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拖着小短，一屁股坐在课桌前。

天刚蒙蒙亮，教室里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他掏出手机，屏幕暗着——没有任何新消息。

要不要告诉优作叔叔服部知道他身份的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行！绝对不行！

优作叔叔那性格，指不定会怎么数落他。虽然当初没明确说过不能告诉别人，但柯南总觉得，瞒着老爸偷偷变小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他炸毛了，要是再知道自己把秘密给了服部平次……

柯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塞回口袋。算了，不说了。

正琢磨着，教室门被“哗啦”推开，一群小萝卜头涌了进来。太打头，彦紧随，步美扎着羊角辫，蹦蹦跳跳地冲到他面前。

“柯南！你听说了吗？今天有转学生要来！”步美眼睛亮晶晶的，声音甜得发。

柯南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心里嘀咕：转学生我屁事，别是个吵吵闹闹的家伙就行。最好别像步美一样，天天黏着他问东问西。

“真的假的？”太眼睛瞪得溜圆，搓着手嘿嘿笑，“希望是个漂亮女生！”

“太你正经点！”彦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我们班上次来转学生还是柯南你呢！”

“转学生叫什么名字啊？”步美歪着头问。

“我听小林老师在说的，好像叫……灰原？”

“灰原？”彦皱起眉，“这名字好特别啊……”

“比柯南好听多了！”太突然插了一句，斜眼睨着他。

柯南瞬间炸毛：“喂！这名字又不是我选的！”

——虽然“江户川”是他自己瞎编的，但“柯南”确实是硬安的！

可惜没人理他。小林老师抱着教案，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来了来了！”步美激动地拽住柯南的袖子。

教室门被彻底推开。

小林老师笑着侧身：“同学们，这位是灰原哀，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

柯南的视线“唰”地锁定在新同学身上。

是个女孩。

草莓色的短发，皮肤白得像纸。最扎眼的是她身上那件血红色的无袖高领衫——这哪是七岁小女孩该穿的衣服？

柯南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亮蓝色外套，着蝴蝶结领结和短裤……行吧，他自己的穿搭也没正常到哪去，毕竟不是他选的。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男生们窃窃私语，都在说“她好漂亮”。柯南却盯着女孩的脸，眉头越皱越紧。

奇怪……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他拼命在脑子里搜索，工藤新一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见过的人不少，但能让他有这种“似曾相识”感觉的，绝对不多。可无论怎么想，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灰原同学的座位……”小林老师环顾教室，“嗯……”

“这里这里！”太举手跳起来，“我旁边有空位！”

灰原哀迈开步子，却径直从太身边走过，在柯南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瞬间安静，几十道齐刷刷射过来。柯南更是一脸懵——这什么？

女孩侧过头，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请多指教。”

柯南：“……”

行吧， antisocial这点他猜对了。但怎么还黏上他了？！

“哦、哦……请多指教。”柯南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整堂课，柯南都在偷偷瞟她。

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是因为那股熟悉感挥之不去。更诡异的是，灰原哀也在看他——时不时就投来一瞥，眼神冷得像冰。

柯南心里发毛。这女孩绝对有问题！

终于熬到放学。柯南跟着太他们往鞋柜走，步美突然朝前面喊：“灰原同学！一起回家吧！”

灰原哀脚步没停，像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前走。

“切，拽什么拽！”太撇撇嘴，“肯定是个高傲的家伙！”

柯南皱了皱眉。虽然灰原的态度确实冷淡，但说不定只是紧张？不过……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确实有点奇怪。

“可是……”步美还想追上去。

彦拉住她：“算了步美，人家可能想自己走。”

几人刚蹲下来换鞋，太突然一拍：“对了！灰原同学要不要少年侦探团？”

彦推了推眼镜：“我们侦探团可是很厉害的！柯南每次都能帮我们破案！”

柯南翻了个白眼——明明每次都是他在背后捣鬼。

这时，灰原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户川也在这个团里吗？”

