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什么时候教我绝招?”
岁的男孩像颗小炮弹,直冲向球网。
红得发亮的新球拍握在他手里,挥拍的动作快得带起风声。网球刚碰到拍面,就化作一道黄色闪电,直窜对角!
男孩攥紧拳头,等着听那声的落地响。胜利的喜悦已经漫上心头。
可笑声响了起来。
不是他的,是老爸的。
更让他傻眼的是,一道人影突然挡在球前。网球“啪”地弹回,滚到他脚边。
老爸站在网对面,笑得眼睛都眯了:“我早就开始教了啊。”
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很多年后才真正懂的。
“你跟儿子道贺了没?”
南次郎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没挪窝:“他交女朋友了?”
凛子叹气,这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连续四年拿青少年锦标赛冠军,这容易吗?南次郎!你就不能夸夸龙马?他需要你的认可——喂!你行李收拾好了没?”
她突然转头,龙马正站在门口。
“嗯。”少年顿了顿,才走进。
南次郎终于舍得移开视线,扫了眼儿子。龙马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明显心不在焉。
“喂,龙马!”
“妈,你看见卡鲁宾了吗?”
“最后见它在门廊睡觉。”
龙马听完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多留。
南次郎哼了一声,往沙发里蜷得更舒服:“看看这臭屁小子。”
“别阴阳怪气的。”凛子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赶紧收拾行李!三点的飞机,龙马明天还要比赛呢!”
南次郎往座位里缩了缩,嘴里嘟囔着什么“老婆凶”“儿子自大”,没人。
“老爸,打球。”
南次郎躺在地板上,纹丝不动。
“我知道你醒着。”
“滚蛋。”回答从盖在脸上的杂志后面闷出来。
球拍戳了戳他的。
“哎哟!”南次郎猛地坐起来,杂志“哗啦”掉在龙马脚边。
封面上的裸女半睁着眼,看得龙马额角青筋直跳。他强忍着没把球拍砸过去,捡起杂志,塞进自己的运动——动作快得南次郎都没来得及抢。
“打球。”龙马重复,“赢了就还你。”
南次郎叹着气站起来,抓起 temple 地板上的木球拍:“别烦我,去找个女朋友不好吗?”
“不要。”龙马走到球场边,摆好发球姿势。球刚要抛起来,他突然盯着老爸——那家伙从浴衣领口又摸出一本杂志!
“喂!”
“知道了知道了,陪你打还不行吗?”南次郎懒洋洋地翻着页,“怕你输得太惨,给你个 handicap 而已。”
龙马的火气“噌”地冒上来,发球毫无地砸了出去。
南次郎头都没抬,眼睛还粘在杂志上,却轻松把球打了回来。
“认真点!”龙马低吼着,跟老爸对拉起来。
“不要。”
“……我会让你认真的。”
“你不行。”南次郎嗤笑一声,把龙马的高吊球扣死。他终于瞥了儿子一眼,又转回杂志,“你还差得远呢,龙马。”
“蛋糕好了吗,奈奈子小姐?”
“马上端出来!咖喱还得帮把手——哎呀,门铃响了!”
“他们来了!快开门,龙马!”
一阵手忙脚乱后,前门打开。龙崎堇和她孙女樱乃站在门外。
客人很快在坐定,桌上摆着热茶。龙马正要溜回房间,凛子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沙发上。
换作平时,南次郎看见堇婆婆早溜了。但现在儿子被老婆攥着,他觉得留下来看戏更有意思——径直坐到老婆和樱乃中间的空位上。
“听说你们很快回美国?”堇婆婆喝着乌龙茶开口。
“嗯……但龙马要留下比赛。”凛子侧头看儿子,龙马一直没说话。她等了半天,儿子却像在瞪她身后的什么东西,根本没反应。
“你觉得龙马怎么样?”南次郎突然咧开嘴,笑得像只偷的猫。
“他网球打得,越前。”樱乃礼貌地回答。
“别管网球……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效果立竿见影。樱乃的脸“唰”地红透了。
“您、您什么意思?”
