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指尖划过泛黄的古籍，逐字默念着召唤咒语。
每个音节都不能错。
一旦失误，轻则召唤失败，重则被反噬——那可是比他帮警方召过的所有怨魂都要恐怖的后果。
教授总说他灵力不够，连完整的召唤仪式都撑不下来。
新一咬了咬牙。
等着瞧。
他点燃七根白蜡，指尖轻弹，橙红火苗瞬间转为幽蓝，正好对上仪式要求。召唤阵上的符文被他检查了不下二十遍，每一笔画的位置、弧度都精准到毫厘。
终于，他站定在阵眼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吟唱。
前几个音节刚出口，剩下的词句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喉咙汹涌而出。一股陌生的力量拽着他，让他停不下来。
这感觉太诡异了。
像毒瘾发作，又像被什么东西勾着魂。新一心里发毛，却又莫名觉得——没动用这么强的灵力了，那种力量奔涌的快感，几乎要把他淹没。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得像银铃。
七根蓝烛骤然暴涨，整个房间的灯却同时熄灭。不等新一适应黑暗，一道聚骤然亮起，直直打在召唤阵中央。
阵里站着个人。
不是青面獠牙的恶魔，是个和新一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身雪白，着同色礼帽和披风，单片眼镜反射着冷，在聚下耀眼得不像话。
新一瞳孔一缩。
怪盗基德。
这家伙是个低阶恶魔，不算顶尖，但绝对不好惹。少年冲他笑了笑，嘴角的尖牙在线下闪了闪：“晚上好。哪位召唤我？”说着还地行了个礼。
新一扯了扯嘴角：“江户川柯南。”
基德眉头一挑，抿紧了唇：“柯南君，对恶魔说谎可不礼貌哦。”
见新一没反应，他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找我什么事？”
“没事。”新一摊手。
基德愣住了：“你说什么？”
“就是想证明我能召唤你。”新一耸耸肩，“教授说我不行，现在我做到了。等我拿证据给他看，你就能走了。”
“哪有这种道理？”基德往前凑了凑，眼睛里闪着危险的，“你召了我，就得给我任务。不然……我可没法随便离开。”
新一翻了个白眼：“你还能翻天不成？”
“那当然。”基德打了个响指，聚瞬间消失，他身上的白也变成了深蓝色卫衣和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纤细的身上，“我可是恶魔。”他咧嘴一笑，“叫我快斗吧。”
新一扶额。
早知道就不召这家伙了。还没出阵就这么麻烦，要是真跟着自己……
不过还好，恶魔要听到对方主动报上真名，才能用名字控制人。只要自己不说，这家伙就算黏着他也没用。
“行，那给我泡杯我最爱的茶。”
基德用脚尖点了点阵边的线：“我拒绝的理由能说一箩筐。不如欠着任务？省得你再侮辱我。”
新一又叹了口气。
真麻烦。
“别磨蹭了，”基德催道，“召都召了，还能反悔不成？”
“知道了知道了。”新一摆摆手，“但你不能暴露身份。有人问起，就说你是我家远房亲戚的儿子。”
基德笑得眼睛都弯了：“成交，江户川柯南。”他凑近阵边，“要不用古老的方式立约？”
新一皱了皱眉：“握手不行？”
“不行。”基德斩钉截铁。
新一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像是怕被人看见，随即又甩开顾虑——速战速决吧。基德在阵里笑得得意，新一走到阵边，和他脚尖对着脚尖，微微前倾。
基德凑上来吻了他。
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唇齿窜进新一的经脉，像电流一样炸开。他浑身一麻，差点站不稳，本能地想靠近对方。
这不对。
召唤仪式的契约不该是这样的！
这是新一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再次醒来时，新一躺在自己床上，头疼得要炸。他裹紧被子，脸埋进枕头，指尖蹭到睡衣布料时突然愣住——
他什么时候换的衣服？什么时候上床的？
“我帮你换的。”门口传来声音。
新一猛地抬头，疼得嘶了一声，却死死盯着门口的人。
不是梦。基德真的在。
少年倚着门框，手里转着个苹果：“你说你帮警察召魂？算个灵媒？”
新一点点头：“对。”
“我不是。”新一抱着胳膊，语气斩钉截铁。“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但你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死灵法师——而且是那种强到离谱的。”
新一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我不是！真的不是！”
快斗眯起眼，眼神像淬了冰。“柯南，少嘴硬了。能召唤出我的，从来只有高阶法师。”他瞥了眼新一苍白的脸，语气里满是不屑，“你自己心里吧？刚才我魔力波动时，你那反应——跟被雷劈了似的。”
“那说明不了什么！”新一猛地坐直，掌心传来熟悉的魔力嗡鸣，怒火在血管里烧得发烫。他拼命压下去——以前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念头的事。
快斗的发丝突然无风自动，瞳孔深处翻涌着墨色的暗潮。他舔了舔下唇，声音低得像耳语：“你藏着掖着的可不止这点事，柯南。”
“我要准备上课了。”新一语气冷得像冰，“出去，我要换衣服。”
“有本事你赶我走。”
新一差点就动手了——用魔力把这家伙直接扔出去。但他咬碎了牙，还是忍住了。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门口。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绷紧，噼啪作响的魔力几乎要炸开。
