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得人睁不开眼时，维齐尼终于踏进了牢房。

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守在他身后，一个是铁塔般的巨人，一个是手按枪套的枪手。他们分站在牢房两侧，像两尊冰冷的石像。

柯南猛地站起身，甩开了“假”紧紧缠上来的胳膊。那女孩还在柔弱，可他现在没心思陪她演。

“哟，小不点醒了？”维齐尼临下地嗤笑，在泛着油。

柯南嘴角一勾，反唇相讥：“至少我还能长大。”

维齐尼的脸瞬间黑了。他一把揪住柯南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提起来，转身就走。

“放开他！”凯托·巴特卡普尖叫着扑上来。巨人费单手就把她按在墙上，力道却意外地轻。

“你要带他去哪？”女孩挣扎着怒吼。

“办点事。”维齐尼头也不回，语气轻蔑，“放心，你们俩分开了，谁也不敢逃——毕竟逃了，另一个就得死。”他瞥了眼身后的巨人与枪手，“这两个蠢货我信不过，还是把这小鬼带在身边稳当。”

话音落，维齐尼拖着柯南消失在走廊尽头。牢房里只剩下巴特卡普愤怒的瞪视，和巨人无奈的叹息。

里人不多，柯南却不敢轻举妄动。

维齐尼就坐在对面，手机屏幕亮着——那是给巨人的命令，只要柯南敢出声求救，巴特卡普就会立刻遭殃。

枪手伊尼戈和巨人费虽然不像坏人，但他们是职业杀手。维齐尼的命令，他们绝对会执行。

“你这小鬼倒是机灵。”维齐尼敲着桌子，“可惜啊，跟我斗还差远了。”

柯南挑眉：“哦？你比七岁小孩还聪明？”

维齐尼气得脸涨红，刚要发作，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突然坐到了柯南身边。

男人头发是深棕色的，夹杂着几缕灰丝，下巴上的胡子修剪得一丝不苟。他瞥了柯南一眼，语气刻薄：“怎么？还带个拖油瓶？”

“小麻烦而已，不碍事。”维齐尼连忙赔笑。

柯南的却钉在了男人的手上。

那根无名指上戴着枚纹章戒指，样式华贵，可惜柯南认不出上面的家徽。更扎眼的是——男人有根手指。

多指症而已，五百人里就有一个，不算稀奇。但他的指甲不对劲，上面布满了白色的横纹。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

“那女孩呢？”男人问道。

“船上，得很。”维齐尼得意洋洋。

男人咧嘴一笑，眼神阴狠：“吉尔德的巡洋舰几小时后靠岸。到时候把她的尸体往船上一放，就成了。”

柯南瞳孔骤缩！维齐尼立刻瞪了他一眼，手指重重敲了敲手机。

男人从怀里掏出个壶，晃了晃：“来，喝一杯庆祝？”

维齐尼警惕地眯起眼：“我可不是傻子，更不想当弃子。”

“当然不会。”男人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下的倒进桌上两个空杯子里，“放心，我喝了。”

维齐尼这才放松。他眼珠一转，突然抢过男人原本要给自己的那杯，把对方递来的杯子推了回去，脸上挂着狡黠的笑：“不介意我换一杯吧？”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嘴上却笑道：“当然不。”他端起剩下的杯子，一饮而尽。

维齐尼满意地点点头，也喝了杯里的。

柯南却注意到，男人看着维齐尼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不对劲。

离开才二十分钟，维齐尼已经打了三个哈欠。

他脚步虚浮，差点绊倒在地，怀里的也掉了出来——那是从秘密接头点取来的东西。他时不时扶着额头，脸色越来越白。

这家伙之前还怕死了被下毒，连都要换杯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柯南趁他绊倒时伸手去抢手机，可惜没成功。维齐尼一把推开他，沙哑地骂道：“别碰我， brat！”

他了嗓子，突然轻咳起来。咳嗽停了，手肘上却沾了点点猩红。

柯南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

“维齐尼！快送你去医院！”他拽着维齐尼的胳膊，“你中毒了！”

维齐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手肘上的血，眼睛猛地瞪大。

“不可能！”他嘶吼，“我明明——他明明——”

“他指甲上有米氏线！”柯南急道，“那是长期微量砷中毒的症状！长期接触砷的人，会对高剂量砷产生抗药性！所以他喝了毒没事，你却——”

维齐尼的眼神从迷茫变得，随即了恐惧。

“该死……”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柯南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指尖飞快地按起了号码。

（注：原文“Mees’ lines”译为“米氏线”，是医学术语，此处保留以符合逻辑。）

“喂？花之需要救护车！有人中毒了！”

柯南对着手机低吼，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猛地抬头看向维齐尼，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手臂上的血渍，那是刚才咳嗽时上去的。

“对，是砒霜。”

挂断电话，柯南连退三步，手机攥在手里不肯还给对方。维齐尼浑浊的眼睛死死锁住他，突然开口。

“他叫泰隆·鲁根伯爵。”维齐尼声音发颤，“去船上，把所有人都弄下来！一个半小时后有定时点火，船会被炸成碎片！”

