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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排球少年外科医生岩泉的秘密

周三本该是岩泉一正式的第一天。

可这小子,还没等办手续,就把自己的班跟人换了。

这种事换别人早被护士长骂得狗血淋头,但岩泉一不一样。那小子接下的,是神经外科那位老教授连熬小时后硬塞过来的烂摊子——一台成功率不到三成的急诊开。

苏我琢磨着,这就是所谓的“天使降临”吧。至少对被换班的同事来说,岩泉一简直是救星。

周五午休,四人围坐在食堂靠窗的桌子边。苏我刚把筷子插进猪排饭,就听旁边的夜轻声提醒:“苏我老师,您念叨岩泉医生三天了。”

“我哪有?”苏我嘴硬,眼睛却不自觉往门口瞟。

黑尾啃着苹果含糊道:“得了吧,从周一到现在,您见谁都问‘看见岩泉了吗’。不就是个新来的外科医生?至于吗?”

美咲翻了个白眼,笔尖在本上戳出个墨点:“人家是外科的,跟咱们搭不上边。再说了,您就算想换班,他敢接您的门诊吗?”

苏我没吭声。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换班。

是这家医院的风气。

那些熬到副主任的老油条,眼里只有绩效和职称。小时连轴转的住院医倒在值班室,他们只会嫌人占地方;实习生哭着求指导,得到的永远是“自己悟”。

可岩泉一不一样。

那小子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开始自己的规培,却主动接下别人避之不及的烂摊子。

这才是医院该有的样子——互相搭把手,而不是踩着同事往上爬。

黑尾突然嗤笑一声:“说曹操曹操到。”

苏我猛抬头。

食堂门口,一个穿着湖蓝色洗手衣的男人正探头探脑。黑色短发根根竖起,像刚被风吹过的,额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碘伏。他怀里抱着个印着卡通猫的便当盒,另一只手攥着手机,眼神警惕得像只狼群的小。

“喂!这边!”苏我扬声喊。

男人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他愣了愣,才磨磨蹭蹭地走进来。

走近了才,这小子身材相当结实。洗手衣的短袖绷在胳膊上,肌肉线条得像解剖图。只是眼下乌青一片,眼尾泛红,显然是没睡好。他眉头拧成个“川”字,肩膀僵硬得像块铁板,整个人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我不是打扰你们的。”岩泉一声音沙哑,像是刚从手术室出来,“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吃口饭,顺便……接个电话。”

黑尾摆摆手,语气散漫:“没事,随便坐。这儿吵得很,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管。”

美咲揉着太阳穴:“最吵的是那个叫岛的护士,上次他在食堂唱卡拉OK,把儿科的小都吓哭了。”

岩泉一“哦”了一声,脚步犹豫地挪到旁边空桌。他坐下时动作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苏我的位置正好能瞥见他的侧脸。

不是有意盯着看,只是好奇。

这三天里,外科的实习生们早把岩泉一吹上了天——“岩泉医生缝皮比机器人还稳”“他能闭着眼摸出血管走向”。连神经外科那位以严苛著称的老教授,都在晨会上夸了他一句“后生可畏”。

可这么个厉害角色,却像只受惊的,连跟人对视都不敢。

苏我觉得有趣。

他苏我在这家医院了五年,从实习医生混到主任,就没有他搭不上话的人。岩泉一?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躲。

正想着,就见岩泉一打开了便当盒。

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格:白米饭上卧着颗溏心蛋,旁边是炒时蔬和几块烤,连都浇得一丝不苟。他抽出纸巾铺在上,动作标准得像在手术室铺无菌单。

然后,他按下了手机通话键。

“喂,是我。”岩泉一的声音放得很轻,“嗯,在食堂。你说吧,我听着。”

苏我没电话那头的声音,但岩泉一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

“没有,”他低声说,“我刚忙完。你不用管我,说你的事就行。”

接下来的十分钟,岩泉一没再说话。

他握着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饭,眼神放空,耳朵却始终贴着手机。偶尔对方停顿,他才会“嗯”一声,用鼻音发出个模糊的“啊”。

苏我突然想起自己以前。

那时候大地还没去国外进修,他值夜班时总偷偷躲在楼梯间打电话。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听着大地的声音,就能扛过漫漫长夜。后来大地走了,时差变成小时,连电话都成了奢侈。

正出神,苏我忽然发现岩泉一的肩膀松了。

刚才还紧绷得像拉满的弓,现在却垮下来。他吃完最后一口饭,把便当盒推到一边,手肘撑在桌上,嘴角竟然微微翘了起来。

那是种很淡的笑,像春风吹化了冻了一冬的湖面。

苏我看得有些晃神。

这还是那个在手术台上冷静得像块冰的岩泉一吗?