“你喜欢他不~?”南次郎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樱乃还没来得及回答,奈奈子喊大家吃饭了。她赶紧躲到奶奶身边,避开南次郎的视线。可堇婆婆旁边的座位,正好挨着龙马。
不过她没尴尬——龙马三两口扒完饭,悄无声息地溜出了。
“哎?龙马呢?还没唱生日歌呢!”凛子端着两层蛋糕进来,四处张望。
“我去找他。”奈奈子站起来往外走。
“我、我也帮忙!”樱乃赶紧跟上,惹得大家都笑了。
“这自大的臭小子!”南次郎灌了口,“把人家小姑娘晾这儿。”
“龙马本来就这样嘛。”凛子立刻护着儿子,“不过樱乃真的很他呢。”
武士仰头灌下杯中,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他抹了把嘴,嘿嘿笑道:"换做是我,早把那小丫头按墙上亲到软了——"
"别把你儿子跟你这老色鬼比。"和泉凛子冷冷打断,眼神像淬了冰的刀。"他们才多大?"
武士刚要反驳,女儿和泉奈绪推门进来。
"他不吃了。"奈绪把空盘子往桌上一放,自己坐下。
凛子皱眉:"你在哪找到他的?"
"跟樱乃一起呢。"奈绪嘴角勾着笑。
武士猛地拍桌:"好家伙!这臭小子开窍了?"
凛子白了他一眼,奈绪则捂嘴偷笑。
"龙马打电话来了。"凛子推开卧室门,看着床上摊成大字看网球杂志的丈夫。"他现在在机场。"
武士哼了一声,没抬头。
"他们拿了冠军。"
杂志翻页的手顿住了。
凛子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武士盯着杂志上自己退役的报道,喃喃道:"冠军...呵。"
"妈呢?"
龙马推拉门,走到走廊。武士正蹲在地上捣鼓那台老掉牙的收音机,零件散了一地。
"厨房做饭呢。"武士头也不抬。"你不去帮忙?"
"她说让我休息。"十四岁的少年坐在木地板上,网球斜靠在边。
武士这才瞥了他一眼。小子长高了,肩也宽了,金色的眼睛里燃着跟自己当年一样的火。
"休息?"武士把收音机扔到花盆缝里,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明天就是你职业赛首秀,还敢说休息?"
他从后院灌木丛里抽出那把破球拍,走向球场。龙马已经站在底线,握着球拍的手在微微发抖。
武士盯着儿子,忽然觉得鼻子。这小子,真的长大了。
"球给我,我发球。"
龙马瞳孔骤缩,还是乖乖把球扔了过去。
武士接住球,在地上弹了三下,高高抛起。
"是时候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网球了。"
话音未落,球拍挥出一道残影。
球落地的瞬间,龙马甚至没轨迹。
它就那么卡在他脚边,然后弹向围墙,砸出一个小坑。
武士看着呆立的儿子,嘴角勾起。
这小子,不再是个孩子了。
"那不是越前龙马吗?"
走廊里的惊呼声越来越近。龙马一迈,几步就冲进,反手上门。
"龙马!"凛子反应过来,拉着他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奈绪则跑去冰箱翻饮料,不一会儿就抱出几罐波打。
"你不是应该在伦敦吗?"奈绪把饮料递给他,自己坐回沙发。
龙马没回答,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不见,父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像纸。
"爸怎么样了?"