快斗原本懒洋洋靠在门框上，见状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新一突然发力，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砰”地甩上门，落锁的声音利落。
等快斗着撬开门时，新一已经换好校服，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你对门做了什么？”快斗揉着被撞疼的肩膀。
“设了结界。”新一转身打量他——这家伙还穿着昨晚那套休闲，头发乱糟糟的。“行了，走吧，胜己。我们还有账要算。”
教授看到快斗赖在自己的桌子上时，手里的“啪嗒”掉在地上。
新一仰头，语气平静：“下午好，教授。”
“工藤？这、这是怎么回事？”教授声音发颤。
“您不是说，以我这点魔力，永远别想召唤出恶魔吗？”新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教授目瞪口呆的样子，一股快意顺着脊椎窜上来，连带着魔力都跟着躁动。他赶紧压下去——太不稳定了。“但我召唤出来了，还站在您面前。”
“不可能！这明明是七级恶魔！”
新一瞳孔骤缩。“什么？我明明瞄准的是三级！”
快斗嗤笑一声：“你那本破书是盗版的吧？难怪你一直以为自己弱得像只鸡。”
“你魔力这么强，为什么还要来上我的课？”教授的脸白得像纸。
新一皱眉：“连学生的魔力潜力都看不出来，您算哪门子教授？”
教授嘴唇动了动，没敢反驳。
“走了，胜己。”新一转身就走，“这里没什么可的了。”
两人刚进楼梯间，快斗就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弱？”
“我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别人受伤。”新一叹气，“我不用，对大家都好。”
“鬼才信。”快斗突然逼近，双手顺着新一的胳膊往上滑。新一浑身一颤——快斗的魔力像钩子，直接把他的力量勾得蠢蠢欲动。他猛地拍开快斗的手，脸颊烫得能鸡蛋，羞耻感像潮水般涌上来。
“别了。”快斗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蛊惑的意味，“随便放个魔法看看？什么都行。”他的眼睛黑得像深渊，勾得人心头发痒。
新一猛地转身，快步往外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滚！”
他刚冲到街上，快斗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挡住去路。“别这么无趣啊柯南，让我开开眼嘛。”
新一刚要拒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他无奈扶额：“行，带你看我召唤灵体——这样总行了吧？”
快斗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等新一处理完案子，把那个怨气冲天的凶灵审得魂飞魄散，快斗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那眼神太灼热了，像要把他看穿。
“你一点都不累？”快斗几步上前，把新一堵在墙角，语气里带着猎人发现猎物的，“那灵体可是凶得很，你随手就解决了——连气都不喘？”
新一浑身汗毛倒竖。
的魔力突然失控，像脱缰的野马般冲撞起来。刚召唤完灵体，他本就压不住力量，快斗一靠近，魔力更是顺着皮肤往外冒，连头发丝都炸了起来。
他赶紧往后退，快斗却步步紧逼。直到新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快斗才停下，叹了口气，收敛了气势。
新一快被逼疯了。
整整一周，快斗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不管他让快斗做什么——、买咖啡、甚至去抓偷的小偷——这家伙都乐在，就是不走。
他快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魔力时时刻刻在皮肤下躁动，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逼得他想立刻释放出来。
他承认，快斗在身边的时候，日子确实没那么无聊。但代价太大了——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失控。随便一个魔法，都可能比预想中强十倍、百倍，甚至……伤人。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咚。”
新一猛地从沉思中惊醒，抬头就看见快斗正把一袋薯片往购物车里扔。他皱着眉，把薯片拿出来放回货架，无视快斗委屈巴巴的脸。想吃自己买去。
“胜己，放回去。”
“——！”
一声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新一没她说了什么，但快斗瞬间僵住，手里的软糖“啪嗒”掉在地上。
他猛地转身。
“你怎么会在上面？！你不是从来不让人召唤的吗？！”
说话的是个女孩——不对，是个女恶魔。看起来和他、快斗差不多大，棕色长发乱糟糟的，脸蛋算不上惊艳，但很可爱。她双手叉，气鼓鼓地瞪着快斗，像在师问罪。
快斗嗤笑：“我是不让红子召唤，这和别人有什么？”
“少狡辩！除了她，谁还能召唤你？”
快斗夸张地捂胸口：“喂！太伤人了吧！”
“本来就是事实。”女孩踮起脚尖，越过快斗的肩膀看向新一，“这位人类是谁？你接了什么任务？”
“他根本不接任务。”新一无奈摊手，“我说的活，他都嫌掉价。”
“你没强迫他？”女孩瞪大眼。
新一嘴角抽了抽：“那太过分了吧？他是挺烦，但还不至于用那种手段。”
女孩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可是……你们法师不都这样吗？召唤恶魔，然后命令他们做事……”
