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唱片与不速之客
暮色像融化的浓墨,将逆卷家的古堡晕染成一幅沉默的剪影。厚重的窗帘拉得严实,只留一丝微弱的天光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铺着暗纹地毯的地板上,映出浮尘轻飘飘游荡的轨迹。空气里弥漫着旧木质家具的沉香,混着淡淡的雪松气息,还有逆卷修指尖永远散不去的薄荷烟味,安静得能听见挂钟摆锤摇晃的滴答声,以及他放在唱片机上的黑胶唱片,正缓缓流淌出舒缓又带着几分寂寥的古典乐。
逆卷修正陷在客厅角落的单人沙发里,姿态慵懒得像是没有骨头。黑色的长发随意地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遮住了他眼下的泪痣,狭长的红色眼眸半睁半闭,带着几分惺忪的倦意,目光落在唱片机转动的唱片上,却又像是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处。他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针织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利落的手腕,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薄荷烟,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身,动作缓慢又散漫,仿佛连抬手点燃香烟的力气都不愿多费。
作为逆卷家的长子,这位活了数百年的吸血鬼,早已习惯了用慵懒和散漫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将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在外。于他而言,世间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找一处安静的角落,伴着喜欢的音乐,不受打扰地睡上一场好觉,或是闭目聆听着唱片里的旋律,任由时间在指尖缓缓流逝,什么家族纷争,什么吸血鬼的责任,都远不及一张完好的旧唱片来得重要。
“咔哒。”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开门声,打破了古堡里的宁静。逆卷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红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却没有挪动分毫,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那开门声不过是风吹过窗棂的错觉。他太清楚这座古堡里的人,无论是争强好胜的逆卷绫人,还是心思缜密的逆卷礼人,亦或是沉默寡言的逆卷昴,都不会这般轻手轻脚地进门,更何况,那脚步声轻盈细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局促,分明是属于人类的步伐。
脚步声渐渐靠近客厅,停在了不远处,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是在打量着这个昏暗又安静的空间。逆卷修终于缓缓抬了抬眼,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过去,落在了那个站在客厅中央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女孩,身形纤细,一头柔软的棕色短发,衬得脸颊格外小巧。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双清澈的杏眼正好奇又带着几分胆怯地打量着四周,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无措,像是一只误入了陌生领地的小鹿,浑身都透着一股与这座阴郁古堡格格不入的鲜活气息。
是父亲带来的新的“食物”吗?逆卷修在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这些年来,父亲总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人类女孩,供他们兄弟几人吸食血液,于他而言,不过是换了一张新的是换了一张新的“口粮”,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回唱片机上,甚至懒得开口说一句话,只盼着这个不速之客能识趣一些,不要来打扰他的清净。
女孩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不远处,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轻柔的颤抖,却又格外清晰:“请、请问,这里是逆卷家吗?我是来这里暂住的,我叫小森唯。”
逆卷修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指尖依旧摩挲着那支薄荷烟,仿佛她的话只是耳边飘过的一阵风。唱片机里的音乐还在继续,舒缓的旋律在两人之间流淌,衬得气氛愈发尴尬。小森唯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攥着行李箱的拉杆,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该继续开口,还是该默默退下去。
她其实早就听说过逆卷家的传闻,听说这座古堡里住着六位性格迥异的吸血鬼,传闻里他们冷漠、残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来这里之前,她的心里满是忐忑与不安,可当真正站在这里,看到角落里那个慵懒又安静的身影时,她心里的恐惧竟然莫名地消散了几分,只剩下几分莫名的局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森唯的腿已经有些发酸,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逆卷修终于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像是大提琴的低音弦被轻轻拨动,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却又透着几分疏离与漫不经心:“吵死了……”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小森唯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能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耐烦,连忙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对、对不起,打扰到您了。”
说完,她便提着行李箱,想要悄悄退出去,去找属于自己的房间,可刚走了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往前踉跄了一下,手里的行李箱摔在地上,箱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其中一张泛黄的旧唱片滚到了逆卷修的脚边。
小森唯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去捡,脸上满是慌乱与愧疚。她最宝贝的就是这些旧唱片,都是她从外婆那里继承来的,每一张都承载着珍贵的回忆,刚才一时疏忽,竟然把它们都摔了出来。她慌乱地伸手去够脚边的唱片,却不小心撞到了逆卷修的脚踝。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小森唯吓得连忙缩回手,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心脏砰砰直跳,生怕惹得眼前这位看起来不好惹的吸血鬼生气。
逆卷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头看向脚边的那张旧唱片。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黑胶唱片,封面上的图案已经有些模糊,边缘也有轻微的磨损,可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一款早已绝版的古典乐唱片,是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版本。
他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红色的眼眸里掠过几分讶异,随即缓缓抬起脚,避开了那张唱片,然后微微俯身,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住唱片的边缘,将它捡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小心翼翼,与他平日里散漫慵懒的模样截然不同。
指尖拂过唱片泛黄的封面,粗糙的质感带着岁月的痕迹,逆卷修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连带着语气里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张唱片?”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小森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连忙站起身,小声回答道:“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她说这是她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一张唱片,我一直都很宝贝它。”
听到“外婆”两个字,逆卷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恍惚,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轻轻摩挲着唱片的封面,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小森唯,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讶异,有怀念,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张唱片。”
他曾在数百年前听过这张唱片,是一位人类的音乐家演奏的,旋律里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温柔与寂寥,让当时的他格外动容。只是后来战乱纷飞,那位音乐家离世,这张唱片也随之绝版,他辗转寻找了许久,都没有再找到一张完好的,久而久之,便也渐渐放下了,却没想到今日会在一个陌生的人类女孩手里见到它。
小森唯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您……也喜欢这张唱片吗?”
