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是那么的奇妙,又是那么的易碎,如同秋天翩飞的梧桐叶,也似大雪天里转瞬即逝的冰花。我从没想过,你会因为成绩的缘由,轻易放弃我们并肩走过五年的情谊。
林妍独自坐在初中校园的操场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草地里的草根,泥土沾在指腹上,凉丝丝的,却抵不过心口的寒意。天边的落日染透了半边天,那蛋黄似的太阳却薄得像张纸,冷硬得没有半分温度。她抬起头,视线漫无目的地追着天边的流云,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好友说“成绩重要,以后少一起玩”时的神情,那平淡的语气像一根细刺,轻轻扎着她的太阳穴,让她连眨眼都觉得酸涩。
这份孤独并非源于无友相伴,身边明明围着不少人,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抽走了一块最重要的拼图。她蜷起手指,将沾着泥土的掌心按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沉闷的跳动,却辨不清那翻涌的情绪是悲伤,还是茫然。她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尖泛白,像个被掏空了灵魂的玩偶,在操场上怔怔地坐着。不远处的同学笑闹着,灿烂的笑脸像刚尝到糖果的孩童,那鲜活的快乐,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怎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她下意识地往树荫里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些晃眼的热闹,让自己沉溺在这片无人打扰的低落里。
上课铃响了,合唱团的训练时间到了。林妍把下巴抵在膝盖上,肩膀垮着,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躲在这片草地上,躲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欢笑。可刚坐稳,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是合唱团的朋友黎洛。她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把到了嘴边的“不想去”咽了回去,慢吞吞地撑着地面站起身,指尖在裤腿上蹭了蹭,试图蹭掉那点泥土,也想蹭掉心头的烦躁。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脚步拖沓地走过去,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去行不行啊?”
她没料到,这句带着疲惫的话,竟像火星撞进了火药桶。黎洛猛地拔高了声音:“不行的!”旁边有人打圆场:“你那个同学,你叫一下?”“我是叫了她,她也不会来的,她就这样,不叫了吧!”
这话刚落,黎洛突然就炸了:“我愿意叫吗?我不叫待会儿就要被骂,我哪来那么多事?你爱去不去,不管你们了!”
这股不明不白的火气,直直撞在刚调整好情绪的林妍心上,她猛地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那点刺痛却远不及心口的疼。她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把无端的情绪撒在自己身上,她原以为,好友黎洛最清楚这一点。可今天,黎洛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她张了张嘴,想辩解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想问问黎洛为什么突然这样,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又冷又疼。她想起在家里,父母指着成绩单皱着眉责骂的模样;想起在班里,同学凑在一起低声议论她成绩下滑的阴阳怪气;她以为在朋友这里能得到一点安慰和顾及,可黎洛的话,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插在她的胸口。她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冰冷的栏杆上,凉意顺着脊背蔓延开来,疼得她手脚发僵,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她垂着头,看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影子,觉得那影子都透着一股狼狈的孤单。她真的累了,累到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可这份委屈和疲惫,却没有一个人能懂,只能任由它像潮水一样,将自己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