“什么？！”柯南瞳孔骤缩。

“我得痕迹。”维齐尼发出一阵干笑，“别让那女孩死了——那是他想要的结果，也是他们想要的。”

“谁？！”柯南追问。

“伯爵和王子。”维齐尼瘫坐在上，重复了一遍，“伯爵和王子……”

柯南转身就跑，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怎么绕过那个巨人保镖和枪手，把假从船上救出来。

另一边，船上的舱房里。

快斗已经跟两个男人周旋了整整一小时。

进展得让人抓狂。他早看出来了——巨人费力大无穷，枪手伊尼戈心思缜密，没有准备根本没法脱身或智取。好在这俩罪犯意外地好说话，套套近乎总没错，对他和柯南后续行动肯定有帮助。

“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快斗模仿着女孩的语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无害。

伊尼戈瞥了眼旁边已经放松下来的费，巨人开了口：“我们是艺人。”

快斗心里一动，出好奇的样子追问：“真的？马戏团那种？”

“一开始是。”伊尼戈擦着枪，“后来有个大人物发现了我们，带我们到处巡演，还投资了我们的表演。他是个伟大的魔术师，，还是个……小偷。”

快斗呼吸一滞。

“伊尼戈！”费急了，“那是秘密！”

“他已经死了，费。”伊尼戈声音里裹着怒火，“被人谋杀了！”

费低下头，伊尼戈继续道：“我要用他最的武器，杀了那个凶手。”

快斗脑子飞速转动，小心措辞：“听起来是个好人啊……杀他的肯定是个混蛋。”

话音刚落，他的胳膊就被死死钳住，枪口直接顶在了脑门上。

“你知道什么？！”伊尼戈的和善荡然无存，费的手臂像铁箍一样锁着他。快斗强压下，反而咧嘴一笑。

“你们以为只有自己在查？”他地看着伊尼戈，“以为别人都忘了？以为没人在引那混蛋出来？”

伊尼戈盯着他，缓缓放下枪。

“新来的那个。”伊尼戈语气平淡。

“什么？”费疑惑道，快斗却笑得像只偷的猫。

“放开他，费。”伊尼戈叹了口气，“是盗一的儿子。”

快斗的笑容瞬间僵住。

“靠。”他低骂一声。

费松开手，还把他转了个身，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头：“你长高了不少啊。”

快斗懵了：“什么？”

“上次见你还是三岁生日。”伊尼戈把枪收进枪套，“得不错，小子。什么时候换的人？”

“你们抓我之前。”快斗坦白，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

“没事。”伊尼戈摆摆手，“这只是份工作。你更重要。”

“你们本来就没打算杀她，对吧？”快斗试探着问。

伊尼戈笑了：“当然没有。”

费也跟着点头：“基德的儿子不会笨到看不出这个。”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伊尼戈皱了皱眉，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是维齐尼，他瞥了眼快斗，按下提。

“维齐尼，下一步怎么做？”伊尼戈语气懒洋洋的，演技堪称完美——毕竟以前也是艺人。

“把那女孩带到大广场，扔在那儿！”维齐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快斗眉头一皱，伊尼戈和费也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

“就……扔在那儿？”费地问。

“我说话吗？！”维齐尼怒吼，“下船！把女孩送过去！”

快斗立刻对伊尼戈比了个眼镜的手势，伊尼戈秒懂。

“那男孩呢？”伊尼戈追问。

“他已经搞定了。”

快斗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一把抢过手机：“搞定是什么意思，你这个臭嘴秃头——”

“基德？”

快斗猛地僵住。糟了！刚才太生气，直接用了基德的声线！

但下一秒，他反而笑了起来：“哟，侦探小子。又用变声器了？”

听筒里传来维齐尼的叹气声，紧接着，那个稚嫩却成熟的声音响起——是江户川柯南。

“能怪我吗？我以为那两个手下肯定愿意放人——原来是你啊，难怪。”柯南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偷了他们的手机，在模仿他们？”

“差不多吧。”快斗靠在舱壁上，瞥见伊尼戈和费看好戏的，“维齐尼怎么了？”

“他被接头的人下了毒，砒霜。送医院及时的话能救回来。你还在船上？”

“嗯。”快斗应了一声，扫过窗外粼粼的水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拆那个定时炸弹。

“下来，顺便把另外两个也带上。这地方几小时后就会炸成火海。”柯南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基德瞳孔骤缩，嘴角的弧度僵住了。

“行啊。那是不是说——你不去救你的‘落难’了？”他拖长尾音，想逗逗对方。

可回应他的，只有手机挂断时冰冷的“咔哒”声。

基德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手机还能这么挂。他抬头看向一旁的伊尼戈，无奈地摊手：“挂了。”

“嗯，走吧。”费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半边天。

“正合我意。”基德脚尖一点，轻盈地从高处跃下，动作利落得像只猫。

“回去的路上，不如说说你查到的‘蛇’的消息？”伊尼戈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基德脚步猛地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挑眉道：“那得看我咯。”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