"癌细胞扩散到结肠壁了。"凛子的声音带着颤抖。"明天手术切除。"
龙马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波打罐的拉环。
"你爸...不想让你分心比赛,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凛子轻声说。"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一个小时后,手机震动起来。
凛子看着儿子接电话时紧锁的眉头,知道他该走了。
"龙马君,这些你带着路上喝。"奈绪又塞给他几罐波打。
"谢谢。"龙马把饮料塞进。
"回来时给我带个英国呗。"奈绪眨眨眼。
"可能带回来的是碎的。"龙马难得笑了笑。他站起身,看向母亲。
"路上小心。"凛子拥抱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别你爸,专心比赛。"
龙马点点头,背上走向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时,他停住了。
"别告诉爸我来过。"
说完,他消失在走廊尽头,门轻轻合上。
凛子摇摇头,嘴角却带着笑。真是父子俩,一个德行。
第二天,武士的结肠癌手术成功了。
同一时间,万里之外的伦敦,龙马捧起了温网冠军奖杯。
"把橘子还给我!哥哥!"
的龙马跌跌撞撞地追着前面的少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就你这小短?跑得比乌龟还!"少年回头做了个鬼脸。
"还给我!"
"还差得远呢!"
画面切换,这次是十岁的龙马。他正抱着生日蛋糕狂啃,奶油沾了满脸。
"你从哪找到这些视频的?"凛子看着屏幕,笑得眼角泛泪。"我找了好几年了。"
南次郎悄悄挪到妻子身边,飞快啄了下她的脸颊。
心虚啊。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堆没贴标签的是自己藏在床底的宝贝——毕竟和那些小电影长得一模一样。本想趁家里没人来场马拉松,结果刚把塞进播放器,门铃就响了。
回来的是拎着购物袋的伦子。
屏幕上正放着龙马岁时的糗样。
完犊子。
南次郎眼睁睁看着妻子的嘴角越咧越大,最后干脆笑倒在沙发上。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伦子每隔几分钟就拍着喊“龙马小时候怎么这么可爱”。
傍晚,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龙马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个红盒子。
他刚换好鞋,就听见里传来熟悉的笑声。抬头一看,差点当场石化——
他爸妈正挤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笑得前仰后合。屏幕里,岁的自己正跟鞋带较劲,系了半天好不容易打上结,结果刚站起来就被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妈。”
伦子回头看见儿子,眼睛亮得像星星:“哎呀,我们的大英雄回来啦!”
龙马绕过沙发,把红盒子往她上一放。伦子打开盖子,瞬间发出一声惊叹:“巴黎那家店的栗子蛋糕!我的最爱!谢谢你龙马!”她把蛋糕塞给南次郎,踮着脚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毕竟龙马现在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
南次郎用手指挖了块奶油塞进嘴里,挑眉笑道:“终于舍得回家了?”
“你都没回来了,”伦子松开儿子,语气里带着点埋怨,“拿了第一个大满贯,总得回家让我们看看吧?”
龙马没接茬,扫了眼厨房:“晚饭吃什么?”
“晚饭!”伦子一拍,猛地站起来,“糟了!我忘了做!”她风风火火冲进厨房,临走前还不忘把蛋糕从南次郎手里抢回来——那家伙已经偷偷挖了第三口了。
南次郎撇撇嘴,往沙发上一瘫。
里瞬间安静下来。龙马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在睡觉。
“外面的,”南次郎开口,“习惯吗?”
“讨厌狗仔。”
南次郎挑眉——这小子回话了。他继续逗儿子:“那那些追着你跑的小姑娘呢?派对呢?”
“烦。”龙马把FILA帽往下拉了拉,遮住半张脸。
“岁就ATP第十……不错嘛,”南次郎点点头,“路子走对了。”
龙马没吭声。
“不过,”南次郎的笑容没变,眼皮却耷拉下来,“你还差得远呢。”
“老爸。”
南次郎猛地睁眼:“干嘛?”
“怎么回事?”
南次郎一愣。他不知道儿子问的是自己之前那场,还是当年突然退役的事。
他沉默了几秒,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老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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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打球。”
听到儿子成年后的声音,南次郎心里莫名一动。仿佛昨天还是那个没长开的十二岁小鬼,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喊着要比试。
他躺在草坪上,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哼哼:“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吧……需要休息啊~”那声音抖得像快断气了似的。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上突然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戳了一下。
“啊哈哈哈!”
