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柯南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凑到灰原哀面前晃了晃。

“我打算明天直接穿这个去学校！”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到时候突然冒出来，肯定能吓他们一跳！”

灰原哀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杯底磕在碟子上发出的声响。她抬眼扫了柯南一眼，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愚蠢。”

“什么？”柯南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以为变回工藤新一就万事大吉了？”灰原哀的声音冷得像冰，“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组织的人还在盯着你，你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柯南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这几天一直在发烧，感冒的症状反而成了他求之不得的机会——只有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服用解药的成功率才最高。他已经没见到了，到快要忘记她笑容的温度。明明才被灌下APTX4869一年，可这一年里经历的案件、逃亡、，却像过了五年那么漫长。

“别废话了，”柯南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把解药给我！”

灰原哀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早就习惯了这家伙的冲动，上次在杯户饭店也是这样，明明知道有风险，还是不顾一切地要见。那天她心软了，今天……似乎也一样。

“量体温。”她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丢给柯南。

说不定他的体温还不够高，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拒绝他了。灰原哀抱着一丝侥幸，可当柯南把体温计递回来时，她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38.7度。”灰原哀念出数字，眉头皱得更紧。

“我刚才跑过来的！”柯南连忙解释，生怕她反悔，“你放心，这个温度绝对够！”

灰原哀看着他眼里的，那是只有提到时才会有的炽热。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就像知道太阳明天一定会升起一样。

“解药的效果和上次一样，大概能维持24小时。”灰原哀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开始讲解注意事项，“不过这次的做了调整，起效很快，服下后立刻就会变身。失效的时候也是一样，所以你严格控制时间。三点钟准时服药，现在还有二十分钟。”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而冷静，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实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胃里翻涌的不安感已经快要冲到喉咙口了。科学是她的保护色，数据和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烦人的。科学不会骗人，不会突然消失，更不会因为另一个人而心跳加速。

可面对工藤新一的时候，这些都不管用了。

那些莫名的总是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来，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窒息。她努力压抑，却总是在某个瞬间功亏一篑。

“还有……三个条件。”灰原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又、又来？”柯南的脸垮了下来。

“第一，解药失效后，不准立刻服用第二颗，间隔小时以上。”灰原哀竖起一根手指，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柯南和牵手、拥抱，甚至接吻的画面。

“第二，提前想好预案，变身回小孩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她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看着柯南神游天外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肯定也在想这些吧？想明天会穿什么裙子，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扑进他怀里……这些画面，柯南永远不会和她分享，在她现在还是个孩子的。

可她自己呢？她不也一样吗？明明知道柯南心里只有，却还是忍不住在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有点喜欢他的聪明和执着。

“第三，变回工藤新一后，不准引人注目。”灰原哀放下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不准像以前那样耍，不准大张旗鼓地破案，更不准……”

她想说“不准和靠得太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有……”灰原哀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柯南好奇地追问，他数了数，明明只有三个条件啊。

灰原哀猛地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在他的注视下说出更不该说的话。胃里的感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淹没。

“告诉她真相。”

四个字像石头一样砸在柯南头上，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你、你说什么？”

灰原哀后悔了，她不该说的。她明明知道柯南最害怕的就是让危险，可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失控了。看到柯南震惊的，她心里的懊恼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烧得她快要爆炸。

“没什么！”灰原哀猛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她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柯南，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窗外的很明媚，可她的心里却一片阴霾。她知道，明天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后，眼里就再也不会有她了。他的世界里，只有毛利。

而她，永远只能是那个躲在暗处的灰原哀，用科学的外衣着自己，看着他奔向幸福，却连一句“祝你幸福”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