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柯南站在巷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
这副身体已经用了三年。
从最初的失措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他早就习惯了用孩童的外表周旋在成人世界。那些被他眼神到的大人，要么匆匆移开视线，要么强行说服自己“只是个孩子”。
只有一种人例外——杀人犯。
他们总能同类的气息，哪怕对方只是个“小鬼”。
身后传来脚步声，柯南没回头。
那个中年男人正把手插进外套口袋，动作刻意放缓，像是在掩饰什么。
柯南知道，里面藏着一把手枪。
“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叔叔。”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却像冰锥扎进夜色里。
男人脚步一顿，视线在柯南身上逡巡。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你爸妈不管你？”他语气随意，手却没从口袋里拿出来。那是在寻求——握着枪柄的。
柯南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天真？不。那眼神里的锐利，足以让任何成年人胆寒。
他的膝盖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肌肉线条也远不如十七岁时。可这身体里着的，是工藤新一的灵魂。
“我爸妈？”柯南耸耸肩，“他们早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
这话半真半假。工藤优作和有希子确实满世界跑，把他扔在毛利家当“留守儿童”。但此刻说出来，却像一根刺，扎得男人瞳孔微缩。
“没人你？”男人追问，脚步悄悄向前挪了半步。
柯南脚尖蹭了蹭地面，巷子里静得能听见鞋底摩擦水泥的声音。
“也许吧。”
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毛利会急得团团转，服部平次会跨国追查，甚至连阿笠博士都会连夜翻遍米花町。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空气骤然绷紧。
男人笑了笑，嘴唇抿成一条线，从车旁缓缓走向柯南。他的手始终按在枪上，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金属味——不是铁锈，是更刺鼻的铁。
被古龙水盖着，却瞒不过柯南的鼻子。
那是血的味道。
“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男人停在五米外，指了指停在巷口的黑色轿车。
柯南心里冷笑。
十四岁的孩子该知道陌生人的车不能坐。但他不是普通孩子。
皮肤下的汗毛根根竖起，求生的本能在尖叫——别靠近他。
柯南很，只要上车，他的就是后备箱里那个女人的下场。冰冷的尸体，凝固的血液，还有永远无法开口的真相。
“陌生人的车更危险吧？”柯南刻意拖长了尾音，像个撒娇的孩子，“……还带着的车。叔叔你说呢？”
话音刚落，男人的枪“唰”地掏了出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柯南的额头。那是把老式左轮，枪身磨损严重，最多发子弹——减去射向的两发，还剩四发。
柯南盯着枪口，心跳没加速。
他知道有人在看着。
“你非要逼我？”男人声音发紧，不是疑问，是不耐烦。
“我劝你最好别动手，石田。”
柯南的话像导火索，男人瞬间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咔哒——”
扳机被扣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柯南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这是他第一次在这身体里感受到真切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两人身上。
巷口的路灯突然闪烁，影子却纹丝不动。
石田猛地抬头。
屋顶边缘站着一个人，背对着，笼罩在黑暗里。但那轮廓太熟悉了——高顶礼帽，白色披风，还有随风飘动的白色。
“我提醒过你。”
怪盗基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却像死神的宣判。
石田了神，枪口瞬间转向柯南。可柯南早有准备，借着他分神的瞬间，猛地冲向轿车。
“砰！”
后备箱被一把掀开。
里面躺着个女人，脸色惨白，胸口的血渍已经发黑。
石田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神里燃起疯狂的火焰。
他刚要扑向柯南，巷口的路灯突然“哗啦”一声炸开！玻璃碎片混着火花，整条巷子黑暗。
只有基德的影子，依旧地压在地面上。
下一秒，的响指声响起。
路灯重新亮起，却是诡异的蓝色火焰。
皮鞋踩在碎玻璃上的声音由远及近，石田猛地回头。
基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白色披风在蓝火中猎猎作响。
石田的呼吸越来越急，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后备箱——那是他的“杰作”。
恐惧，终于彻底吞噬了他。
