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轮回眼的那一刻，佐助非但没觉得惋惜，反而松了口气。
那双曾让他背负起世界的眼睛，终于让他解脱了。不用再满世界追着大筒木的残跑，不用再一次次告别妻女。现在的他，只想守着家里的小番茄园，给樱和莎拉做顿热乎饭。
樱的医疗忍术冠绝木叶，可家务却一塌糊涂。上次她的味噌汤，差点把厨房炸了。
佐助蹲在番茄架前浇水，指尖刚触到湿润的泥土，突然想起莎拉昨天的请求。
“爸爸，我想看宇智波的家族忍术卷轴。”
那丫头最近对写轮眼的历史着了迷。
卷轴藏在旧族地的密室里。佐助皱了皱眉，那个地方自从鼬灭族后就荒了，只有主还保留着原样。鸣人当上七代目后，征得他同意，把族地外围改造成了平民区，只有主和后面的训练场还归宇智波所有。
他套上黑色斗篷，刚系好鞋带，厨房传来樱的声音。
“佐助，你去哪？”
樱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佐助愣了下——她今天不是值早班吗？
“医院放假。”樱晃了晃手机，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怎么，想偷偷溜出去？”
“去旧族地拿卷轴，莎拉要的。”
樱眼睛一亮，几步蹦到他面前，双手合十：“带我一起嘛！我还没去过你们族地的密室呢！”
佐助瞥了眼厨房飘出的香味：“饭还没做好？”
“快好了快好了！等我五分钟！”
樱风风火火跑回房间换衣服，五分钟后果然准时出现。她穿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比平时柔和多了。
两人并肩走在去旧族地的路上，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像碎金。佐助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旧族地的主布满灰尘，推门时扬起的尘土让樱打了个喷嚏。佐助打开灯，昏黄的了落满蛛网的。墙上挂着宇智波的族徽，旁边是一张泛黄的——那是鼬还在时拍的。
樱径直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上的鼬。佐助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年鼬灭族的真相，她是少数几个之一。
“我去密室拿卷轴。”佐助转身走向楼梯下的暗门。
密室里堆满了卷轴和古籍，佐助翻了半天，却没找到莎拉要的那本基础忍术。他正皱眉，身后传来樱的脚步声。
“找到没？”樱探头进来，手里拿着个闪着的卷轴。
那卷轴的封皮是深蓝色的，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不是宇智波的风格。佐助盯着卷轴，总觉得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樱好奇地问。
佐助从她手里接过卷轴，刚想用写轮眼查看符文，卷轴突然自己展开了！耀眼的瞬间吞噬了整个密室，佐助下意识把樱护在怀里。
失重感传来，像是穿越时空的隧道。等他们落地时，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地面上。佐助闷哼一声，撑起身子看向四周——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不远处就是宇智波的旧藏身处。
“这里是……木叶？”樱揉着后脑勺坐起来，眼神迷茫。
佐助点头，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片藏身处明明在佩恩时被毁了，现在却完好无损。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火影岩，瞳孔骤然收缩。
只有四个头像。
没有纲手，没有卡卡西，更没有鸣人。
“我们回到过去了。”佐助沉声道。
樱顺着他的看去，瞬间僵住。她猛地站起来，差点摔倒，佐助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
“？”樱声音发颤。
佐助捡起地上的卷轴，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四个规则，最后一条是：小时后自动返回。
“小时。”
樱松了口气，随即眼睛亮起来：“那我们去村子里看看吧！看看年轻时的卡卡西老师和鸣人！”
“你疯了？”佐助皱眉，“你的粉头发太显眼，会被认出来的。”
“用变身术啊！”樱拍了下额头，“我查够，还有额头的封印储备呢！”
佐助瞥了她一眼，从随身掏出一顶宽檐帽戴上。那是当年他离开木叶时戴的帽子，没想到还留着。
樱盯着帽子看了几秒，突然笑出声：“这不是你当年叛逃时戴的吗？怎么还留着！”
佐助脸一黑：“少废话，变身。”
樱吐了吐舌头，双手结印：“变身术！”
粉色头发变成了棕色，眼睛也变成了普通的黑色。她转了个圈，得意地问：“怎么样？像不像普通村民？”
佐助点头，刚要迈步，樱突然拉住他：“等等！为什么只有我变身？你戴个帽子就想混过去？”
佐助挑眉：“我的脸，他们没见过。”
樱想起现在的时间线里，佐助应该还是个刚的小鬼，顿时语塞。她气鼓鼓地跟上佐助的脚步，心里盘算着等下要去吃一乐拉面——年轻时的大叔做的拉面，味道肯定不一样！
佐助避开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了第二个。“第一，我没粉头发；第二，没人会注意一个独臂独眼的家伙。”
小樱被逗得笑出声，他也没在意。只见她结了个印，棕色长发瞬间覆盖了原本的粉色。眼睛倒是没换。
“衣服也得换。”佐助指了指她背后——那身裙子上，宇智波的族徽赫然在目。
还好，他备了件备用斗篷。没管小樱的，直接塞了过去。
“穿这个像你跟班似的！”小樱嘟囔着。
“不像我不行？”佐助挑眉。
她没再反驳，乖乖披上斗篷。料子垂到脚踝，确实大了点。
两人顺利出了村界，果然没人认出他们。计划，第一站就是火影——得把意外穿越的事汇报上去。
火影楼的方向他俩熟得不能再熟，抬脚就走。
村子看着和以前差不多，就是零星几家店铺换了招牌。突然，佐助脚步猛地顿住。