“柯南可没这闲心。”基德耸耸肩，语气漫不经心，“信我，我缠了他整整一周，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女孩嘶嘶地说了句什么。工藤新一猜她是在叫基德的名字——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嗔怪，却又透着股亲昵。原来基德的真名是这样的？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
“行了，”新一摆摆手，试图掩饰心里那点异样，“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等他玩了，自己就回来了。”
“不可能。”基德突然伸手，把购物车里的软糖又捡了回来。新一皱眉，刚要抢，就听他说，“你可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法师，他怎么可能？”
新一猛地噎住，脸颊莫名发烫。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在基德没再追问，反而噼里啪啦地问起“上面”的朋友最近在忙什么。
新一沉默地看着他，心里像堵了团棉花。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别扭。他甚至有点盼着基德赶紧走，把这些的也一并带走。
那女孩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最近的讲到谁谁结婚谁谁生娃。新一越听越觉得胸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卡着，不上不下。
突然，一只胳膊搭在了他肩上。
“抱歉啊，我们得走了。”基德冲女孩笑了笑，“柯南还得买东西呢，你懂的。”
“哎呀！”女孩捂住嘴，恍然大悟，“对哦！都怪我，聊得太了。我也得回去干活了，啦！”她挥挥手，笑容灿烂，“等你回来哦，快斗——呃，胜木！”
基德笑着挥手，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脸上的笑容才淡下去，眼底浮起一丝道不明的然。
“怎么了？”新一听到自己问。
“嗯？”基德侧过头，眼角的扫了他一眼，随即摇摇头，“没什么，别。”他又换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新一却觉得那笑容假得刺眼，“话说，你到底让不让我吃零食啊？”
回到家，新一突然开口：“你在躲什么？”
基德的动作猛地顿住，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什么？我没有——你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一点点裂开，露出底下的。几秒钟后，他像是认命了，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果然，侦探就是侦探，什么都瞒不过你。”
新一点点头，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杀我爸的人，又来找我了。”基德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声音低沉，“都过去这么了，他们还没忘。”他顿了顿，道，“只要我在这里，他们就找不到我。”
新一嗤笑一声：“早说啊。你要是需要，尽管住下来。”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们那边的法律体系是怎么运作的？”
“啊？”基德愣了。
“怎么让凶手伏法？是得自己动手，还是有专门的机构？”
基德失笑，摇摇头：“当然有机构啊，侦探大人。我朋友的爸爸就是干这个的，差不多相当于你们这里的检察官吧。他的调查快结束了。”他的笑容软下来，带着点感激，“是他让我躲到这里来避避风头的。说起来，他没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直觉吧，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新一笑了：“行，那就这样。吃饭？”
基德猛地坐直：“就、就这样？”
“不然呢？”新一挑眉，“你要是想多说点，我听着。不想说也，本来也我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你口饭吃。”
“你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法师。”
新一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进了厨房。
晚上，基德凑了过来，和他肩并肩挤在沙发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带着点淡淡的薄荷香，诱人得紧。新一刚下班，魔力还浮在表面，根本控制不住——基德离得这么近的时候。他试图盯着电视转移注意力，可基德的气息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让他头晕目眩。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基德说得对，偶尔放纵一下好像也不错……在他还在这里的时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新一猛地甩开。他摇摇头，试图一点。
“柯南，遥控器递我一下？”基德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带着点沙哑。他的胳膊环过来，手指从新一的衣角钻进去，轻轻蹭过侧。
