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后,毛利小五郎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卧底最憋屈的是什么?
不是被敌人用枪抵着脑袋,不是眼睁睁看着同伴牺牲,而是看着自己人落难,却只能像块石头一样躲着,连动都不能动!
那股罪恶感像毒蛇,缠得他心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都怪他不能暴露身份。
“对不起,柯南……”
当遇险的是自己人时。
柯南那小子,明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半个儿子!嘴上总骂他白吃白住,可心里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了。
他早该察觉不对的。
自从那次贝尔快车事件后,柯南就像变了个人。听见点动静就哆嗦,走路总回头,看的眼神也怪怪的——像在告别。
那天早上,毛利小五郎撞见柯南攥着带站在门口,指节都捏得发白。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吼了句:“喂!臭小子,发什么呆?”
柯南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笑:“没、没什么啦叔叔!我在想……今天美术课要画什么!嘿嘿……”
鬼扯!
毛利小五郎瞥了眼日历,今天明明是周三——柯南的美术课明明在周五!
那时候他就该把人扣下来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仓库里的对话还在耳边炸响,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
“干得好,伏特加……波本。”
“大哥!”
“这些资料你拿好,别浪费了。”
“放心,那种废物侦探不足为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启动‘凤凰计划’。”
就是这伙人,天化日之下把柯南绑走了!
毛利小五郎躲在木箱后,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眼睁睁看着柯南被塞进黑色,引擎轰鸣着远去,却只能死死按住自己的嘴,连一声“住手”都不敢喊。
维持这个狗屁身份,真的比什么都难。
比当年推开英理还难——为了让她专心事业,不被自己的卧底身份拖累;比在面前醉还难——他得扮演一个没用的侦探,才能让组织放松警惕,偶尔也能借消愁,麻痹那些因卧底而产生的罪恶感。
可现在,他连动都动不了!
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他:柯南不是普通小孩,他是工藤新一——那个岁的臭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毛利小五郎摸出打火机,指尖微颤。这玩意儿是最新的,看着像个普通打火机,实则是个微型录音笔。他对着它,把刚才听到的“凤凰计划”一字不漏地录了进去。
希望这些年攒下的够多。希望、FBI那些家伙能靠这些线索,把柯南救出来,彻底端掉这个组织!
“证据?这些还不够?你们到底要多少证据才肯动手?那可是个的孩子!那群混蛋……”
四十分钟后,毛利小五郎站在警视里,把一叠资料拍在桌上,声音因愤怒而沙哑。
他昨晚在仓库深夜,亲眼看见伏特加拖着小男孩的尸体扔进火里。那孩子的脸,他至今想起来都心颤。
可他的上线只是碾灭烟头,语气平淡:“毛利,我们需要铁证。那些政客会把任何漏洞都变成护身符。再等等。”
“等?!”毛利小五郎差点掀桌,“波本说柯南还活着!凤凰计划是要吸纳新人——那小子才岁!”
“我们知道。安室透会盯着。”
上线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
他只能摔门离开。
四十分钟的车程,毛利小五郎一言不发。他刻意绕路去了杯户——这里是他常用的接头点,不会被怀疑,也被窃听器(出门前他已经检查过三遍)。
的上,他瘫坐着,掏出打火机录音笔,反复听着里面的“凤凰计划”。
风刮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毛利小五郎仰头望着天,眼眶发红。
柯南,你一定要撑住。
我赌上毛利小五郎的命,也会把你救出来。
“‘尽力而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这他妈不够!”毛利小五郎一手夹着烟,一手狂戳手机屏幕,终于按下了那个忍了一早上的号码。
是时候启动B计划了。
“喂,博士吗?我是毛利。对,就是我。我知道那小子和工藤家小鬼的事……别插嘴,听我说完!”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工藤新一还活着,但他落在组织手里了。对,我知道那个组织……博士,帮我联系那几个FBI的家伙,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个!我需要他们帮忙救人!”
