地看着他，利威尔便斯理地解释起来：
“除了洗白衣服，还能用来。杀杂草、插花瓶里能延长花期、擦瓷器能蹭亮、消毒东西更是一把好手。要是遇到水源可能被污染的，滴几滴漂白剂就能喝得点。”
“看来不算浪费。”埃尔文的语气带着点调侃。
利威尔突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了一句：“还能用来做炸弹。”
看着埃尔文瞬间白的脸，利威尔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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