柯南猛地回头。

女孩站在夕阳下，草莓色的头发泛着暖，脸上却没什么。

“是、是啊！”太抢着回答，“柯南是我的助手！”

柯南：“……”谁是你助手啊喂！

步美连忙：“我们的秘密基地在太的鞋柜里哦！有很多委托信呢！”

灰原哀的扫过太那个贴满贴纸的鞋柜，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

柯南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

“每天都能收到委托信！”太猛地拉开储物柜，柜门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

里面空空如也。

连半张纸片都没有。

他挠挠头，干笑两声：“平时明明堆得满出来……今天大概是例外吧哈哈哈。”

柯南翻了个白眼，把甩到背上：“走了走了，去踢足球总比在这儿干站着强。”

“好耶！”太眼睛一亮，瞬间忘了空柜子的事。

步美蹦蹦跳跳地拽着灰原哀的胳膊：“我们快走吧！姐姐说会给我们带柠檬茶哦！”

几人刚要跨出校门，太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等等——有信！真的有信！”

柯南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太举着个皱巴巴的信封，激动得脸都红了。侦探团成员立刻围了上去，柯南也忍不住凑过去，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真的有委托？这可太少见了。

“你哥哥失踪了？！”

听完委托人托志也的讲述，侦探团四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托志也点点头，眼眶泛红：“嗯……他说去朋友家，结果再也没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警察找了都没线索。”

柯南摸着下巴沉思。什么人会找一群小学生帮忙找失踪的哥哥？除非……这件事不简单。

“你确定他不是离家出走？”太挠挠头。

“绝对不会！”托志也急得跺脚，“他都没带！”

柯南眼睛一亮：“没带？那大概率不是自愿离开的。去你家看看他的房间！”

几人赶到托志也家，立刻冲进哥哥的卧室翻找。很快，柯南发现了——书桌上堆满了仿名家的画作，梵高的星空、莫奈的睡莲，甚至还有毕加索的《哭泣的女人》。

“这些都是我哥哥画的！”托志也自豪地说，“他模仿得像！”

灰原哀瞥了一眼，淡淡道：“模仿得再像，笔触和用色也太业余，当不了假画卖。”

柯南没说话，手指在画堆里翻找。突然，他抽出一张肖像画，瞳孔骤缩。

画上是夏目漱石。

“他是我哥哥的偶像！”托志也解释，“画还拿去参展了，只有一个奇怪的女人说喜欢。”

“奇怪的女人？”柯南追问。

“嗯！她戴大帽子，穿一身黑！”

柯南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身黑？难道是……

“什么时候遇到的？！”他抓住托志也的肩膀，声音都在发抖，“快说！”

托志也被吓了一跳：“十、十天前左右……还有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跟着她。”

柯南咬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难道是组织的人？！

“柯南君？”步美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托志也！”柯南拽起男孩的胳膊就往外跑，“快带我去你哥哥可能去的地方！”

“啊？等等——”

“没时间了！快！”

侦探团成员连忙跟上，只有灰原哀地走在后面，眼神复杂地看着柯南的背影。

他们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一无所获。柯南扶着膝盖喘气，心里焦躁不已。

难道线索断了？

“柯南君，我渴了……”步美小声说。

几人走进便利店，柯南却注意到柜台前买烟的男人。那人动作鬼祟，付钱时递出的纸币看起来怪怪的。

柯南眼睛一亮，有了！

男人刚离开，柯南立刻跳上柜台：“叔叔！把刚才那个叔叔用的纸币给我看看！”

收银员一脸疑惑：“为什么？”

“别废话！快给我！”柯南急得伸手去掏收银机，他没时间解释了！

“喂！你这孩子！”收银员惊呼。

柯南抢过纸币，对着一——果然没有水印！是假钞！

“这是假钱！快报警！”

说完，他扔下纸币就往外跑，留下一脸懵的收银员和追上来的侦探团。

终于有线索了！

柯南一路跟着男人到了台东区，好不容易才把侦探团哄回家——这里太危险了。可就在他快要跟上男人时，对方却突然消失在巷子里。

他跑遍附近的仓库区，甚至去问了房产中介，都没找到可疑的仓库。

中介不耐烦地挥手：“小朋友，别捣乱了，快带你朋友回家吧！”