挂了电话,毛利小五郎狠狠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十年前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
那时他还是警视的明日之星。从警校毕业四年就爬到警部补,跟着目暮十三破案无数。家里有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人生简直顺风顺水。
直到那次人质事件。
为了救英理,他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子弹擦过英理的肩膀,击中了劫匪的心脏。人质了,可他的警徽却被摘了。
他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眼睁睁看着十年梦想灰飞烟灭,那种痛,比挨一枪还难受。
颓废了三天,他泡在老熟人寺井黄之助开的“蓝鹦鹉”里。寺井特意为他留了门,刚坐下,两个就找上门来。
“毛利,有没有当个卧底?”
他几乎是立刻答应了。
这是他唯一能继续当“警察”的方式——哪怕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影子。
半小时后,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
毛利小五郎把怀里的硬盘往桌上一拍,FBI的人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真的?”朱蒂·斯泰琳,也就是以前的英语老师,手指颤抖地戳着屏幕,声音都变了调。
硬盘里是他卧底三年攒下的所有证据。还有一张,里面藏着能黑进黑衣组织数据库的程序——能看,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废话,我毛利小五郎是那种拿假东西糊弄人的吗?”他哼了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些东西……压了?”赤井秀一,也就是现在的冲矢昴,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加密文件,眼神凝重。
“程序是半年前拿到的,托一个比基德还厉害的小偷朋友偷的。证据攒了三年,但能解密成现在这样,也就最近的事。”毛利小五郎摆摆手,“那些坐的家伙说什么要‘铁证如山’,还要抓更多高层。屁话!这些音频视频加上程序,足够抓人了!”
“他们怕是脑子进水了。”卡迈尔探员吹了声口哨,盯着屏幕里的组织资金流向,眼睛发亮。
“行了,别废话。”毛利小五郎敲了敲桌子,“这些东西给你们,能救人吗?”
“当然。”朱蒂抬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这些证据足够让我们申请通缉令了。毛利,你立了大功。”
毛利小五郎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
十年了。
他想起自己刚开侦探事务所的时候,还想凭着真本事破案。结果 legitimate 的委托越来越多,反而没时间查组织的线索。后来给他下了死命令——成废柴。
、赌博、接些抓小三的破案子。
目暮警官看他的眼神从变成失望,同事们背后议论他“烂泥扶不上墙”,英理和……英理,她搬出去那天,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
那眼神,比子弹还疼。
但他忍了。
抓小三的钱够和事务所,剩下的时间,他就泡在、赌场、各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耳朵贴在地上,听任何那个组织的风声。
还好,寺井很快给他牵了线。一家不起眼的屋,竟是通往地下世界的。不是所有坏事都和组织,但几乎所有事,最后都能扯到他们身上。
毛利小五郎点燃烟,看着FBI的人忙着拷贝数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组织啊……你们欠我的,欠工藤家的,欠所有被你们伤害的人,今天该还了。
角落里的醉汉瘫在地上,唾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活像条翻肚皮的死鱼。
没人理他。
革履的商人和油头粉面的政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中央,碰杯声和虚伪的笑谈声盖过了他的胡言乱语。
醉汉的眼皮半耷拉着,浑浊的眼珠却在暗中飞速转动。
他没想到醉这么好用。
那些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大人物,竟把他当成了空气。机密交易的暗语、权钱勾结的细节,甚至是某个“大人物”的龌龊事,顺着气飘进了他耳朵里。
只要在对的地方,扮成对的样子,就能拿到想要的一切。
这比当年在赌场里出老千简单多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录音笔,指尖微微发烫。
这些证据还不够。
他得挖出更深的东西——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那些操控着整个城市的“木偶师”。
心口的石头又沉了沉。
多少个夜晚,他都被这股沉重压得喘不过气。
但他不能停。
那一天,快点来。
巷子口的路灯忽明忽暗,得墙壁上的青苔泛着诡异的。
小五郎刚拐进巷口,后颈突然一凉。
一股蛮力从背后袭来,铁钳似的胳膊勒住了他的!
“谁?!”
小五郎汗毛倒竖,本能地矮身沉,右手闪电般扣住对方,蓄力就要往后踹——
“是我!老吉!”
熟悉的声音带着哭炸响。
小五郎动作猛地一顿,尴尬地松开手:“你、你搞什么鬼?差点把你胳膊拧断!”
