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攥着拳头，死死盯着博物馆正门。

假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警察还在现场忙得团团转，中森警部更是下令封锁了所有出口，挨个盘查围观群众。但服部平次心里——基德早就跑了。

那家伙用假的气息引开所有人注意力，自己早就溜之大吉。

服部平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胳膊往脑后一搭，侧头看向旁边的白马探：“喂，还要？老子周五晚上可没闲工夫陪你们这群条子录口供！”

没人应。

服部平次皱眉：“白马探！你聋——”

话到嘴边突然卡住。

白马探脸色惨白，比平时那副冰块脸还要吓人。他嘴唇微微颤抖，眼神直勾勾盯着基德刚才站过的地方，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像是魔怔了一样。那眼神里的绝望和混乱，看得服部平次心里一沉。

“喂！你发什么疯？”服部平次伸手推了他一把。

白马探终于有了反应，视线转向服部平次，嘴里的碎碎念却陡然拔高：“他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黑羽是向导，基德怎么会是——”

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几个基德粉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这些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和白马探一样，迷茫又痛苦，嘴唇也跟着颤抖起来。

服部平次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是向导应激反应！

昨天他还警告过工藤新一，让他小心向导的精神崩溃，没想到今天就撞上了。白马探这状态明显是受了刺激——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抓基德，现在突然发现自己锁定的头号嫌疑人黑羽快斗，和基德的身份矛盾，直接把他的精神给击垮了。

“白马探！醒醒！”服部平次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晃，“听见没有？别他妈发呆了！”

见白马探没反应，他干脆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强迫这个比自己高一点的家伙低头看着自己：“听我说！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但基德是！”白马探的声音没停，像个坏掉的复读机，“我感觉到了！千真万确！他是，可他不能是……他是向导——”

服部平次暗骂自己迟钝。刚才要是早点发现，也不至于让白马探陷这么深。他赶紧捂住白马探的耳朵，拼命调动自己的感官——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转移注意力！

“——刚才那场秀太了！”

“——我拍到视频了！”

“——下周我生日派对，基德会不会来？”

“——老子今晚不睡了！给我搜！”

“汪汪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

嗡！

铺天盖地的噪音突然服部平次的耳朵。粉丝的尖叫像涡轮机轰鸣，中森警部的咆哮震得耳膜发疼，远处马路上的汽车引擎声像啃噬水泥地。

太多了！吵得他头都要炸了！

服部平次咬紧，闭上眼睛——收窄感知范围！快收窄！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小的区域，直到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白马探两人。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有节奏的声音……

滴答。

找到了！

声音来自白马探左胸的口袋，是怀表走动的声音。几百个齿轮在里面转动、咬合，混乱中带着一种精准的韵律。

服部平次死死盯着那个口袋，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怀表的滴答声上。

渐渐地，白马探的身体不再颤抖，嘴里的碎碎念也停了下来。他猛地回神，双手还抓着服部平次的——刚才服部平次捂他耳朵时，他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手。

“你了？”服部平次松了口气。

白马探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移到服部平次脸上：“你……你刚才用了的感知屏蔽？”

“不然呢？看着你发疯？”服部平次抽回手，“你刚才那状态，再晚几秒就要引发向导集体应激了！”

白马探揉了揉太阳穴，脸色还是不太好：“基德是……我没搞错。”

“能感知同类，这是本能。”服部平次撇嘴，“老子一进来就感觉到那家伙的气息了，只不过一开始以为是假的。”

白马探眼神骤冷：“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子也是第一次见基德！”服部平次梗着脖子，“之前没参加过他的盗窃案，怎么知道他是？”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没见过基德本人，但工藤新一早就跟他提过基德的身份——不过这种事，他才不会告诉白马探。

白马探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似乎在判断真假。这家伙大概太依赖向导的读心能力，没察觉到服部平次的隐瞒，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算了……”

他松开服部平次的另一只手，却没放开，手指还轻轻碰着服部平次的。服部平次心里莫名一跳，赶紧移开视线：“喂，你没事了吧？”

“嗯。”白马探点点头，又道，“刚才……谢谢。”

服部平次耳根微热，赶紧摆手：“少废话！老子只是不想看你在这里丢人现眼！”

心里却在嘀咕——刚才那奇怪的心跳，肯定是中午吃的大阪烧不新鲜！绝对是！

白马探盯着空荡荡的座位，第三次确认了时间。

柯南没来。

不只是今天，已经整整三天了。

那个总黏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小学生，就这么消失了。没请假，没打招呼，连服部平次都联系不上他。

更诡异的是，米花町同时失踪了好几个孩子。

白马探心里有数——工藤新一出事了。

那家伙多半是去追那些孩子了，但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都不通知？这太不合理。

他转身走向，视线落在最中央的展示柜上。

粉蓝色的宝石安静地躺在黑色绒上，在下泛着冷。

白马探瞳孔骤然收缩。

黑羽快斗皱着眉看服部平次，眼神里带着点困惑，像是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知道吗？只要在线，就能感知到。”服部平次挑了挑眉，“这本事能用来在人群里找帮手，但还有个更的用途——不管得多像，都能揪出冒牌货。”

黑羽快斗脸上的瞬间消失，变得一片空白。

“基德不是。”服部平次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要是想继续藏着掖着，下次投影前就得扫一遍人群里有没有。还有，他最好想想……观众席里的向导们会被吓得有多惨。”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黑羽快斗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服部平次眨了眨眼，收起了严肃的：“说什么呢？我以为基德是你偶像啊！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

“知道什么？”白马探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走到两人身边，看向黑羽快斗的眼神依旧怀疑，只是多了几分困惑和愧疚——显然他没听到刚才的对话。

服部平次咧嘴一笑，露出了鲨鱼般的牙齿：“当然是基德昨晚的魔术手法啊！”

黑羽快斗手忙脚乱地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魔术师的手法不能透露！这是规矩！”

“就是用了钢丝和板。”服部平次面无地戳破，“这招得提前好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准备。他得把所有都换成更结实的——要么要么防弹玻璃，还得重新布线，用玻璃纤维代替普通电线。时间、精力、钱，得砸进去，就为了一晚的表演……”

“别说了！快别说了！”黑羽快斗哀嚎着趴在桌上，“你把魔法都毁了！昨晚的魔法！就为了满足你这评论家的恶趣味！”

“话是这么说……”服部平次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但那成本也太高了吧！”

“真正的魔法是无价的！”

“简直荒谬！”白马探在服部平次左边坐下，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条搭在另一条上，“就算是业余魔术师也知道，要赚钱就得把手法搞便宜点——”

服部平次松了口气。

看到他的向导……看到白马探状态好了不少，他心里踏实多了。虽然现在已经不怀疑黑羽快斗是基德了，但白马探每次和这个魔术师吵架，都会变得越来越有精神。

至于黑羽快斗……

服部平次皱起了眉。

他不知道黑羽快斗会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是会直接当成耳旁风。毕竟处理向导冲击的烂摊子不是黑羽快斗的事，是他服部平次的责任。而且他根本读不懂黑羽快斗的心思，就算工藤新一总说这很简单，他也没那个本事。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祈祷黑羽快斗真的听进去了警告。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