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看箭——”
见羽箭又来,谢怜道:“小心!”
提起两人掷开,晓落梅反应快,揽着柔弱不能自理的叶允心就是连续躲了好几个。
守门的猛兽不肯开门,五人只能在兵器架间腾挪闪避,险象环生。
那画中少年箭法超神,虽然所有羽箭都完美避开了谢怜的活动轨迹,但另外四人迟早要被他射成筛子。
谢怜帮着师青玄他们躲过几个箭矢,直接站在那幅画挡着:“且慢!”
谢怜抢上画前,那少年看见是他,已经搭上弓弦的羽箭又垂下。
神箭手道:“在下不能伤你,请速速让开——”
谢怜却与他边讲道理边慢慢靠近:“你这样与人动手容易导致画卷损坏,还是让我先把你收起来把……”
他迅速一抓,结果这画牢牢粘在墙上怎么也扯不下来!
少年嘿道:“这画卷,非是你那扯动得了,莫要白费力气!”
谁料话落,谢怜见扯不下来,只好一口咬破手指。
叶允心见此,大喊道:“太子殿下别!”
可是已经晚了。
花城本是好整以暇坐在首席上,这时却忽然身形微动,似想起身。
“冒犯了!”
谢怜提起血淋淋的手指就是一阵乱涂乱抹。
他本该把那射箭少年涂掉,但谢怜看他俊美可爱又射艺精绝,不忍涂他,只涂掉了他背上的箭筒。
师青玄夸道:“好极!把他箭筒涂掉,他就没箭可射了!”
又看着那画中少年,哼哼道:“看你怎么办!”
画中少年见羽箭都变成了血红的一坨,一摸满手是血,吓了一跳,急得团团转。
忽然,他眼睛一亮,向画卷右侧招手。
谢怜心想:“他在向谁招呼?画上又没有其他人了。”
叶允心那边喊道:“太子殿下!快看那边的画!”
谁知,那少年叫竟是隔壁那幅画中的人物。
射艺图之右的是一幅《樵作图》,画中一个老樵夫背着背篓和斧子攀在郁郁苍苍的水墨山林间,似乎听见左侧有人喊,扭头去看。
师青玄惊道:“怎么这幅画也活过来了??”
谢怜道:“不对,是这些画全部都活过来了!”
那少年神箭手又喊了几句,那老樵夫点点头,沿陡峭山路爬到画卷最左,坐下来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背篓中的柴枝几下削砍,用力一丢,一捆柴枝就越过两幅画中间那道分界线,丢到了射艺图里。
那少年以枝代箭,这次是一搭十二枝,又是一波猛攻!
老樵夫不停地给那少年砍柴做箭,没完没了,师青玄苦不堪言:“血雨探花这都是什么邪门术法!”
谢怜把他肩膀一压,堪堪避过一支飞矢,道:“这就是所谓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吧!”
但说到这里,他又有主意了。
那《樵作图》右还有一幅《小儿除夕图》,几个小儿围成一圈,一手捂耳一手去点烟花爆竹。
谢怜一跃而上,道:“小朋友们,借个火!”
但怎样才能借到呢?这几个小孩儿看上去可不像想到别人画里去玩儿
。好在除夕图右,还有一幅《狼猎图》,图中一匹黑狼矫健。
谢怜一指戳入画,那狼嗅到他指头上血味,眼里突然亮起幽幽绿光。
谢怜压着手指一气拖过画缘、拖入左边的除夕图中,那黑狼便追着他画下的一道血横追入了除夕图,画上血迹都被它舔舐了干净。
那群小儿一见右边跳进来一只大毛狼,吓得手里火都没丢就往左逃蹿。
这一逃逃进樵作图里,整座水墨山沾了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那神箭手一惊,樵夫带着一群嗷嗷小儿跑进了射艺图里,这下,大家都很狼狈地挤作一堆了。
谢怜对着他们双手合十:“实在抱歉!”
这一系列反应迅捷无比,旁人根本来不及思考,师青玄道:“太子殿下真有你的!花城主,还有后招吗?”
花城却只盯着谢怜的手,脸色不怎么好。
师青玄低声道:“他他他……怎么看上去这么阴沉沉的?”
“……而且他一直盯着你的手干嘛?”
谢怜道:“风师大人别掉以轻心,到现在,花城主还并没跟我们动真格。”
“什么?!这还不是真格?!”
两个少女也跑过来,叶允心一到谢怜身边就赶紧提了他那受伤的手指快速检查包扎。
“咬手指怎得还咬这么大伤口,要我那都得用针缝了,不疼吗?”叶允心也是不顾现在的气氛开始教育谢怜。
“没那么夸张,这伤口又不大。”谢怜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我这不是怕血不够用嘛,有用就行,而且这没感觉的,一点都不疼。”
晓落梅反驳道:“哪有人咬自己不疼的,要好好爱护自己啊!”
谢怜被说的不由来的泛起一丝心虚。
这时,几人都听到一阵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
明仪道:“哪里来的水声?”
谢怜指向远处:“……是那个。”
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飞瀑图》,瀑布激流飞迸,此刻,迸出了画卷——一股庞然巨流向三人冲来!
晓落梅:“我焯!”
花城负手走到飞瀑图旁,与之相邻的是一幅《泊舟图》,一叶扁舟泊于静江之上。
不需他命令,那小舟自行驶入飞瀑图中,又顺水流冲出画面。
储物袋空间不够大,完全不能装下什么小木船大木盆之类的,叶允心会的幻术阵法大多有空间类的。
但都需要媒介。
周围都是水,而且就算发动成功了她们消失了也不好解释,况且阵法里面流速不一样,会一直在原地,到时候花城直接在原地蹲人怎么办?
照样也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所以来之前叶允心晓落梅就练了好久的游泳,选择和谢怜他们一起同甘共苦。
几人被卷入巨浪之中,上下都颠倒过好几个来回。
师青玄哥哥虽是水师,但他自己水性差,明仪水性也没看出来好。
师青玄在水里狼狈漂浮着,拽着明仪道:“明兄!明兄你醒醒!我带不动你!你自己扑腾起来啊!”
谢怜靠近他们:“你们把手给我。”
师青玄还在那边骂骂咧咧:“血雨探花——你今天要是把我们弄死了,我哥日后一定——”
谢怜一个人带他们两个奋力挣扎,忽然感觉被人扶住了肩。
一抬头,花城倚在一叶扁舟之上,对他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叹道:“哥哥。”
谢怜喘了一口气,道:“三郎。”
他一手提着两个狂吐水泡的同僚,另一手抓住花城递给他的那只手,道:“三郎,如果先前言辞中有冒犯之处,那是我的问题,但非我本意。”
绝境鬼王性情都高傲得很,谢怜还以为是“求情”二字触了他的逆鳞。
花城却道:“哥哥,不是你的问题。先上来再说吧。”
谢怜身子上去一点,但还是没上船,道:“这件事,能到此为止吗?”
花城一手用力拉着他,淡声道:“殿下,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牵涉太多为好。”
谢怜道:“现在和天界闹翻,对你不好。”
花城道:“这不是我要闹翻的。哥哥,你知道风师背上的那个人是谁吗?”
“不是地师大人吗?”
花城却道:“不。那是我一个不成器的下属,上弦月使。”
(ps:想存稿,但存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