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一点都不遗憾。

自从听说要去中心区研学的消息，他就开始打退堂鼓。灰原哀让他换成Senes-4药剂后，他对任何的气息都异常敏感——更别提中心区那种随时有几十名区域巡逻的地方了！

还有那些负责孩子的向导，肯定会下意识扫描每个孩子的向导潜力。

那种被人在精神层面扒了审视的感觉，他想想就头皮发麻。更别说认识的那些向导，比如白马探和黑羽快斗，一个个都爱随意闯进他的意识海。要是让陌生向导也这么乱翻？

想都别想！

就算用了部分精神屏蔽，Senes-4药剂也会让他的等级暴露成1S，绝对会引来楼里的注意。平时他还能躲着点，跟着毛利小五郎这种成年人混淆气息，但在是的中心区？根本行不通。

除非换成Senes-5。

可那玩意儿药效只有五小时，研学却要一整天。第一剂失效后不能再补，否则会有过量风险。但不补的话，五感暴露身份的后果更严重——简直是死局！

所以当有希子突然“惊喜”上门，半拖半拽把他带走时，柯南连象征性的反抗都没有。跟中心区的噩梦比起来，老妈的“惊喜”就算一半是坑，他也认了！

没想到今天是好运buff。

刚到市区，工藤优作就被警方请去协助调查，还破天荒把案件细节分享给了他。

柯南心里冷笑：老爸这是大意了，等会儿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名侦探！

“最近新闻里的事，你知道多少？”优作开门见山。

柯南皱眉回忆：“你是说那两个突然昏迷的向导？我听说警方没找到任何线索，现场连个刺激源都没有。”

“警方确实没头绪。”优作点头，“说出事前一切正常，顶多就是聊天时有点走神，没任何异常举动。”

“所以他们就找你来翻报告？”柯南往沙发上一靠，语气不屑，“拜托，你又不是神仙。两个年龄性别地点都不一样，除了昏迷根本没——这明显是巧合吧？”

优作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失望。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这他太熟悉了——肯定是自己漏了老爸觉得的细节！他飞速复盘刚才的话，终于反应过来：“你不认为是巧合？”

“目前只有两个，还构不成规律。”优作揉了揉眉心，“但报告显示，没人接近过他们，毒理和血常规都正常，脑部扫描也没异常——没有任何物理层面的原因。”

没有物理原因……难道是精神层面？

正常向导突然昏迷，中间没有向导冲击？

向导冲击可是本能反应，遇到负面刺激就会触发，要么警告向导，要么召唤救援，根本拦不住。柯南只知道两种会跳过冲击直接昏迷：要么物理伤害，要么和的结合失败。

优作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你怀疑是干的。”柯南语气肯定，优作却把它当成了问题。

“这是唯一能解释所有疑点的可能。”优作说。

“可不该伤害向导啊！他们天生就有保护欲——”

“但向导还是会昏迷。”优作打断他，“分级制度出来前，很多人因为错结合受害。就算现在少了，这种事也没绝迹。直接排除太蠢了。”

“……你是说，那个可能不是的？”柯南读懂了老爸没说出口的话。

“如果是他们干的，要么，要么——”优作眼中闪过，“就是的。”

柯南心里一沉。他不想相信有会恶意伤害向导，但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晚在山上的场景：那个挟持白马探，拿服部平次当人质逼向导就范。虽然没真的伤害白马，但显然没把对方的安危放在心上。

而且不止那一个。

想起服部和远山的事，柯南特意查过向导和等级错的资料——结果触目惊心。错的结合里，吃亏的永远是向导，有的甚至会彻底崩溃。

到底要多少悲剧发生，人们才会真正重视这个问题？

在排名系统建立之前，到底有多少向导被肆意利用？

就算现在有了法律和规定，又有多少人还在默默承受痛苦？

柯南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的感知五级就要彻底失控，被怒火吞噬。

“如果真的是干的，我们怎么找？”柯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你说没有陌生人接近，难道是熟人作案？”

“没有陌生人，而且警方录完口供前，所有人都没离开过那个圈子。”优作指尖轻叩桌上的卷宗，“从证词来看，这些的社交圈没有交集。所以，那个肯定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如果假设那个自己都不知道在伤害向导，那他更不可能认识这些——否则早该主动自首了。”

也就是说，现在既没嫌疑人，也没线索，连的都找不到。

开局不利，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那些向导还活着。

“不过我们能推断出的等级。”优作话锋一转，“两名都是C级向导，能压制他们的，至少得是4S，甚至5S级。”

柯南瞳孔一缩：“你怀疑不止一个？”

“不确定，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优作靠向，“现在证据太少，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柯南沉默点头。确实，在掌握事实前，不能妄下结论。

可一想到是在背后作祟，他的血还是忍不住往上涌。

“警方查过中心的记录了吗？”柯南问。

“查了，还在初步筛选，结果出来会给我一份。”优作双手交握，“他们在找一年没到合适向导的4S或5S级。”

“那他们肯定已经急疯了。”柯南低声道，“就像服部那样。他的感知五级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失效的，后来只能靠四级撑着。”

一旦感知开始衰退，就像踩上了滑坡，只会越来越糟。

“没错。”优作认同道，“但前提是那个在中心登记过。”

“如果没登记……”柯南推算，“那他上线最多也就几天，撑死一周。没有稳定的感知支撑，根本活不了。”

