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停在离地址还有五十米的巷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七点整。
既不能早到惹人烦,更不能迟到掉好感。他算准了步行到那栋四层门口的时间——一分半钟,不多不少。
这是片老城区,离大学还有段距离,听不到会的鬼哭狼嚎,也闻不到派对的味。安静得有点过头。
推开车门,心脏突然开始乱跳。
至于吗?不过是来见个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锁好车,沿着人行道往前走。高过人头的绿篱挡住了视线,转过弯就是的斜坡小径。
台阶上站着个人。
脚步猛地顿住。
是胡桃。
她穿了身他上次陪她挑的“美式”衣服——紧身黑牛仔裤裹着笔直的,臀曲线被勒得;低领紧身T恤露出纤细的锁骨,一头黑发扎成高马尾,衬得脸蛋更小了。
以前只觉得她,没想到这么……有料。
喉咙发紧,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哇哦,这身太顶了,美女。”
胡桃捂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你这么盯着我看,我该害羞才对。可你要是不看,我又要生气了哦,君。”
“你藏得够深啊,”搓了搓下巴,“原来身材这么好。”
胡桃摆了个模特姿势,转了个圈:“在陌生地方一个人住,总得注意点形象嘛。不过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害羞——以前对付过不少没礼貌的家伙呢。现在嘛,我可是改过自新的好女孩啦。”
“好女孩?”挑眉,“行,我信。”
“别取笑我啦,不然我就去换那种拖地的大裙子哦。”
“别别别!”赶紧摆手,“这身就挺好。”
胡桃笑着打开旁边的房门:“进来吧,欢迎来我家——”
“脱鞋是吧?我懂。”已经开始解鞋带,把松垮的运动鞋踢到一边。
“真有礼貌,”胡桃也踢掉脚上的滑板鞋,突然眼睛一亮,“还有这个,你肯定喜欢。”
她弯下,指尖碰到膝盖,然后晃了晃手脚——指甲上涂着闪着的深紫色指甲油。“昨天我去做了……嗯……美甲,对吗?好看吗?”
“可爱。等等……卡哇伊?是这么说吧?”
“嘻嘻,没错哦。”胡桃脸颊微红,“你坐会儿,我去把晚饭做完。”
突然,一阵爵士小号声响起,像老里的独奏,又轻又飘。
“什么声音?”皱眉。
胡桃歪头:“是不是很傻?应该是播放列表播完了。”
她从牛仔裤后袋掏出手机,划了几下。蓝牙音箱突然切换成熟悉的音乐——年代的哥特摇滚,以前听她放过。
胡桃转身走向旁的小厨房。扫了眼布局:就一个、一个卫生间,还有个着门的房间——多半是卧室。
门是着的。
心里有点小失落,像被划了道“禁止”的线。
他没坐厨房边的四人小餐桌,反而在里逛起来,好奇地打量胡桃的布置。
里摆着几件二手,风格不一,的穷学生。墙上挂着个大号的复古电池钟,滴答声特别响——胡桃总喜欢这种老钟表。
凑近看了眼钟下面挂的东西,眼睛顿时睁大。
是两把燧发枪的复制品——一把长枪,一把短枪,一上一下挂着,位置摆得特别正。
“这玩意儿挺特别啊。”出声道。
“是啊,”胡桃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镇上古董店买的。在老家根本找不到这种东西。”
“又是童年回忆?”
“嗯……小时候的事了。”
早习惯她这种含糊的回答。这几周他们近了不少,但胡桃总有不愿说的事——她画里总出现钟表,但从来不是好寓意。这些枪倒是第一次见,挂得这么用心,肯定有。
他以前问过她是不是小时候受过欺负,胡桃当时很惊讶,沉默了半天说:“你我,我很开心。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被信任的人伤害、背叛了。”
是什么事,她打死都不说。
不再纠结,转身看向窗边的矮书架。上面摆着她的课本,还有几本封皮是日文的书。书架旁是个矮方桌,周围铺着坐垫——最好的地方,胡桃应该常在这里画画。
书架顶上放着个大相框。拿起来仔细看。
里面是张合影,好几个人站在一起。
瞳孔一缩。
一个,正是胡桃。
上站着十一个人,大多穿着校服。中间是个男生,左右各围着五个女生。
里基一眼就认出了时崎狂三,还有几周前见过的那个叫美九的女人。
“这些就是你说的‘精灵姐妹’?”他挑眉,指尖点向中央,“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真男主?五河士道?”
