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自尽的黑血渗进腐殖质里,晕开暗紫色的痕迹,转瞬便被林间湿气吞噬。金蜈君捏着那枚黑色玉佩,指尖拂过上面的图腾纹路,眉头越皱越紧。这纹路与临川公主锦帕上的分毫不差,却比锦帕上的图腾多了一道隐晦的血线,蜿蜒如蛇,缠绕着整个图案。
金蜈君“这血线是幽冥教的噬魂咒。”沉声道,将玉佩递给玄蜈君,“寻常图腾刻的是巫族的守护印记,添了这道咒,便成了炼化活人的邪符。”
玄蜈君接过玉佩,只觉触手冰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指尖窜入经脉,他连忙运起内力将其逼出
玄蜈君“百年前幽冥教围攻总坛时,我曾见过类似的符咒,只是那时不知它竟与巫族有关。”
蛛罗靠在轻颜肩头,看着那枚玉佩,脸色微微发白:“我记起来了,秘典里提过,五毒一脉与南疆巫族本是同源,皆是上古蛊神的后裔。后来巫族因修炼禁术分裂,一部分人归顺蛊神,融入五毒,另一部分则堕入邪道,以生魂炼蛊,便是幽冥教的前身。”
赤蜈童听得入了神,小臂上的青鳞微微发亮:“这么说,幽冥教的教主,其实是巫族的叛徒后代?”
金蜈君“不止如此。”摇头,目光落在临川公主手中的锦帕上,“公主殿下的锦帕,是巫族圣女的信物。当年巫族分裂时,圣女一脉为守护蛊神秘典,与邪道拼死相搏,最终下落不明。我猜,公主的母后,恐怕便是圣女一脉的传人。”
萧静姝浑身一震,手中的锦帕险些滑落:“不可能……父皇说,母后是江南的世家女子,病逝时我尚在襁褓之中。”
君澈缓步走上前,看着锦帕与玉佩上的图腾,沉吟道:“或许陛下是为了保护你。幽冥教一直在寻找巫族圣女后裔,若是你的身份暴露,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这话如惊雷般在临川公主心头炸响,她想起父皇平日里对自己的严加管束,想起宫中那些莫名消失的宫女太监,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随身携带的锦帕……种种细节串联起来,让她背脊发凉。
玄蜈君握紧了腰间的青铜蜈纹囊,眼中闪过决绝:“秘典封印在五毒总坛的地宫之下,当年大哥失踪,总坛便由我镇守。如今我们兄妹五人聚齐,该回总坛去了。”
赤蜈童“回总坛?”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可幽冥教的人肯定会沿途拦截,还有那引魂阵的秘密,他们会不会已经布好了陷阱?”
金蜈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兄妹几人,语气坚定:“五毒一脉,从不怕阴谋诡计。当年我们能从幽冥教的围攻中活下来,如今也能护得住秘典。”他看向君澈与临川公主,“君公子与公主殿下,若是怕惹祸上身,此刻离去,我们绝不阻拦。”
君澈微微一笑,手中莹白长剑出鞘,剑光映亮了林间的幽绿荧光
君澈“我与玄蜈君有约在先,自然要护他周全。何况,幽冥教残害武林同道,我君家也容不得他们作恶。”
临川公主攥紧锦帕,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
萧静姝“我的身世与巫族息息相关,就算为了母后,我也不能退缩。”
见两人心意已决,金蜈君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瘴林深处
金蜈君“穿过这片瘴林,便是五毒总坛的外围。我被困百年,早已摸清了林中的迷阵,跟着我走,可保你们平安。”
众人整顿行装,再次上路。金线蟾跳回轻颜怀中,背上的金线依旧亮着,成了指引方向的明灯。赤蜈童的赤血蜈在前探路,玄蜈君与金蜈君一左一右护住众人,蛛罗则凝神调息,恢复体内的蛊力。
林间的雾气渐渐淡了,透过枝叶的缝隙,能看到远处连绵的青山。那便是五毒总坛的所在地,也是他们此行的终点。
可没人注意到,那枚黑色玉佩被金蜈君收入怀中时,上面的血线突然亮了一下,一道极细的黑气悄无声息地窜入空中,朝着瘴林外飞去。
幽冥教总坛的密室里,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正盘膝而坐,他感应到那道黑气,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不重要的人“五毒血脉,圣女后裔,引魂阵的祭品,终于凑齐了……”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戴着一张与鬼面人一模一样的青铜面具,只是面具的额间,刻着一道金色的图腾——与玉佩和锦帕上的,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