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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檐角时

星落檐角时

第一章 檐角的星

九月的榕城一中,凤凰花还攒着最后一簇艳红,风卷着香樟的碎叶落在走廊的栏杆上,林晚星抱着刚领的新书,在楼梯转角撞进一个带着皂角香的怀抱里。

书散落了一地,她慌慌张张地蹲下去捡,指尖先碰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的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色校服,领口绣着高三(2)班的校徽,他把书递到林晚星面前,声音清润得像山涧的泉:“林晚星?我是隔壁班的沈砚,上次数学竞赛,我们见过。”

林晚星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当然记得沈砚,上次竞赛的颁奖台上,沈砚穿着同一款藏青色校服,站在领奖台的最中间,手里举着金牌,笑起来的时候左边有个浅浅的梨涡,是整个年级女生偷偷议论的对象。

“谢、谢谢。”林晚星接过书,抱着怀里的书跑回了教室,直到坐在座位上,还能感觉到指尖碰到那只手时的温度,像揣了个小太阳。

高二的分班考,林晚星凭着稳定的发挥,分到了高三(2)班,成了沈砚的同桌。

沈砚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也是年级第一,林晚星的数学却总拖后腿,第一次周测,她的数学卷刚及格,红笔写的分数刺得眼睛疼,她趴在桌上偷偷抹眼泪,忽然面前递来一张草稿纸,上面写着几道数学题的解题步骤,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这几道题我给你讲过,你再看看,哪里不懂问我。”

林晚星抬头,撞进沈砚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左边的梨涡陷得浅浅的,像盛了半盏星子。

从那之后,沈砚成了林晚星专属的数学老师,每天晚自习的最后半小时,他都会把林晚星叫到走廊的栏杆边,给她讲数学题,风卷着香樟的叶子落在他的发顶,林晚星盯着他的侧脸,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又太快。

运动会的时候,林晚星报了八百米,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腿软得快要抬不起来,耳边忽然传来沈砚的声音,带着点喘:“林晚星,加油!我在终点等你!”

她抬头,就看见沈砚站在终点的栏杆边,举着一瓶矿泉水,校服外套系在腰上,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却笑得格外亮。

林晚星忽然就有了力气,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到了终点,扑进了沈砚的怀里,他身上的皂角香混着汗味,却格外让人安心。

那天晚上,沈砚送林晚星回宿舍,在宿舍楼下的凤凰花树边,他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星星形状的钥匙扣,递到林晚星面前:“林晚星,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林晚星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红着脸点了点头。

第二章 檐下的灯

高三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每天都是试卷和错题本,沈砚还是会每天给林晚星讲数学题,只是多了些小细节——会在她的保温杯里偷偷放蜂蜜,会把自己整理的数学笔记抄一份给她,会在她熬不住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去操场散步,看天上的星星。

一模考试,林晚星的数学考了一百二十八分,她拿着试卷跑到沈砚面前,眼睛亮得像星星:“沈砚,你看!”

沈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橘子糖:“奖励你的。”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班会,班主任让大家写自己的理想大学,林晚星写了榕城大学的中文系,沈砚写了榕城大学的数学系,他把纸条推到林晚星面前,笑着说:“以后还要做同桌。”

高考结束的那天,沈砚带着林晚星去了榕城的老巷,巷口的阿婆卖着冰粉,沈砚给林晚星买了一碗,加了满满的山楂碎和芋圆,林晚星咬着芋圆,看着沈砚的侧脸,忽然就觉得,一辈子这样就好。

成绩出来的那天,林晚星的分数刚好够榕城大学的中文系,沈砚的分数够北大的数学系,可他填志愿的时候,还是填了榕城大学的数学系。

林晚星知道的时候,抱着他哭:“沈砚,你为什么要放弃北大?”

沈砚笑着擦去她的眼泪:“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看见你。”

大学的日子比高中轻松了很多,沈砚还是会每天给林晚星带早餐,会在她上选修课的时候,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陪她,会在她参加中文系的征文比赛时,帮她修改稿子,给她出主意。

林晚星的征文拿了一等奖,颁奖的时候,沈砚捧着一束满天星站在台下,对着她笑,左边的梨涡还是那样浅。

大二的暑假,沈砚带着林晚星回了自己的老家,是靠海的一座小城,沈砚的爸妈都是老师,对着林晚星格外热情,沈砚带着林晚星去海边看日出,凌晨的海风吹得人发冷,沈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着她,指着远处的海平面:“林晚星,以后我们就在这边买个房子,每天都能看日出。”

林晚星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第三章 檐上的月

大学毕业的那天,沈砚带着林晚星去了榕城一中的操场,就是他们第一次告白的地方,凤凰花还是开得那样艳,沈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单膝跪地:“林晚星,嫁给我吧。”

林晚星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红着脸点了点头。

婚礼定在第二年的春天,场地就在沈砚老家的海边,风卷着咸湿的香气吹过来,宾客里有高中的班主任,有大学的同学,还有巷口卖冰粉的阿婆。

林晚星穿着婚纱,踩着沙滩上的细沙,走到沈砚面前,他穿着定制的西装,左边的梨涡陷得浅浅的,眼里只有她。

牧师的声音落在风里,沈砚握着林晚星的手,说:“我愿意。”

林晚星也说:“我愿意。”

婚后的日子像一杯温的蜂蜜水,甜得刚刚好。沈砚在榕城大学的数学系当助教,林晚星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每天下班之后,沈砚会去出版社接林晚星,然后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有时候林晚星会熬夜赶稿子,沈砚就坐在她身边,给她泡一杯热牛奶,然后陪着她一起熬到天亮。