石田猛地转身，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
“怪盗基德？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失声怒吼。
四周只有透出的昏黄，加上路灯上摇曳的幽蓝火焰，把基德衬得像个非人的幻影。男人歪着头，等石田的锁定自己，才勾起嘴角——那笑容里半分温度都没有。
之前基德的语气和姿态就透着股冷意，现在更是直白的压迫感。
“我可是怪盗，”基德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钧之力，“这里有个不安的灵魂在喊冤。石田，你准备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吗？”
后备箱旁，柯南浑身一僵。
枪声！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猛地抬头，只见石田瘫在街边，基德还站在原地，风衣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远处的路灯上，幽蓝火焰依旧跳动，像在无声地嘲笑。
“有点太夸张了吧？”柯南从阴影里走出来，语气带着点无奈。
基德抬脚跨过昏迷的石田，径直走向他。“你还好意思说我？侦探们嘴上谦虚，比谁都爱出风头。”他上下打量柯南一番，熟悉的痞笑终于回到脸上，“晚上好啊，小侦探。”
柯南嗤了一声，没理会他的转变。“催眠瓦斯？”
“嗯哼。”基德回头瞥了眼瘫软的石田，“今晚还用我继续帮忙吗？”
“一开始就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笨蛋。”柯南抱怨着，语气却没什么真火气。
基德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小心点？我的心脏可经不起。”
这话两人都知道是假的。基德虽然对柯南有种莫名的在意，但绝不可能轻易死掉。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
柯南想起那个夜晚，基德抱着那颗名为潘多拉的珍珠，浑身是血的样子。那根本不是什么宝石，而是个。永恒的青春，不死的生命，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
年前，基德。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变老过。
只有少数人知道黑羽快斗的秘密，更少人知道怪盗基德的真相——他为了弥补当年的不作为，独自扛下了潘多拉的。柯南不怜悯他，他太时间被扭曲的。这让他们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
“你最近怎么样？”柯南突然问。他早就在和石田对峙前报了警，现在两人正等着警笛声靠近。
基德想了想，耸耸肩。“无聊，就出来找你了。完事之后有安排吗？”
“没有，我有空。”
“吃晚饭了吗？”基德抬头望了望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柯南吃过，但现在快午夜了。“还能再吃点。”
基德点点头。没有烟雾，没有魔术，黑羽快斗就这么站在了柯南面前。这个新习惯对基德来说还很新鲜，柯南至今都有点不适应。
“和小泉学的魔术进步不小嘛，”柯南指了指路灯，“那些蓝火。”
基德这才想起自己搞的小把戏，抬手打了个响指。幽蓝火焰瞬间消失，路灯恢复了正常的暖。怪盗的阴影散去，世界终于回到了该有的样子——除了地上那个即将被揭穿罪行的男人。
“还不错。”柯南勉强承认。不是他不欣赏基德的技术，只是这家伙根本不需要鼓励。
基德露出一个少见的真诚笑容。柯南知道，今晚对他来说是个“坏日子”。
他认命地掏出手机，给灰原哀发了条短信：今晚住博士家。
“我们该走了。”基德伸出手，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
柯南没有犹豫，握住了那只手。基德的手心有点凉，但很稳。他任由对方拉着自己钻进窄巷，走向主路。没有挣脱，也没有多问——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基德需要陪伴的时候，柯南总会在。就像柯南遇到麻烦时，基德也会不请自来。
深夜的街道上，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但没人多看一眼。
柯南知道，基德要是想说什么，自然会开口。他们之间有个约定：不问，只等。
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基德比新一高一点，脸上带着点紧绷，但姿态却刻意放松。多年的和变经验，让他藏起了所有真实。他们可以对彼此坦诚，几乎毫无保留，但有时候，就是没准备好开口。基德拉低的帽檐遮住了眼睛，柯南明白，这场谈话需要耐心。或许不止一晚。
但他们有的是时间。
基德拥有永恒的时间。柯南也比正常人多了太多时间。
两人钻进一家小餐馆，里面没什么客人，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柯南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有点尴尬，却又莫名觉得——如果这能让基德笑出来，那也值了。
深夜的屋没什么客人，昏黄的裹着淡淡的烟火气。
柯南跟着快斗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背对门口，靠墙，视野能扫到整个店面。快斗没坐对面，径直挨他身边坐下，膝盖几乎碰在一起。柯南指尖顿了顿，没躲开。
