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电话铃声响起，柯南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

是羽贺响。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喂，柯南！我在街上看到你‘哥哥’了！”

柯南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羽贺说的是谁。

当“侦探小子”四个字从羽贺嘴里蹦出来时，柯南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指着某个身影大喊的样子。

怪盗基德。

那个总在下穿着白斗篷的小偷，真的和自己长大后的样子那么像吗？

柯南皱紧眉头。上次见面时太暗，基德又一直用礼帽遮着脸，他还没仔细对比过。

“你们现在在哪？”柯南的声音不自觉绷紧，“回我家等我，别乱跑！”

挂了电话，他扫了眼。安室透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空气里飘着咖喱的香气。

想偷偷溜出去？不可能。

安室透的观察力比毛利小五郎敏锐十倍，要是没完成今天的“任务”就消失，绝对会被他扣下禁足。

禁足？开什么玩笑！现在基德还在外面晃悠，万一被警察盯上……

柯南咬咬牙，抓起沙发上的冲进厨房：“安室！我去写作业了！”

他头也不回地钻进房间，笔尖在练习册上飞速划过，连算错三道题都没察觉。直到安室透敲门喊他吃饭，柯南才长舒一口气——所有作业都搞定了。

“安室，我吃完了！同学找我有急事！”

不等对方回应，柯南已经抓起外套冲出门，连鞋子都差点穿反。

路上还撞见了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家伙，太举着鳗鱼饭盒子喊他一起，柯南只含糊应付两句就绕路跑了。

开玩笑，要是被他们缠上，今天别想见到基德了。

推开门时，里的景象让柯南脚步一顿。

羽贺响叉着站在沙发旁，脸上写满“你怎么才来”的不满，而沙发上——

那个穿着白的身影懒洋洋靠在抱枕上，礼帽斜斜压着额角，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哟，侦探小子，”基德冲他晃了晃手，“不见。”

柯南额角青筋跳了跳，转向羽贺：“你怎么把他带过来的？”

“还不是他非说这是他家！”羽贺气鼓鼓地叉，“柯南，你到底去哪了？磨磨蹭蹭的！”

“我得等安室才能出来。”柯南没好气地回答，扫过基德，“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啊。”基德摊摊手，“毕竟在这个世界，只有你能看见我。”

柯南的心沉得更厉害了。

他转身把扔在，走到沙发前坐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羽贺凑过来，“柯南，这家伙到底是谁？你认识？”

“怪盗基德，”柯南言简意，“一个小偷。”

“小偷？！”羽贺的眼睛瞪得溜圆，“柯南你和小偷混在一起？！”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柯南没理会羽贺的惊呼，继续道，“灰原说他可能是从平行宇宙穿过来的，而这个世界的人……都不记得他了。”

羽贺挠挠头：“平行宇宙？什么东西？”

“简单说，就是另一个地球。”基德接过话茬，指尖转着礼帽，“在我原来的世界，我可是家喻户晓的怪盗，每次偷宝石都能上头条。但在这里……”

他摊摊手，语气带着无奈：“除了柯南，没人知道我是谁。新闻里找不到我的报道，连网上的旧帖都被删干净了。”

羽贺皱起眉：“不可能吧？那我刚才怎么会看到你？”

“因为你是跟着柯南的‘线索’来的。”基德冲他眨眨眼，“你闻到的‘谜团’气味，是柯南记忆里的残留。”

柯南没反驳。

他想起灰原的话——平行宇宙穿越会造成时空紊乱，只有和穿越有过深度交集的人，才会保留模糊的记忆碎片。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柯南盯着基德，“想让我帮你回去？”

“聪明。”基德打了个响指，“早上我去了一个地方，可惜线索断了。”

“什么地方？”

“一个女巫的家。”

柯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女巫？！你脑子没吧？”

“在我的世界里，她可是真的会魔法！”基德理直气壮，“而且她喜欢我，说不定这次穿越就是她的恶作剧——她以前经常用魔法整我，虽然每次都差点把我弄死。”

柯南扶额。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常识？找一个总害自己的人帮忙？还五十对五十的概率？

“基德，”柯南的语气冷下来，“魔法是你们世界的东西，这里没有！还有，女巫这种生物根本不存在！”

“那我昨天变给你看的鸽子呢？”基德挑眉，“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

“那是魔术！是手法！”

“魔术和魔法本来就没区别——”

“那个……”羽贺突然举手，声音弱弱的，“我认识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柯南斜睨他：“是诺贝尔奖得主？还是研究出跨维度的科学家？如果都不是，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喂！别这么啊！”基德不满地戳了戳柯南的额头，“幽灵君说不定真有办法！”

柯南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幽灵君？”

羽贺的脸“唰”地白了，站在原地像个被抓住的小偷。

“他没告诉我名字啊。”基德无辜地摊手，“而且第一次见面时，他把我当成幽灵了，这个外号很贴切吧？”

“你把他当成幽灵？”柯南的像刀子一样射向羽贺，“羽贺，你到底怎么看的？”

羽贺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还是基德替他解了围：“抱歉抱歉，都怪我。我本来想扮成这个房子的主人混进来，结果没做功课——”

他顿了顿，礼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好奇：“那个叫工藤新一的家伙，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柯南的瞳孔骤然收缩。

空气瞬间凝固。

“他没死。”柯南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基德被这的气势震得一缩。

“真的没死。他只是……手头有个天大的案子，忙得脚不沾地。”

“忙到连家都不回？”基德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嘲弄，“他床上的床单都积灰了。”

“你怎么知道——算了。”柯南猛地摇头，眼神锐利，“他出国卧底了，很快就会回来。”