狂三正站在灶台前翻炒,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你倒是眼尖。”她擦了擦手走过来,长发随着动作轻晃,“这是毕业时拍的。”
里基盯着里那男生的傻笑,低声嗤了句:“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你说什么?”狂三凑近一步。
“没什么。”里基赶紧转移话题,视线扫过里的女生,“你和你朋友之前不是总念叨十香吗?哪个是她?右边挂在他胳膊上的红发妞?还是左边扒着他的白发妹?”
狂三的暗了暗。“都不是。十香没在这张里。”她声音放轻,“拍这张时,她已经……不在了。”
里基愣了下。他本来还想吐槽这男的看着平平无奇,狂三怎么会对他这么上心。但看她这副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别对士道这么刻薄。”狂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了解他。他或许外表普通,但身上有种少年气。”
里基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哪是少年气,分明是无欲无求吧?但他没敢说出口。
“重要的是他的心。”狂三继续道,“他很勇敢,总想着帮别人,从不放弃。这点和你很像。”
“哼。”里基不置可否。他才不想和那个傻小子相提并论。
他的重新落回,指着那些发色各异的女生:“这些人怎么都染头发?红的白的蓝的绿的……还有这俩,金发碧眼是想外国人?你旁边这位呢?头发是淡紫色还是靛蓝色?她和美九怎么没穿校服?”
“美九比我们高一届,那时已经毕业了。另一个比我们大几岁。”狂三解释道。
里基注意到里的美九笑得格外灿烂,眼睛亮得像是要。她怀里紧紧抱着两个穿不同校服的小女孩,那俩孩子却一脸紧张。
“你这朋友美九靠谱吗?看着有点……脱线,活在自己世界里似的。”
“她只是精力旺盛。”狂三笑了笑,“你不知道吧?她在国外很有名,是唱J-Pop的偶像。粉丝都叫她‘歌姬’。”
“歌姬?”里基挑眉,“这称呼倒是挺符合她的。”
“嗯,因为她唱歌好听,还喜欢凡事都按自己的来。”狂三指着里的红发女生,“她叫‘炎魔’,脾气像火一样爆。那个戴眼镜的是‘’,不爱说话,总躲在角落里。”
“那你呢?”里基追问,“你以前有什么外号?”
狂三沉默了几秒,才轻声道:“他们叫我‘梦魇’。”
“梦魇?”里基上下打量她,“因为你总穿黑衣服?”
“不是。”
话音刚落,狂三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眼睛也睁得极大,原本漂亮的红眸此刻竟透着股邪气。
“是因为我惹过的麻烦,会缠得人夜不能寐。”她凑近里基,声音像毒蛇吐信,“就像这样——”
她猛地抓住里基的,脸几乎贴到他面前。
“吓一跳?”
里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松开手,捂着嘴笑了起来。“嘻嘻嘻……不过那个时崎狂三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个安分守己的美术生而已。”
里基看着她转身回厨房的背影,心里却有点发毛。他重新拿起,犹豫了一下开口:“我知道不该问,但你确定要回去?”
狂三的脚步顿住。“为什么这么问?”
“你自己看。”里基把递过去,“别用恋爱脑看,用脑子看。”
狂三接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看他们的肢体语言!”里基指着中央,“这男的表面得不好意思,实则享受得很。周围的女生要么往他身上靠,要么身体都对着他——他就是个吸铁石!”
他的手指移到边缘,点在狂三的脸上:“再看你。站在最边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得跟戴了似的。你就像个局外人。”
里基盯着她的眼睛:“你确定回去是为了正确的理由?说……你真的需要回去吗?”
狂三低头看着,红色的眼眸里翻涌。过了,她才把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别以为我是为了追男人。士道对我来说很重要,这点永远不会变。”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里基:“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周,我想通了很多事。我以前太执着于输赢,直到现在才承认——他的心属于十香。”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里基追问。
狂三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抱着,指尖几乎要掐进相框里。窗外的落在她身上,却不进她眼底的阴影。
胡桃指尖轻轻摩挲着相框边缘,冰凉的木质触感让她眼神沉了沉。
“人总要长大的。”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他们需要我,还有更多人等着我去帮。这种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里基站在旁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不能跟我解释吗?你不想说的事我从来不多问,可这次……你至少该尊重我,让我知道到底怎么了吧?”