逆卷修没有回答,只是将唱片轻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重新靠回沙发里,闭上了眼睛,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唱片机在那边,会用的话,就自己放吧。别再吵到我睡觉,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那尾音里带着的属于吸血鬼的压迫感,还是让小森唯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她连忙点了点头,小声应道:“我知道了,谢谢您。”
说完,她便小心翼翼地收拾好散落的东西,然后走到唱片机旁,看着那张被逆卷修放在茶几上的旧唱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拿了起来,轻轻放在唱片机上。当熟悉的旋律再次缓缓流淌出来时,小森唯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逆卷修闭着眼睛,听着熟悉的旋律,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他能感觉到女孩就站在唱片机旁,气息轻柔,没有丝毫恶意,那属于人类的鲜活气息,混着唱片里的旋律,竟然驱散了他心底的几分寂寥,让他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得格外平静。
他原本以为,这个突然闯入古堡的人类女孩,会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要么惊慌失措,要么刻意讨好,却没想到,她竟然带着一张他寻找已久的旧唱片,有着干净又纯粹的气息,像一束微弱却温暖的光,不经意间,照亮了他沉寂了数百年的岁月。
这一夜,古堡里的古典乐流淌了许久,逆卷修在沙发上睡得格外安稳,而小森唯则坐在一旁的地毯上,听着音乐,看着沉睡中的逆卷修,心里第一次对这座陌生的古堡,有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第二章 薄荷烟味与指尖温度
自从小森唯住进逆卷家古堡,原本安静得有些死寂的古堡,似乎多了一丝烟火气。她不像之前的人类女孩那样畏畏缩缩,也不会刻意去讨好逆卷家的任何一位吸血鬼,只是安静地打理着自己的生活,偶尔会在古堡里寻找安静的角落看书,或是摆弄她那些宝贝的旧唱片。
而逆卷修,依旧是那个慵懒散漫的模样,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要么就是窝在沙发里听音乐,指尖夹着薄荷烟,却很少点燃。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看着她在厨房里认真做饭的样子,看着她在花园里小心翼翼地打理花草的样子,看着她坐在地毯上,一边听着唱片一边轻轻哼着旋律的样子,心里总会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这天午后,阳光格外明媚,难得没有阴沉的天色。小森唯抱着几本书,走到古堡的花园里,找了一处有树荫的长椅坐下,安静地看起书来。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映出柔和的光晕,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格外惬意。
逆卷修原本是在房间里睡觉,却被窗外的阳光晃得有些睡不着,便起身慢悠悠地走到花园里。他没有刻意去找小森唯,却在走到树荫下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长椅上的身影。女孩看得格外认真,眉头微微蹙着,偶尔会轻轻咬着下唇,神情专注又可爱,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看起来格外温暖。
逆卷修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她。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慵懒,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喜欢这样的安静,喜欢看着女孩安静看书的模样,那属于人类的鲜活气息,让他觉得格外安心,连带着身上的疲惫感,都消散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小森唯终于看完了手里的书,她伸了个懒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时,正好对上了逆卷修的目光。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朝着他挥了挥手:“逆卷修先生,您也来花园里散步吗?”
逆卷修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朝着她走了过去,然后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动作依旧慵懒,仿佛连走路都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他没有看小森唯,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花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薄荷烟,语气散漫:“阳光太吵,睡不着。”
小森唯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她早就习惯了逆卷修这样的回答,他似乎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慵懒。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听着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气氛安静又惬意,没有丝毫的尴尬。
“你手里的书,很好看?”许久,逆卷修才缓缓开口,目光落在小森唯放在腿上的书上,语气带着几分随意。
“嗯,是一本关于古典乐的书,里面介绍了很多古老的音乐家和他们的作品,我觉得很有意思。”小森唯点了点头,将书递到他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分享的喜悦,“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逆卷修低头看了一眼那本书,封面设计得很简约,上面印着古典乐的乐谱。他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慵懒:“懒得看,字太多,看着就累。”
小森唯也不气馁,收回手,笑着说道:“那我讲给您听吧?书里有讲到您喜欢的那首曲子的创作者,他的一生很传奇呢。”
逆卷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那些音乐家的生平,只是喜欢听小森唯说话的声音,轻柔又温暖,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他的心底,让他觉得格外舒服。
小森唯便开始轻声讲述起来,她的声音很轻柔,语速不快,将书里的内容娓娓道来。她讲得很认真,偶尔会停下来,思考该如何表达,眉眼间带着认真的神色。逆卷修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惬意,指尖夹着薄荷烟,却始终没有点燃。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小森唯讲得口干舌燥,便停下了话语,从随身携带的水杯里倒出一些水,喝了几口。她转头看向逆卷修,发现他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平日里带着几分疏离与慵懒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格外柔和,甚至带着几分稚气。
小森唯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她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眼下的泪痣,可指尖在快要碰到他皮肤的时候,又猛地缩了的时候,又猛地缩了回来。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骂自己太冒失,他可是吸血鬼,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说不定会生气。
就在这时,逆卷修突然睁开了眼睛,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惺忪的倦意,目光落在她有些泛红的脸颊上,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你在做什么?”
