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工藤新一,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自家老妈还保留着一丝微妙的敬畏。
倒不是怕她,毕竟都这么大了。但他骨子里那点趋利避害的本能还在——在飙升的时候,总记得别惹毛老妈。
可今天,他刚推开门就被一股“不可抗力”堵了回去。
老妈玉子叉着站在,身后跟着两个穿围裙的阿姨。不等他反应,人就被半推半搡地塞进。
里堆着小山似的袋和心形开瓶器,还有成捆的缎带。
“坐下。”玉子指了指沙发,语气不容置疑。
新一认命地瘫进沙发里。
一小时后,他的手指已经开始抽筋。那些该死的缎带像有生命似的,刚系好的蝴蝶结转眼就散,气得他差点把袋捏爆。
“妈,你们好好的结什么婚啊?”他忍不住吐槽。
玉子正对着桌上的花束挑三拣四,头也不抬:“还不是那事闹的——”
新一默默补完后半句:周上,老妈怀疑老爸跟意大利模有一,当场在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长廊上演武行,直接冲上推特热搜。
“……你爸和我总得做点什么稳固婚姻吧。我都尽量冲动了,他也得表表忠心不是?”玉子眯眼打量着花,“马蹄莲不错,还是牡丹好?”
新一对花的认知“会”。唯一的额外知识,是怪盗基德那家伙对玫瑰痴迷,还花大价钱买定制肥料。
“都、都好看。”他含糊应付。
玉子嗯了一声,视线扫过他面前那可怜巴巴的十五个成品,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你的伴手礼嘉宾想好了吗?”
新一猛地把缎带摔在桌上:“妈!我都说了——没有!”
“提醒你一句,这次请的朋友里,好多都带着适龄子女来。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给你介绍对象,我这是提前给你打预防针。”玉子语重心长,“要不……带麻里来?”
新一脸都绿了:“你让我带前女友去你的婚礼?她当初跟我分手时,差点开车撞进咱们家!”
“哦对,我忘了。”玉子皱眉,“那优呢?”
“你也忘了优介炸过警察局?”新一没好气,“还有翔吾和花奈也别提——翔吾往我排气管塞过雪,花奈现在还在限制令名单上!”
他打了个寒颤。现在想想,麻里算是“好聚好散”的——至少车库门还能修。
“所以,能不能把我交往过的都排除?”他干咳一声。
玉子沉默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不急,还有时间想。”
**二**
新一手忙脚乱地翻着案卷,另一只手往嘴里塞着凉燕麦粥。结果粥没喝到几口,倒把脸颊糊得是。
突然,眼前一黑。
他愣了两秒——不是停电,也不是被人从背后敲闷棍。是有人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嗨,新一。”身后传来“毛利”的声音。
“基德。”新一头也不回地说。
“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到?连变声都没用!”基德不满地撤下手,委屈巴巴。
新一没戳破:第一,除了这家伙,没人会不敲门就闯他——正常人都懂“尊重”和“边界”;第二,他手上那股桃子护手霜的味道,隔着三米都能闻到。
他转转身,挑眉看着对方:“今天又有什么事?”
基德一屁股坐上他的,直接把两份机密案卷压得嘎吱响。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新干净。
“你脸上……”
新一擦了擦脸颊,指尖沾到一颗葡萄干。他嫌弃地皱鼻子,翻箱倒柜找纸巾。
“燕麦粥。”他解释。
基德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他——这种眼神,新一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次。
“现在半!你吃什么燕麦粥?”
“燕麦粥怎么了?”新一嘴硬,却忍不住戳了戳碗里那坨黏糊糊的东西,想了想,直接连碗扔进垃圾桶,“说吧,到底有事还是来吐槽我的晚饭?”
基德笑得一脸了然:“是你自己选的,还是早上带了没吃、中午又忘了?”
“不是!”新一反驳的声音了半拍,毫无说服力。
基德摇摇头。新一忽然觉得,这家伙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还挺好看的。
“说正事——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吃饭,然后去唱K吗?你忘了?”基德提醒。
“我没忘!”新一口是心非,“还有,谁要跟你去唱K?恶趣味!”
