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斗手指飞快划过平板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屏幕上是篇向导、中立和的研究摘要。自从上次帮侦探小子解决了麻烦,这一周他已经啃了十七篇类似的论文。
可翻来覆去,是“本能”“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词。
他烦躁地把平板往桌上一扔,整个人瘫在桌沿。
难道自己真不是当向导的料?
“黑羽君,你看起来不太好?”
熟悉的英伦在身后响起。快斗差点把脸埋进手掌——白马探这家伙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他可不想让另一个向导掺和进来!
等等。
对啊!
快斗猛地抬头,眼神像钩子一样锁住上的金发少年:“白马!你之前肯定处理过失控的事吧?!”
白马探理了理领带,纠正道:“如果你说的是‘引导脱离感知过载状态’,那我确实有经验。怎么,你遇到麻烦了?”
“怎么引导?”快斗直奔主题,这种事绕弯子。
“看向导等级。”白马探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这种C级及以下的,通常只要用过载的那项感官吸引注意力就行。然后在双方意识间搭座‘桥’,把的意识拉到表层。”
这听起来有点耳熟……
“那C级以上呢?”快斗追问。他表面等级低,但真实等级绝对更高——他可不想以后遇到更棘手的。
白马探皱起眉:“B级和A级有时需要更‘强硬’。如果神游状态,可能对普通引导毫无反应。有些向导会遇险,逼出于保护欲聚焦过来。但不管怎样,意识桥都得向导主动搭建和维持。”
“神游和狂怒都能用这招?”快斗确认道。
白马探的眼神瞬间锐利:“黑羽,你该不会想碰四级或五级吧?”
“是又怎样?”快斗梗着脖子反驳,肩膀不自觉绷紧。冷静,他告诉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
“听我一句劝,离那种能神游或狂怒的远点。”白马探语气严肃,死死盯着他,“等级划分不是闹着玩的。”
“等级就是用来打破的?”快斗挑眉。
“是用来保命的!”白马探脸色一沉,“引导三级,轻了头疼,重了住院。四级五级?搞不好直接脑死亡——更糟。”
快斗心头一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我以为……是保护向导的。”
“如果他们要保护的对象就是自己呢?”白马探声音压低,“听我的,离他们远点——为你自己好。”
快斗沉默了。他从没意识到低等级向导引导高等级这么危险。还好自己真实等级高,不然上次帮侦探小子可能就凉了。
“那……感知过载、神游和狂怒有什么区别?”他终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健康教育课没教?”白马探小声吐槽了句日本教育,“感知过载就是某一项感官太集中,像被什么东西勾走魂。我看过案例,有盯着喷泉能坐好几个小时,直到向导来拉他。”
快斗点头。他见过同学考试时盯着笔尖发呆,跑步时盯着跑道线走神——重复动作最容易让人陷进去。
“神游是两项以上感官冲突。”白马探继续解释,“感官互相拉扯,意识为了过载会沉到潜意识里。这种状态下的就像个木偶,没自主意识,生怕彻底疯掉。”
……这不就是侦探小子上次的样子?看来他至少是四级,不过快斗早猜到了。
“那狂怒呢?”
“大多是向导遇到生命危险触发的。”白马探说,“研究说这是部落时代的遗留——那时候向导体力弱,发个遇险信号,所有都会冲过来保护。”
“现在不会了吧?”
“五级里还挺常见的。”白马探耸耸肩,“有时向导引导神游时不小心得太像,有时刚觉醒的向导遇到 trauma 失控……还有,记住——狂怒状态下,向导可能平白受伤,不是的错,也不是向导的错。”
“会反过来攻击向导?”快斗愣住。侦探小子看起来不像那么凶的人啊……难道上次他不是神游,是过载?
白马探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狂化状态下的,会被打回最原始的性。”
“有的人骨子里就是,有的人不是。但在狂化前,根本没法分辨。”
“所以,”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作为向导,我们阻止这种发生。”
快斗沉默下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角。这些理论他在课堂上学过无数遍,但从白马探嘴里说出来,感觉不同。那个中立派老师只会本宣科,讲些虚无缥缈的概念。可白马探的语气里,藏着真实的经历——那种见过血、碰过底线的沉重。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一圈圈涟漪。快斗正想追问,讲台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安静!上课了!”
班主任的声音像把大扫帚,扫得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快斗撇撇嘴,算了,反正想知道的话,总能找到机会问。
*
柯南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哈欠,下巴咔哒一声响,连耳朵都跟着嗡鸣。
“困了?工藤君。”灰原哀挑眉,眼底藏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谁让你熬夜的?”
