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特里休突然开口。
“我有个问题。”
米斯达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小事——要么是他们权限不够回答的机密,要么就是能把人噎死的奇葩脑洞。他还是地喝了口可乐,等着她往下说。
“你们这些黑帮的,是不是跟和尚似的不能谈恋爱?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没人要的单身狗?”
噗——
米斯达一口可乐喷了出来,还顺着鼻孔呛进去半截,疼得他直翻白眼。圭多·米斯达血泪忠告:千万别让饮料走通道。他捂着鼻子猛咳,迦在旁边地拍他后背。
“不是……”米斯达好不容易缓过气,“我们能谈恋爱!真的能!”
“就是就是!”迦立刻附和,还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单身纯粹是因为地球上没哪个姑娘能得上我这等猛男!”
米斯达刚止住的咳嗽又差点复发,疼得他龇牙咧嘴。特里休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这套鬼话。
“行吧行吧。”她摆手,“那呢?你们都是单身汉?”
“是。”一直洗牌的福葛突然开口,开始发牌,“布加拉提结婚了。”
“啥?”米斯达的声音拔高,迦的“不可能!”几乎同时炸响,“布加拉提结婚了?跟谁啊?!”
“……我。”
阿帕基的声音冷冷响起,那语气仿佛在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接过牌,面无地扫了一眼。
“我每周至少跟他说三次,这婚姻就是个该死的牢笼。米斯达,你小子总该听见过吧?”
米斯达感觉世界观都塌了。
“你逗我呢?!”他跳起来,“我们平时喊你们‘爸妈’是开玩笑!你们……你们真结婚了?!”
阿帕基耸耸肩。米斯达又转向福葛:“是不是任务需要?假结婚?你们不可能来真的!对吧福葛?”
福葛皱着眉,把牌摔在桌上:“我哪知道?他俩死活不肯说真话。”
阿帕基指尖交叉抵着下巴,假惺惺地叹气:“这样才浪漫嘛。”
“我他妈真是服了你们了!”米斯达气得直拍桌子,“等着!我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他抓起自己的牌,又突然愣住,“等等……我们玩的啥?”
“毛牌,蠢货。准备好被我虐成渣吧!”迦笑得一脸欠揍。
“毛牌是啥玩意儿?”
迦凑过来,眼神狡黠:“你的噩梦。”
还真没说错。
——
米斯达被虐得满地找牙,又把迦的脑袋搓成鸡窝(都怪那破牌!最后是第一次玩的乔鲁诺赢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找布加拉提。
他们带着总统(那只乌龟——米斯达时常怀疑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啥剧本),但今晚还是在开了个套房。毕竟,能变回正常大小住人住的房间,谁想挤乌龟壳啊。
米斯达瘫在书桌旁的破扶手上,布加拉提正坐在床上看书,闻声抬头。
“下午好。”布加拉提的嘴角微微勾起。
“呃……老大好。”米斯达突然有点局促。
他本来想得潇洒点,委婉点问,结果一开口就垮了。布加拉提挑眉:“有事?还是单纯想过来坐坐?”
米斯达揪着自己的帽子,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听说……你跟阿帕基结婚了?”
布加拉提噗嗤笑出声,合上书放在一边:“你听说的没错。”
“不可能!”米斯达噌地站起来,“老大你脑子进水了?我是说真的——到底啥天大的苦衷,能让你跟那家伙结婚啊?”
“不许这么说我丈夫。”布加拉提语气平静,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米斯达心里一动——难道是任务需要?逃税?
他快疯了:“你们到底是真结婚还是假的啊?!”
布加拉提拖长调子,显然在逗他:“你觉得呢?”