没有了手术服的束缚,没有了无影灯的压迫,他眼底的疲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软的暖意。连额角那撮翘起来的头发,都显得可爱了不少。

“行了,”岩泉一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得回去了。晚上再说。——嗯,你也是。”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口袋,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便当盒,还拿出湿巾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苏我心里默默给他加了十分。

这年头,能主动收拾桌子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岩泉一站起身,转身往门口走。路过苏我的桌子时,他脚步顿了顿。

“那个……”他挠了挠头,耳朵尖有点红,“刚才谢谢你喊我。我叫岩泉一,刚到外科报道。”

我们当然知道。苏我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露出个标准的微笑:“不用谢,岩泉医生。我是苏我,的。”

美咲抬起头,朝他挥了挥手:“美咲花,儿科。”

“我是黑尾,精神科医生。”黑尾抬抬下巴,两根手指在额前比了个随性的礼。

“产科医生,夜卫。”夜言简意地补完自我介绍。

岩泉一依次朝两人点头,语气带着点疏离的客气:“那……以后多指教。”

转身离开前,他嘴角却极快地勾了一下。

就这微小的弧度,让站在一旁的原彻底松了口气——这算破冰成功了吧?绝对算!

两周后的午休时间,原刚端着餐盘拐进食堂,就听见一群护士围着餐桌叽叽喳喳。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前台的小姐姐说,这都快两周了,每周至少两次!”坐在桌子上的岛晃着,嗓门大得整个食堂都能听见,“每次都是有人偷偷把便当放在前台,特意嘱咐要交给岩泉医生,还说‘一定要让他好好吃饭’!”

“谁啊这是?这么贴心?”有人好奇追问。

“我哪知道!”岛垮着脸叹气,“问了前台小姐姐半天,她嘴紧得很,连性别都不肯说——对了,她还不肯给我手机号呢!”

“谁让你天天骚扰人家。”食堂另一头传来的女声,三崎对着书翻了一页,头都没抬,“活该。”

岛冲她做了个鬼脸,却没敢还嘴,只是继续嘟囔:“那岩泉医生才来啊?一个月都不到吧?怎么就有这么的了?我都在这儿干三年了,连个送早餐的都没有……”

“行了行了,别了。”旁边的护士拍了拍他的肩,“说不定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呢?有对象给做便当很正常吧?”

“对象?”岛眼睛一亮,“你们说,是女朋友?还是老婆?该不会是……他妈?”

最后三个字刚出口,就被三崎扔过来的苹果核砸中了头。

原忍着笑走过去,拉开三崎对面的坐下。他注意到,三崎白大褂里的黄色衬衫,和岛身上那件被吐槽“丑爆了”的黄色洗手衣,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你觉得呢?”原肘撑着桌面,凑近三崎压低声音,“岩泉医生的那个‘神秘送便当人’——是妈妈?女朋友?还是……老婆?”

三崎愣了愣,从书里抬起头:“岩泉?他看着不像已婚人士吧?年纪应该和我们差不多?”

“七?”原摸着下巴琢磨,“这个年纪结婚很正常吧?”

“正常什么!”三崎立刻瞪圆了眼睛,“我才不要这么早结婚!原你少来洗脑我!”

“好好好,不结婚不结婚。”原举手投降,“那就是女朋友?”

“男朋友?”三崎突然补了一句。

原:“……”

他默默扶额叹气:“不管是男是女,能天天给对象做便当,也太让人了吧?我也好想有人给我送爱心便当啊……”

“得了吧你。”三崎翻了个白眼,“泽村前辈三天两头来医院堵你,带你出去吃大餐,你还在这儿可怜?”

“那不一样!”原垮着脸,“他这次出差要啊!!我都快忘了他做的菜是什么味儿了!”

“饿不死你。”

又过了几天,原终于在更衣室撞见了岩泉。

岩泉应该是刚到医院换班,储物柜前的上放着半开的,他正背对着原,抬手扯自己的T恤。

原对自己的颜值向来有自信——毕竟和大地在一起了,挡不住各路桃花——但此刻看着岩泉那线条的后背和,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也太犯规了吧?

外科医生不是天天泡在手术室里吗?哪来的时间练?还有那胳膊上的肌肉……是真实存在的吗?

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岩泉突然转过身,T恤下摆被扯到头顶,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他脖子上戴着一条细链子,下面坠着一枚银色的戒指,随着动作轻轻晃着。

“原医生?”岩泉的声音带着点刚运动完的微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上的洗手衣,“早。”

“叫我原就行。”原赶紧移开视线,心脏跳得有点快——千万别脸红千万别脸红,被抓在更衣室盯着人家看脸红,也太丢人了!

岩泉点点头,把洗手衣套上,那枚戒指便被布料遮住了。“好。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岩泉。”

“岩泉……”原重复了一遍名字,感觉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那个……你脖子上戴的是……婚戒?”

岩泉系扣子的手顿了顿,随即坦然点头:“嗯,手术的时候不能戴在手上,只能挂脖子上了。”

“哇……好浪漫啊!”原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点失态,赶紧补救,“我是说,就算不能戴在手上也一直戴着,感觉很重视对方呢!”

“没什么……习惯了。”岩泉的耳尖微微泛红,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掩饰过去,“那个……能帮我递一下裤子吗?在旁边。”

原连忙伸手把折叠好的洗手裤递过去,还很贴心地转了个身。

岩泉换衣服的窸窣声传来时,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原眼角的瞥见屏幕上弹出的消息——

【小岩~今天也要加油哦!手术顺利!爱你爱你~❤️❤️❤️】

小、小岩?!