老吉顾不上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废话!北葛市不能了!你家那个小鬼……他惹上‘他们’了!再下去,你会被灭口的!”
小五郎浑身一僵。
他早该想到的。
从柯南三天前突然失踪开始,从那些黑衣人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晃悠开始……的发展,比他预料的还要快。
“我也得走了。拿着!”
老吉塞给他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触感冰凉。
“了再看——”
“小心!”
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一个黑影从巷口冲来,牛仔裤棒球帽,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他手里攥着个白色塑料玩意儿,乍一看像 arcade 里的枪……
等等!
那不是柯南常玩的那款吗?!
“砰!”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小五郎只觉一股巨力把他往后推,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子弹?!
狙击枪?!
他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二楼屋顶。
一个红发女人的脸一闪而过,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她刚才站着的地方,水泥墙上钉着一张黑桃A。
“走!”
老吉拽着他往巷子深处跑,猛地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后门。
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两人跌跌撞撞冲进一间废弃的杂货店。
小五郎扶着墙喘气,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你说找了个‘基德’帮忙……我还以为是冒牌货,没想到真他妈是怪盗基德本人?!”
老吉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后门。
基德摘下帽子,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嘴角却没了平时的痞笑:“运气好罢了。快走,他们很快会追过来。”
烟雾弹炸开,白气弥漫。
等小五郎再睁眼时,老吉和基德都不见了。
游乐园的旋转木马闪烁着彩色,音乐声欢快得刺耳。
小五郎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盯着玻璃窗。
柯南和正并排坐在木马上,女孩的笑声像银铃一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两人。
不是不信任柯南。
看着那小子从流鼻涕的小不点长成现在的模样,小五郎比谁都他的底细。但青春期的男生嘛,总得防着点。
更何况最近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他需要这片刻的轻松,来缓冲即将到来的风暴。
突然,过山车方向传来尖叫。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小五郎刚想起身,却看见柯南和他们进了案发现场所在的大楼,半天没出来。
这臭小子,又掺和进去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喝咖啡。反正有警察在,出不了大事。
直到夜幕降临,柯南他们才出来。
小五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跟说好了今天在家陪她的。
可下一秒,他的咖啡杯“啪”地摔在桌上。
几个黑衣人跟在柯南身后,革履,眼神冰冷。
是他们!
黑衣组织的人!
小五郎心脏狂跳,立刻抓起摄像机,悄悄跟了上去。
他一路尾随到游乐园后门,躲在垃圾桶后面。
摄像机镜头里,黑衣人正和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交易——那不是议员玉本吗?
“咔嚓。”
小五郎按下录音键,地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赚大了!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小五郎定睛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地上躺着的,是柯南?!
不,不对……那身形,那发型……
是工藤新一?!
“这个笨蛋!”
小五郎气得牙根发痒,刚想冲出去,却看见一个金发男人蹲下身,撬开新一的嘴,喂了一颗药丸进去。
他死死攥着摄像机,指节发白。
作为警察的本能在咆哮,让他冲上去救人。
但他不能。
他得把这一切录下来。
这是唯一能扳倒黑衣组织的证据。
摄像机的红灯闪烁着,映在小五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毛利小五郎赶到巷口时,两个黑衣人刚消失在拐角。
他冲过去,只看到缩成一团的孩子。
蒸汽从那瘦小的身体里冒出来,原本半大少年的身形,现在连小学生都不如。
小五郎瞳孔骤缩。
什么毒?能让人缩小?!
他探出手想摸孩子的鼻息,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来不及细想,小五郎猛地窜回垃圾桶后,屏住了呼吸。
——那晚,谁会来敲他家的门?
至少小五郎,从见到柯南第一眼起,这孩子就绝不普通。
---
“,收拾行李,我们马上走。”
“爸爸?”
“别问,做!只带重要东西——”
“毛利!”
小五郎猛地回头。
安室透站在门口,金发下的脸冷得像冰。
小五郎心里冷笑。这家伙是组织派来监视他的伪联络人,表面是卧底,实则被上面死死拿捏。那些重要却不紧急的,根本没法自由传递给组织。
的那帮人对他“沉睡的小五郎”身份嗤之以鼻。切,谁他妈想被麻醉针射成傻子?还不是那小鬼总爱乱闯案发现场!等哪天他对麻醉剂了,看那小子还怎么玩侦探游戏!