胡桃抬眼看向他,眸子里藏着一丝歉意。“你说得对,这些事确实该告诉你。”她把相框递过去,“帮我把这个放好,我去把饭菜端上桌。边吃边说,好吗?”
餐桌上摆着香鲭鱼、味噌汤、白米饭,还有撒了芝麻的四季豆。饭菜的热气氤氲开来,却没能驱散胡桃脸上的阴霾。
“我老家在日本一个总闹天灾的地方。”她拿起筷子,却没动,“你可能在网上看到过新闻,还有些人瞎猜是阴谋论。连政府都搞原因,所以干脆不承认,也不许我们多提——结果反而让那些谣言越传越邪乎。”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碗边。“可那些灾难是真的。整栋楼能突然陷进地缝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天然气爆炸能把半条街夷平。几年前一场大火,更是烧了半个城市。”
“我爸妈就是那时候没的。”胡桃声音发颤,“还有我最好的朋友……我整个童年的痛苦,是拜这些灾难所赐。我差点就垮了,是士道和他背后的组织救了我,让我重新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来。后来我跟着他们去救那些和我一样家破人亡的人,这份工作,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卧槽……”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别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要是早告诉我就好了。”
“都不愿提起这些事。”胡桃摇摇头,“而且上面也不希望我们说。所以,求你了,一定要保密。”
“我懂,放心。”点头,“可这跟现在有什么?那些灾难不是几年前就停了吗?”
胡桃嗯了一声。“是停了,我们都以为结束了。所以我才抓住机会来这边留学。可他们一直跟我说,最近发现了可能再次引发灾难的苗头……这就是他们叫我回去的原因。”
“你回去是当科学家?”
“不是。”
“那你到底能帮上什么?”
“我有他们需要的经验和信息。”胡桃眼神锐利起来,“万一灾难真的复发,我还有能派上用场的本事。”
用纸巾擦了擦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混蛋。“原来你要去干的是拯救世界这种大事,我还在这儿纠结舍不得你……”
“傻瓜。”胡桃笑着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心头一暖,“别这么想。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怕这些事会吓跑你。毕竟这太重了。”
反手握住她的双手,四目相对间,胡桃的脸颊突然红了。她轻咳一声,抽回手,开始收拾桌上的盘子。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我们还有期末考试要准备呢,忘了吗?”
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忘。我把和画夹放车里了,我去拿过来?”
“好,你去吧。我把碗碟洗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一起复习了科目的知识点,最后才聊到美术期末作业。拉开他那个仿皮大画夹,得意地展示自己的进度。
“这就是你剩下的作品?快让我看看!”胡桃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给你。”递过去,“别太打击我啊,我知道比不上你,能画到这个水平已经费了老劲了。”
“你对自己太严格了。”胡桃翻看着画纸和速写本,嘴角扬起,“你有自己的风格,看得出来你很自己想画什么。笔触很大胆,色彩也很鲜活。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成为优秀的插画师。”
“那起见,你也得让我看看你的画夹吧?”挑眉,“总不能只看我的。”
“确实该。”胡桃起身,“我去拿。”
她走向猜测是卧室的那扇门。注意到,自己走在吱呀作响的旧木地板上都会发出动静,可胡桃脚走过去,却只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几乎没什么声响。
胡桃开门的时候,忍不住伸长脖子想往里瞥。他看到地板上放着一张带 floral 图案的 futon,旁边还有个的木质 dresser。接着听见衣柜门开了又的声音。
胡桃上门,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一个是常见的便宜 vinyl tote,另一个是带两个大搭扣的皮箱。
“这个是期末作业用的。”她把 tote 放在桌上,“这个是以前的——”
“我要看这个!”指着那个旧皮箱,“快让我看看!”
“哎呀,君这么想看我的作品吗?”
“那当然!”伸手去开搭扣,“我知道你的期末作业肯定牛逼到让我怀疑人生,但这个旧箱子里的,才是我最想见识的!自从在画廊看到你的画,我就好奇你以前都画了些什么!”
