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透过窗帘缝隙，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
影山飞雄眨了眨黏涩的眼皮，意识回笼的瞬间，鼻尖捕捉到熟悉的柑橘香。
身侧的被褥微微凹陷，日向翔阳蜷成一团，脸颊埋在枕头里，睡得正沉。均匀的呼吸带着的鼾声，几缕乱翘的红毛蹭在枕套上，像团烧得正旺的小火苗。
影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赢了。
比日向醒。
要知道，这家伙简直是个活体闹钟。不管前一天练到多晚，第二天准能在日出前弹起来，眼睛都不睁就能摸到训练服。影山早就习惯了每天被日向的早安吻啄醒，被厨房飘来的蛋香勾下床。
唯独一种例外。
影山的落在日向泛红的眼尾。昨天那场对法国的五局大战，日向几乎跑满，最后一球落地时，他直接瘫在地上起不来。联赛的强度不是闹着玩的，这家伙昨晚沾床就睡死过去，连澡都是影山帮他擦的。
难得的休息日。
影山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体，把胳膊垫在日向颈下，另一只手环住他的。温热的躯体紧贴着自己，日向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鼻息扫过他的锁骨。
真舒服。
影山闭上眼睛，打算把这难得的悠闲延长到天荒地老。
就在他快要梦乡时，一阵急促的震动突然炸开。
嗡嗡——
声音不大，却像根针似的扎进耳膜。影山皱着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明明调了静音，怎么还会震动？
震动声断断续续，短的是消息，长的是电话。影山忍了三秒，终于忍不住，猛地掀开被子一角，伸手往床头柜摸去。
指尖在木质桌面上胡乱划拉，“啪”地一声拍中手机。他抓着那玩意儿缩回被窝，眯着眼看屏幕——
刺眼的晃得他瞳孔骤缩，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是经纪人。
她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休息日。影山的起床气蹭地冒上来，手指在屏幕上乱戳，想把这破手机。就在指尖碰到电源键的瞬间，屏幕上弹出一条未读消息。
【速回电。】
短短三个字，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影山的睡意消了大半。他侧过身，用胳膊把日向圈得更紧——这家伙还没醒，脑袋歪在他肩膀上，口水都快蹭到他球衣了。
他深吸一口气，回了条消息：【今天休息，非紧急事明天说。】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影山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重新闭上眼。
刚要睡着，震动声又炸了。
影山猛地睁眼，眼底翻涌着怒意。他一把抓过手机，掀开枕头就把那玩意儿塞了进去——绒枕芯好歹能挡点声音。
“嗯……”
身侧传来模糊的咕哝。影山心里一紧，转头就看见日向揉着眼睛坐起来，红毛乱得像被狂风扫过的鸡窝。
“早啊……”日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软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他没睁眼，只是凭着本能往影山身边靠，脑袋直接砸在影山的胸口。
影山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只剩下无奈。他抬手顺了顺日向炸毛的头发，声音放得极轻：“再睡会儿？”
“唔……”日向蹭了蹭他的胸口，缠上他的，“枕头怎么在抖？”
影山扶额——忘了手机还在枕头底下。
“是我手机。别管它。”
“为什么塞枕头下面？”日向终于掀开一条眼缝，焦糖色的瞳孔里蒙着一层水雾，“谁啊？”
影山还没来得及回答，枕头底下的震动突然变本加厉，连带着床垫都跟着颤了颤。
日向的眼睛彻底睁开了。
他盯着影山怀里的枕头，又看看影山黑沉沉的脸色，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经纪人？”
影山没说话，算是默认。
日向撑起上半身，伸手就去掏枕头下的手机。影山想拦，却被他用膝盖顶住，动弹不得。
“看看嘛，万一真有急事呢？”日向把手机递到影山面前，屏幕上正显示着经纪人的来电提醒。