“我动机纯良得很!你五音的样子明明可爱好吗?”快斗双手插,嘴角勾着欠揍的笑。
新一皱眉凑近——这家伙今天打扮得有点不对劲。平时的破洞牛仔裤换成了几乎没磨损的款式,下面还搭了件花纹骚气的衬衫,活脱脱一个走在潮流前线的街头少年。
再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西裤,领口歪歪扭扭的衬衫。
新一突然觉得人生灰暗。他抓起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所以这次‘羞辱工藤新一唱歌跑调’,还有谁?”
快斗正从桌上往下跳,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呃……”他拖长了调子,眼神飘忽,“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所以没叫别人……不过你要是想叫,也不是不行?”
新一盯着他看了三秒。快斗站直身体时,他才注意到对方脚上的短靴——男人穿短靴能这么好看?简直没天理!
不行,绝对不能跟快斗单独一晚上。
新一把手伸进裤摸手机:“服部现在在东京查案,正好有空。他肯定乐意来,毕竟平时总没机会当面笑话我。”
“哦。”快斗眨了眨眼,点头,“行啊,人多热闹。”
服部刚结了个案子,闲得发。接到邀请时,他几乎是秒答应——既能看新一出糗,又能顺便吐槽这家伙最近的生活,简直一举两得。
结果整个晚上,服部都在两个话题间反复横跳:一会儿抱怨和和叶又吵架了,一会儿挤眉弄眼地调侃新一暗恋快斗。更过分的是,他笑新一唱歌难听的次数,比快斗多了整整三倍!
新一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该叫这家伙来!
两天后,距离父母的婚礼只剩48小时。
新一拨通了服部的电话。
“当我婚礼的伴郎。”他语气坚决,末了又补了句,“求你了。”
“哈?”服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吵得像大阪动物园的猴山,“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最好的,我需要一个伴郎。”新一耐着性子解释,“本来想找山本警官,但世良说她见过那家伙翻我垃圾桶。我去他看了一眼——抽屉里是我的垃圾!用过的笔,吃剩的燕麦杯,甚至还有我丢的草稿纸!那燕麦杯他真空起来防发霉!我已经报警告他跟踪了。”
“我靠……”服部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这也太变态了吧?为什么喜欢你的人都在变态边缘反复横跳?”
“你不也喜欢我吗?”新一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是间的喜欢!”服部强调,“我才不会收集你的指甲盖什么的!不过说真的,你比白马探强点——他才是最差劲的那个。”
有戏!新一压下心头的狂喜,换上最可怜的语气:“服部,我真的需要你。我妈已经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她说她朋友有个女儿,跟我年纪差不多,还‘喜欢谋杀案’。”
“‘喜欢谋杀案’是什么鬼?”服部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推理作家?还是 true crime podcast 听众?喜欢侦探左文字吗?”
新一嘴角抽搐:“都不是。对了,那女的是个药剂师。”
“卧槽,这就吓人了!”服部咋舌,“不过药剂师杀人……倒是挺符合你的审美——毕竟你前任都是这种类型。”
“是是是,我专挑疯子谈恋爱,行了吧?”新一翻了个白眼。作为小有名气的侦探,他的史早就成了朋友圈和网友们的笑柄。“求你了服部,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找不到?怎么可能!”服部反驳,“毛利呢?”
“她不会来的。自从柯南那件事之后,她就拒绝跟我有任何‘疑似恋爱’的互动。”柯南身份后的那段日子,是两人的至暗时刻。新一花了无数心思——送甜点、买首饰、低声下气道歉——才勉强恢复了朋友。直到现在,每次吵架,都会搬出那句:“你忘了你变成小孩,在我家骗了我一年吗?”
新一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欲裂:“还有世良?她是蕾丝边,太假了。白马探有女朋友。”
“我……”服部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倒是没有,但和叶她……”
新一这才想起,服部和和叶刚分手——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他赶紧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服部叹了口气,“说吧,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我去?”