“呵呵,你这么积极,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胡桃捂着脸,做出害羞的样子,“多呀~”
两人头凑在一起,飞快翻着对方的画稿,时不时提问,偶尔冒出几句真心实意的夸赞。
指尖一顿,落在一张画纸上。
又是那个钟面。
之前看胡桃的画时就注意到了,她总爱画些古旧的钟表图案。可这次不一样——时针竟是把燧发手枪,分针则变成了更长的步枪,金属在纸上泛着冷意。
他下意识瞥向墙上挂着的东西,喉结动了动。
再翻几页,几张速写出现在眼前。一眼认出,画里的几个女孩,正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张里的人。还有一张年轻男人的肖像,眉眼像极了志斗,但轮廓比本人更凌厉,带着股不真实的浪漫感。
他没多想,随手把这张画翻过去,拿起下一张。
“卧槽……”
低低的惊叹从喉间溢出,的眼睛瞬间瞪圆。
胡桃正低头看他的画,听见动静立刻抬头:“嗯?发现什么有趣的了?”
没回话,死死盯着那张画,呼吸都了半拍。胡桃见状起身绕到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僵住。
“哦……这张啊,我都快忘了。我应该解释一下——”
“你的画一直很有深度,但这张……是另一个。”打断她,声音都在发颤。
“是吗?为什么这么说?”
“技法上虽然不如你现在成熟,但重点不在这。构图……太绝了。而且‘’。”
“‘’?听不懂。”胡桃歪了歪头。
“就是自我指涉。别人画自画像很常见,对着镜子画也不是新鲜事,像威尔就画过。但这张……你说这是你镜子画的?鬼才信。”
“为什么不能是我?”
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猛地转头看她:“拜托!你看看画里的人!那股疯劲,那身衣服——简直像从蒸汽里跑出来的舞女,你说的那个……哥特萝莉?蕾丝、褶边、发带,头发扎成两个歪歪扭扭的高马尾,乱得像野草。她还对着观众做那个——就是你教我的‘あかんべえ’(扮鬼脸),本来该是调皮的,可她往下扯着眼皮的样子,反而把观众的注意力引到了一个地方。”
胡桃脸上挂着奇怪的笑,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哦?那个地方是?”
“眼睛!绝对是眼睛!你不是总爱画古董钟面吗?这次直接把钟面嵌进了她的瞳孔里!那个钟面就像活的一样,恶狠狠地瞪着你。她的头还朝着观众歪着,压迫感直冲面门——感觉她在用时间威胁我,说……在用她对时间的感知威胁我。”
胡桃没说话,只是盯着手里的画,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你当时是想表达这个吗?”追问。
“这是画的了。”胡桃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没怎么想过意义,就是那时候非画不可。”她忽然抬手,模仿摘眼镜的动作,指尖轻轻划过的鼻梁,“现在,摘下你的‘批评眼镜’,告诉胡桃桑,君看到了什么?”
被她的动作弄得耳根发烫,定了定神重新看向画纸。过了好一会儿,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丢了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这么愤怒。她渴望被看见,却又怕没人能真正看懂她。”
睁开眼时,他的已经变得无比柔软:“你想让观众震惊,让他们不安。但这张画……很美。”
“很美?”胡桃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嗯。这个女孩满身缺陷,却因为这些缺陷变得无比鲜活。”转头看向胡桃,眼神亮得惊人,“她很美。那些看不到她美的人……都是蠢货。”
最后三个字说得又重又快,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
胡桃猛地倒抽一口气,抬手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
“抱歉,说脏话了。”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道歉,“但我真的这么想。”
胡桃摇摇头,声音发颤:“不是因为这个……”
她转过身面对桌子,肩膀微微耸动,盯着桌面一言不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君?”
“嗯,我在。”
“时间比我想的要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再继续学习,好吗?”
“哦……好,没问题。”愣了愣,点头答应。
“谢谢。”胡桃无意识地用日语说了句“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画稿。
起身准备离开时,她始终低着头,刻意避开他的。
“那个……如果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不舒服——”
“不是的,我没有生气。”胡桃打断他,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着。”
“真的没事?”
“嗯。今晚谢谢你陪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很开心。”
“我也是。那我了,明天早上发消息约时间?”
“好。”
背上,抱着画夹走到门口,胡桃轻轻替他带上了门。他站在门廊下,皱着眉摇了摇头,忍不住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搞什么啊……”他喃喃自语,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门后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抬到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