影山盯着那串跳动的名字，沉默三秒，终于接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经纪人急促的声音：“影山！你总算接了！紧急通知——”
影山的心沉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日向，手指攥着对方的衣角，指节泛白。
初夏的依旧温柔，却好像突然变得冷了。
手机震动的嗡鸣声第三次刺破卧室的寂静时，影山飞雄终于忍无可忍地闷哼一声。
他长臂一捞，把怀里软乎乎的人猛地往身上按。日向翔阳的脸被他埋进锁骨窝，两条铁臂死死箍住对方肩膀，哑着嗓子赶人睡觉：“别管，睡你的。”
日向翔阳才不听。
他在影山怀里扭来扭去，直到能自由呼吸了，才好奇地伸手乱摸。枕头底下还在震动的手机被他扒拉出来，举到眼前眯着睡眼——屏幕亮得晃眼，他不得不把眼睛眯成两条缝。
“你经纪人……给你留了条语音留言。”日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小猫爪子挠在心上。
“我事。”影山眼皮都没掀，打定主意死。只要他继续无视，麻烦总会自己消失，他和日向就能继续赖床。
“万一有急事呢？”
“今天是休息日。”影山终于掀开一只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日向翔阳低头看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在扯什么淡”。下一秒，他撑着影山侧坐起来，手肘支在两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戳动。好在他没彻底离开影山怀里，影山也就随他去了，手自然地搭在对方，重新闭上眼调整姿势。
脸颊蹭着柔软的枕头，怀里是日向暖烘烘的重量，影山的意识很快又开始模糊。睡意像温水一样上来，梦里的刚要漫过眼帘——
突然被人狠狠戳了一下。
“影山！影山！飞雄！”
“干嘛？”影山几乎是哼唧着问，语气里的怨念能飘出三里地。
“你最好看看这个。”
影山飞雄认命地长叹一声，那口气里满是倒霉催的绝望。他睁开眼，瞪了一眼身旁的人，再恶狠狠地看向手机屏幕——努力把那些模糊的字揉成能看懂的形状。
的瞬间，他搭在日向后的手骤然收紧，心里那点赖床的美梦，碎得连渣都不剩。
“操。”他吐出一个字，言简意。
五分钟后，影山已经坐直了身子，日向懒洋洋地靠在他肩上，两人一起盯着手机屏幕，眼神里的杀气能把屏幕戳穿。
大条了。
经纪人一大早疯狂轰炸也就算了，国家队教练、 Adler 队教练、几个队友、谷地仁花甚至他亲姐都在找他。原因很简单——有人拍到了他们昨晚的。
庆祝胜利那晚，他们在外面接吻了。就在那家常去的小餐馆门口。
而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把这段捂得严严实实。
不是羞耻，也不是见不得人。亲近的人都知道，婚礼上甚至坐满了队友。只是现在日本队在世界排名里一路飙升，排球火得一塌糊涂，他们俩作为国家队的核心选手，私生活早就被放大镜盯着。采访时问的净是些排球的问题已经够烦了，要是已婚，还得天天应付“和同队选手结婚是什么体验”这种破事。
有些东西，他们只想藏起来自己偷着乐——比如“我们是幸福的夫妻”这件事。
那家餐馆是影山附近的家庭小店，他们常去，从没出过岔子。偶尔遇到粉丝要签名合影，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这次运气实在背到家，他们出门时，日向翔阳地扑过来亲他，刚好被人拍了个正着。两人脸上还带着赢球的红潮，气没散，眼里的比街灯还亮。
当天就被到了推特上，几个小时就炸了。影山原本的社交账号和新闻推送，现在被这张占满——各种裁剪、放大、修图，连带着一堆的文章。
日向翔阳把头埋在影山肩膀上，眯着眼看屏幕。他反常地冷静，既没跳起来找自己手机，也没咋咋呼呼。影山猜，大概是残留的睡意还没退干净，才让他安分地在床上。
直到一条头条弹出来，日向终于忍不住噘嘴抗议：“我才没有‘蹂躏’你！”
那条标题写得有介事，的影山敢肯定是P过的——路灯的哪有这么恰到好处？他们俩站在昏黄的街灯下，活像电影海报上的主角。
“嗯……”影山歪头想了想，没把话说死。
日向翔阳立刻用下巴狠狠磕在他肩颈连接处：“我是等回家才……我很有礼貌的！”话尾却带着点没睡醒的狡黠，像偷了的猫。
影山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把头歪过去靠在日向头顶，继续往下翻那些没完没了的推文和视频。他越翻越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日本队赢了比赛这么大的事，没几条报道？那可是场硬仗！他有好几个球处理得漂亮极了，最后那记非惯用手的指尖紧急救球，至今想起来都觉得。