“朋友？”柯南一愣。

中介指了指窗外：“不就是他们吗？”

柯南回头，只见侦探团四人正扒着玻璃瞪他，只有灰原哀一脸平静地站在旁边。

这群家伙……又跟来了！

“我们才不会上当！”太叉着，“你总喜欢单独行动！”

“就是！”彦附和，“这次我们一定要一起查！”

柯南无奈地叹气：“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是灰原同学告诉我们的。”步美说。

柯南瞪了灰原哀一眼。

又是这个女人！

这时，托志也突然跑到中介面前，小声问：“叔叔，这附近有小说家吗？”

柯南愣住了：“问小说家干什么？”

托志也挠挠头：“我忘了说……哥哥失踪后打过一次电话，说和像夏目漱石一样的人在一起。”

柯南差点跳起来。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现在才说！

线索指向了当地唯一的小说家，但扑了个空。对方明显和案子。

就在几人失望时，小说家的经纪人突然提到了一家报社。说那报社老板是个总戴宽檐帽的女人，巧合得像是安排的。

他们立刻去找警察，结果被当成了无理取闹。

“小孩子别乱说话！”

“宽檐帽？你们是漫画看多了吧？”

柯南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听劝？！

行。

不听是吧？那他只能用点特殊手段了。

“你们在这等着！”他冲太彦喊了一声，转身就跑。

街角的电话亭里，柯南深吸一口气，按下变声器的按钮。

“喂，目暮警官吗？我是工藤新一。”

他用新一的声音，把报社的地址和宽檐帽女人的线索说了一遍。

挂掉电话，柯南松了口气。

终于能结束这糟心的一天了。

可等他跑回派出所，眼前的景象让他血压瞬间飙升。

派出所空无一人。

那两个不靠谱的警察不见了，太彦他们也没影。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这群家伙，该不会是跑去报社了吧？！

他拔就往报社冲。刚跑到顶楼，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步美的尖叫！

柯南贴着墙根，屏住呼吸。正要推门，后脑勺突然顶上了个冰凉的东西。

“小侦探，玩够了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恶意。

柯南缓缓回头，瞳孔骤缩。

是真枪！

不是，不是模型，是能要命的真家伙！

他强压下恐惧。要是普通罪犯，他直接用麻醉手表就能解决。可这伙人……会不会和黑衣组织？

不能冒险。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嘶吼：“再动一下，我就杀了这丫头！”

是步美！

柯南咬碎后槽牙。

没时间犹豫了！

他猛地转身，按下手表按钮。麻醉针精准命中男人脖颈。对方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柯南喘着气，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戴宽檐帽的女人正拿枪指着步美，另外两个男人用枪抵着太彦。

地上躺着刚才被他放倒的男人，手边就是那把真枪。

柯南飞快盘算。

踢枪打女人的手？成功率只有五成。用枪直接射击？他有把握，但那太冒险了。

“我数到三！”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柯南暗骂一声，没时间了！

他捡起地上的枪，上了保险，再卸下弹匣，最后卯足力气踢了出去。

金属枪身擦过女人的胳膊，虽然没打中手，却让她惊得脱手丢了枪。

“谁？！”女人尖叫。

柯南从门后走出来，靠着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江户川柯南，侦探。”

“柯南！”步美他们惊喜地喊出声。

“不可能……犬山明明已经……”

“哦，你说他啊？”柯南拖着昏迷的男人走进来，“抱歉，被解决的是他才对。”

女人目瞪口呆。

柯南瞥见墙角的油漆桶，计上心来。他一脚踢飞一个，正中左边男人的脸。对方应声倒地。

好！没失手！

“你！”女人刚要发作，第二个油漆桶已经砸在右边男人头上。

两个手下瞬间失去战斗力。女人了神，扑向地上的枪。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枪，就被另一双小手一步捡起。