米斯达捂脸哀嚎:“我觉得你们在耍我!到底啥意思啊!”布加拉提笑得更欢了,米斯达气鼓鼓地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
——
他本来想去找阿帕基继续逼问,结果路过时,看见福葛、迦、乔鲁诺和特里休都凑在一起。四个家伙背着他搞小团体?那可不行!米斯达立刻停下脚步。福葛头都没抬就给他递了副牌,看来这破毛牌已经玩了好几轮了。
几轮下来,里只听见“罚牌!”的嚣张喊声,和咬牙切齿的“谢谢”。米斯达恨死这破游戏了——规则靠猜,没人肯正经教他!偏偏乔鲁诺一学就会,这让他更气了。
终于等到一局结束,米斯达“啪”地拍在桌上,阻止了福葛洗牌的动作。
“行了行了!”他宣布,“我知道真相!不然我今晚得失眠到天亮!”
“我只能告诉你一条规则——”迦刚开口,米斯达就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不是问这破牌!”他吼道,“是布加拉提和阿帕基!他们到底是真结婚还是假的?任务需要?逃税?我快好奇死了!”
“终于有人问了。”福葛小声嘀咕。米斯达冲他比了个中指。
乔鲁诺托着下巴思考:“布加拉提结婚我信,但阿帕基那种人……会喜欢谁到结婚的地步吗?不过如果真有,大概也只有布加拉提了。”
米斯达猛点头:“就是这个理!但他俩都是老混蛋,搞不好就是耍我们玩!”他转向迦,“你觉得呢?你可是布加拉提的心肝宝贝干儿子!”
迦得意地挺了挺胸,又托着回忆:“我觉得可能是真的。每次出任务住,他们都住一间房啊!”
米斯塔起嘴,对着空气吹了个屁响。
“行行行,不就因为咱穷得只能开两间房吗?这次要不是老板给特里休单独开了一间,咱仨还得挤一块儿呢!都挤了好几年了,难不成还能挤成夫妻?他们俩住一块儿,纯粹是因为年纪最大罢了!”
福葛耸耸肩,指尖转着钢笔:“拉倒吧你。他们俩在你之前就住一块儿了,那会儿就咱仨。再说了……你刚认识阿帕基的时候,他可不是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的他已经收敛太多了,我赌他们绝对有一。”
特里休托着下巴,眼睛亮了亮:“这么一说,我倒也好奇了。”
米斯塔一拍:“对吧!就得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五个人凑在一块儿合计了半天,最后拍板:让迦去问阿帕基。那小子虽然吵得要死,但架不住阿帕基就吃他那套;至于布加拉提,就交给乔鲁诺——毕竟只有他能跟布加拉提聊得那么……一本正经。
迦领了任务,揣着半信半疑的,在走廊尽头的阳台找到了阿帕基。
男人靠在栏杆上抽烟,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迦刚溜出去,阿帕基就瞥了他一眼,又地转回头。
“你那,跟偷了蛋糕的老鼠似的。”
“我才没有!”迦赶紧把脸一板,胳膊搭在栏杆上,从刘海缝里偷看他,“喂,阿帕基,你跟布加拉提……真的是那种吗?就是……谈恋爱的那种!”
阿帕基从鼻子里喷出烟圈,活像头喷火龙:“我要是真跟个黑帮老大搞到一块儿,那我就是脑子进水了。忘了老子以前是警察?”
迦皱着鼻子反驳:“可你现在不也混黑帮吗?而且你干的蠢事还少?上次喝多了把布加拉提的领带当围巾系,差点勒死自己!”
阿帕基夸张地瞪大眼:“行啊你,学会顶嘴了。”他吸了口烟,朝栏杆外吐出去,“问题我回答了,滚蛋吧,小鬼头,别在这儿吸二手烟。”
“这根本不是回答!”迦急了。
阿帕基突然转头看他,眼神沉得像墨:“是吗?”
乔鲁诺敲了敲布加拉提的房门。门没,但他还是规矩地等了一声“请进”才进去。
布加拉提正坐在窗边看书,见他进来,合上书放在膝头,指了指旁边的旧扶手。乔鲁诺坐下,地交叠。
“你也是来问阿帕基的事?”布加拉提开口了,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
乔鲁诺点头:“我本来无所谓,但如果你们真的……这会不会成为弱点?”