接吻这种事，谁不会啊？正常人每天都跟接吻吧？但能用非惯用手指尖救球锁定胜局的，有几个？！
这破新闻的重点到底在哪里？！
日向又打了个哈欠，长长的，带着点颤抖，整个人往托比欧身上又瘫了瘫。突然，他伸手按住了托比欧不停滑动的拇指，让手机停在一篇文章上。
“为什么我们接吻会影响球队？”他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托比欧抬起头，低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日向的眉头皱着，嘴角抿成一条的细线。托比欧很想亲上去，把那点烦恼吻掉，可惜他现在的姿势够不着。他扫了一眼那篇文章，简直荒谬到不能称之为新闻。标题用加粗字体写着：日本队会为他们的‘约会’召开紧急会议吗？还有介事地说几名未名球员已经开始球队氛围了。
“不会的。”托比欧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解释，“这种废话就是博眼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日向哼了一声，显然没被说服，眼神还有点飘忽。托比欧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上，伸出胳膊环住日向的，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听着，他们就是为了流量胡编乱造，而已。”他语气更坚定了些。
日向对这种事还是不太适应——带来的阴暗面。大多数时候，媒体对日向都是一片好评，毕竟他球技惊人，性格又，走到哪都能吸引一堆。可偶尔还是会冒出些文章，捕风捉影的推文，甚至是角度刁钻的丑，让媒体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每当这时，日向总是会把这些无端指责往心里去，他那股永远相信人性美好的劲头，总会在这种毫无根据的恶意面前，稍稍黯淡几分。
托比欧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日向上的皮肤，思索片刻后突然开口：“不如我们直接宣布结婚吧。”
日向猛地从他怀里弹开，一脸看傻子的瞪着他。（托比欧觉得这眼神有点过分了。）“这能有什么用？”
“现在大家都在瞎编，不就是因为觉得我们在搞秘密吗？”托比欧指了指上的手机，“我们本来就是秘密……”日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接话，结果被托比欧弹了一下鼻尖。
“不是那种秘密，笨蛋。”托比欧翻了个白眼，“是没人知道的秘密。但如果我们已婚，所有谣言不就都了？”
“嗯……”日向若有所思地哼着，眼神飘向远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盖在两人上的被子，“这样大家就知道我们不是在搞什么风流韵事了？”
“对。我们只是……很普通的一对。”
“听起来有点无聊啊。”
托比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想让这种事继续下去？明天还有采访呢。”
日向立刻皱起脸：“哦对，差点忘了。”他双手捂脸，把烦躁的呻吟闷在掌心里，深吸一口气后放下手，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一把抓住托比欧的左手，“那快！”
“？”托比欧愣住了，“拍什么？我们在床上的样子？”这绝对是馊主意！他们俩都没穿衣服，身上还有不少一看就不单纯的痕迹。发出去只会让网上的火越烧越旺。
“拍我们的手啊，呆子。”日向翻了个白眼，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晃了晃，，他们无名指上的对戒闪着柔和的。
“哦，对。”托比欧恍然大悟，立刻拿起手机打开相机。两人为了手怎么放、谁的手在上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托比欧直接握紧日向的手举起来，在他来得及抱怨角度或前按下了快门。
“至少戒指拍进去了。”日向的语气还有点不满，托比欧正研究着怎么发推特。
“闭嘴。”托比欧敷衍地哼了一声，注意力在推特界面那一堆图标上。他的认证账号几个月才发一次推，还大多是合同要求的，而且从来只发文字。日向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手机——这家伙平均一天要发二十多条推，简直是推特达人。只见他手指翻飞，上传了，还把那篇说他们乱国家队的文章链接也附在了下面。托比欧看得目瞪口呆，等日向得意洋洋地把手机递回来时，他立刻板起脸，若无的样子。可不能让这家伙再因为自己不会用推特而得意忘形了。