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个平时冷着脸、说话都惜字如金的岩泉一,会被人叫这么软乎乎的昵称?!

而且看这消息……绝对是对象吧?还是那种特别黏人的类型!每天送爱心便当,发消息都带三个爱心……也太甜了吧!

“谢了。”岩泉换好衣服的声音传来。

原连忙转过身,正好看见岩泉把手机塞进白大褂口袋。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发出邀请:“那个……岩泉,下次如果我们排班重合,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我、我可以叫上黑尾和夜他们!”

岩泉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后脑勺,难得有些不自在:“啊……好啊。之前刚来,一直忙着熟悉环境,没怎么和大家交流……下次一定。”

原看着他走进更衣室的背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看来,离彻底这个集体,又近了一步!

晚上九点,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一头扎进了卧室。他只穿了条 boxer 和一件宽松的 T 恤,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屏幕里弹出视频通话的请求,原瞬间精神了——是大地!

他赶紧坐直身体,对着摄像头理了理头发,又扯了扯 T 恤的领口,确认自己看起来还不算太狼狈,才笑着点下了“接通”键。

视频通话的画面闪了两下,才终于稳定下来。

大地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

他还是老样子,一身熨帖的白衬衫,头发比上次见时长了点,眼下却压着两片青黑。看到屏幕里的自己,他嘴角弯起,露出熟悉的笑。

“嗨,”大地抬手挡住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想你了。”

这家伙就是这样,永远直白得要命。每次开口都把心里的话直接倒出来,哪怕那些话像小钩子,一下下挠在自己心上,又又软。

“我也是,”自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特别想。”

大地低笑一声,在书桌前调整了下坐姿,又打了个哈欠。

“最近怎么样?”

自己皱起眉,凑近屏幕仔细看:“那边几点了?”

“早着呢,”大地嘟囔,“刚五点。”

“说了多少遍要好好睡觉!还有吃饭——”

“小,”大地无奈地叹气,“我真没事。再说,跟你聊会儿,比多睡一小时重要多了。”

自己咬着下唇,把涌到嘴边的笑意硬压下去:“少来这套,肉麻死了。”

“本来就是真的。”大地往后靠在背上,从他身后的窗户透进来,在他轮廓上镀了层暖边,“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

自己眼睛一亮,猛地坐直:“我跟你说!岩泉结婚了!”

“那个新来的外科医生?”大地挑眉。

“对!就是他!他老婆每天给他送便当,还叫他‘小岩’!”

“那挺好啊。”

“大地你听我说,”自己往前凑得更近,鼻尖都快碰到屏幕,“万一他老婆特别合得来呢?我们就能有‘朋友’了!”

“朋友?”大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怀疑。

“就是那种,两个人都是,凑在一起玩的朋友啊!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早午餐!”

“我们不是有吗?”大地一脸困惑,“旭和诺亚不就是?”

“那不一样!”自己急得摆手,“他们是大学就认识的老熟人了,还是室友!我们知道他们太多糗事了,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哪有这么复杂的分类,”大地憋着笑,“再说旭明明爱吃早午餐。”

“行吧行吧,那下次带旭去。”自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我们真的需要新的早午餐朋友!”

“好好好,”大地终于笑出声,“你觉得岩泉医生和他太太,愿意跟我们两个男的一起去吃早午餐吗?”

“岩泉才不会在意这个,”自己摸着下巴想了想,“他看起来不是那种人。”

“那行啊,下次约他们。”

“这次你可别搞砸了!”自己赶紧警告,“还记得上次黑尾和研磨吗?”

大地脸一沉:“那能怪我吗?”

“你根本没试着跟黑尾好好说话!”

“明明是他不搭理我的!”大地反驳,“而且后来我们不是和好了?”

“是和好了,但你们现在是健身房搭子,不是四人组早午餐朋友!”自己翻了个白眼,“这次绝对不准把岩泉也拐去健身!”

“放心,没几个人能跟上我和黑尾的强度,岩泉肯定不行。”

“你可别小看他!他绝对可以!”

---

十二小时后。

自己趴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叹气。

刚才着说岩泉的事,忘了跟大地视频的“正事”。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毕竟来到这座城市,他最想做的,就是和大地一起,扎下根来。

想有一群能让他们毫无顾忌做自己的朋友。

别的好像很容易——恋爱,结婚,和朋友的家庭凑在一起,看着孩子长大。自己知道,他和大地的路肯定不一样,但他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想着想着,困意涌上来。他打了个哈欠,推开医院的玻璃门,迷迷糊糊往电梯口走。

前台的护士在跟人说话,声音有点耳熟。

“原医生!早上好!”护士抬头看到他,笑着挥手。

她对面的男人闻声转过身。

自己脚步一顿,眼睛瞬间瞪圆。

那是个穿着炭灰色的男人,剪裁考究得不像话,里面搭着一件淡紫色丝绸衬衫。上戴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棕色的卷发垂在额前,抬手整理头发时,无名指上的银戒指闪了一下——有点眼熟。

他个子极高,站在那里像棵挺拔的树。刚才还俯身对着前台,转身时瞬间挺直,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双眼睛是深棕色的,像大地的发色,但看过来时,却透着琥珀般的,像在评估什么,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看穿了。

下一秒,那男人却突然笑了,对着前台护士眨了眨眼:“你们医院的人,颜值都这么高吗?”