布加拉提歪了歪头,落在他金色的头发上:“我们每个人对彼此来说,不都是弱点吗?我们互相喜欢,想保护对方——在这行里,这本身就是危险的。你比谁都这点。”
乔鲁诺沉默了一下,承认:“你说得对。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布加拉提挑了挑眉:“看来你还是在乎的。不过我已经回答了。”
“所以……你们没有在一起?”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会改变什么吗?”
乔鲁诺皱了皱眉,很快松开:“不会。我相信你会轻重,也相信他。”
布加拉提笑了笑,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他要是知道你这么信任他,怕是要乐疯了。”
米斯塔听完迦和乔鲁诺的汇报,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他以为会听到更玄乎的屁话,结果……虽然还是很玄,但结论很明显——这俩绝对有一!
里,五个人围在咖啡桌旁。布加拉提去跟镇上的联系人接头了,阿帕基则被派去买东西(谁让迦上次把的意大利面撒了一地,被剥夺了购物权)。乔鲁诺用脚尖碰了碰米斯塔的膝盖:“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就是闲的!”福葛翻着书,头也不抬,“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顶多……哦,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啊,而已。”
米斯塔瞪他:“喂喂喂,特里休,你不觉得震惊吗?这可是布加拉提和阿帕基啊!你不想知道更多细节?比如他们第一次约会是在哪儿?”
特里休瘫在沙发上,翘在米斯塔和乔鲁诺的上,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才不在乎,反正跟我。我就是好奇,阿帕基那家伙到底有没有心。”
乔鲁诺抿了抿唇:“这么说他不太好。”
特里休立刻晃了晃脚踝,发出“咔哒”一声。上周他们发现乔鲁诺讨厌响的声音,现在她和米斯塔没事就对着他晃。乔鲁诺的嘴角立刻往下撇。
“他当初还逼你喝尿呢,”特里休满不在乎地说,“我这么说算客气的了。再说了,他才不会在意。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呗。”
“说得对。”
突然有人接话。
特里休的眼睛“唰”地瞪大。
阿帕基拎着两大袋东西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紧随的是布加拉提,手里还拿着手机,应该是刚结束通话。
“那时候的日子真不错,”阿帕基走进来,把袋子往桌上一放,瞥了乔鲁诺一眼,“我到现在都不敢信,你真喝了那杯‘特调’,乔鲁诺,你个变态。”
“我没有!”乔鲁诺立刻坐直,“是水母!我用替身弄了只水母进去,他根本没喝到——”
“你喝了老子的尿!”阿帕基的声音像淬了冰,“别他妈抵赖——那玩意儿进了你的嘴,就没再出来过!”
米斯达盯着他,嘴角抽搐。
这家伙是成年人?法律上怕不是瞎了眼!
“行了,别气他。”布加拉提突然开口,伸手从阿帕基怀里的袋子里摸出个橘子,随手丢给旁边看戏的迦。
“你的!”米斯达肺都快气炸了,“亲爱的?谁他妈会叫阿帕基‘亲爱的’?!”
“吃屎去吧,头儿。”阿帕基的声音有点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福葛从书里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阿帕基,你脸怎么红了?”
“找死是不是,瘟神?”阿帕基抬手就给了福葛后脑勺一下,低吼道。福葛吐了吐舌头,没敢再搭话。
晚饭过后,米斯达瘫在沙发上,脑子里还在循环阿帕基和布加拉提那诡异的互动。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阿帕基那种浑身带刺的家伙,会让布加拉提叫他“亲爱的”?还他妈脸红?
米斯达猛地坐直——这俩绝对有问题!搞不好早就偷偷结婚了!
“你们说,”福葛突然开口,手指敲着桌面,“他们是不是的?每天在我们面前演这出,就为了看我们笑话?”
迦眼睛一亮:“要不……去看看?”
米斯达一拍:“走!”
三人正准备溜,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特里休和乔鲁诺。
“人太多容易暴露,”米斯达压低声音,“乔鲁诺和特里休里得留一个。”
“我去!”特里休立刻举手,“乔鲁诺你留下吧。”
乔鲁诺耸耸肩:“行,我牺牲一下。不过米斯达,你们到底在执着什么?”