“挡箭牌!”新一坦白,“我妈朋友的女儿,据说是个‘喜欢谋杀案’的药剂师。你想想——要是让她跟我独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服部沉默了几秒,突然笑出声:“行吧行吧,谁让你是我呢?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我要吃东京最有名的鳗鱼饭!”
新一一听,差点喜极而泣:“没问题!管够!”
挂了电话,新一瘫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不用面对那个可怕的药剂师了。
“行吧行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听得新一心里一刺。“我就勉为难当你上的‘挂件’。但你记住——这事儿能抵我一年的‘最佳损友特权’,以后不准说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新一失笑。这家伙估计还记着几年前的仇——那次当着平次的面,他顺口说快斗是最好的朋友,差点没打起来。快斗倒是大方,缝完针还笑着拍他肩膀,可平次那脸色,简直像要把他生吞了。
“谢了,平次。”新一笑着说,“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话给我写天上!再给我下所有你能买得起的广告牌!”平次吼完就挂了电话。
新一对着黑屏的手机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周围人总说他品味差,可这样的损友,也就这一个。
前一小时,平次踩着点出现。
一身条纹,还扣着顶棒球帽。
新一眼神死了。
“大哥,这是我爸妈的婚礼,不是棒球赛!”他一把下平次的帽子,拽开车门把帽子往后座一扔。看着平次那副委屈巴巴的“可怜牛”眼神,新一心满意足。“还有,我不是说好了要穿纯黑同款领带?”他指着副驾上两条叠好的领带,“你自己看看你这衣服!”
平次低头了,皱眉:“这不就是纯黑?”
“服部平次!”新一扶额,突然起和叶。爱上一个只有四片脑细胞的家伙,得多辛苦?“你这上是灰色条纹!灰色!条纹!”
“算了算了,领带别系了。”新一深吸一口气,挺直板走向教堂。“进去应付下宾客?”
平次叹气,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京都那几起斩首案你听说没?”
“假武士幽灵那起?”
“不是那个!是自称‘断头台’的连环杀手!”
两人边吵边往里走,正争论给连环杀手起代号到底合不合理,新一突然僵住。
平次还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身边没人。“工藤?”
“平次……”新一声音发紧,心跳瞬间飙到百米冲刺的速度。“快斗来了。”
平次立刻原地转头,跟个摇头晃脑的招财猫似的四处扫视。新一气得差点掐死他:“别瞎看!你想让都知道?!”
“嘶——疼疼疼!”平次揉着被掐红的脖子,“他在哪儿?”
“祭坛前面,穿纯黑那个。”新一压低声音,“旁边那个穿‘灯罩裙’的女人看到没?”
“灯罩裙?”平次眯眼,突然一拍,“卧槽!还真是!那裙子简直就是个会走路的落地灯!”
新一等着平次说点有用的——比如制定个“偶遇”计划,分析下快斗来这儿的目的。结果这家伙半天就憋出一句:“那就是黑羽快斗啊?他来干嘛?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服部平次!你是我见过最没用的人!”新一气得跳脚。
“喂!我都纡尊降贵当你假男友了!还不够意思?!”
“你就是个连条纹都的笨蛋!”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新一突然浑身一僵——有人在盯着他。
他猛地闭嘴转头,撞进一双带笑的紫眸里。
黑羽快斗就站在他身后,笔挺,剪裁完美,纯黑面料衬得他肩宽窄。新一心虚地想: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把他们刚才互揭老底的话听见了吧?从“平次为负”到“新一推理漏算凶手左撇子”,再到“和叶送的被平次当零食分给流浪狗”……
他只祈祷快斗没听见平次说的那件事——那次盯梢他睡着了,差点让绑匪跑掉。(那是他职业生涯最黑的历史,也是至今还卡在“助理警视”的原因之一。)
“嗨,新一。”快斗笑眼弯弯,视线扫到平次身上时,温度骤降。“平次。”
“黑羽。”平次没好气地回。
三人对视三秒,空气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新一半死不活地开口:“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没听说你会来。”
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平次在旁边肘击他,新一想把这家伙踹进教堂的许愿池里。
“我爸以前是你妈妈的表演老师,她邀请我和我妈来的。”快斗耸耸肩,“而且我偶尔会跟你妈妈去 brunch,她喝多了就吐槽你爸的直男审美,估计觉得我陪她吐了那么多苦水,总得给张门票补偿我。”
这些新一都知道,只是刚才太忘了。他点头的同时,眼睛忍不住往平次身上瞟——平次还搂着他的!