这家伙总这样，黏人得理所当然。可柯南心里，不是谁都能让怪盗基德卸下防备的。就像现在，快斗连帽子都没摘，帽檐压得低，遮住了半张脸。柯南没问，他知道这是快斗还不想暴露身份。
服务员端来两杯冰麦茶，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柯南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夏夜的燥热。
“孩子们最近怎么样？”快斗突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
柯南知道他在拖延，但还是顺着话头说了下去。少年侦探团那群小鬼最近进步飞快，太开始看推理小说了，彦能独立分析现场痕迹，步美……步美学会了给受伤的流浪猫。
快斗听着，嘴角翘起来。柯南说得更起劲了，看着快斗紧绷的肩膀一点点放松，心里莫名踏实。直到快斗闭着眼，呼吸都了下来，柯南才转了话题——灰原最近在逼阿笠博士减肥，天天盯着他吃蔬菜沙拉。
快斗猛地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对灰原总是特别，灰原对他也比对别人宽容。柯南没问为什么，有些事，不用点破。
正说着，服务员端来一盘冷面和几碟小菜，直接放在桌上。柯南愣了——他们根本没点菜。
快斗却笑着道谢，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柯南闻着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快斗挑眉看他，柯南脸一红，也跟着吃起来。
冷面劲道，，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好吃吧？”快斗眼里闪着得意。
柯南点头，又扒了一大口。他的口味，快斗总是摸得准。
“你常来？”
“嗯，深夜的好去处。”快斗含糊地说，筷子没停。
柯南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想起这家伙为了练魔术，每天要消耗多少体力。灰原总吐槽他吃糖太多，可快斗需要热量。
两人安静地吃着，盘子很快见了底。快斗擦了擦嘴，突然沉默下来。
柯南心跳顿了顿——来了。
“我没告诉老妈。”快斗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柯南懂。当怪盗是一回事，说自己是不死之身……那是另一回事。
他端起麦茶喝了一口，想找合适的词。快斗却开口了：“我还没准备好。”
柯南放下杯子，指尖攥紧。他也没告诉父母真相——怎么说？说工藤新一死了，现在的柯南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不敢。
“这种事，急不来。”柯南轻声说。
快斗猛地靠在背上，帽檐滑下来，露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看着柯南，突然笑了：“还是你懂我。”
柯南别过脸，耳尖有点烫。
窗外的蝉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屋的暖得像个小太阳。
柯南知道，有些话不用多说。他们都在等，等一个能坦然面对一切的明天。
“这段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柯南问得漫不经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他当然知道快斗这几年上了多少夜课——从正经的大学课程到能让他蹭到不少好吃的厨艺班，门儿。但他想问的，是更深层的东西。
快斗耸耸肩，抬手摘下棒球帽，指尖捻着帽檐转了半圈。
“想离开江古田了。反正早晚都得走，着越来越别扭。”
这话里的脆弱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柯南心里。他猛地坐直，攥紧了拳头。
是他了。当初快斗被逼着去碰潘多拉，他没能拦住。现在这家伙要走，他却连挽留的立场都没有？就像自己变成柯南后，那种被世界隔绝的孤独感——快斗现在一定也在受着同样的。
柯南抬头，撞进快斗眼底熟悉的悲伤里。
“至少这次是我自己选的，不是被别人推着走。”快斗道，声音轻得像叹息。
柯南懂。他在毛利家了这么，看着和小五郎，却不能说自己是工藤新一。那种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距离，像钝刀割肉。就算后来有了少年侦探团，有了灰原，也抹不去那种“不属于这里”的空洞。
快斗靠在卡座上，整个人都透着股年龄的疲惫。不是缺觉的累，是那种被命运追着跑、连喘口气都难的倦。
柯南脑子一热，话脱口而出：“你觉得米花町怎么样？”
快斗愣住了，眼里写满“你发什么疯”。
柯南却觉得理所当然——他能经常见到快斗，灰原也在附近，少年侦探团那帮家伙肯定也欢迎快斗。阿笠博士的发明还能让快斗玩个够，而且博士最缺懂他的人了。
“工藤家现在空着。”
他低头盯着杯底的残茶，不敢看快斗的眼睛。
但快斗却笑了，低低的，带着点了然的揶揄。
“你这小侦探，就是改不了救人的是吧？”
那语气里的纵容和温柔，像温水漫过脚背，柯南耳朵“唰”地红了。他赶紧把脸埋得更低，借口说是杯子上的水珠沾湿了手心。
快斗没拆穿他，反而把手里的棒球帽扣在了他头上。帽檐太大，正好挡住他发烫的脸。
“这可是你的优点，真的。”
声音里的真诚，让柯南心跳漏了一拍。
“少来！我是嫌麻烦——省得天天跑江古田盯着你！”他闷声反驳，帽檐压得更低，连眼睛都快遮住了。
快斗的笑声传来，像羽毛挠着耳朵，柯南的脖子也开始发烫。