“因为你太乖了,乔乔。”迦拍了拍他的肩,“乖得有点无聊。”
米斯达赶紧帮:“别这么说,乔鲁诺只是!懂吗?”
“总比某些人连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强。”福葛斜了迦一眼。
“得了得了,”米斯达推了推特里休和迦,“乔鲁诺你随便看点书,我们回来告诉你消息。走!”
三人猫着溜出房间,米斯达脑子里是那些烂俗间谍片的——压低脚步,贴墙走,尽量不发出声音。
布加拉提和阿帕基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门紧闭着。
米斯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蹲在门廊下,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你们能用替身偷听吗?”特里休小声问。
米斯达和迦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看来只能用老办法了,”迦压低声音,“贴门听,绝对安静!我可是专业的!”
“拉倒吧,”米斯达嗤之以鼻,“你连十秒都安静不了。”
“那是的!”
“闭嘴!”特里休狠狠掐了他们一把,“再吵就被发现了!”
三人立刻屏住呼吸,耳朵贴得更紧了。
门里传来淋浴的水声,没什么意思。直到水声停了,才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迦不小心和特里休对上眼,两人憋笑憋得浑身发抖,米斯达赶紧捂住他们的嘴。
终于,布加拉提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点疲惫的笑意:“今天怎么样?”
“还行,”阿帕基的声音懒洋洋的,“口红快用完了。”
“镇上那个推销的烦了我一路。”布加拉提叹了口气。
米斯达翻了个白眼——这也太无聊了。
“要不我去帮你揍他一顿?”阿帕基突然说,“你给我买口红。”
“别去。”布加拉提的声音带着点无奈,“你不揍他,我就给你买。”
“成交。”
门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上床了,接着是阿帕基的一声闷哼。
“我们经费不是挺紧张的吗?”特里休小声问。
“是啊,”米斯达皱眉,“口红很贵?”
特里休斜了他一眼:“普通的不贵,但阿帕基用的那种……绝对不便宜。”
米斯达差点没忍住叹气。
就在这时,布加拉提的声音突然了些:“他们好像知道了。多半是你露的马脚。”
阿帕基的声音带着点烦躁:“我哪知道他们这么?米斯达那家伙,眼睛跟雷达似的。”
迦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米斯达气得掐了他一把。
“你还说我,”布加拉提笑了,“乔鲁诺今天还来问我是不是和你结婚了。”
“迦也问我了。”阿帕基哼了一声。
“那你怎么说的?”
门里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还有阿帕基含糊的低吼:“别闹……滚远点……”
米斯达三人对视一眼,眼睛里是的火焰。
这趟没白来!
“我跟他说了实话。我说我爱上你这种事,简直蠢透了。”
阿帕基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
纳鲁西阿缩在墙根,忙不迭点头。废话,这还用听?阿帕基那点心思,早写在脸上了好吗!
“你嘴真甜。”布加拉提的声音跟着响起,尾音里藏着点无奈的笑意,像是在翻白眼。
纳鲁西阿和米斯达对视一眼,赶紧把耳朵贴得更紧。
几秒钟的沉默后,布加拉提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乔鲁诺问我,你会不会是我的软肋。”
阿帕基没立刻回答,只有一声低低的“嗯”。
然后是他的问话,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我……是你的软肋吗?”
“你知道答案。”布加拉提的声音像裹了层冰,带着警告的意味,“别问这种蠢问题。”
“头儿——”阿帕基刚开口,就被布加拉提打断。
“你们都是我的软肋。”
纳鲁西阿浑身一僵,差点叫出声。米斯达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心脏砰砰跳得快炸了。
布加拉提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任务永远是第一位的,但我没法……我不爱你们。”
他用的是复数,但“爱”字出口时,声音明显卡了一下。
纳鲁西阿倒抽一口冷气,米斯达的手都被他咬疼了。旁边的特里休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攥着拳头。
“但我也没法,我从没想过为了保住你们,放弃任务。”
屋里彻底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帕基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狼狈的沙哑:“该死的,布鲁诺……别这么说话。”
他几乎从不叫布加拉提的名字。
“这是事实。”布加拉提坚持道,“你心里。”
“我知道……我知道。”阿帕基重复着,声音里带着点。
突然,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从床上猛地站起来。紧接着,阿帕基的声音就在门后炸开:“但你永远不知道,门外有没有人在听!”
