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半眯着眼，唇角勾着的笑，声音像羽毛扫过耳廓：“你很怕我？”

柯南攥紧了口袋里的侦探徽章，指节泛白。

何止是怕。

从早上见面到现在，他连正眼都没敢瞧她一下。每一次视线不经意扫过，那股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都让他头皮发麻。

“我不信你。”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指尖微微发颤，只能用眼角瞟着她。

承认这句话，比面对黑衣组织的枪口还需要勇气。

更何况——

他脑海里闪过那个叫明美的女孩。如果当时他再快一点，再强一点，是不是就能救她？

“哦？”她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又带着点意外。下一秒，那抹笑意骤然变冷，像深秋的银杏叶被狂风卷进下水道，瞬间变得阴鸷狠戾。“不信是对的。”她咧嘴一笑，牙齿在泛着冷，像头蓄势发的鲨鱼。“信我的才是蠢货。”

柯南猛地转身，后背抵着墙才稳住身形。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盗一，对方正朝他使眼色，示意继续问下去。

可他该问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的却是：“我爸在夏威夷教过我开枪。你呢？谁教你的？”

背后的视线陡然加重，像块烙铁烫在脊梁上。柯南咽了口唾沫， guilt和恐惧像藤蔓缠紧了心脏，连都开始发软。

沉默持续了五秒。

“枪是组织的课，排第二。”她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第一是继承父母的研究。”

柯南瞳孔骤缩。

“你吃的APTX4869，是我在父母遗留的资料上改进的成果。”她的语气里满是笑意，不知道是真自豪还是在嘲讽。“和你不同，我是自愿吃的。细胞自毁程序触发的副作用——骨骼、肌肉、器官、毛发退化成儿童状态，唯独神经系统完好无损。很天才，不是吗？”

柯南强迫自己回头。

她站在那里，嘴角勾着了然的笑，姿态又张扬。为了演好“害怕又懵懂”的小学生，他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喊出她的名字：“灰……灰原同学？”

看来演技没他想的那么烂。她眼里的嘲讽淡了些，显然信了他的。

“不是灰原。”她侧过头，地拂开额前的碎发。“是雪莉。我的代号。”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惊讶吗，工藤新一？”

“你……”

“迟钝的侦探。”她嗤笑一声。柯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我提过住的地方，你该认得地址。”

她停顿，给他时间反应。柯南心里，要不是盗一提前说灰原被博士收留，他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毕竟阿笠博士是，谁会特意记的地址？

“想起来了？”她挑眉，眼里满是戏谑。柯南别过脸，不看她。“就在你真正的家隔壁，不是吗？”她步步紧逼，声音像毒蛇吐信。“知道毁了你人生的组织成员，就住在家，是什么感觉？”

柯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擦着她的肩膀冲过去，瞥见她嘴角勾起的冷笑。没有回头，直到跑到盗一身边，对方问他打算怎么办，他才耸耸肩，低声说：“我只是想赶紧离开那里。”

盗一哼了一声：“或许和明美聊聊，能减轻你的愧疚。”

柯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他压低声音急道：“我怎么可能去找她！得等灰原睡着才行，太冒险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盗一道。“比如趁志保不注意留张字条，——”

“不行！”柯南的声音发颤。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远方。“这对灰原。她连姐姐在这儿都不知道，我却能和明美说话？”他抓了抓头发，脚步下来，拐过街角时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没人。

他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她们姐妹有太多话要说。而且明美知道你和我吗？你没告诉她吧？”

“还没问。”盗一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