“那你呢?平次怎么会来?”快斗突然问。
新一刚想扯个“我爸和他爸是朋友”的谎(两人只在警视见过一次),平次突然把他往怀里一搂,差点勒得他断气。
“我是工藤的约会对象!浪漫的!非柏拉图式的!”
新一闭上眼睛,开始祈祷。
随便哪个神都行,赶紧把服部平次劈死吧。
劈死他也行。
“你是?”快斗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他看看新一,又看看平次,嘴巴微张,古怪得让新一摸不着头脑。
“呃……真的假的?”
“嗯。”新一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他看不懂快斗的,只觉得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快斗沉默了,直到新一几乎以为他要弹出个“系统错误”的提示框,才终于眨了眨眼,了嗓子。
“这……了?”
“有段时间了。”平次抢在新一前面开口,嘴角勾起一抹让新一脊背发凉的笑,“不过我们要去衣柜里亲热啦!拜拜,黑羽!”
“你他妈——”新一被平次半拖半拽地拉走,忍不住低声咒骂。剑道果然练臂力,平次的手像铁钳一样,他怎么挣都挣不开。早知道当初就选棒球,不踢足球了!
他扭头看向快斗,对方还站在原地,脸上的说不出的怪异。
“你发什么疯?”
“谁让你上次提我忘了和叶生日,害她在东京那家等了五个小时!”平次的语气活像被背叛的小媳妇,箍在新一上的手更紧了,“你明明说过会忘的!”
见新一用看智障的眼神瞪他,平次赶紧:“而且……你不想试试让他吃醋吗?这招绝对管用!我刚才说自己是你灵魂伴侣,那可是真心想帮你!”
“你真是半点用都没有。”新一翻了个白眼,正想继续吐槽,突然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
“这位小弟弟,有没有认识我儿子?他是税务律师,人特别好——真的,绝对没在床头摆你的!”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新一正和旁边的平次咬耳朵。
“喂,”平次用胳膊肘了他,新一强忍着没跳起来。
“现在是宣誓环节!我们坐第一排!你搞什么?”他压低声音,连说了两遍平次才听见。临时司仪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杀气。
平次眨眨眼,那副蠢样让新一忍不住怀疑——要不是靠,这家伙怎么可能比自己当上刑警?
“我也不知道现在合不合适,但黑羽已经盯着我们看了一个小时了。”
“什么?”新一强忍着没直接转头,整理领带,地瞥向几排开外的快斗。
两人的短暂交汇,快斗像被烫到一样立刻移开视线。
的“我没看你”戏码。
新一猛地转回脸,心脏砰砰直跳:“我靠,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错过?”平次一脸得意。
“第一次见面时你推理错了,还是我帮你圆的场。还有那次,你把我当小孩灌——”新一毫不地拆台,然后凑得更近了些。周围的宾客已经开始注意他们,他赶紧做出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被父母的甜蜜互动感动到,需要“男友”。
“怎么办?他为什么盯着我们?”
“既然我从来都不对,你问我干嘛?”平次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新一急得往前凑,半个身子都快坐到平次上了。
“你就不能稍微有用点吗?”他贴着平次的耳朵低吼,平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工藤,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你真的需要冷静。”
新一盯着他,空白得像张纸。
“你难得说对一次,”他面无,“我确实不爱听。”
“不管怎样,”平次揽住他的肩膀,“黑羽就算后悔也晚了,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没带你当男伴来?”