“什么文字好？”托比欧的拇指悬在键盘上，有点拿不定主意。
“‘我们结婚了’？”日向耸耸肩，随口提议。
“简单直接。”托比欧赞同地点点头，开始打字，打到一半又停下了，“要不要加上日期？”
“为什么？”
“不然大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昨晚才私奔结婚的？”
“哦对，有道理。”日向凑过来看他打字，“加上吧。”托比欧把结婚日期加上，想了想，又在“我们结婚了”后面加了个“”，然后把打好的给日向过目。
伴侣点头的瞬间，影山飞雄按下了发送键。
屏幕上的推文成功上传，他盯着那个小小的“已发布”提示，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能堵住那些离谱的猜测了。
不过明天的发布会……想到要被追问私生活，他还是头皮发麻。但至少不会有人再问他和日向是不是“一夜”了——那些小报的，简直比拦网还难缠。
“这下彻底藏不住了。”日向趴在他肩上，下巴蹭着他耳后敏感的皮肤，带起一阵颤栗。
影山耳根微红，刚想反驳，就被温热的唇瓣堵住了话头。
“早餐？”日向舔了舔嘴角，眼睛亮晶晶的。
影山抿着唇纠结。
一方面，他确实饿了——每天早上的胃都跟空了的球场一样嗷嗷哺。
另一方面……他盯着日向蓬松的头发和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喉结动了动。
反正都了，不如把这难得的赖床补回来？
“可以在床上吃啊！”日向突然眼睛一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挑眉坏笑，“吃完还能……”
“成交。”影山打断他的话，耳根更红了，却拉起人往厨房走。
厨房里很安静。
准确说，是日向在忙活，影山在捣乱。
蛋、热牛奶、蒸米饭——日向的动作熟练得像在扣球，而影山只能小心翼翼地烤吐司。
这是他苦练多年的绝活，每片吐司的焦度都精准到秒。
烤好后，他干脆从背后环住日向的，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看着的米饭咕嘟冒泡。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影山忍不住开口。
平时的日向，早上能从卧室吵到，活像颗刚落地的排球，永远停不下来。可今天，他连切菜的动作都了半拍。
日向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往后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倦意：“有点累。”
影山皱眉，低头看他。
日向的脸色有点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连平时亮晶晶的眼睛都半耷拉着。
这家伙可是能连续跳三个小时不喘气的“小太阳”啊！
影山收紧手臂，心里的火气蹭地冒上来——肯定是昨天赛后那些狗仔追着闹的。等会儿就打电话给律师，告他们骚扰！
“但……是开心的累！”日向突然转身，手里的饭勺还滴着米汤，眼睛却亮得像球场的聚，“昨天的比赛太爽了！我们的——”
“嗯，打得不错。”影山打断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日向踮起脚尖，凑上来亲他。
柔软的唇瓣带着米饭的香气，吻得，像午后里的镜头。直到影山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两人才分开。
“饿了饿了！”日向笑着拉他往卧室走，路过柜台时顺手拿起自己的手机。
影山端着餐盘跟在后面，刚爬上床，就被日向塞了片吐司。
“你昨天最后那个左手发球！简直——”
影山直接把吐司塞进他嘴里，看着日向鼓着帮子瞪他，闷声笑了出来。
日向嚼完吐司，一边擦手指一边低头看手机，突然“哇”了一声。
“我好像从来没这么火过！”他晃了晃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消息。
影山瞥了眼自己的手机——自从发了推文后就没动静了。
哦，没电了。
他耸耸肩，拿起碗开始吃饭。没电正好，谁也找不到他。经纪人急死也没用，反正问题已经解决了，等他想找再说。
日向在身后堆了个枕头墙，两人靠在上面，像两只晒太阳的猫。
“我们上新闻了！”日向突然地喊。
影山凑过去，嘴里还嚼着吐司，差点把屑喷在床单上。