女人抬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是灰原哀。

小女孩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擦着女人的脸颊飞过，打在墙上。

女人吓得瘫在地上。

房间里一片死寂。

柯南看着灰原哀，像见了鬼。

这是他第一次见七岁小孩会开枪。现实里没有，漫画里也没有——除了他自己。

这女孩绝对不正常！

“灰……灰原同学？”柯南声音发颤。

灰原哀却像没事人一样，把枪丢回地上。

“好……好啊灰原！”步美打破沉默，眼睛亮晶晶的。

“太厉害了！”太彦也跟着喊。

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两个之前嘲讽他们的警察冲了进来，看到满地昏迷的罪犯和掉在地上的枪，脸都白了。

“这……这是真的？”

“你们……”

柯南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我们早说过了。”

警察们哑口无言。

“目暮警官应该快到了。”柯南转向伙伴们，“等真正靠谱的警察来处理吧。”

他特意加重了“靠谱”两个字。

没过，目暮警官带着人赶到。银狐团伙被一网打尽，被绑架的俊也哥哥也获救。

宽檐帽女人被押走时，柯南追上去。

“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们组织的事！”

女人愣了：“组织？什么组织？”

“别蒜！你和琴伏特加一样，都有代号吧？”

“琴？伏特加？”女人更懵了，“小朋友，我早就了。”

柯南傻眼了。

“柯南君，你在说什么？”目暮警官走过来，“她是我们通缉的银狐，和什么组织。”

柯南低下头，心里一片冰凉。

又搞错了。

不是黑衣组织。

白忙活一场。

柯南盯着地上的弹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果然。

这群人根本不是黑衣组织的人。了大半夜，又是追车又是枪战，结果连根毛都没摸到。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转身想走，却被目暮警官叫住。

“喂，小鬼，”目暮叉着，脸色铁青，“这次的事没完！非法持枪还敢开枪，那女人至少得蹲几年！”

“警官，”女人突然指向灰原哀，声音尖锐，“开枪的不是我！是那个棕色头发的女孩！”

“什么？”目暮冲过去，对着灰原哀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灰原哀肩膀一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抽抽搭搭说不出话。

目暮顿时了，手忙脚乱地：“别哭别哭，有话好好说……”

柯南眯起眼睛。

得挺像。

那个持枪姿势标准、握枪稳如磐石、瞄准精准的女孩，会因为几句训斥就哭成这样？

鬼才信。

可他仔细打量，灰原哀的眼泪又不像是假的。眼眶红肿，肩膀颤抖，连呼吸都带着哭。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她只是个社交障碍的孩子，被警察一吼就崩溃了？至于会开枪……说不定是巧合？

柯南甩甩头。

不可能。这解释太牵强。

她绝对是在演戏，而且演得炉火纯青。

柯南盯着灰原哀，眼神里的怀疑更浓了。

“我送你回去吧。”柯南主动开口。

灰原哀点点头，依旧抽噎着。

两人并肩走在夜路上，柯南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条路，分明是往工藤新一家的方向！

灰原哀就住在这附近？

柯南停下脚步，冷声道：“你自己能回去吧？”

灰原哀又点了点头。

柯南转身就走。他现在只想回侦探事务所，好好睡一觉，把黑衣组织和灰原哀的事都抛到脑后。这一天，实在太累了。

突然，身后的哭声戛然而止。

“APTX4869。”

冰冷的声音像毒蛇，瞬间缠住柯南的心脏。

柯南猛地回头。

灰原哀脸上哪还有半分泪痕？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如刀。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步步逼近，“这是你被迫吞下的药名。”

“你在胡说什么？”柯南强镇定，“我从来没被人强迫吃过药……”

“哦？”灰原哀挑眉，“我不会错的。名单上所有人都确认死亡，只有你——工藤新一，是个例外。”

柯南瞳孔骤缩，如遭雷击。

他错了。

大错特错。

这个女孩，才是真正的麻烦！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惊讶？”灰原哀轻笑，“我知道这药所有的副作用。毕竟，是组织命令我研发的。”