新一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手。一道无声的咒语飞出，遥控器“嗖”地一下飞到了他们面前。血液在血管里，像是在叫嚣着什么，又像是在渴望着什么——
突然，基德猛地将他按在沙发上。那双深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明亮，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他低下头，鼻尖蹭过新一的喉咙，深吸一口气，然后吻上了他的下颌。
新一猛地攥住基德的衬衫，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半的意识在叫嚣着把他推开，另一半却在疯狂地想要靠近。他看着基德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紫，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魔法水晶。
基德的唇越来越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咔哒。”
门开了。
新一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把基德推了下去。基德“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新一则捂着发烫的脸，心脏狂跳不止。
“新一！”毛利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焦急，“服部说你召唤了恶魔？是不是真的？”
新一用枕头蒙住头，绝望地呻吟了一声。
“柯南！你怎么这么狠心！”基德趴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控诉。
“真的有恶魔？！”毛利的声音更高了。
新一把脸埋得更深。算了，至少魔力暂时安分下来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毛利走后，基德还在盯着他看。新一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了：“看什么看？”
基德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到底在怕什么？”
新一仰头靠在沙发上，视线钉在天花板的裂纹上。
“你自己说的，不是吗？”他声音发沉，“我是高阶亡灵法师。这种人可不是大街上随便能撞见的——我很危险。”
基德嗤笑一声，指尖转着枚银币，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见过的法师没有一百也有，论控制力你敢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少来这套。”
“可他们要是知道我是什么，肯定会怕我。”
“这点我信。”基德突然收了玩笑脸，挪到离他最近的上坐下，身体前倾，猫眼在昏暗里亮得像星，“但你又不会失手放出死咒，也不会平白召来什么怨魂厉鬼。说真的，你到底在怕什么？”
新一喉结动了动，声音低了下去：“我天生就对死亡有感应……要是频繁用魔法，这种感应只会越来越强。而且——”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抠着沙发扶手，“那力量像有魔力，稍不注意就会召来真正的邪物。上次我明明想召个弱鸡，结果把你弄来了，忘了？”
基德愣了愣，随即挠头笑了笑：“那是你的错。”
“嗯？”
“你本来想召我爸的手下——那家伙是个三级恶魔，但我感应到召唤的时候……”基德耳朵尖微红，“我让他留下我妈，自己跑来了。抱歉啊。”
新一皱眉：“不管是不是家人，我没专门召你，你不该被卷进来。”
基德眨眨眼，猫瞳里闪过狡黠：“可你确实召了啊。你喊的是‘怪盗基德’，不是吗？”
“是又怎样？”
“恶魔界讲的是‘请求强度’。我爸生前是十级大恶魔，他那手下以前是五级，现在掉到三级了。我以前也是五级，现在是七级。”基德摊手笑，“‘怪盗基德’是个称号，谁够格谁就来呗。”
新一愣了愣，脑子里突然闪过父亲旧魔法书里的批注。
“难怪……”他喃喃道，“书里说魔法等级会影响召唤结果，我还一直纳闷。对了，我好像见过你爸。”
基德猛地坐直：“什么？”
“我爸以前召过他几次，应该是朋友。”新一想起小时候那个总带糖给他的温和男人，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对我很好，笑起来特别爽朗。”
基德眉头锁成结：“你姓什么？”
新一迟疑了。有魔力，但姓氏应该没事……“工藤。”
“哐当——”
被基德带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像见了鬼似的往后跳，猫眼瞪得溜圆，差点被绊倒：“你、你是工藤家的？”
“是又怎么了？”新一皱眉，“有问题？”
基德捂住嘴，声音发颤：“难怪……我早说过不能靠近工藤家的人，结果还是来了，甚至……”
“基德！到底怎么回事？”新一往前挪了半步，基德却瞬间绷紧身体。新一立刻停住，“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你不知道？”基德像看怪物似的看他，“这不可能！”
“显然可能。”新一抿紧唇，“说。”
“我们家跟你们家有契约！”基德别过脸，手指揪着衣角，“我爸和你母亲签的，几十年前，我们俩都没出生呢。你怎么会不知道……”
“契约？什么意思？”
“工藤家的血脉召唤，我们回应。的召唤，我们理都不用理。”基德苦着脸，“说白了，我们是你们家的专属恶魔。”
新一脑子轰的一声，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
“小一，要是遇到危险，就解开魔力，用心许愿。黑羽叔叔他家人会立刻来帮你！”妈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