“话是这么说……”新一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往平次怀里缩了缩。不过平次身上的香水味也太浓了,像被百货的柜姐按头喷了十瓶,熏得他嗓子发痒。
大概是有希子阿姨安排的座位,新一、平次和快斗被分到了同一张桌。
新一坐在中间,左边是平次,右边是快斗,活像夹在两个敌对阵营中间的炮灰——而且这两个阵营的弓箭手还都射不准。
“平次君,你和新一怎么在一起的?上次见你,你还在因为低惹和叶生气呢。”快斗切着牛排,语气听不出,但那力道像是要把盘子剁穿。
平次立刻炸毛,脸上却挂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甜笑:“哦,我们已经分手五次啦!每次都是和叶说我爱上工藤,这正好证明我对他是真爱——谁让他这么优秀呢?”
这番话听得新一手里的叉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你认真的?”
服部平次大喇喇地往背上一靠,压根没看工藤新一,像是在宣布什么惊天大秘密。
“和叶说我最近老提你,”他啧了一声,“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她就觉得咱俩有。”
工藤新一刚夹起的寿司差点掉回盘子里。
“不过她猜得没错,”服部平次突然胳膊一伸,死死箍住工藤新一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怀疑肋骨要断,“以前我嘴硬不承认,现在不一样了——老子追到手了!”
工藤新一的脸瞬间涨成番茄。
“今天绝对是我人生最社死的一天。”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加一。”对面传来个女声。
工藤新一抬头,对上一双看戏的眼睛。那女人妆容精致,气质冷艳,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去年夏天那部票房爆了的动作片女主角。她正饶有地盯着他们,那眼神跟看海啸灾难片似的,就差搬个小板凳嗑瓜子了。
“抱歉让你见笑了。”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
女人耸耸肩,又飘回服部平次和基德身上。
基德正拿牛排刀敲盘子,节奏精准得像节拍器。他脸上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眼神冷得能结冰。
“你为了工藤新一跟前女友分了好几次手,结果到现在都不敢跟他正式在一起,”基德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扎人,“就你这怂样,根本不上他。”
“喂!老子是他发小!从他还是柯南那会就罩着他!”服部平次立刻炸毛,“你呢?整天半夜偷东西,还老跟他对着干!”
工藤新一忍不住插了句:“他偷东西那事……我也没太介意。而且我也经常怼回去啊。”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基德立刻露出得意的笑,服部平次则是一副“你帮外人”的受伤。
“算了,这话题我不掺和了。”工藤新一捂脸,“虽然说的是我,但我现在宣布——我跟你们这破事!”
“明智的选择,宝贝儿!”服部平次说着,“啪”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是亲,不如说是用嘴制造了个响亮的噪音。
工藤新一浑身一僵。
基德的眼神瞬间变了。他看服部平次的样子,跟看盘子里那块三分熟的牛排一模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刀插进去。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但工藤新一明显不喜欢这种秀恩爱吧?”基德突然提高音量,对着整个说。可惜除了服部平次和那个女演员,都没听见。“如果他真的是你男朋友,难道不该注意到这么明显的事?非要做这种越界的举动?”
“可惜啊,老子比某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更了解他!”服部平次伸手揉工藤新一的头发,那动作跟摸动物园里的鳄鱼似的粗鲁,“老子知道他不介意——因为我们相爱啊!”
工藤新一感觉头发都要被揉成鸡窝了。他赶紧塞了口三文鱼,把到嘴边的吐槽咽回去。
“有意思,”基德眯起眼,“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们之间有?可能是我觉得工藤新一的……不至于这么差吧。”
“你这话就搞笑了,”服部平次冷笑,“他前四个对象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罪犯——跟你一样。”
最后五个字没说出口,但空气里的火药味已经浓得化不开。
“事实是,他跟那些人谈恋爱,就是为了忘了我。”服部平次继续补刀,“至少是试着忘了我——谁让他一直爱着我呢?”
