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德十一年初春,距离上一次引发江湖浩劫的魔教东征,已经过去了三年。
如今的江湖,平和安宁,少有争斗。
然暗河,藏身于黑暗之中的最强宗门,由苏,谢,慕三姓组成的刺客组织,却在此时因为三家之首大家长的中毒,而即将迎来剧变。
这江湖甚至于朝堂之上的短暂平静,也将因此被打破。
大殿中,三官坐在长椅上,天官抬手,手中信纸燃烧,化为灰烬。
.慕明策已经重伤,看来我们需要选出,新任的大家长了。
.他本来就已年老,而且越来越不受我们的掌控。
.那便传信给三家,若大家长身死,谁若能率先夺得眠龙剑,回到提魂殿复命,谁就是新任的大家长。
.这是要暗河大乱啊!
.于大乱之中,才能诞生新的暗河之主。
柳芽新抽,青翠点城,杏花初绽,花瓣上还挂着潮湿的雨水,一名穿着精致紫靴的年轻男子不断朝前走,匕首在他手里转了个漂亮的花儿。
他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字,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昌河白鹤药府,到了。
铜铃声响起,手持法杖的中年男子和一袭粉衣的姑娘出现在他身侧。
苏喆你的线人讲,他们要来这里寻找名医?
苏昌河是啊,大家长身中奇毒,命不久矣,而此处,就住着药王那隐居的小师叔。
苏昌河我们家老爷子说,希望这个小师叔可以不要出现,或者说,从未存在过。
苏喆笑了笑,单手打开腰间竹筒,将一粒话梅丟进嘴里。
苏昌河都说一口槟榔一口烟,飘飘欲醉做神仙,喆叔,你吃的怎么是话梅啊。
苏喆以前有个女人和我讲,槟榔对身体不好…
他说着将话梅递向苏暮凝和苏昌河。
苏喆凝丫头,小昌河,你们次不次?
苏暮凝雀跃着拿起几颗话梅,送入口中,酸甜味在舌尖蔓延开,苏昌河摆摆手,用刀柄轻轻敲了敲她脑袋。
苏昌河少吃点,不然到时候牙疼,你哥又说是我惯的。
苏暮凝弯了弯唇角。
苏暮凝他敢!
苏昌河无奈,他大步上前,拿起门上的铜环,叩响了大门。
苏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
苏昌河学苏暮雨和阿凝啊,杀手临门,有礼有貌。
苏昌河可里面的这位神医,似乎不太给面子啊。
苏喆许是这药王师叔年纪大了,耳背,你得敲得再响一些!
语毕,苏喆敲了敲法杖,金环飞出,直直撞向药庄大门,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然后又倒飞回来,苏昌河和苏暮凝捂上耳朵,还不忘打趣:
苏昌河喆叔,你这是敲门吗,我看你是要杀人啊!
苏喆耸了耸肩。
苏喆我们不就是来杀人的。
……
不一会儿,药庄的大门缓缓被推开,白鹤淮走了出来,她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白鹤淮谁啊,敲门敲得那么大声,耳朵都要聋了。
苏昌河敢问姑娘,你家老先生是否在府上?
白鹤淮他出门巡诊去了,要不我帮你们去找找他。
苏暮凝那便多谢姑娘了。
白鹤淮微微一笑,轻轻将门掩上,转身欲走,苏昌河和苏喆对视一眼,他曲指不经意轻敲法杖,一枚金环再次飞出,擦过她脸颊,形成一道红痕,她怒斥:
白鹤淮你干什么!
苏喆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丟给白鹤淮。
苏喆抱歉,一时手滑,这个是香凝膏,姑娘擦在脸上,不出半个时辰,红痕就会恢复如初。
白鹤淮接过,骂骂咧咧道:
白鹤淮有毛病!
旋即,她拂袖离开。
……
白鹤淮在林间停下,确保身后无人后,她拿出那个瓷瓶,用力往边上一丟。
白鹤淮可引药蛇追踪的香凝膏,这种小伎俩还想骗过我。
苏暮雨策马而来,与她迎面碰上,他猛拉缰绳,四目相对间,柔和的霞光打在他们身上,将两人身影拉长。
苏暮雨这位姑娘,你是医者?
白鹤淮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苏暮雨抱歉,无意冒犯。
白鹤淮公子是要问路?
苏暮雨姑娘慧眼,附近是否有处药庄,名为白鹤?
白鹤淮公子是要看病,我医术不错,让我来看就是。
苏暮雨家中有人得了重病,点名要找白鹤药庄的神医,多谢姑娘好意。
白鹤淮晃了晃手中的药箱,反问:
白鹤淮那你怎知我不是从白鹤药庄出来的呢?
苏暮雨莫非姑娘是…
白鹤淮唇角微扬,言语中满是骄傲。
白鹤淮那自然是。
苏暮雨烦请姑娘速速带我去见你师父!
白鹤淮我师父他暂时来不了,但他跟我说过,会有贵客来访,从很远的地方来,想来就是公子了。
白鹤淮他让我先行随你去。
苏暮雨冒犯了,我需要赶时间,还请姑娘上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