身后的小樱没反应过来，“咚”地撞在他背上，疼得低呼一声。
“看什么呢？”她顺着佐助的望去——不远处，两个女人正站着说话。一个黑发，怀里抱着个婴儿；另一个红发，肚子微微隆起。
这两人……好眼熟。
“那是我妈，还有鸣人他妈。”佐助声音发紧。
小樱这才反应过来——黑发女人的眉眼，简直和佐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怀里的婴儿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不等佐助反对，小樱已经拉着他走了过去。
“两位姐姐好！”她笑得灿烂，“我叫小百合，这是我丈夫宏。我们刚到村子，想问问火影怎么走？”
红发女人果然和鸣人一样，拍着胸脯道：“我叫玖辛奈，这是美琴！火影大人的就在村子正中间，一眼就能看见！”
“谢谢玖辛奈姐姐！”小樱的落在婴儿脸上，“这宝宝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佐助。”美琴温柔地笑了。
“佐助君？”小樱拖长了调子，瞥见身边的佐助耳根瞬间红透。
婴儿像是听懂了自己的名字，咧开没牙的嘴，冲她咯咯直笑。
“那我们啦，下次见！”小樱拉着还在脸红的佐助转身就走，走出老远还忍不住偷笑，“佐助，你小时候这么软萌！”
“啧。”佐助推了她一把，“现在就不可爱了？”
小樱耸耸肩，没接话。
两人继续往村子中心走，周围的空气突然一滞。佐助瞬间开启写轮眼，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正在扭曲——这是个极强的幻术！
等视野稳定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街上的行人走动，却没一个人察觉异常。
“时间又跳了。”小樱低声道。
佐助“嗯”了一声，环顾四周。
熟悉的店铺、嬉闹的孩子、巡逻的……还有随处可见的宇智波族徽。
糟了。
这里是宇智波族地——而且是族人还活着的时候！
“佐助，快看那边！”小樱拽着他的胳膊，声音发颤。
不远处，一个左右的小男孩正拉着哥哥的衣角，仰头笑得灿烂。那孩子的脸，分明就是小时候的佐助！旁边站着的少年，正是鼬！
“是你和鼬哥……”小樱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对，“他们看起来好开心。”
“嗯，还有尼桑。”佐助的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思念。
仿佛感应到他们的，鼬忽然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他一停步，小佐助也跟着看过来。小家伙的直接黏在了小樱脸上，准确地说，是黏在了她那双碧绿的眼睛上。
“姐姐……好看。”小佐助红着脸，小声说。
小樱的心都要化了，蹲下来冲他笑：“谢谢你呀，小。”
鼬适时开口，打断了弟弟的害羞：“两位是？我没见过你们。”
这次换佐助上前：“我叫宏，这是我妻子小百合。我们是四处的。”
鼬点点头，眼神依旧带着审视：“我是鼬，这是我弟弟佐助。”
小佐助听到哥哥提到自己，立刻挺直了小身板，偷偷抬眼想再看小樱一眼——却对上她含笑的，顿时又红了脸。
“那我们不打扰了，再见！”小樱挥挥手，拉着佐助快步离开。只有小佐助，还站在原地，使劲儿挥着小手。
走出族地，小樱发现佐助的低到了极点。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佐助这才回过神，看向她。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象再次扭曲，仿佛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换成了的画面。
“你知道我们穿越了多少次吗？”小樱揉着太阳穴，语气疲惫。
佐助耸耸肩，继续往村子中心走。
突然，小樱眼睛一亮——不远处的屋顶上，卡卡西正坐在栏杆上，手里还捧着那本《亲热天堂》。
“，我们躲到那棵树后面看看！”她拉着佐助，猫着钻进了旁边的大树丛里。
两人悄无声息地攀上屋顶旁的老树枝桠，屏息敛气将查压至最低。风声里，树下讲台上传来少年们青涩的自我介绍，一字一句都。
“我叫旗木卡卡西。好恶没打算说，梦想？没想过。至于爱好……”
樱和佐助同时额角冒汗。啧，这敷衍的德性，跟当年一模一样。
“我是漩涡鸣人！喜欢泡面——”
后面的话直接被两人自动过滤。拉面精的日常，听多了耳朵起茧。
“我叫春野樱！喜欢的人是……”少女红着脸偷瞟佐助，声音陡然拔高，“梦想是——！”
佐助低头看向身旁的妻子，她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嘴角却噙着促狭的笑。他刚想开口调侃，就见樱的突然锁定树下，笑容瞬间变得像偷的猫。
“哎呀，佐助君，你当年也脸红了呢~”
“没有。”他嘴硬。
“明明就有！耳朵尖都红透了！”
“闭嘴。吵死了。”
树下的少年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是宇智波佐助。没有特别的好恶，没有梦想——只有野心。宇智波，杀了那个男人。”
樱靠在树干上轻笑：“好中二啊佐助君。”
“换作是你，被灭门试试？”他反驳。
“话是这么说，但你当年真的讨厌！”
“……我知道。”
“要不是脸好看，早被人打死了。”
“春野樱。”
“好啦好啦~”樱笑得直不起，“那时候你知道怎么家族吗？”
佐助猛地把脸埋进衣领，耳根发烫，闷声吐出一个字：“……不知道。”
樱的笑声更响了。
两人悄悄滑下树，刚站稳，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起来——熟悉的教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木叶村外的小路。
这次，他们正站在第七班三人组身后。看模样是刚完成任务，卡卡西早溜去看小黄书了。
鸣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拉面，佐助臭着一张脸，樱要么花痴佐助，要么吐槽鸣人。跟当年一模一样。