南次郎把脸上的草帽摘下来,晃得他眯了眯眼。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替他遮住了。
“还活着吗,老爸?”龙马嘴角勾着笑,红黑相间的球拍夹在。
“你就不能让我会儿?”南次郎没起身,“这次赢了谁?”
“德约科维奇。”
“嗯?”南次郎眨了眨眼,猛地坐起来,“德约?”
“打不打?”龙马转了转球拍,语气懒洋洋的。
“德约!”南次郎张大嘴巴,“那你现在是世界第一了?”
“怕了?”
南次郎突然大笑起来,眼里闪着的。逗儿子这事儿,永远不会。但一想到要跟现任世界第一打球,他的血液都开始了。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臭屁。”
龙马的扫过南次郎身边的杂志,封面是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他撇撇嘴:“你也还是这么色。”
南次郎刚站起来,又愣住了。
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棕发女孩从龙马身后走出来,地笑了笑:“下午好,越前叔叔。”
“樱乃!”南次郎立刻挺直板,“你一直都在?”
“嗯……”樱乃的脸有点红。
南次郎咧嘴笑了:“我家这臭小子,终于把你追到手了?”
樱乃的脸更红了,小声说:“是未婚妻啦。”
南次郎愣了一下,随即拍着笑道:“那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啊哈哈哈!别戳我!”他瞪了龙马一眼,那小子刚把球拍收回去。
“别逗她,”龙马面无地走向网球场,“要逗也是我来。”
南次郎看着十九岁的儿子凑到樱乃耳边说了句什么,把女孩的脸说得通红,心里突然有点——这臭小子,终于长大了。
那天下午,南次郎第一次输给了儿子。
但他笑得比赢了大满贯还开心。
仿佛回到了二十岁那年,第一次捧起奖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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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悄悄走进房间。
南次郎坐在角落的扶手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杂志。封面上的女人穿着暴露,龙马忍不住叹气——这老爸,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
龙马的扫过墙壁,瞬间被满墙的荣誉刺痛。
几十枚奖牌、证书、牌匾,在昏暗的书房里泛着冷。最角落的位置,孤零零挂着一张——晒得黝黑的男人高举金色奖杯,咧嘴笑着朝镜头挥手,汗水顺着额角淌进脖颈。
越前南次郎。
“又是来烦我打球的?”
转过来的瞬间,龙马的视线与那双同样锐利的眼睛撞个正着。南次郎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边的架子,动作快得像在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龙马眉头一挑。
架子里露出两本杂志的边角。一本是封面印着比基尼美女的低俗刊物,另一本却是泛黄的《网球专业》旧刊。
难怪刚才老头看杂志时鬼鬼祟祟——原来在用低俗杂志当掩护,偷偷看自己当年的报道?
他的不经意扫过杂志摊开的页面,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南次郎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的。
“后悔吗?”龙马的声音像冰,眼神却在昏暗里烧得滚烫。
“后悔什么?”
短暂的沉默。
“退役。”
南次郎盯着儿子,眼神丝毫没有动摇。
“从不。”
龙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没再追问。他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老了,却依旧挺直,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儿,和里的“武士”一模一样。
“爸爸!”
岁的龙太郎突然冲进来,死死抱住龙马的,小拳头攥着牛仔裤不放,“妈妈又逼我喝那个恶心的药!爷爷救我!”
他着嘴转向南次郎,眼睛里满是求救。
“龙太郎!”
樱乃端着水杯和饼干走进来,手里还捏着个小药勺,“不喝药怎么好得快?”
南次郎在后面笑得直拍桌子。龙马无奈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听话,喝了药才能打球。”
“可是——唔!”