护士的脸“唰”地红到耳根:“没、没有啦……”

“我觉得有,”男人声音低沉又温柔,“你。”

护士紧张地绞着衣角,显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的搭讪。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男人收回,又恢复了那种从容的样子,“刚才说的事,就拜托你了。”

“好、好的!”

男人又笑了笑,转身往外走。经过自己身边时,他的再次扫过来,那琥珀色的眼睛里,瞬间又变得冰冷锐利。

他没说话,只是径直走了出去。裤着的,每一步都走得稳而快,背影都透着精英感。

自己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我的天……”

“原医生!”前台护士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你要上楼对吧?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岩泉医生?”

她手里捧着个便当盒,外面裹着块蓝手帕,密密麻麻印着哥斯拉的小图案。

原眨了眨眼,这便当他见了快有一个月了。

他猛地转身,朝门口望去。

人不见了。

可那家伙……怎么可能是他?

原伸出手,接过便当。“行,我帮你送过去。”

——

又过了一周,岩泉终于和原凑到一块儿吃午饭。那天木、黑尾和三崎都忙得不见人影,食堂角落里几个护士正围着电视看足球赛,主队进球时尖叫得差点掀了天花板。

原笑着摇摇头,转回头看向岩泉。

“你这午饭看着就香,跟以前一样精致。”他看着岩泉拆开和筷子,随口说道。

岩泉耳根微红,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做饭又不难。”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老婆要是听见,不得气坏?人家辛辛苦苦做的便当,你倒好,轻描淡写一句‘不难’就打发了?”

岩泉又眨了眨眼,像是在琢磨什么,随即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又毫无顾忌,引得周围医生护士纷纷侧目——原敢打赌,没人见过岩泉医生这么笑过。

他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止住笑。“我老婆,”他特意加重语气,“不会做饭。”

“啊?”

岩泉摇摇头。“说真的,我可不敢让及川碰灶台,十米都不行。平时都是我做饭,最近太累,总把自己那份忘在厨房台面上,说起来有点丢人。”

及川。

是个姓氏。原想,这么称呼也没什么奇怪的,就像大地也不常叫他“孝支”,在别人面前。

“适应期确实难熬,”原回过神,接话道,“住院医简直不是人干的。”

岩泉皱起眉。“可不是嘛。我一直跟及川说,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本来以为医学院都熬过来了,总不能更糟吧?结果你看现在。”

“那你们怎么平衡的?这么忙还能顾上家?”原托着下巴,突然来了。

岩泉沉默片刻,才耸耸肩。

“还行吧。”他撇撇嘴,“现在挺糟的。我们俩都忙得脚不沾地,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我值夜班多,经常是我醒着他睡了,他醒着我又睡了。”他抬手摸了摸衬衫领口下的链子,婚戒就挂在那上面。

“我懂这种感觉,”原叹了口气,“我家那位出差好几个星期了。以前哪怕见不着面,知道他就在附近,心里也踏实。现在倒好,隔着十万千里。”

“他?”岩泉好奇地问,语气里没有丝毫评判。

“嗯。”原掏出手机,把屏保给岩泉看——那是他和大地在宫城老家的湖边拍的,两人头挨着头,一条围巾裹着彼此的脖子和肩膀。“这是大地,他搞金融的,想在我们安定下来之前多攒点经验。”

“哦。”岩泉扫了一眼,把手机递还给原。

“我觉得当医生就别想好好谈恋爱,肯定得牺牲一头。”原仰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是啊,”岩泉附和,“而且及川最受不了一个人着。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都顺,社交也没问题。他一个人?能闹上天去。”

而你就成了闷葫芦。原心里嘀咕,嘴上却打起精神:“至少我们不会当一辈子住院医。”

岩泉咧嘴一笑,眼神里带着点狼性。“对了,我听说你十年计划是当院长?”

原脸颊发烫。“别听黑尾瞎扯!那家伙就是个事儿精,不挑事浑身难受。”

岩泉大笑起来,声音温暖又粗粝。“是吗?那太可惜了。我听着,你挺适合的。”

原忍不住笑了。“岩泉,你还是新人呢,这种话还是等熟悉了再说吧。”

岩泉耸耸肩。“我直觉一向准。”

——

为了多陪陪大地,原熬到凌晨一点才挂电话。那种的亲密感让两人都很满足,可第二天早上到医院时,他还是困得眼皮打架。

偏偏那天早上容不得他走神。

里有人在等他。

那人穿着灰色,着薄荷绿衬衫,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个。

原看着他朝自己走来,脚步坚定,眼神锐利,一时摸不着头脑。

对方在他面前几步停下,上下打量着他。

“嗯,”他像在五星级研究菜单,地说,“你确实长得不错。”

原皱起眉。“你说什么?”

