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盯着镜子里那张稚嫩的脸，第无数次在心里骂娘。
十岁的身体着十七岁的灵魂，这操蛋的设定什么时候是个头？
更别提现在——毛利挺个孕肚坐在瑜伽垫上，他得像个真·小学生似的蹲在旁边当人肉靠垫。美名曰“备用瑜伽搭档”，毕竟工藤优作那老小子跑去美国看的老妈了，留他这个“便宜儿子”顶班。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踢足球练出的，撑不住这种扭成麻花的姿势啊？！
“笨蛋快斗！你压到我头发了！”
隔壁传来河东狮吼，新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叉着，脸憋得通红。她对面的男生正四仰叉躺在地上，一脸无辜：“可你真的很重啊青子……”
新一嘴角抽了抽。这货怕不是想死？敢跟怀孕的女人说这种话？
果然，女生的眼神瞬间能杀人：“你答应过我的！白马探去英国追那个该死的小偷，你就得陪我来！这就是你说的帮忙？！”
男生愣了半秒，突然咧嘴一笑，起身的动作得像变魔术。右手一抬，不知从哪摸出朵红玫瑰递过去：“我错了青子，我呗？”
女生脸更黑了。
新一扭头戳戳旁边的：“姐姐，他到底做错啥了？”
叹气：“估计又是盯着别的发呆吧……说起来，柯南你最近怎么回事？越来越像新一以前那个臭屁样了。”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新一的心脏。
他能怎么办？
灰原哀三年前就停了APTX4869的解药研发——自从他觉醒成那天起。她说“变身时的精神冲击会要了你的命”，任他怎么求都没用。现在倒好，那女人把精力花在研发“感官抑制剂”上，可他的耐药性增长得比火箭还快。
就像现在——明明早上刚吃了能管二十四小时的药，才过四小时，周围的一切就开始在耳边炸响。
空调外机的嗡鸣像重锤敲在耳膜上，瑜伽垫的橡胶味直冲，连呼吸时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都被放大了百倍。
而最该死的是——
他的视线死死黏在对面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头发有些凌乱，可那双眼睛……新一搞那到底是深蓝还是靛蓝！这很重要！比的瑜伽动作重要一百倍！
不对！不对！工藤新一你点！
“啊——！”
脑海里的尖叫几乎撕裂他的神经，新一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没人听见他的呼救。除了那个男人。
——
黑羽快斗正跟青子扯皮，突然浑身一僵。
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尖叫。
不是幻听。是只有向导才能捕捉到的、失控前的求救信号。
他扫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在专注于瑜伽动作，只有那个蹲在角落的“小鬼”，正死死盯着他。
柯南。说，工藤新一。
那家伙的眼神不对劲——直勾勾的，像要把他看穿，又像在拼命压抑什么。快斗皱起眉，他什么时候动的脚？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柯南面前了。
“喂，小鬼你没事吧？”
“柯南？”毛利的声音带着。
柯南没反应。没眨眼，没呼吸，像尊雕塑。
“快斗，他是？”青子跟过来，语气凝重。
快斗点头。这侦探果然是个没绑定向导的野，现在精神域正在崩溃边缘，那声尖叫只有他能听见。
“柯南君？”快斗试探着伸手，想碰碰他的脸。
别碰我！滚开！
“我不会伤害你。”快斗停下动作，改用精神力轻轻触碰对方的屏障，“我是向导。”
滚出去！我没事！我自己能撑住！
快斗犹豫了。如果侦探拒绝帮助……后果不堪设想。“要我带你去中心吗？”
快斗觉得这提议挺合理。觉醒后本就该立刻送中心向导，他自己还当过两次候选搭档呢。当初松口让白马探娶青子，也是因为这层顾虑——选向导，不是向导选。要是真有选了他，青子早晚得放手。再说白马那家伙把青子当神供着，青子也确实值得。
但柯南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响：“不去。”
至少没之前那么撕心裂肺了。快斗语气平淡：“你需要向导。要么我把你从神游里拽出来，要么送中心让他们来。”
“少多管闲事。”
快斗挑眉。
“我不需要帮忙。”
快斗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在脑子里鬼哭狼嚎求救命的？
“谁没个崩溃尖叫的时候？你——”
柯南的身体直挺挺往下倒。快斗眼疾手快捞住他，指尖探到脖颈处微弱的脉搏，沉声道：“你缺氧了。让我帮你。”
“我是说过要把秘密带进坟墓……但没想到是这么个死法。”