优作挑眉看他：“你自己不也单了这么？”

“我不一样！”柯南有些赌气地反驳。毕竟不是谁都有阿笠博士那样的发明家朋友，还有灰原哀这种生化天才当助手。如果没有他们……

柯南不敢想下去。

“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种条件。”他道。

优作沉默，才缓缓开口：“确实。”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有希子端着茶盘走进来。“说到你的……”她把茶杯放在两人面前，语气带着，“阿笠博士说了，你的感知五级已经撑不住了。”

“还能用！”柯南立刻反驳，随即又泄气地承认，“……但每次只能维持五个小时。而且我现在身体这么小，剂量根本加不上去。”

“才过去几个月啊。”优作皱起眉，“按服部的，你至少该撑一年才对。”

“灰原说可能和APTX。”柯南皱着鼻子，一脸嫌弃，“是我身体对药物的反应。每次用解药，我都会很快产生抗药性。如果感知五级的衰退也和这类似，那时间提前用完就不奇怪了。”

“也就是说，感知四级也撑不了一年半了？”有希子追问。

“不止这个问题。”优作双臂抱胸，眼神凝重，“你现在用四级感知，会察觉到你的存在，对吧？早晚要暴露的。”

柯南抿紧唇，眉头紧锁：“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在尽力了！”

“还有一个办法。”优作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柯南心上。

柯南刚要开口询问，突然僵住。

他知道父亲想说什么。

如果感知彻底失效，又找不到向导缔结契约……

他猛地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找到过一个A级向导，理论上可以缔结契约。但我还没问她……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开口啊？”

“你觉得她会答应吗？”优作问。

柯南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他没抬头，却能感觉到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想说什么，柯南二楚。

不等他们开口，柯南赶紧把话题拉回桌上的卷宗：“我还是觉得5S级不太可能。服部说过，5S级罕见。我和他能来自同一个国家，概率已经低到离谱了。更别说在相邻城市同时上线。”

“有道理。”有希子附和道，“5S级本来就少得可怜，中心的未缔结记录里，恐怕根本找不到这种级别的。”

优作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他说，“现场的警察和证人是中立，中心派来的向导赶到时，已经撑不住了，什么都问不出来。现在缺的就是独特的视角。”

柯南眼睛一亮：“你是说，找个向导来帮忙？”

“找个，比如你。”优作看向他，“但你现在最多只能用到四级感知，效果有限。所以，最好还是找个高等级的向导。”

“我认识一个人。”有希子突然开口，“我们家的老朋友，他们都是向导。千夏姐现在在国外，但她儿子还在。”

“他是高等级向导？”柯南问。

“登记的是E级。”有希子有些犹豫，“但以他们家的基因……说不定真实等级要高得多。”

柯南愣住：“你的意思是，让他帮忙查案？”

柯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怒火。

他想亲自查这个案子。

哪怕他现在只是个小学生，行动处处受限，他也想冲在前面。

可这群人……竟然要让一个向导去冒险！

那个袭击摆明了是冲着向导来的，他们却要把人送上门？就这么简单？

“不行！”柯南猛地站起来，声音陡然拔高。

优作耸耸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他已经同意帮忙了。只要不暴露身份，他愿意帮我们查案，提供新的视角。”

“你们怎么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我相信他比我们更。”

“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柯南急得额头冒汗，“我跟他一起去！”

优作挑眉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玩味：“你去能帮上什么忙？”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柯南瞬间哑火。

是啊，他能帮什么？

身体太小，没法当武力后盾。1S的体质在人群里更是个活靶子。理智告诉他不该掺和，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向导独自涉险。哪怕素不相识。

“我……我至少会用手机！”柯南梗着脖子，声音有点发颤。

优作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挠了挠下巴：“我问问向导愿不愿意带你。毕竟你侦探经验比他丰富，说不定能发现他忽略的细节。”

柯南眼睛一亮，差点跳起来。

“但你得听他的。这次行动，他说了算。”优作道，语气不容置疑。

柯南的瞬间被戳破。他都多大了，还用得着别人指挥？可看着优作不容反驳的眼神，他只能把火气咽下去。

“知道了。”他闷闷地应了一声，跳下沙发，“我去找冲矢昴问问有没有新消息。”

“别跑太远。等放学，我们去毛利家一趟，然后给你安排住处。”优作顿了顿，“你是想盯着那个向导吧？”

柯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最好是这样。”柯南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案子越早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向导就越。

柯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里只剩下优作和有希子。

有希子轻轻戳了戳优作的胳膊：“你非得这么说吗？”

“你了解新一。”优作靠在沙发上，语气平静，“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计划，他肯定不会答应。”

“可是……”有希子望着门口，眼神里满是。

“有希子。”优作握住她的，把她拉到身边，“新一需要一个向导。他的已经不容乐观了。阿笠博士说，Senes-5的数值已经低于线。他尽快找到向导。”

“我知道。”有希子靠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我只是希望……能有更好的办法。”

“这个向导是我们老朋友的家人。等级足够新一，而且他刻意隐瞒身份，这反而证明了我们的猜测。就算他发现新一的秘密，为了自保，也会守口如瓶。”优作叹了口气，“老实说，这是我们能想到的，让新一永远摆脱中心控制的最好机会。”

“如果……如果失败了呢？”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