“ compliment,”那人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你至少该说声谢谢吧。”

“谢谢。”原面无,语气冷淡,“你看起来不像要看的,总在我们医院晃悠干什么?”

那人凑近一步,原再次感受到两人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

“别胡思乱想,原孝支,”那人语气骤变,之前的客套荡然无存,“我对你没。”

“是原医生。”原抬起下巴,直视对方的眼睛,“我们还没熟到可以直呼名的地步——况且,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男人里发出一声轻哼,像是被冒犯了——就因为没人立刻认出他。那姿态摆得,活像是什么大明星似的。

“我得去上班了。”他终于开口,擦着原的肩往门口走。经过时,原听见他低声嘀咕:“还以为得防着那些护士……”

今天早上真是处处透着诡异,原没力气细想,只当是遇上了个怪人。

——

那天他在走廊撞见岩泉三次。每次对方都脚步匆匆,头也不抬地往手术室方向赶。至少原是这么以为的,毕竟岩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更别说停下来说句话。就连原在食堂吃饭的那一个小时,岩泉都没露面。

这挺正常。医生嘛,总有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原耸耸肩,再遇见岩泉时还是打招呼——远远挥个手,有空就喊一声“早”。

岩泉倒也不算失礼,只是总在刻意疏远,有时甚至直接无视他。一周下来,原心里开始发毛: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可左思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下班时,原在 locker room 堵住了岩泉,双臂抱胸站在他面前:“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岩泉对上他的,脸上写满了窘迫,立刻摇头:“没有,当然没有。”

“那你不是躲我?”

岩泉指尖动了动,像是在纠结:“不是。”

“那就好。”原语气笃定,“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了。本来相处得好好的,要是这样的话,真挺让人难受的。”

说真的,自从上次一起吃午饭,他们之间没发生任何事啊?原在脑子里把那天的对话过了一遍,试图找出自己说错话的地方。想来想去,只有一件事——他提到了大地。提到自己的伴侣是个男人。

岩泉沉默了几秒。原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介意我是 gay 吗?”

岩泉眼睛倏地睁大,连忙摆手否认:“当然不是!”

“要是真介意也。”原没理会他的辩解,继续说,“虽然我觉得这没什么,但我平时不怎么跟人说这个——毕竟不接受是别人的问题,不是我的。只是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本来以为……”

“我不是!”岩泉咬着牙低吼,声音里带着点急。

“那到底是为什么?”

岩泉像是豁出去了,语气理所当然:“因为我也是 gay。”

原猛地捂住嘴:“你妻子知道吗?”

岩泉肩膀微微颤抖,半天没说话。原心里泛起——难道他最近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那岂不是被困在一段不想要的婚姻里了?可怜的岩泉太太,她那么爱岩泉,该怎么接受这件事?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岩泉是在笑。

“我没有妻子。”岩泉笑得直喘气,“我有丈夫。你之前一直误会,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刚搬来这座城市,挺喜欢这家医院的。得观察观察,毕竟……”

“毕竟什么?”原追问,脑子里飞快地重新梳理岩泉的所有信息。

“我丈夫大学出柜时,过得特别难。”岩泉想起往事,皱起了眉,“我们老家是个小镇,流言传得快,人也刻薄。现在到了新地方,我得确保他不会因为我们而受伤害——至少未来几年我们都得在这儿着。”

原心里一阵愧疚。他平时看人挺准的,这次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可能是“婚姻”这个词误导了他。他认识不少 gay ,但没人走到结婚这一步。这次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对不起。”他低声说,“不过你该知道,这里的医生和 staff 大多都是好人。他们肯定不会伤害你和你丈夫的。”

岩泉摆摆手,没把他的道歉放在心上:“没事。我自己也在了解。只是……几天前我和 Oikawa 吵了一架,然后你又掺和进来,我当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掺和进来?”原一愣。

岩泉揉了揉脸:“别,已经没事了。我得回家了,明天见?”

“好。”原应着,可岩泉走后,他心里还是怪怪的。

——

“我好像把和岩泉的搞砸了。”原抱着枕头,对着电脑摄像头唉声叹气。

“没那么严重吧?”大地在屏幕那头他。

“不,绝对搞砸了。我找不到他躲我的理由,就直接问他是不是恐同——你说我是不是脑子?”原侧过身倒在床上,天花板的风扇吹得他银灰色的头发乱飘,“我本来还想和他做‘ brunch 朋友’的……”

“还能补救的。”大地说。

“真的吗?”

“当然。”大地笑了笑,“就算不行,不是还有旭吗?”

“你真讨厌!”

——

原走进诊室,看见那个穿着讲究、气场逼人的男人正坐在检查床上。只是今天他没穿,而是套着宽松的号服,双脚晃来晃去,双臂抱在胸前,手紧紧抓着胳膊肘。之前那股张扬自信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低头看了眼:“Oikawa Tooru?”