基德的嘴刚要张开,工藤新一突然爆发了。
他“唰”地站起来,差点被带倒。
“服部!基德!你们跟我出来一下!”他的声音里带着“敢说不就死定了”的威胁。
基德的脸白了白,显然被镇住了。服部平次却还想无辜,直到对上工藤新一杀人般的眼神,才悻悻地站起来跟着走。
工藤新一领着他们穿过,来到后面的植物园。这里挂满了 fairy lights,暖黄的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和蜿蜒的石板路,氛围本该浪漫,可惜现在没人有这。
他猛地转身,盯着两人。
服部平次还敢露出困惑的。
“你们俩到底发什么疯?”工藤新一揉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服部平次,你简直是我见过最丢人的家伙!”
“喂喂!白马探还在场合戴猎鹿帽呢!”服部平次不服气地反驳。
工藤新一直接无视他。
“还有基德,你跟他对着干有什么意义?”
“至少我爽了。”基德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低声说。
工藤新一眯起眼。
“行,你说得对。”他突然点头,“确实爽了——爽得我以后再也不想跟你们俩一起出现在场合!”
他这话是对着基德说的,所以地看到基德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那不是的,是真的受伤了。
工藤新一的心脏像是被一块千斤重的 guilt 砸中,瞬间沉到谷底。
“咳……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赶紧调整语气,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那么不耐烦,“至少对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工藤新一你玩我呢?”服部平次哀嚎。
工藤新一没看他,随手一挥,精准地捂住了服部平次的嘴。
“基德,说真的,你到底怎么了?”他隔着服部平次的呜呜声问。
基德抿着嘴,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
“我们还是继续无视我的动机,一起吐槽服部平次吧?”他试图转移话题。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没理旁边还在啃他手指的服部平次——这家伙绝对是野生犬科动物转世。
“我觉得我有权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像个……”工藤新一的脑子里闪过“吃醋的混蛋”,但他赶紧压下去,换了个词,“护崽的老父亲。”
两人对视了足足两分钟。
工藤新一的眼神里写满了“你不说我就盯到天荒地老”的决心。
快被憋死的基德终于破防了。
他长吐一口气,一只手烦躁地抓着后颈,脑袋恨不得埋进衣领里。
“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像普信男,但——”他声音发闷,“你选那个麻烦制造机服部平次,不选我,我真的有点受伤?”
新一当场愣住。
基德看他这反应,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得赶紧补刀:“不是不是!我没把你当对象的意思!就是……服部那种家伙哪里适合当约会对象啊?我比他合适多了吧?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他干啥啥不行,我至少只是多数时候不行!”
见新一还是那副傻样,基德捂脸哀嚎:“行吧行吧我闭嘴!再说下去就要变成自我感动的烂好人了!”
“服部不是我对象。”新一终于找回声音,语气干巴巴的,“服部你别扒拉我,让我想想。”
服部平次悻悻松手——倒不是听新一的,纯粹是被这反转惊得说不出话。
基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眉头渐渐拧成疙瘩。
“我找服部当婚礼的假伴,是为了让那些想给我介绍奇葩对象的亲戚闭嘴。”新一感觉脑子里的齿轮疯狂转动,世界观都要重组了,“我们根本没在一起。”
“哦。”基德眨眨眼,突然咳嗽两声,“那……那你为啥不找我?”
“因为他觉得带暗恋对象当假伴是作死。”服部平次突然插嘴,贱的,“对吧工藤?”
新一的脸“唰”地红透。
基德的眉毛瞬间飞上天,像磁石一样死死吸在新一脸上——这家伙笑了,嘴角快咧到耳根,再这么笑下去脸都要僵了吧?
“真的?”基德眼睛亮得像灯泡,“我是你暗恋对象?你喜欢我?是那种想谈恋爱的喜欢?不是?”
“差不多吧。”新一叹气,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脸烫得能鸡蛋,“有段时间了。”
基德的笑容第一次淡下去,眉头紧锁。
“等等。我之前没说,是因为你老跟别人约会,以为你对我没。可你既然喜欢我这么,为啥不早说?”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啊?”新一试探着开口,“我跟服部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他还给我递了张卡!我们都觉得你对我没那意思。”
里服部疯狂点头。基德的变得很复杂,像是吃了柠檬拌芥末。
“那你为啥不找别人问?毛利?白马探?青子?随便谁都行啊?”