侦探的声音带着点认命的颓丧，快斗听得火大。这可是他的侦探啊，是那个追着基德满世界跑、能用推理把凶手逼到墙角的家伙！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就算要硬闯对方的精神防线，就算会被看到自己的秘密，快斗也绝不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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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盯着眼前的屋顶，嘴角抽了抽。他设想过一百种死法——爆炸、中枪、被凶手灭口，甚至老死……但绝对没算过会因为神游缺氧晕过去，醒来还撞上怪盗基德。
靛蓝色眼睛的向导额头抵着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新一感觉对方的精神力正在撞自己的防线，下意识反抗。
男人摇头，气息拂过他的发顶：“这次不行，侦探君。”
防线骤然崩塌的瞬间，新一终于认出那双眼睛——海渡市的屋顶，第一次和基德正面对峙时，下那双狡黠又明亮的靛蓝色眸子！
“侦探君，”基德戴着白手套的手压了压礼帽，笑容依旧欠揍，“刚好赶上我的下一场盗窃秀哦。”
新一一愣，随即摸到侧面的按钮。足球发射器还能用！虽然死法离谱，但能和这个唯一没抓到的罪犯做个了断，也算值了。可惜他从没查过基德的真实身份，不然现在就能直接报警了。
基德啧啧摇头，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侦探君，哪有打架再偷东西的道理？”
新一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我以前就阻止过你偷东西。”
“这次的目标不一样。”基德踩着走到他面前，两人距离不到一尺，“是我不能还回去的东西。”
新一皱眉。基德从来都是偷了就还，什么东西能让他破例？“什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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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斗得一批。他是受过正规向导训练，但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比如闯进侦探的精神世界后，看到的不是那个毒舌小鬼，而是个和自己一样顶着刺猬头的少年；比如发现这少年就是侦探本人；再比如对方在自己创造的“区”里，还能掏出足球发射器……
但侦探君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
快斗凑近柯南——不对，柯南这名字太奇怪了——拖长语调：“今晚的目标是……”
他突然伸手搂住对方的。新一炸毛：“你干什么！放开我基德！”
“看着我。”快斗拉着他往屋顶边缘跑，笑声飞扬，“来抓我啊~”
五秒后快斗就后悔了。第一，那颗足球差点把他脑袋削掉；第二，他今天没带基德的！老天爷总喜欢在他得意的时候抽梯子，人生真是太了。
好在消防梯就在旁边。快斗翻身跃过栏杆，落在锈迹斑斑的楼梯上。身后脚步声急促，侦探君的眼神能杀人。快斗踩着楼梯狂奔，速度快得连专业体操运动员都得皱眉——他有种预感，这次绝对要栽。
柯南……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炸开，带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侦探小子跟在身后，呼吸粗重得像拉磨的驴，却死死咬着他的脚步不放。
基德勾起唇角。
就是这样。把猎物引到自己的节奏里，这是第一课。
现在只需要把侦探的注意力钉在自己身上，直到找到办法，把两人从这该死的意识迷宫里拽出去。
最好赶在侦探在现实里憋死之前。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轻佻：“喂，侦探君，还记得那次我扮成你‘妹妹’的事吗？”
身后的脚步声猛地顿住。
“她不是我妹妹！”侦探的怒吼几乎震破耳膜，“而且那是九年前的事了！现在提这个干什么？”
基德脚步不停，嘴角的弧度更深：“好好好，不是妹妹。可你不也陪着她做孕妇瑜伽吗？”
“那又怎样？你不也跟你老婆一起上课？”
基德骤然停步。
四周一片漆黑，连脚下的路都。但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侦探刚才那句话。
那个女人……她叫中森青子。
不是什么“他老婆”，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侦探靠在一面无形的墙上喘气，眼睛却死死盯着他：“中森银三的女儿？”
基德没回答。
他现在确定，这个小偷绝对疯了。
跟追捕自己的警部千金结婚？这操作比偷宝石时跳机还离谱。