他盯着对方看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

“是我。”Oikawa 刚开口,就被原打断了。

原指着他,一脸震惊:“你就是岩泉太太?”

及川皱了皱眉,下巴一抬,语气带着点:“我没改名字。”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说的没错。”

没反驳“岩泉”这个身份,倒是让原对他多了点好感。原脑子里飞速整理信息——这家伙就是那个总给岩泉送便当的人,岩泉忘带午饭时,他总能准时出现;也是那个每天发一堆带可爱和歪昵称短信的人。可同时,他又会在医院里跟前台小姑娘调笑,还堵过自己。

原想得神,及川突然打了个响指,把他拉回现实。

“医生不是该吗?你连我来看什么都没问。”

原回过神,轻咳一声。对,自己是医生,工作要紧,别的问题可以稍后再说。

“哪里不舒服,及川?”

及川双手交叠放在上,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老伤犯了,膝盖疼。应该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想让医生看看。”

可原听出了他话里藏着的一丝。

他快速扫了眼:“是右膝,对吧?”

及川点头。原上前,戴上手套,指尖轻轻按在他有些红肿的肌肉上。

“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加重伤势的事?”

及川嗤了一声:“没有。”

“确定?”

“就是不小心抻了一下,小事而已。”他说得斩钉截铁,像是在说服自己。

原没再追问,继续检查,一边做一边详细解释步骤。及川看起来不像那种需要哄着的,但在原专业又温和的态度下,还是放松了些。

检查完,原摘下手套,在上记录:“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保险起见,我建议做个扫描。这段时间别让膝盖受力太重,很快就能恢复。”

及川盯着他,像是在揣测他的意图:“你总是这么……?”

原笑了:“这是在夸我吗,及川?”

及川立刻皱起眉:“不是。我不喜欢你。”

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原,他忍不住有点在意:“为什么?”

及川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你每天都能见到岩,跟他一起吃午饭,还让他在这个新地方比我更有归属感。这些本来是我的工作!”

听到他用“岩”这个昵称,原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确实是岩泉的。他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温柔体贴的伴侣,反而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小觑。

“岩泉午饭时有时候会打电话,是打给你吧?”原想起第一次见到岩泉时的场景,“他每次打电话,大多时候都是你在说。”

及川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抱臂仰头,用鼻孔看着原:“那又怎样?”

“那些电话对岩泉很重要。”原认真地说,“每次跟你聊完,他都开心多了。”

“别想讨好我。”及川的语气带着威胁,可他穿着薄薄的、几乎透明的号服,在空旷的检查室里,这威胁显得有点滑稽。

“我没有。”原坦诚道,“我只是觉得,你丈夫很爱你,这很明显。”

及川的脸颊瞬间红了,从颧骨蔓延到耳根。他娇嗔道:“医生,不懂的事就别乱说。”

原耸耸肩:“不管怎样,谢谢你信任我,即使你不喜欢我。希望你的膝盖早日康复。”

及川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对了——这件事,别告诉岩。”

“嗯?”

“我的膝盖,还有这次来看的事。”及川强调,“在他看来,我们从来没见过面。明白吗?”

原愣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似乎都了正轨。原没再在碰到过及川,工作忙起来,他也没心思这些。他和大地的联系只有零星的短信,每次都聊不了几句。每天下班回家,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房间,倒头就睡,连梦都很少做。

岩泉倒是越来越适应医院的环境了。走廊里碰到时,他会主动点头打招呼;午餐时,也会跟原、美咲他们坐在一起。

就在原以为能顺利撑过大地出差的最后一周时,意外发生了。

他路过医生休息室,黑尾突然把他拉到一边。

黑尾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满是——这才是让他成为优秀心理医生的样子。

“今天见过岩泉了吗?”

“没有,怎么了?”

“他上午在手术室里失去了一个。”黑尾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疏离,“很年轻……他状态不太好。”

原心里一沉,莫名觉得无力:“我去找他聊聊。”

黑尾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里落满了灰,紫色丝绒沙发被挤在墙角,玻璃茶几上的杂志堆顶,孤零零地放着一杯冷透的咖啡。

岩泉一缩在角落,膝盖抵着胸口,脸上没什么。可那双榛色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像蒙着一层水汽,根本没聚焦在任何东西上。

原小心地在他对面坐下,声音放得很轻:“想聊聊吗?”

岩泉一摇摇头。

“我知道你尽力了——”

“原。”岩泉一打断他,语气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谢谢你。但……别说了。”

原点点头,起身离开。他和岩泉一才认识几周,刚近了点,可对方显然还没习惯在他面前示弱。,。

但他看得出来,岩泉一现在需要人陪。

回到,原翻着本,停在一页的紧急联系人上。

他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打字:“我知道你很忙,及川。但医院这边,岩泉需要你。——原医生。”

发完消息,他又交代前台,要是及川来医院,直接领他去休息室。

等他再回去时,岩泉一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原没靠近,只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安静地守着。

半小时后,门被猛地推开。

及川彻冲了进来,外套没穿,白衬衫袖口还沾着墨渍。他眼神地扫过房间,一眼就锁定了角落的岩泉一。

几步就跨到跟前,他单膝跪下,声音发颤:“岩?怎么了?”