手机屏幕上是个直播画面——不是他们昨天赢球的绝杀，而是他那条推文的截图！两个新闻主播正对着屏幕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至少是正面的？”日向挠挠头，声音里满是困惑。
那两个中年主播说得好像他们是世界上第一对结婚的人一样。
影山也懵了。不就是个婚讯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这时，日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直播画面被无数消息和来电淹没。
“这真的很重要吗？”日向吃完最后一口鸡蛋，转头问影山。
影山耸耸肩，同样不解。
日向沉吟片刻，突然打开推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速度快得影山都。
“你干嘛呢？”影山含着饭问。
他刚举起一片吐司，就对上日向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像只讨食的小猫。
影山叹了口气，把吐司递过去。
“谢谢！”日向叼住，含糊地说，“我在解释……”
“别嘴里含东西说话。”影山自己却嚼着饭，声音含糊。
日向咽下面，认真道：“解释我们啊——怎么认识的，在一起了，这些事。”
“为什么？”影山皱起眉。
那些私密的回忆，他才不想摊开给所有人看。
日向却只是笑了笑，继续飞快地打字。
透过窗帘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手机还在震动，新闻还在播报，世界好像因为一条推文乱成了一团。
但影山看着身边狼吞虎咽的日向，突然觉得——
管他呢。
反正他们已经赢了比赛，也了婚讯。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他低下头，咬了一大口吐司。
的香气混着日向身上的味，填满了整个。
“放心吧，都是些最基本的问题。”日向笑着摆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反正早晚都要被问，不如一次性说。等明天，咱们就能专心练排球了。”
影山皱着眉，没说话。
道理他懂，但就是不爽。
明明是难得的休息日，却要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消息。
他耐着性子等日向发完最后一条——那家伙还特意纠正他，说这叫“推文串”——然后伸手夺过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检查每一条。
很好，没说蠢话，也没暴露什么不该说的。
影山随手，一甩，手机精准地砸在床头柜上，和他自己的那部躺在一起。
接着，他收拾起散落的碗碟，叠成一摞放在床边。
“至少留一部开机吧？”日向趴在床上，下巴垫着枕头看他，语气懒洋洋的，却没真的爬起来抢手机。
影山头也不抬：“不用。”
他把枕头扯下来几个，拍松了铺在身下，转身一把拽住日向的。
“今天是休息日，睡觉。”
日向猝不及防，被他拉得一个趔趄，闷哼一声摔进柔软的被褥里。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日向在被子里拱了拱，手脚并用地缠住影山，像只树袋熊似的扒在他背上，“难得不用训练……”
“你累了。”影山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也累了。”
他反手握住日向的手，手指穿过对方的指缝扣紧，掌心贴着日向的手背，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
“今天谁都不许看推特，不许看新闻。”影山的语气有点冲，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那些人自己会搞定，用不着我们操心。”
“明天的事已经够烦了。”
日向“唔”了一声，声音渐渐模糊，像是被睡意裹住了。
“好吧……那就睡。”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鼻尖蹭着影山的后背，暖乎乎的。
影山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嘴角却偷偷勾起一点弧度。
虽然被那些破事打扰了难得的假期，虽然一想到明天的发布会就头疼，但至少现在——
他能和日向一起赖床，想睡就睡。
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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