最近线索断得厉害,小五郎只能眼睁睁看着犯罪发生,美名曰“收集证据”。
他和安室透本就没多少交集,除了逢场作戏。
但安室透现在找上门来,小五郎一点都不意外。
“你把泄露给FBI了,对不对?”安室透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身体都在发抖。
“安室君。”
“那些FBI的人简直招摇过市!他们的计划已经惊动了组织高层,你让他们撤出,停止调查!”
小五郎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过去小时,他的世界乱了。
柯南被绑架了,那群疯子要把他改造成杀人机器;他拿着求行动,却被驳回,只能转头找FBI求助;路上还挨了一枪……现在这混蛋敢来命令他放弃救孩子?
小五郎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就是安室透的疏忽,才让柯南魔掌!
但他硬生生压下杀意,一步步逼近安室透,直到把对方逼到墙上。
墙壁被撞得剧震,靠墙的书架上摇摇欲坠的几本书“哗啦”掉了一地。
“听着。你根本不知道我掌握了什么,也不知道高层压着多少证据,眼睁睁看着平民被卷进来却无动于衷!现在连刑警都插手了,我传递的消息让所有机构都拉响了警报——MI6、FBI……每个国家都在准备动手。只有日本还在死!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有人在阻挠调查!”
安室透的眼睛猛地瞪大。
好!总算能听进去人话了!
小五郎一拳砸在安室透肚子上。
安室透闷哼一声,没躲,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这是你不提前通知柯南危险的报应!我知道你昨晚就在现场!哪怕发个暗号提醒我,柯南也不会被绑走!”
小五郎吼完,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你知道黑衣组织的真面目吗?我告诉你——他们掌控着最大的制药!卖的都是劣质药,让永远治不好,只能一辈子买他们的药!还威胁政客、医生,逼他们乖乖听话,就是为了垄断市场!这就是他们的核心产业!只要抓住这点,就能彻底摧毁他们!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呢?一年前就知道真相,却把我们当弃子扔回贫民窟!”
安室透躺在地上,半天没动。
小五郎踹了他一脚:“滚!下次再敢拦着我救柯南,我废了你!”
安室透挣扎着起身,沉默地走向门口。
“等等!”小五郎突然喊住他。
安室透脚步一顿。
“看好。”小五郎的声音沙哑,“我去救柯南。”
安室透没回头,只是点了点头,消失在门外。
“爸爸……”
毛利站在厕所门口,眼里满是恐惧和希冀。
小五郎心里一紧——刚才的对话,听到了?
“别问,十分钟后出发。”他转身继续收拾行李,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
当警徽重新挂在脖子上,防弹衣裹紧老骨头时,小五郎地感到了热血。
在他的施压下,加上安室透在暗中推动,终于行动了。
——他们查出总监从一开始就是组织的鬼。难怪之前的调查总是处处碰壁!
黑衣组织的末日,到了。
毛利小五郎站在戒备森严的实验室外,冷风吹得他警服猎猎作响。
距离他布下那局多米诺骨牌,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
当初为了引蛇出洞,他在警视的秘密会议上“透露”了错误的卧底名单。如今,黑衣组织的老巢被连根拔起,所有核心成员要么落网,要么当场毙命。而他,作为这场收网行动的人物,被临时抽调来封锁这个藏着无数罪恶实验的据点。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扑面而来。小五郎踹开最后一扇紧锁的铁门,手电筒的扫过满地狼藉。
然后他僵住了。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衣服破得像块抹布,露出的胳膊是青紫的伤痕。孩子的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得吓人,那双曾经闪着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
是柯南。
小五郎心脏骤停,冲过去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
“柯南!醒醒!”