没几分钟，鸣人就蹦跶着去找伊鲁卡蹭拉面了。樱立刻凑到佐助身边，眼睛亮晶晶的：“佐助君，新开的烤肉店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少年转身就走。
“拜托嘛佐助君！”
“烦死人了。跟着我，不如去训练。论的资质，你连吊车尾都不如。”
话音刚落，一声痛呼响起。
樱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佐助已经闪电般冲上去，一把揪住少年佐助的衣领，将人拎得双脚离地。
“对女孩子说话客气点，小鬼。”他松手，少年踉跄着摔在地上。
“你谁啊？！”
“不该问的别问。”佐助冷冷瞥他一眼，“不准那么对她。”
说完转身就走，路过小樱身边时，瞥见她眼里冒星星的模样——说实话，还挺爽的。
樱对着地上的少年歉意地笑了笑，心里却把十二岁的佐助骂了一百遍。等走远了，她才戳了戳身旁的佐助：“动手吧？”
“他活该。”
“是活该，但好好说不行吗？”
佐助哼了一声。不行。
第三次场景转换时，天已经黑了。脚下的路，正通向那个承载了无数回忆的石凳。
樱坐上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佐助君，还记得这里吗？”
佐助含糊地应了一声，别过脸，耳根却泛起微红。
“好啦，，都过去了。”樱握住他的手，笑容温柔，“早你了。”
他刚想说话，突然眼神一凛，猛地抱起樱躲到树后。樱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十二岁的佐助背着，鬼鬼祟祟地往村外走——是那晚，他要叛逃的时候。
少年刚走到石凳旁，身后突然传来啜泣声。小樱红着眼眶站在那里，声音哽咽：“佐助君，你要离开村子吗？”
见他不回答，她继续追问：“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们做了这么队友，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为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少多管闲事。”
樱攥紧衣角，泪水决堤：“佐助君，我喜欢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会帮你实现愿望的！求求你，想想鸣人，想想卡卡西老师……想想我！你走了，我活不下去的……”
少年沉默了片刻，突然绕到她身后。
“谢谢。”
话音刚落，手刀落下。小樱软倒在地，少年踉跄了一下，才扶住她的身体。
树后的佐助浑身发抖，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樱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才没让他冲出去暴打那个“自己”。
下，少年看着怀里的女孩，眼神复杂。他轻轻把她放在石凳上，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樱。”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也想留下，但我不能连累你们。复仇的路，只能我自己走……我会回来的。”
说完，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扛起，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里。
樱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佐助，他的已经说明了一切——当年的事，都是真的。
她握紧他的手，抬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没事的，佐助君。”
少女的声音带着暖意，像初春融化的雪水。
佐助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挺直了脊背。他抬手结印，漆黑的凭空出现在掌心。拉开拉链，他取出一条厚厚的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蜷缩着的十二岁小樱身上。
***
时空的扭曲只在一瞬。
当眩晕感散去，两人发现自己正站在熟悉的黑暗里——那是宇智波本家的地下室，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潮湿的霉味，墙上的烛火摇曳着，映出斑驳的蛛网。
小樱打破沉默，试图驱散空气中的沉闷：“今天……还真是惊险啊。”
佐助嗯了一声，扫过四周：“我去找那本书。”
他在书架间穿梭，指尖划过落满灰尘的书脊。最后，在一个错位的格子里，他找到了那本泛黄的古籍。
等两人离开本家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晚风带着凉意，卷起小樱的发梢。
推开家门，一个粉发少女立刻扑了上来：“欢迎回来，妈妈，爸爸！”
“我回来了，小莎拉。”小樱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
佐助则低低应了一声，温柔地落在妻女身上。
莎拉的视线突然被佐助手里的书吸引：“爸爸，那是什么？”
“你要的书。”佐助把书放在桌上，声音依旧平淡。
“谢谢爸爸！”莎拉眼睛一亮，随即看向小樱，“妈妈，你怎么穿着爸爸的披风呀？”
小樱猛地低头——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披风，正是佐助的！她忘了脱！
而罪魁祸首正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佐助——！你怎么不提醒我！”小樱跺着脚，脸颊涨得通红。
佐助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你穿着，挺好看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