药勺刚塞进嘴就被抽走。龙太郎皱着脸吐舌头:“好苦!”
樱乃递过水杯,等他喝完又塞给他一块饼干:“吃点甜的就好了。”
龙太郎咬了一口饼干,没说一句话就溜出了书房。
“这小混球。”南次郎终于从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樱乃,该吃午饭了吧?”
樱乃笑着点头:“是啊。本来有人是来叫您的,结果好像忘了自己来干嘛了。”
她瞟了一眼龙马,突然开始研究天花板的纹路。
几人往走,南次郎走在最前面。樱乃凑近龙马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妈策划的,你撑到最后就行,知道吗?”
“我为什么不撑?”龙马勾起嘴角,“今天是老头的生日,肯定有他丢人的场面。”
门推开的瞬间,的气球和彩带扑面而来。天花板上挂着“越前南次郎50岁生日快乐!武士万岁!”的,餐桌上撒满了彩纸、糖果和派对帽。墙上的等离子电视正循环播放着龙马小时候的视频——穿着迷你网球服的小不点,挥着比自己还高的球拍,跌跌撞撞追着球跑。
菜菜子按暂停键,叉着瞪过来:“终于舍得来了?!”
南次郎和龙马几乎同时转身想溜,却被菜菜子和樱乃一人一个,死死揪住后领。
五分钟后,四人乖乖坐在餐桌前,盘子里堆满了食物。
“今天是他生日,为什么放我的视频?”龙马咬着披萨,不满地嘟囔。
“搞什么儿童派对?!”南次郎拍着桌子,灌了一口饮料,“老子可是武士!”
菜菜子耐心地把他手里的夺走:“因为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住着个小孩啊,亲爱的。而且你最疼龙马了,不是吗?”
父子俩同时作呕。
“看!爷爷上电视了!”
龙太郎突然指着屏幕尖叫。
南次郎抬头望去——屏幕上的自己站在网球场上,眼神凌厉如刀,球拍在手里舞得虎虎生风,对手的每一球都被他精准回击。几个回合后,他高高跃起,一记势大力沉的扣杀,直接把对方钉在地上。观众席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他攥紧拳头怒吼,汗水浸透了运动服,脸上却笑开了花。
那是他退役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距离大满贯,只差最后一局。
“爷爷好!”龙太郎拍着南次郎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比爸爸还厉害!”
“那是自然!”南次郎得意地挑眉,“你爸那点本事,是我教的!”
“哇!”龙太郎转向龙马,“爸爸,爷爷教你的最厉害的招是什么?”
电视画面突然切换——龙马在美网决赛的赛场上,高高跃起,一记扣杀如雷霆般砸向对方场地。记分牌跳动,观众,他举起奖杯,洒在金色的头发上,笑容和当年的南次郎如出一辙。
这是他第四个大满贯冠军,也是他坐稳世界第一的时刻。
“就是这个对不对?爸爸教我!”
龙太郎地仰着小脸。龙马看着儿子,又瞥了一眼对面——南次郎正盯着电视傻笑,那副蠢样和当年教自己打球时一模一样。
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乱了龙太郎的头发。
“你还早着呢。”
南次郎的虽然黏在屏幕上,却把父子俩的互动尽收眼底。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仿佛昨天,龙马也这样仰着小脸问他:“爸爸,教我那个扣杀好不好?”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的世界第一,正温柔地摸着孙子的头,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像温暖的画。
南次郎悄悄别过脸,抹了抹眼角。
切,什么嘛,风太大迷了眼而已。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什么山呼海啸的喝彩,什么大满贯奖杯的重量,都抵不过此刻里这股滚烫的暖意。
这感觉,能记一辈子。
直到他化作尘土那天,也绝不会忘。
“喂,老爹,你哭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促狭,却藏不住眼底的亮。
男人猛地别过脸,粗糙的指蹭过泛红的眼角,喉结滚动了两下,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闭嘴,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