怀里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骨头硌得他生疼。柯南似乎是被他的声音惊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当来人是小五郎时,那双空洞的眼睛突然迸发出强烈的。
“毛利叔叔……”
细若蚊蚋的声音刚出口,孩子突然用尽力气,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
“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柯南的声音带着哭,滚烫的泪水浸透了小五郎的警服。
小五郎喉咙发紧,用力回抱住孩子。
“没事了,都结束了。”
后来的检查结果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柯南严重和脱水,还残留着多种未知药物的成分——一种,正是黑衣组织用来制造“意外死亡”的APTX4869。
医院的里,柯南安静地睡着。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褪去了的苍白,竟有几分像缩小版的工藤新一。
趴在床边,头枕着手臂,呼吸均匀。她的眼角还带着泪痕,却睡得无比安稳。
小五郎看着这一幕,紧绷了一个月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掏出烟盒,想点根烟,又想起里不能抽烟,只能烦躁地塞回口袋。
“臭小子,命真大。”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软得一塌糊涂,“等你醒了,老子非揍你一顿不可——不过……”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活着就好。等你变回工藤那臭小子,老子说不定……真能考虑把嫁给你……”
“咳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五郎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面无地看着他。
是灰原哀。
小五郎对这个孩子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是柯南的同学,平时不爱说话,眼神却总是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毛利,”灰原哀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实验数据,“听说黑衣组织是你带头端掉的。谢谢你。”
小五郎挠了挠头,有点不自在:“啊……应该的应该的。”
“不过我找你不是为了道谢。”灰原哀走到他面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我需要APTX4869的所有资料。任何一点线索都能帮我研制出解药,让工藤新一恢复原状。”
小五郎愣住了。
研制解药?就凭这个看起来才上小学的丫头?
“你……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灰原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毛利,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学生吧?”她的声音陡然变冷,“我的代号是雪莉。和工藤新一一样,我也是APTX4869的。警方的简报会上没提到吗?”
小五郎懵了。
简报会?他这一个月不是在蹲守就是在救人,哪有时间参加什么简报会?
“看来你没去。”灰原哀叹了口气,重新恢复了平静,“总之,如果你找到任何那种‘无痕死亡’药物的信息,麻烦告诉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白大褂的衣角扫过空气,留下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小五郎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得,这觉是别想睡了。他现在急需一杯,最好是威士忌,能把这堆的事灌进肚子里。
***
毛利小五郎能混到警视搜查一课,靠的可不是疯卖傻。
他自认脑子转得快,什么技能都能玩得转——不然当年也不会把高傲的妃英理追到手,连她那个眼高于顶的老爸都对他刮目相看。这次卧底任务能而退,靠的就是这份藏在懒散外表下的精明。
现在,是时候把生活拉回正轨了。
小五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抬手敲了敲妃英理律师事务所的门。
“进来。”
熟悉的声音传来,小五郎推门。
妃英理坐在后,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小五郎?你怎么来了?”
小五郎没说话,直接把怀里抱着的一大束红玫瑰塞进她手里。
玫瑰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
“英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认真,“黑衣组织的事结束了。跟我回家吧。”
妃英理拿着花的手微微颤抖,眼眶红了。
她看着小五郎,看了,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
小五郎的心猛地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
两人并肩走出事务所,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让人想落泪。小五郎看着身边的妃英理,嘴角忍不住上扬。
虽然这一路走来惊心动魄,甚至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但他从不后悔当初接下这个任务。
他想起了柯南,想起了灰原哀,想起了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怪盗基德——还有那个为了保护基德差点送命的老管家。这些孩子明明都那么小,却背负着不属于他们的责任。
小五郎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他确实改变了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甚至开始幻想未来的生活——每天早上能吃到英理做的早餐,晚上和、柯南(说工藤新一)一起看电视,偶尔接几个简单的委托……
突然,一阵剧痛从传来!
小五郎闷哼一声,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他低头看去,鲜血正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染红了警服。
耳边响起刺耳的枪声,还有英理撕心裂肺的哭喊。
“小五郎!!”
小五郎想抬头看看英理,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英理伸过来的手。
好吧。
他承认,自己有点后悔了。
如果能再给他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天也好。
他想和英理好好吃一顿饭,想亲口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意识彻底黑暗的前一秒,小五郎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
至少,他保护了想保护的人。
至少,英理答应跟他回家了。
足够了。
***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