组织？研发？

她难道是……

“灰原……你……”柯南声音发颤。

“我不叫灰原哀。”她眼神冰冷，“我是雪莉。”

柯南脑子“嗡”的一声。

开什么玩笑？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可她怎么会知道黑衣组织？怎么会知道工藤新一被灌了药？

“你不可能是组织的人！你才七岁！”柯南抬头怒吼。

灰原哀叹了口气：“真失望啊，名侦探。连这点都想不通？我和你一样，也吃了那种药。”

柯南目瞪口呆。

他快疯了。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那药能诱导细胞凋亡，同时激活端粒，让细胞快速分裂。”灰原哀解释，“除了神经组织，骨骼、肌肉、毛发……所有细胞都会退回到孩童状态。这是意料之外的副作用。”

柯南听得半懂不懂，但核心意思却像惊雷炸在耳边——

真的有能让人变小的药？

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瞎编的！

“你在逗我吧？”柯南声音发颤，“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没开玩笑。”灰原哀笑得诡异，“组织搜过你家三次，作为研发，我每次都在场。第一次，屋里没人住的痕迹。第二次，我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小细节。第三次，高层亲自来搜，却看到毛利进过你家，便以为是她弄乱的。但我注意到——衣柜里的，不见了。”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

早知道就不该把那些都拿走！

“毛利不可能带走那些衣服，”灰原哀盯着他，“所以，答案很明显了。”

柯南猛地想起什么，瞳孔骤然放大。

他终于记起来了！

几个月前，工藤新一家门口，他曾看到过一个身影——穿着白色大褂，搭红色高领衫，留着草莓金发的女人。当时她身边站着的，正是琴和伏特加！

柯南扶住额头，感觉天旋地转。

完了。他真的要疯了。

“不可能……”他声音颤抖，“你是认真的……”

“没时间惊讶了，工藤君。”灰原哀冷笑，“我住的地方是米花町二丁目22番，就在你真正的家隔壁，对吧？”

柯南的心脏差点跳出。

那不是博士家吗！

他立刻掏出耳环电话，手指颤抖着拨通阿笠博士的号码。

电话铃响着，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他心上。

博士，你一定要没事！

“没用的。”灰原哀的声音像冰锥，“不管你打多少次，他都不会接了。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柯南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他盯着眼前的女孩，胃里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头顶。

“你……”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对博士做了什么！”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机屏幕被他按得发烫。

女孩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博士失踪了？这对你来说很麻烦吧？”

她顿了顿，眼神像毒蛇般扫过柯南的耳朵和。

“那个耳环电话，能踢飞足球的鞋子，还有能射出麻醉针的手表——都是博士做的，对吧？”

“要不是他，你这副小鬼身体，哪还能当什么侦探？”

“说穿了，工藤新一现在的命根子，就是阿笠博士啊。”

柯南牙齿咬得咯咯响，在舌尖蔓延。

“所以……所以你杀了他？”

女孩轻笑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谁知道呢？”

“要不，你去博士家看看？”

柯南脚步踉跄地转身，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我不会拦你。”女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恶意的安抚，“也不是什么陷阱。”

这句话像给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柯南猛地加速，朝着阿笠博士家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心脏快要跳出。他不敢想，不敢停下，只能拼命跑。

“砰——”

门被他狠狠撞开，发出刺耳的巨响。

“博士！”

柯南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电脑屏幕亮着，鼠标还在桌上，咖啡杯里的液体早已凉透。可那个总是笑着说“柯南君”的胖老头，不见了。

眼泪毫无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不……

不可能。

博士那么好，那么温柔，怎么会……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都怪他。

都怪他那个愚蠢的决定。

如果当初没有把真相告诉博士，如果没有让他卷进来……

柯南一软，重重摔在地上。

冰冷的地板硌得他骨头疼，可他感觉不到。

“博士——！”

撕心裂肺的哭喊，被吞噬在无边的寂静里。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