岩泉一僵了几秒,才缓缓抬头。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晃了晃,终于眼前的人。

“……彻?”他的声音里是没崩住的哭。

“嘘,我在。”及川彻张开手臂。

岩泉一猛地扑过去,埋在他颈窝里。及川彻顺势抱着他坐到沙发上,把人紧紧圈在怀里,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没事了,我在呢。”

话音刚落,岩泉一的哭声就炸了出来。那哭声震得他整个身子都在抖,像地底下的岩浆终于冲破了地壳。他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及川彻没,只把他抱得更紧。

“别胡说。”及川彻的声音带着点狠劲,“你是最好的医生,岩。”

“……不是。”岩泉一抬起头,眼泪糊了满脸,“我没能……我没做到……”

“你就是最好的!”及川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今天发生的事,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爱你,岩。”

岩泉一的哭声又大了些。原看着这一幕,悄悄起身离开——这氛围太私密,他不该再下去。

当晚,手机屏幕亮了。

新消息来自及川彻:“谢谢你通知我,医生。”

“周五有空吗?”原一边往医院走,一边夹着手机问。

“有。”旭的声音传来,“但你的派对……我不一定想去。”

“为什么?”原气结。

“因为你不肯陪我去 brunch。”旭的语气委屈巴巴的。

“我的天!”原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就是这个意思。”旭的声音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生气,“至少大地是这么说的——”

“这是大地的欢迎回家派对!”原压低声音,“你要是还跟他说话,就别抱怨了,赶紧答应!”

电话那头传来旭温暖又熟悉的笑声:“知道了,原。我去。”

“那就好。”原松了口气,“我还邀请了新朋友,介绍你们认识。”

很快就闹成了粥。

美咲坐在角落啃烤肉,岛在她身边晃来晃去,直到被她凶了一句“去给我拿杯喝的”,才灰溜溜地跑开。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

正和夜、黑尾聊天,她那个小个子女友正努力跟研磨搭话。

野崎像只花蝴蝶,从这桌飞到那桌,走到哪儿都带着一阵笑声,响得跟打雷似的。旭跟在他后面,手里端着,喝得越多,人越放松,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的。”大地从身后抱住原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在家着也挺好。”

“周末剩下的时间都在家。”原转过身,手搭在大地的宽肩上,“你哪儿都不许去。我要‘绑架’你。”

大地笑了,脸颊有点红:“我自愿的,还算绑架吗?”

“嗯……”原凑近,吻了吻他的下巴,再贴上他的唇,轻柔又缠绵。今早大地刚落地,他们已经吻了不下二十次,可每一次,原都觉得不够。

“哇哦,医生好会啊!”

熟悉的调笑声传来。原和大地同时转头,门口站着的正是岩泉一和及川彻。

这是原第一次见及川彻不穿的样子——紧身牛仔裤,破洞恰到好处,上身是件宽松的白色印花T恤,外面套着件杂色开衫。看起来有点呆,却意外地顺眼。

更让他意外的是,及川彻正紧紧牵着岩泉一的手,把人往屋里带。

岩泉一身黑色牛仔外套,T恤上印着原从没听过的乐队名,走近大地和原时,明显不自在。

“别理他。”他低吼一声,猛地把想往美咲那桌凑的及川拽回来,“这家伙说话不过脑子。”

“岩——”及川拖长调子撒娇,“我怎么会不过脑子?我只是觉得,咱们得好好感谢那位确实存在的神秘男友嘛!”

原忍不住笑出声:“不见,谢谢你们能来。这位是泽村大地。”

“岩泉一。”外科医生伸出手。大地笑着和他相握,原却注意到两人暗中较劲——握手时力道明显加重,眼神里都带着审视。

“不准再找健身房搭子!”原凑到大地耳边低喝。

“终于见到你了。”大地对岩泉说完,转向及川,“这位就是……”

“及川彻。”及川冲大地扬起一个算计的笑,和当初原初见他时一模一样——假得很,像戴着,底下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原暗自嘀咕:这家伙对谁都这样?不累吗?

“快进来吧。”原推着两人往餐台和吧台走,“喝点东西,吃点烤肉,我给你们介绍。”

一小时后,大地被岛缠住聊个不停,原则和美咲、岩泉、及川、旭坐一桌。岩泉已经喝到第三罐,及川坐在他旁边,俨然成了话题中心。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夜眯着眼问。

“律师。”及川说得理所当然,“我们律所正好是你们医院的法律顾问。”他假模假样地掸了掸毛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明明没穿昂贵的外套。

“所以你才总在医院晃悠?”原挑眉。

及川立刻嘟起嘴,下巴微抬,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盯着桌面,语气夸张:“我只是个助理律师啦,跟一样送文件。不过也挺好,这样就能给岩送午餐了。”

岩泉翻了个白眼:“等着吧,”他冲桌上的人说,“这家伙正策划恶意收购呢,等咱们三十五岁,他肯定能当上律所董事。”