“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再废话我就黑化给你看！”柯南凶巴巴地瞪他——虽然快斗根本看不见。
两人都知道是玩笑，空气里却多了点暧昧的安静。柯南趁机平复心跳，被戳穿“想帮忙”的心思让他有点臊得。
快斗招手买单，顺便又点了一壶大麦茶。等服务员收走空盘子，他才开口，视线黏在空杯子上，像是在研究杯底的花纹。
“对了，你这邀请……不室友？”
柯南到嘴边的“不”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毕竟你在毛利家住着，就算你爸妈给小五郎塞钱，现在也越来越尴尬了吧？你身体……不是开始发育了吗？”
何止尴尬。柯南最近明显感觉到身体在变化，小五郎那粗神经的家伙还总拿他当三岁小孩逗， agency 的小破屋挤三个人本来就够闷，现在更是连呼吸都觉得憋屈。
“你什么意思？”柯南抬眼，语气冷了几分。
快斗耸耸肩，动作刻意放得很随意：“那是你家啊。”
柯南歪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你想有人陪？”
快斗沉默了几秒，声音轻得像耳语：“……嗯。但你要是就算了。我只是觉得，对你来说，住自己家会自在点。”
柯南心里一震。
离开和小五郎？他习惯了每天早上被叫醒，习惯了小五郎醉醺醺的呼噜声，习惯了 agency 里的烟火气。可早晚要开始自己的人生，他总不能一直拖着她。小五郎虽然糙，但那种别扭的，是他当工藤新一时从未感受过的……
但留下来，只会更痛苦。
“室友的话，你勉强及格吧。”柯南避开“同意”两个字，嘴硬得像块石头。
快斗“噗嗤”笑出声：“总比服部强。”
柯南深表赞同。服部那家伙虽然像，但要是住一起，他迟早得被那和冲动性格逼疯。快斗不一样——他不用对快斗撒谎，不用藏着掖着，甚至不用刻意思维。
最重要的是，不用再孤独了。
柯南的耳朵又开始发烫，幸好快斗的棒球帽还罩在头上。他听见快斗拿起帽子的声音，下一秒，头顶一轻。
“走了，小侦探。去看看你的‘空房子’？”
快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柯南抬头，撞进他亮晶晶的眼睛里。
“谁说是我的？那是工藤家！”
“好好好，工藤家。”快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未来的室友。”
柯南哼了一声，却迈开了步子。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未完的画。
至少这次，他不会再让快斗一个人走了。
那念头像道闪电劈进脑海，瞬间让他浑身发麻。
不用再半夜编瞎话骗自己在查案，不用再缩在小学生的壳子里天真，不用再把那些能压垮人的秘密死死攥在手心——反正早被这家伙看穿了。
更妙的是，身边能有个靠得住的家伙。就算面对琴那种级别的敌人，也不用再孤零零一个人扛。
“敢给我定 bedtime，信不信我用足球踢爆你？”他恶狠狠地瞪过去。
黑羽快斗笑得前仰后合，手指敲着桌面：“行啊，不过饭得我做。你那厨房杀手的名声，我可不想让整栋楼跟着遭殃。”
柯南语塞。
确实，上次他想个泡面都差点把微波炉炸了。这家伙说的没。
服务生端来新泡的红茶，黑羽快斗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忽然收敛了笑意：“我可不是你爹，也没当你哥。模作样的事，我干不来。”
柯南翻了个白眼，懒得搭话。
“喂喂，好歹说声谢谢啊？”黑羽快斗假模假样地皱起眉，“风度呢？”
“电棍。”柯南笑得甜的，像颗裹着毒的糖。
黑羽快斗立刻举手投降：“算你狠。不过说真的，你那身手够自保了，别动不动可怜。不然我可要鄙视你了。”
他指尖沾了点杯壁的水珠，弹在柯南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柯南愣了愣。
……这样好像也不错。
黑羽快斗从来没把他当小孩看。既承认他的能力，又没忽略他也是个会累会怕的人。这种平等的相处方式，比的过度保护舒服多了。
“什么时候搬？”黑羽快斗突然问。
柯南托着下巴想了想。
“夏天吧。”他说，“那时候不用上学，搬家也方便。”
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份，翘课根本不算事，但能少点麻烦总是好的。
黑羽快斗点点头，没再追问。
“不过得把那栋老房子干净。”柯南道，“我平时不常去，灰原那家伙才不会一个人收拾。赤井……也走了好几年了。”
空气静了两秒。
“你确定要跟我住？”黑羽快斗的声音忽然沉下来。
柯南刚想点头，却对上他锐利的眼神。
哦，这家伙问的不是黑羽快斗。是怪盗基德。
那个白天模作样当学生，晚上披着白斗篷偷宝石的家伙。
柯南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你会杀人吗？”
黑羽快斗的脸瞬间沉下来，语气带着点愠怒：“不会。”
“那不就得了？”柯南嗤笑一声，“少废话，没问题。”
他当然知道住在一起会有麻烦。
比如某天早上醒来，发现枕边躺着怪盗基德的单片眼镜；比如想安静看个书，却被某人拉着玩变魔术；比如意见不合时，可能会从口角升级到用和足球互殴。
甚至可能某天夜里，两人会因为各自的秘密任务，在撞个正着。
但那又怎么样？
柯南端起红茶，热气模糊了他的脸。
至少不用再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不用再对着手机里的旧发呆，不用再在每次行动前，都做好回不来的准备。
这点麻烦，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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