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初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练习室的窗，张桂源压着帽檐，指尖拨弄着吉他弦，调子是没名的轻快旋律，扫弦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蝉鸣，在空旷的练习室里荡开。

张函瑞张桂源，你这弦调得不对。

清亮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张函瑞抱着谱子站在那里，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额角沾着点薄汗，显然是刚从楼下跑上来。他走到张桂源身边，手指轻轻点了点吉他的弦钮，“降半音，这个旋律配降半音更柔。”

张桂源“你怎么知道我想弹什么？”

张桂源抬眼，帽檐下的目光落在他指尖，又移到他泛红的鼻尖，嘴角勾了勾

“猜的。”张函瑞弯下腰，替他调整弦钮，指尖偶尔碰到张桂源的手，两人的指尖都微微一顿。他调完弦，随手拨了拨弦，清透的音符淌出来，和刚才的调子比，果然温柔了许多，“上次你哼过这个旋律，我记下来了。”

张桂源“坐，一起弹？”

张桂源看着他低头的模样，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顶，镀上一层浅金。他把吉他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张函瑞也不客气，挨着他坐下，接过张桂源递来的另一把吉他。两人的胳膊挨在一起，练习室里只剩下吉他的合奏声，旋律从生涩到流畅，像溪水绕着石头，慢慢淌出温柔的形状。

张函瑞忽然开口唱了起来，声音清润，像初秋的桂花香，轻轻绕着人。张桂源的扫弦慢了半拍，侧头看他，他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阳光落在他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软乎乎的。

张桂源“唱错词了。

张桂源低声提醒。

张函瑞张函瑞睁开眼，吐了吐舌头：“太投入了，忘了词。”他翻出谱子，指着上面的歌词，“重来一遍？”

张桂源“不用，“跟着感觉来就好。”

两人又重新弹了起来，这次张桂源也跟着轻轻哼，他的声音偏低沉，和张函瑞的清亮揉在一起，像桂花混着蜜糖，甜得恰到好处。窗外的蝉鸣渐渐弱了，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绕在两人身边。

一曲终了，张函瑞放下吉他，揉了揉手指

张函瑞手都酸了。”

张桂源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自己也拧开一瓶喝了

张桂源“晚上有演出，练到这儿差不多了。”

“嗯，”张函瑞喝着水，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桂花糖，递给张桂源

张函瑞“刚在楼下买的，尝尝？”

张桂源接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桂花香在嘴里化开。他看着张函瑞也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嘴角沾了点糖纸的碎屑，忍不住伸手替他擦了擦

张桂源沾东西了

张函瑞的脸微微泛红，偏过头去看窗外

张函瑞“桂花都开了，演出完我们去校门口的桂树下走走吧？”

张桂源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笑了笑

张桂源好啊，顺便捡点桂花，回去泡桂花茶。”

练习室的阳光慢慢移向窗边，吉他靠在墙边，谱子摊在桌上，桂香混着少年的笑语，在初秋的风里，酿出了最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