“你该和原结盟。”夜压低声音对及川说,“他管医疗,你管法律,简直是……嗯,以你们俩的性格,大概不是天作之合,但绝对够厉害。”

及川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医生,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合作不需要喜欢对方吗?”原狡黠地挑了挑眉。

及川轻哼一声:“或许你正在让我改观。”

原捕捉到及川深褐色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心里竟觉得有点意思。

后来,客人们吃完烤肉,开始认真。岛见人就挑战,结果被美咲、和夜轮番虐惨。等他醉到快不省人事时,美咲无奈地摇摇头,把他塞进出租车,说会送他到家。夜、黑尾和研磨也很快离开,黑尾大半体重都压在研磨肩上,则透过长发狠狠瞪着他。

现在,和她女友正和旭低声聊天,野崎把头枕在男友上,旭温柔地梳理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原站在一旁,看着岩泉和及川没挪过窝的那桌,觉得这场景……很有“教育意义”。

他已经数两人喝了多少,反正肯定不少——不然及川怎么会直接爬到岩泉上?而岩泉没拦着。

及川双臂环住岩泉的脖子,动作轻盈又,不像喝高了的样子。

“ Hajime——”他凑到岩泉耳边想悄悄话,声音却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我好想你啊……”

岩泉抬手按住他的,把人搂得更紧,声音带着意的沙哑:“别犯傻,我就在这儿。”

“可我还是想……”及川坚持道。

岩泉无奈地长叹一声,低头吻了上去。及川轻喘着回应,两人越吻越,动作都快擦枪走火了。原赶紧移开视线,看别处。

大地从身后搂住他的,把人往怀里带:“你说想带他们去 brunch?”

原笑出声:“别逗了,人家正忙着呢。两个大忙人,连和爱人相处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确实是悲剧。”大地一本正经地点头,在他鼻尖亲了一下,“那咱们是不是该学学他们,别浪费相处的时间?”

身后突然传来轻咳声。两人心虚地回头,只见旭挑着眉看他们,手里还拿着梳子。

“我……我们要……”旭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身后等他的等人,“我们四个拼车走了。你们没问题吧?”

“放心吧。”大地暂时松开原,拍了拍旭的背,“我们会好那对‘新婚夫妇’的。”

一番后,大地总算给四人叫到出租车。岩泉还算,报出地址后,四人挤在后座里。

及川立刻往岩泉身上靠,湿漉漉的吻不断落在岩泉脸上。岩泉嘴上说着“别闹”,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他自己也喝得暖乎乎的,被爱人紧紧抱着,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感。

出租车停在楼下,两人把岩泉和及川送上去,又拦了辆车回自己家。

的灯亮着,大门虚掩。

原和大地拖着行李箱上楼,脚步有些发飘。大地伸手去摸钥匙,原却在身后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等一下。”

大地回头,撞进原含笑的眼睛里。

“今天早上你刚从机场回来时,咱们只是匆匆放下行李就出门了。”原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现在……才算真的回家了吧?”

大地的心猛地一暖。他打开门,侧身让原去,然后反手上门,把外面的喧嚣都挡在门外。

“欢迎回家,大地。”原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

“我回来了,孝支。”大地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平日里略显严肃的眉眼此刻是温柔的笑意,连声音都放得格外轻。

夜深了,两人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窗外的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

大地突然握住原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

“岩泉的父母……还真是有趣。”他低笑出声。

“嗯……他们人很好啦。”原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大概吧。”

“不过他们说的话,倒是有点道理。”

“什么?”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就是……结婚那件事。”

原猛地坐起身,借着微弱的看向大地。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你说什么?”

大地撑起身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

“我会正式向你求婚的,很快。”大地的声音很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现在就想告诉你,孝支,我想和你结婚。”

原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眼里闪烁着。他扑过去把大地压在身下,吻得又深又用力。

一周后。

原在医院等电梯,突然听到玻璃门“唰”地一声打开。及川穿着一身笔挺的,正对着手机大声嚷嚷。

“不行,托比奥!我今天中午绝对不加班!”他揉着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就不能自己撑一个小时吗?你可是天才二传手,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及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就去把国见叫醒让他帮你啊!”及川没好气地说,“我一点前都不会回来的!”

他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到了原,立刻挥着手走过来。

“哟,原君!”及川笑得像只偷的猫,“实习生什么的,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你怎么来了?又是岩泉忘带午饭了?”原挑眉。

“才不是呢!”及川神秘地眨眨眼,这时电梯门正好打开,岩泉走了出来。

“岩!我们可以去吃午饭了吗?”

岩泉还穿着手术服,外面套着件牛仔外套,快步穿过走到及川身边。

“嗯。”他点点头,又看向及川,“你确定你真的有空?”

“当然!”及川拍着胸脯,“而且我们绝对不能输给医生组合!泽村君说他们一周吃两次午饭呢!两次哦岩!”

“知道了知道了。”岩泉无奈地摇摇头,转向原,“那我们了,原。”

“周日的 brunch 别忘了哦!”及川道。

原笑着挥手送别他们。看着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医院大门的背影,他的心里也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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