“我靠——”纳鲁西阿低骂一声,三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走廊尽头窜。
可已经晚了。
门“唰”地被拉开,阿帕基站在门口,像座铁塔似的俯视着他们。
纳鲁西阿、米斯达和特里休三个,正以狼狈的姿势摔在地上,屁股着地,抬头就是阿帕基那张阴沉的脸。
他穿着件亮蓝色的睡衣,料子看起来软乎乎的,头发松松地挽成个湿发髻,脸上的妆卸了——连那标志性的浓黑眉毛都没画。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脸色苍白,却有种洗尽华的好看。
米斯达这辈子从没这么害怕过。
他大脑飞速运转,搜肠刮肚想找句不那么作死的话,最后憋出来一句:“我……我都不知道你有不是黑色的衣服!”
阿帕基的脸瞬间黑了。
“我没有。”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米斯达,“你们这群小混混,是听够了自己脑补,还是要我把话掰开揉碎了喂给你们?”
“不不不!我们听够了!这就走!再见!”特里休反应最快,一手揪住米斯达的衣领,一手拽着纳鲁西阿的后脖领,拖着两人就跑。
“晚安!我们也爱你啊布加拉提!”纳鲁西阿还不忘回头喊一嗓子。
米斯达隐约听见布加拉提的笑声,下一秒就被特里休拽进男生宿舍,“砰”地上门。
乔鲁诺和福葛正坐在床上玩纸牌,被这动静吓得抬头。
“你说……他会不会杀了我们?”纳鲁西阿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我是说我和你,米斯达!特里休应该没事!”
特里休得意地点点头,那像是在说“那当然”。
“是啊,认识你们真开心,。”米斯达有气无力地说,“要是我死了,你们都得为我的遗产决斗到死,听见没?”
乔鲁诺往前坐了坐,托着下巴看他:“你的东西……值得决斗吗?”
“嘿!未成年人!你这金发小屁孩懂什么!”米斯达瞪他。
“所以……除了阿帕基和布加拉提,都不用?”乔鲁诺歪头,“他们肯定会很乐意的。”
“不对!只有布加拉提!”纳鲁西阿纠正道,“毕竟要杀我们的是阿帕基!”
“对!还有你!”米斯达指着纳鲁西阿,“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任务完成得棒!他俩绝对有一!就是……阿帕基会不会今晚就把我们干掉啊?”
“我会为你们祈祷的。”福葛捧着咖啡杯,一本正经地说。他可是真信教的,这话分量不轻。
“谢了……”米斯达感动得快哭了。
“但我觉得……上帝可能也救不了我们。”纳鲁西阿小声说,“阿帕基那身高,快两米了吧?就算不用替身,也能把我们像小树枝一样掰断!”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里弥漫着绝望。
“你们可以道歉啊。”乔鲁诺提议。
回应他的是三声整齐的“切——”。
——
奇迹发生了。
他们活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三个“”互相道贺,跌跌撞撞地往走。
布加拉提和特里休已经坐在矮桌旁了,一人一杯咖啡,看起来神爽。米斯达暗自撇嘴——这俩怎么永远这么体面?