“我也想睡啊!”柯南没好气地揉着眼睛,声音里满是疲惫,“可只要一天不睡够,我就容易出错。”
“比如帮某个怪盗逃跑?”灰原哀的笑声像羽毛,轻轻挠着柯南的神经。
柯南脸一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上周那次“小插曲”,她能笑到天荒地老。
他自己都记细节了,只模糊记得满街狂奔、冲进学校,还有刺鼻的烟味。为什么会想到家?烟是怎么来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唯独一个事实,像烧红的烙铁,牢牢印在心上——
怪盗基德是向导。
他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等级。当时逃命的时候,感觉基德的精神力很弱,可那道强行架起的精神桥,却稳稳撑了一路。
柯南突然反应过来——那根本是!就像基德的易容术一样,他压低了力量!
可知道这个又能怎样?他没法告诉中森警部,也不能跟白马探说“下次抓基德,记得带来”。
不说他们信不信,“你怎么知道”这个问题,就能把他逼到绝路。
难道要坦白,自己在基德的魔术秀上突然精神域,差点失控,是那个该死的怪盗硬把他拖出来的?
这简直是处刑!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所以,基德的秘密也得烂在肚子里。
柯南磨牙,憋屈得想撞墙。
“柯南君在帮谁呀?”步美的小脑袋凑过来,好奇地眨着眼睛。
“江户川君今天要帮毛利小姐买东西。”灰原哀面不改色地撒谎,语气自然得像真的,“她说需要帮忙提重物。”
“啊——”步美失望地垮下脸,“柯南君没和我们玩了!”
“明天!”柯南赶紧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举手发誓,“明天一定陪你们玩!”
希望今晚能睡个小时的好觉吧。他现在困得能站着打呼噜,再这么熬下去,明天别说陪孩子玩,连走路都要飘了。
“拉钩!”步美伸出小拇指,眼睛亮晶晶的,“柯南君不许忘!”
“知道啦知道啦。”柯南敷衍着,在侦探事务所门口停下脚步,“你们路上小心!”
“明天见!”步美挥着手,倒退着跑远了。
柯南一直挥到他们看不见,才猛地收起脸上的笑容。肩膀得像扛了块巨石,这一周的睡眠都是断断续续的,梦里是精神域坍塌的碎片。
床头柜上的药瓶他看了无数次,可每次都忍住了。不能再依赖药物了。
上周的药效已经明显减弱。本来能睡小时的剂量,现在最多七个小时,甚至更少。阿笠博士不肯加量,让他尽量自然。
可这太难了。
柯南叹了口气,决定周末去阿笠博士家蹭住。至少那里的床单是纯棉的,睡衣也舒服,而且房间离博士的卧室远,不会被他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
上次精神域失控后,他在博士家睡了整整两天。
那是他成为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要不……今晚就吃一片?
柯南甩甩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赶出去。白天还要靠药物稳定精神力,晚上绝对不能碰。
再坚持一下。他对自己说。会好起来的。
柯南挺直的肩膀,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甚至不得不扶着栏杆。事务所的灯亮着,但他今天实在没力气听毛利小五郎吹牛了。
他想直接去找。如果她在做饭,说不定能偷偷拿片止痛药——脑袋从下午开始就一跳一跳地疼,虽然不像上次失控时那么剧烈,但也足够让他警惕了。
终于爬到顶楼,柯南推开门,刚喊出“我回来啦”,后领突然被人揪住,像拎小鸡一样拖了出去。
“借这孩子用用!姐姐!”
一个带着浓重的声音远远传来。
下一秒,柯南被按在摩托车后座上,一个不合头的头盔“啪”地扣在他脑袋上。
他没注意到门口停着摩托车?
柯南捂脸,他真的困傻了。
摩托车猛地一震,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柯南抓住车座,身体差点被甩出去。
“喂!喂!”他顶着风大喊,手指死死揪住服部平次的尼龙,“服部!你干什么!”
“坐稳了!工藤!”服部的声音里满是,简直像中了彩票,“别废话!”
柯南懵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为了堵他,肯定翘了自己的课。能让服部平次放弃上课的,只有一件事——
案子。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今晚又别想睡觉了。
服部平次突然冲过来拽人,柯南心里直犯嘀咕。
要是真有案子,凭什么是这家伙找自己?
米花町的事,自己肯定比远在大阪的服部听到风声吧?
狂风卷着服部的大嗓门灌进耳朵,柯南扒着摩托后座,扯着嗓子喊:“到底要去哪儿?!”
“江古田!”服部得意地扬着下巴,笑声混着引擎轰鸣炸开,“哥们儿带你破个密室杀人案——刺激得很!”
柯南嘴角一抽。
密室杀人……
这四个字简直是刻在侦探DNA里的魔咒。
他能拒绝吗?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