等等。
工藤新一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基德……不，黑羽快斗，他帮那个叫青子的女人是因为白马探去英国追贼了？
白马探？那个跟自己齐名的侦探，也是基德的老对手？
工藤新一的脑子快转不过来了。
基德就站在对面，眼神像淬了冰。
“很复杂，对吧？”工藤新一忽然开口，“她是白马青子，对不对？”
基德脸上瞬间戴上了那副该死的脸——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明月亮都快把他们的影子钉在地上了，他还是不肯卸下。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中森青子。”
工藤新一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扯了一下。
“我对也是这种感觉。她永远是毛利。”
基德眼里闪过一丝烦躁：“这根本不一样。”
工藤新一的笑里带着点自嘲，更像在磨牙：“你懂什么？你懂我和的吗？”
等等。
他要跟基德争论这种事？在这种鬼地方？
工藤新一顺着墙滑下去，仰头看着天上的满月。
“算了。”
沉默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我们在哪儿？”基德终于打破了安静。
工藤新一左右看了看。
除了黑暗、和无边的虚空，什么都没有。他刚才靠着的墙，一仔细想就消失了。
“鬼？”他看着基德踱步的样子，随口猜道。
“你就不能不这么悲观吗？”
工藤新一耸耸肩。
“把秘密带进坟墓？”基德的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喂，我看起来像守不住秘密的人吗？”
工藤新一猛地睁开眼。
空气地涌进肺里，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口喘气。
周围一片混乱，尖叫声、警笛声、刺眼的……但都像隔了一层玻璃，碰不到他。
他像在一个保护泡泡里，外面的一切都跟他。
黑羽快斗伸手去扶地上的工藤新一，正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等等。
工藤新一？
这个名字像闪电一样劈进黑羽快斗的脑子里。
他的呼吸瞬间停住。
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这个秘密已经够惊天了，可刚才在意识里看到的那些……
毛利的眼泪，黑衣组织的枪口，那个把他变小、判了他死刑的科学家……
工藤新一的秘密，比他还多！
“你们两个没事吧？！”
青子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响起来，她的手还在摇他的肩膀——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昏迷了？工藤新一真的没事吗？
“新一？”黑羽快斗试探着喊。
回应他的是一个能冻僵空气的眼神。
【再在场合这么叫我，下次偷宝石时我就喊你快斗。】
黑羽快斗心里一紧——这绝对是威胁。
“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工藤新一移开视线，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谢谢。”
【小偷。】
黑羽快斗在心里叹气。
能读侦探君的心思，好像也挺方便的。至少能提前知道这个麻烦制造机下一步要干什么。
毕竟这小子……
黑羽快斗的思绪猛地顿住。
这小子不是小子。
他是个被困在岁身体里的岁侦探。
这他妈得多痛苦？
但至少现在，他不用再了。
黑羽快斗忽然开口：“我们得去登记。”
怀里的侦探挑眉：“登记什么？”
黑羽快斗的脸上露出了基德式的笑容，像偷到了最亮的宝石：“登记啊。还要列宾客名单，订场地，挑婚纱……对了，还要买戒指！”
工藤新一僵在原地，足足两分钟没动。
他死死盯着怪盗基德的眼睛，脸上的凝固成冰。
联邦法律写得明明白白——和向导一旦完成精神绑定，就算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连婚礼都省了。
当然，他们现在还没绑。
可问题是，他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没有向导的话，他连基本的精神稳定都维持不了，更别说继续查案了。
要是还有别的选择，他这个名侦探早就把问题解决了，哪会轮到眼前这只小偷？
基德挑着眉，等他开口。
新一突然勾起嘴角，笑容里透着股坏水。
“行啊。”他地说，“不过，你得穿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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