阿帕基站在小厨房的柜台前,正往咖啡里加小山似的糖。他也穿戴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没涂口红——他从不在早餐前涂这个。
“早、早上好……”米斯达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起床气。
“是吗?”阿帕基抬了抬眉毛,语气里满是嘲讽。
“他醒了,而且你没杀他,所以确实是早上好。”乔鲁诺适时补刀。
米斯达立刻给了他一拳。
“对!谢谢阿帕基大哥不杀之恩!”纳鲁西阿凑过去,谄媚地笑。
阿帕基完咖啡,转身往沙发走。路过纳鲁西阿时,一巴掌拍在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上:“我本来想杀了你们的,但头儿替你们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他说,没有米斯达看着乔鲁诺,我得被青蛙烦死。至于你——”阿帕基斜睨着纳鲁西阿,“你是个小孩,我不能打小孩。”
“我就是这么说的。”布加拉提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点点头,“一字不差。”
“我才不是小孩!我十七了!比福葛还大!”纳鲁西阿炸毛了。
“真他妈离谱。”福葛端着咖啡杯,小声嘀咕,“太离谱了。”
“同意。”阿帕基往沙发上一瘫,“还有,纳鲁西阿,你要是不想当小孩,我就可以打你了。所以你最好乖乖接受自己是个宝宝的事实,感恩戴德。”
“切!”纳鲁西阿撇撇嘴,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奶油。
米斯达探头一看,皱起眉:“我靠!你这杯里百分之都是奶油吧?给我们留点!”
“现在才几点就跟我讲数字?我不听!还有,去你的!”纳鲁西阿头也不抬。
布加拉提忽然开口:“咖啡还有吗?我想再来一杯。”
米斯达看向桌上的法式压滤壶,里面还剩三分之一。
“有。”他说,“毕竟纳鲁西阿那杯里,咖啡也就一勺的量。”
“咖啡不加料难喝又不是我的错!”迦把勺子往桌上一砸,语气里满是委屈。
米斯达嗤笑一声:“哟,那不就跟你一样?天生缺斤少两呗。”
话音刚落,就挨了迦狠狠一脚。这小子气呼呼地蹦到沙发扶手上,捧着自己那杯黑黢黢的“黑暗料理”猛灌一口,扭曲得像吞了苍蝇。旁边正襟危坐的乔鲁诺见状,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膝盖,眼神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米斯达正乐着,瞥见布加拉提从扶手上站起身。他脚步比平时了些,眼下的乌青重得像化不开的墨——最近这阵子,这位首领总是一副累得快散架的模样。
“头儿,你没事吧?”米斯达放低声音,心里有点发。他能感觉到阿帕基的视线正钉在自己背上,那眼神冷得像冰,但他没敢回头。“昨晚那事……对不起啊。我们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真不是给你添麻烦。”
布加拉提没立刻回答,只是走到厨房倒了杯咖啡。他用眼角扫了米斯达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几乎看不见的笑:“的话,你们私自查我行踪,是越界,是不信任。”
米斯达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完了,又惹首领生气了。
可下一秒,布加拉提的语气软了下来:“但如果以朋友的身份……你们想了解我,是因为在乎。这点,我怪不了你们。”他抬手按在米斯达肩上,轻轻捏了捏,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一股暖流。
说完,布加拉提转身就走。米斯达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流——他妈的,这群疯子组成的黑帮家庭,怎么就这么让人放不下呢?
他正准备给自己也倒杯咖啡,沙发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窒息般的咳嗽。
“你……你干什么?”阿帕基的声音里满是震惊,甚至带着点破音,“首领!这像什么话!太失态了!”
米斯达抬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布加拉提坐在阿帕基上!
布加拉提懒洋洋地靠在阿帕基怀里,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累了。而且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行?”
阿帕基瞪着他,脸涨得通红,眼神在嫌恶和宠溺之间反复横跳。米斯达心里默默点头:确实,这画面辣眼睛,但又该死的有点甜。乔鲁诺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迦夸张地捂着嘴,干呕;特里休则饶有地看着热闹。
“恶心得要死。”福葛推了推眼镜,一脸嫌弃,“场合秀恩爱, romance这种东西只会让我起疹子。”
“我也是!”阿帕基咳得更厉害了,布加拉提却笑着亲了亲他的头发。阿帕基的脸更红了,嘴里骂骂咧咧:“我真是恨死你了。”
话是这么说,他的手臂却紧紧揽住了布加拉提的。
米斯达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昨晚的试探虽然有点冒险,但现在看来——效果简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