“定了规矩,不准聊纠葛——上次圣诞派对我撞见她跟世良亲嘴,她就立了这破规矩。”新一挠挠头,“你朋友我更不敢问,他们跟你那么好,跟我又不熟……问了多尴尬啊?对了,你那什么?”
“我?”基德突然炸毛,“你听服部那个恋爱脑的鬼话,就不知道找别人确认一下?!”
他脸红得像要喷火,是真生气不是害羞:“那家伙跟和叶分了五次手!跟十二岁小孩一样!还因为我抢了他‘新一最好朋友’的位置想杀我!你信他的话判断我喜不喜欢你?!”
“喂喂喂!”服部平次跳脚,“我怎么了?!”
新一弱弱反驳:“他有时候也挺靠谱的啊……”
基德快被气笑了:“我天天在你眼前晃,跟个望妻石似的,你看不出来?我都快变成森林的一部分了!再这么下去我都要长松针了!每天醒来都怕自己变成树干!”
“你喝了多少啊?”服部平次吐槽。
基德根本不理他,手指戳着新一的胸口:“我看你跟别人约会,以为你对我没,所以憋着没说!可你喜欢我这么,为啥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啊!”新一急了,“我跟服部说我喜欢你,他直接给我递了张卡!我们都觉得你对我没那意思!”
服部平次在旁边疯狂点头。
基德的变得很扭曲:“那你为啥不找别人问?毛利?白马探?青子?随便谁都行啊?”
“定了规矩,不准聊纠葛——上次圣诞派对我撞见她跟世良亲嘴,她就立了这破规矩。”新一挠挠头,“你朋友我更不敢问,他们跟你那么好,跟我又不熟……问了多尴尬啊?对了,你那什么?”
“我?”基德突然炸毛,“你听服部那个恋爱脑的鬼话,就不知道找别人确认一下?!”
他脸红得像要喷火,是真生气不是害羞:“那家伙跟和叶分了五次手!跟十二岁小孩一样!还因为我抢了他‘新一最好朋友’的位置想杀我!你信他的话判断我喜不喜欢你?!”
“喂喂喂!”服部平次跳脚,“我怎么了?!”
新一被他吼得一愣,突然捂脸哀嚎:“我当初要是早问你,能省多少事啊!”
“就是啊!”基德更气了,“我为了追你,差点被警察抓去坐牢!上次为了给你送生日礼物,差点把博物馆炸了!”
“等等!”新一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你也喜欢我?”
“不然呢?!”基德瞪大眼,“我天天在你眼前变魔术,给你送玫瑰,你以为我闲得?!”
“我以为你是怪盗基德的!”新一反驳。
“你个头啊!”基德气笑了,突然拽住新一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新一愣了零点一秒,然后疯狂回吻。他双手扣住基德的下巴,把人拉得更近,唇齿间是对方的味道。
基德的手在新一背后乱摸,差点把他的外套扯烂。
“哦。”服部平次在旁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那我……走了?”
没人理他。
服部平次叹气,转身往走。蛋糕应该已经切了吧?他得给和叶发消息,约下次的心理咨询。顺便得想办法让大家别去花园——至少几小时别去。就说里面有两只疯癫的负鼠?好像也没差多少。
婚礼散场后,服部平次才找到躲在花园里的两人。
新一正从基德乱糟糟的头发里挑出一片叶子。基德感觉到有人来,瞬间绷紧身体。新一把手按在他后颈,轻轻摩挲。
基德没放松,但至少仰起头,冲服部点了点下巴,肩膀也垮了些。
服部平次的像探灯似的扫过两人,那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
工藤新一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这家伙肯定看出什么了。
他拼命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绝对不能脸红!绝对不能!
服部平次的依旧没什么波澜,可当他的视线滑到工藤新一膝盖上那明显的擦伤时,眉头还是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工藤新一甚至能看到服部平次下颌角的肌肉在突突直跳。
终于,服部平次了嗓子,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工藤新一和快斗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复杂。
然后,几乎是同时,他们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