小森唯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慌乱:“没、没什么,我就是看您睡得很熟,想问问您要不要回房间睡,这里风有点大。”
逆卷修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当然察觉到了她刚才的小动作,那指尖带着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让他的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他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只是缓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语气散漫:“确实有点冷了。”
说着,他便站起身,准备转身回古堡。刚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拉住了。他回头一看,只见小森唯正仰着头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脸上带着几分担忧:“逆卷修先生,您穿得太少了,外面风大,披上这件外套吧。”
那是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是小森唯亲手织的,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穿的,此刻却递到了逆卷修的面前。外套上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温暖又干净。
逆卷修看着那件外套,又看了看小森唯眼里真切的担忧,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动容。数百年以来,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关心他,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否会冷,是否会累,所有人都只敬畏他的身份,畏惧他的力量,却从未有人真正地关心过他这个人。
他没有拒绝,任由小森唯将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外套很合身,带着淡淡的温度,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小森唯帮他整理好衣领,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颈,温热的触感传来,逆卷修的身体微微一僵,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却没有躲开。
“这样就不会冷了。”小森唯笑着说道,眼底满是温柔。
逆卷修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里的悸动愈发清晰。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古堡走去,只是脚步,似乎比之前轻快了几分。外套上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温暖得让他有些贪恋。
回到古堡后,逆卷修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睡觉,而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身上披着那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指尖夹着薄荷烟,却没有点燃。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森唯刚才的笑容,还有她指尖的温度,心里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类女孩,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这种情愫很陌生,却又格外温暖,让他沉寂了数百年的心,渐渐苏醒过来。他开始期待每天能看到她的身影,期待能听到她的声音,期待能和她一起,听着喜欢的旧唱片,度过安静的时光。
只是,他是吸血鬼,而她是人类,他们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隔着种族的鸿沟。他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愫,最终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他只能将这份心意,悄悄藏在心底,用慵懒和散漫作为伪装,默默守护着这个闯入他生命里的,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女孩。
第三章 雨夜的守护与心跳的悸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森唯在逆卷家的生活,渐渐变得习惯起来。她和逆卷修之间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愈发亲近。他们会一起在客厅里听旧唱片,一起在花园里晒太阳,小森唯会给逆卷修讲书里的故事,而逆卷修,则会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回应她几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逆卷家的其他兄弟,也渐渐察觉到了逆卷修的变化。他们看着平日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大哥,竟然会主动为小森唯寻找绝版的旧唱片,会在小森唯被逆卷绫人欺负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帮她解围,会在小森唯生病的时候,笨拙地照顾她,心里都充满了讶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位看似慵懒散漫的长子,内心深处,早已被那个人类女孩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天夜里,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呼啸着,拍打着古堡的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厚重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古堡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小森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从小就害怕打雷下雨,这样的狂风暴雨,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她蜷缩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抱着枕头,耳边是轰隆隆的雷声,还有哗啦啦的雨声,心跳得飞快。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份恐惧,便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起身,想要去找逆卷修。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只是觉得,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心里的恐惧就会消散不少。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小心翼翼地在走廊里走着。走廊里很暗,只有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长长的影子在地上摇曳,显得格外诡异。雨水顺着窗户的缝隙渗进来,让地板变得有些湿滑,她走得格外小心,生怕摔倒。
逆卷修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小森唯走到他的房门前,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门。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被外面的雨声掩盖,显得格外微弱:“逆卷修先生,您……您醒着吗?”
房间里没有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透过门缝传出来。小森唯心里有些失落,她知道逆卷修喜欢睡觉,这样的雨夜,他一定睡得很沉。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逆卷修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袍,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眼底带着几分惺忪的倦意,显然是被她吵醒的。他看到小森唯赤着脚站在门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穿鞋子?”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格外有力量,让小森唯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几分。小森唯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担忧,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恐惧:“我……我害怕打雷,睡不着。”
逆卷修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紧,随即侧身,让她走进房间:“进来吧,外面冷。”
小森唯连忙走进房间,逆卷修随手关上了房门,将外面的狂风暴雨和恐惧,都隔绝在了门外。他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安静又整洁,房间里摆放着很多旧唱片,还有一个唱片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荷烟味和雪松气息,让人觉得格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