“儿子，对恶魔要尊重。他们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你要给他们选择的权利，懂吗？”爸爸严肃的脸浮现眼前。
“我想起来了！”新一眼睛骤亮，“契约是为了保护你爸！我爸从不命令他，甚至很少召唤恶魔——毕竟他是亡灵法师，很多人想抢你爸的魔力。”
基德倒抽一口冷气，踉跄着后退半步：“你知道他的名字？”
“黑羽盗一。”新一顿了顿，看着基德的脸，突然下定决心，“我叫工藤新一。”
话音落，他的魔力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新一呼吸一滞，像失重般下坠，胃里翻江倒海。
基德瞪大眼：“说了半天危险，你转头就把给我？侦探你是不是傻？”
“我们不是有契约吗？”新一笑得有些局促，“而且……我们还亲过。”
基德捂脸叹气：“我还以为你没发现。你总说‘绑定’，好像是双向的——你不知道这契约是单向的吗？”
“单向？”新一挑眉，“你以为我对随便哪个恶魔都这样？你绑定我，我也绑定你了。魔力里、血液里都能感觉到。你之前总想让我听你的，没察觉？”
基德怔怔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直到两人呼吸相闻。他摊开掌心，眼里带着试探。
新一毫不犹豫地把手放上去。
“嗡——”
电流瞬间窜过四肢百骸。
基德肩膀的紧绷缓缓松开，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像羽毛：“新一……我叫快斗。”
新一体的魔力瞬间，像第一次接吻时那样灼热。他仰头闭眼，感觉快斗的唇贴了上来。
魔力的洪流猛地冲垮意识。
眼前一黑，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新一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
身边的男人侧坐着，放空，像是在看某个遥远的地方。
新一静静看着他，视线描摹着他熟悉的轮廓。两人还保持着亲昵的姿势——他的搭在快斗上，对方的手正轻轻放在他脚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新一心里一沉。他要走了。
这个念头毫无地冒出来，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失落。是啊，案子结束了，他当然要回家。
快斗忽然晃了晃头，眼神恢复。他低头看向新一，嘴角勾起熟悉的笑：“醒了？怎么每次亲你都会晕过去？”
新一别开脸，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谁知道……要不，你再亲一次试试？”
快斗眼睛瞪圆：“你怎么——”他无奈叹气，“不愧是名侦探。行啊，这就算你的请求了。”
他手指收紧，轻轻捏了捏新一的脚踝：“我得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案子结了，终于能重新整理一切了。”
新一猛地坐起来，抓住他的：“既然我们还绑在一起，你以后能不能……想来就来？”他往前凑了凑，“等我解除这个契约，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你想再见我？”快斗的惊讶写在脸上，看起来有点可爱。
新一点头，声音很轻：“嗯。我喜欢你，快斗。我不想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会想你的。”
快斗握住他的手，把他按回沙发上。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带着熟悉的温度：“等我把都搞定，一定回来找你。”
他俯身靠近，闭上眼睛。
新一也闭上眼，主动迎了上去。
柔软的唇贴上来，带着暖意。新一的血液仿佛瞬间，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想要更多，但更多的是满足——此刻拥有的就够了。
他手指插进快斗的头发里，让这个吻尽量一点。直到两人分开换气，快斗还贴着他的唇轻笑。
“很快再见，新一。”
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新一把眼睛闭得更紧，试图忽略那瞬间袭来的寒意。
他已经开始想念了。
***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新一绝望地蜷缩着，双手死死按在眼睛上。
想办法！可根本没时间了——凶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时都会拐过这个拐角！
他蹲下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我。
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魔法，只知道那力量早就不受控制了。但现在，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拐角处。下一秒，凶手就要——
“我正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有‘急事’了？”
新一头猛地抬起。
白色斗篷在昏暗里格外显眼，男人低头笑着看他，单片眼镜反射着戏谑的。
“快斗？”他失声叫道。
快斗 wink 了一下，伸手把他拉起来，手指自然地和他交缠。
“亲爱的，你叫我了？”
凶手拐过拐角时，新一还在笑。
有快斗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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