“什么时候？”基德追问，“我是不是得搬出去？”

“不用。他回来时，你早走了。”柯南想起灰原哀研究的解药，进度得让人绝望。是啊，等自己变回工藤新一，基德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基德脸上没什么，语气却吊儿郎当：“行吧。”

柯南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些，转头看向旁边的白鸟：“说回那个‘幽灵’的事。你为什么觉得他是幽灵？这世上根本没那种东西。”

“呃……”白鸟拖长了声音，眼神闪烁，显然在拖延时间。

“怎么没有！”基德突然插话，理直气壮，“我认识个女巫，天天把幽灵挂嘴边！”

“那是你那边的宇宙！”柯南反驳，“这里没有魔法，更没有幽灵！”

“真的没有吗？”白鸟小声嘀咕。

柯南的瞬间锁定他，像两道。

“好吧……我们从头说。”白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你知道吗？每次盗窃案里，我总能‘预感’到一些线索。”

“那是推理！”柯南皱眉，“你不是唯一会这个的，白鸟。”

“可有时候，我能直接找到需要的东西——比如破解的，藏着动机的证据。”白鸟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以前说那是‘直觉’，但……”

“到底想说什么？”柯南追问。

“记得上次森林里那个‘人鱼’坟墓吗？”白鸟抬头，眼神复杂，“就是那个村子供奉的传说。”

“当然记得！我们挖出了完整的人骨，根本不是什么人鱼。旁边还有烧过的香，说明最近有人去过。”柯南的眉头皱得更紧，“我一直好奇，那地方那么隐蔽，你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村里人都说根本没坟墓！”

柯南的话突然卡住，瞳孔骤缩。

“不可能。”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柯南，我知道你不信，但这是真的。”白鸟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疲惫，“从幼儿园开始，的灵魂就会给我提示，告诉我证据藏在哪里。我知道这不正常……”

“何止不正常！”柯南猛地跳上，指着白鸟，“幽灵根本不存在！我承认多年侦探经验能出敏锐直觉，但你说死人给你指路？这是天方夜谭！”

“所以我才不想说！”白鸟突然吼了出来，愤怒地瞪了基德一眼。基德被这气势吓得后退一步，显然没料到会闹这么僵。“我就知道你不会懂！你只会觉得我在演戏！”

“因为事实就是——”

“侦探君。”

“基德，别跟我提你的魔术——”

“侦探君。”

柯南的话被打断，怒视着基德。基德脸上依旧没什么，眼神却带着明显的不赞同。柯南咬了咬下唇，心里那股火莫名消了些，转头看向白鸟。

白鸟没看他，头扭向一边，肩膀紧绷，像是在防备什么。他皮肤偏黑，脸色，但柯南能感觉到他的窘迫和难堪。

柯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白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以他的逻辑思维，肯定知道这种话会招来多少嘲笑。那些自称能通灵的神棍、巫师，最后都成了笑话。白鸟不可能不知道后果。

他为什么要坦白？

因为基德假扮成工藤新一的样子，被白鸟当成了“幽灵”。只有这样，白鸟才会不顾一切地说出这个秘密，试图让自己相信。

如果不是基德今天提起，白鸟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他？

柯南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是的。

他想立刻否定这一切，把白鸟的话当成幻觉。但……

“你要是不信，我没意见，但别把我的回忆当成笑话。”

白鸟刚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白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能通灵，就像他拿不出证据证明基德是假扮的一样。

自己都要求别人相信无法证明的事，凭什么不相信对方？

柯南心里一百个，但还是压下了火气。他坐下，语气缓和了些：“你说的那个能帮忙的人是谁？”

白鸟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啊？”

“你之前说的，不是女巫，但可能能帮上忙的人。”柯南皱着眉，显然对“女巫”这个词很抵触，“她到底是谁？”

白鸟犹豫了一下，还是挺直了：“她和我一样，有点……特殊能力。不算厉害，就是找东西——丢了的钥匙，跑丢的猫，之类的。运气特别好。”

运气？柯南在心里冷笑。

“我不敢保证她能帮上忙，但如果你们想找那个小偷来这里的‘门’，找她试试总没错。”白鸟抱臂，眼神坚定了些。

“比我现在有的任何东西都强。”基德耸耸肩，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她今天有空吗？”

“没空。”博纪摇头，“周一要考试，估计得下周末才得闲。不过我会跟她提这事的。”

他的扫向柯南。

柯南往里缩了缩，像是突然被点名的学生：“我去跟零说，问问能不能出趟远门。是去大阪吧？”

“算你聪明。”博纪咧嘴一笑，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他从靠着的墙上直起身，“得，我该回家了。再晚点儿，估计又要被禁足……老规矩。”

“我送你到门口。”柯南从上蹦起来，小短倒得飞快。可博纪几步就把他甩在后面，柯南咬着牙追，心里那股无力感又冒了上来——他讨厌这种时刻提醒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到了门口，博纪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他：“你这麻烦惹得够大的啊，柯南。确定要这么干？”

“我说过了，我亲眼看见的。基德需要帮忙。”柯南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我……应该像你一样相信她的……”

博纪眼睛一睁，瞬间明白了柯南指的是谁。他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乱了柯南的头发。柯南立刻炸毛，挥着拳头抗议：“喂！”

“园崎那丫头说得对。”博纪笑得更欢，“你这小鬼，心眼不坏。”

“谁是小鬼啊！”

博纪大笑着推开门走了。柯南没追出去——他知道里还坐着个等着他的小偷。于是他只能瞪着博纪的背影，把那句“矮冬瓜”的吐槽咽回肚子里。

暂时的。

就暂时这一次。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