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娘的东西!”余嫣然声音发颤,快步上前想讨回,却被一个穿石榴红骑装的少女拦住。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余嫣红,继母方氏的亲女儿,向来仗着母亲宠爱,处处刁难她。
“姐姐说什么胡话?”余嫣红挑眉嗤笑,伸手拨了拨步摇,“这是李大人府里送来的彩头,怎会是你娘的旧物?莫不是瞧着好,就想强认吧?”
“我没有!”余嫣然眼圈泛红,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这支步摇簪尾刻着‘嫣然’二字,是我娘亲手为我定制的,你看!”
余嫣红却抬手挡住托盘,转头冲围观的贵女公子笑道:“大家瞧瞧,我姐姐真是魔怔了,一支步摇也能攀扯到亡母身上。想来是太久没见过好东西,急着要抢呢!”
周围响起几声低笑,余嫣然又羞又急,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性子柔弱,向来不擅与人争执,此刻被余嫣红当众羞辱,只觉得无地自容。
“你胡说八道什么!”如兰第一个忍不住跳出来,指着余嫣红怒道,“嫣然姐姐素来温和,怎会抢东西?分明是你娘把人家的遗物弄丢了,现在还倒打一耙,太过分了!”
余嫣红见是盛如兰,虽有几分忌惮,却依旧嘴硬:“盛五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娘何时丢过东西?倒是余嫣然,说不定是自己想攀附彩头,故意编瞎话呢!”
“你!”如兰气得想上前理论,被明兰轻轻拉住。明兰看向余嫣然通红的眼眶,心中酸涩——她与嫣然同是没娘的孩子,最懂这份珍视亡母遗物的心情。她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却坚定:“余二姑娘,口说无凭,不如让大家瞧瞧簪尾是否有字?若真是嫣然姐姐的遗物,强行当作彩头,未免有失体面。”
小公爷站在一旁,早已看清余嫣然的窘迫,闻言颔首附和:“盛六姑娘说得是。既是疑似私人遗物,理应先辨明归属,再论彩头之事。”
余嫣红没想到会有人出面帮余嫣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愿就此服软:“凭什么听你们的?马球会彩头本就是价高者得,有本事就下场赢去,耍嘴皮子算什么能耐?”
这话正戳中要害,余嫣红马术精湛,在场贵女中少有人能及,她笃定余嫣然不敢应战。
余嫣然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摇了摇头——她马术平平,根本不是余嫣红的对手。
“嫣然姐姐若想讨回遗物,我替你下场。”明兰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安抚,“马球竞技,输赢在天,但公道不能丢。”
余嫣然又惊又喜,哽咽着道:“六妹妹,这……这太麻烦你了,我……”
“你我相交多年,何必言谢?”明兰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余嫣红,“余二姑娘,我替嫣然姐姐应战,若我赢了,步摇归还给嫣然姐姐;若我输了,便赔你一支成色相当的步摇,如何?”
余嫣红见明兰身形纤细,瞧着就不像会打马球的样子,立刻应下:“好!这可是你自己要应战的,输了可别赖账!”
如兰在一旁急得跺脚:“明兰,你马术不如她,别逞能啊!”
小公爷却走上前,递给明兰一支球杖,温声道:“六姑娘若不嫌弃,我愿与你组队。余二姑娘马术虽好,但马球讲究配合,未必没有胜算。”
明兰抬眸看向他,他眼底带着真切的关切,没有半分轻视。她心中微动,轻声道谢:“多谢小公爷。”
梁晗站在墨兰身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头对墨兰道:“四姑娘觉得,盛六姑娘能赢吗?”
墨兰望着明兰挺直的背影,淡淡道:“输赢不重要,难得的是这份为友出头的勇气。余二姑娘仗势欺人,本就失了道理,即便赢了,也落不得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