第三年的冬天,林晚星怀孕了,沈砚成了家里的“全职煮夫”,每天变着花样给林晚星做吃的,会陪着她去产检,会给肚子里的宝宝讲故事。

宝宝出生的时候,是个小姑娘,像极了林晚星,沈砚抱着宝宝,笑得像个傻子:“林晚星,我们有小棉袄了。”

后来,他们带着宝宝回了榕城一中,给宝宝看他们曾经坐过的教室,看过的星星,跑过的操场,林晚星抱着宝宝,靠在沈砚怀里,看着凤凰花落在地上,忽然就想起了高二那年的楼梯转角。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撞进的那个怀抱,会是她一辈子的归宿。

第四章 檐下的暖

宝宝三岁的时候,沈砚带着林晚星和宝宝去了海边的房子,就是他们大二暑假时说的那座,房子的院子里种了凤凰花,每年春天都会开得艳红,宝宝总爱拿着小铲子,在院子里挖沙子,沈砚会陪着她,林晚星坐在廊下,看着他们父女俩,手里捧着一本书,风卷着花香吹过来,暖融融的。

林晚星的第一本书出版的时候,沈砚带着宝宝去了签售会,宝宝举着林晚星的书,对着台下的人喊:“我妈妈是作家!”

林晚星看着台下的沈砚和宝宝,忽然就红了眼睛,她知道,这一辈子,她找对了人。

沈砚后来成了榕城大学的数学系教授,林晚星成了小有名气的作家,他们的宝宝也考上了榕城一中,像当年的林晚星一样,抱着新书,在楼梯转角,撞进了一个带着皂角香的怀抱。

那天晚上,林晚星靠在沈砚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说:“沈砚,你知道吗?高二那年的楼梯转角,我就觉得,你是我的星星。”

沈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就是我的月亮,一辈子都要陪着我。”

风卷着凤凰花的香气吹过来,落在廊下的灯盏里,暖融融的,像他们的一辈子。

第五章 檐间的风

沈知星——沈砚和林晚星的女儿,在榕城一中的日子,像极了当年的林晚星,抱着新书撞进少年怀抱的桥段,在她身上复刻的时候,林晚星正坐在海边房子的廊下,翻着刚到的样书,沈砚端着一杯温的桂花乌龙走过来,看着手机里沈知星刚发的照片,笑出了声:“这丫头,和你当年一模一样。”

林晚星凑过去看,照片里的小丫头红着脸,攥着被撞掉的练习册,对面的男生穿着洗得干净的藏青校服,耳尖也是红的,像极了当年的沈砚。她忽然就想起高二那年的自己,心跳得快要跳出嗓子眼,连说话都不利索的模样,忍不住弯了眼睛:“随她爸,招人喜欢。”

沈知星上高二那年,林晚星和沈砚回了一趟榕城,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班主任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鬓角多了些白发,饭桌上有人起哄,让沈砚和林晚星讲讲当年的事,沈砚牵着林晚星的手,指尖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着粉笔磨出来的,他笑着说:“当年就觉得,这个小姑娘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得把她攥在手里。”

林晚星红了脸,掐了他一下,惹得满桌人笑。

聚会散了之后,沈砚带着林晚星去了当年的走廊栏杆边,香樟树还是长得茂盛,风卷着叶子落在栏杆上,沈砚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饰,是和当年送给林晚星的星星钥匙扣同款的小牌子,只是刻了沈知星的名字:“当年给你的是星星,现在给我们的小姑娘,也是星星。”

林晚星摸着银饰上的纹路,忽然就湿了眼睛。

沈知星高三那年,林晚星和沈砚回了榕城陪她备考,像当年沈砚陪着林晚星那样,沈知星的数学不算好,沈砚每天晚自习之后,会带着她去操场的栏杆边讲题,林晚星会给他们俩煮银耳百合汤,放在保温杯里带过去。

一模成绩出来的时候,沈知星的数学考了一百三十一分,她抱着沈砚和林晚星蹦:“以后我也要考榕城大学,和你们当校友!”

高考结束那天,沈砚带着林晚星和沈知星去了海边,沈知星抱着刚买的冰棒,对着远处的海平面喊:“我自由啦!”

林晚星靠在沈砚怀里,看着蹦蹦跳跳的女儿,忽然觉得,这一辈子的圆满,大抵就是这样了——身边是爱的人,眼前是长大的孩子,风里是熟悉的香气。

第六章 檐下的光

沈知星考上榕城大学那天,林晚星的第三本书出版了,书名就叫《檐角的星》,写的是她和沈砚的故事,签售会的场地定在榕城大学的图书馆,来了很多人,有刚入学的新生,有已经毕业的校友,还有当年巷口卖冰粉的阿婆,阿婆攥着林晚星的手,说:“姑娘,我就知道你能成。”

签售会结束之后,沈砚带着林晚星和沈知星去了海边的房子,院子里的凤凰花正开得艳,沈知星抱着书跑去找隔壁的小伙伴玩,沈砚牵着林晚星的手,走到海边的礁石上,海浪拍着礁石,溅起细碎的水花,他忽然说:“晚星,我们去环游世界吧。”

林晚星愣了愣,转头看他,沈砚的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细纹,左边的梨涡却还是那样浅:“这么多年,你总围着我和知星转,该去看看你想看的风景了。”

那年秋天,他们把沈知星托付给了在榕城的外婆,背着背包去了欧洲,林晚星在塞纳河边写稿子,沈砚坐在她身边给她撑伞;在阿姆斯特丹的花田里,沈砚给她拍了满相机的照片;在冰岛看极光的时候,沈砚抱着她,说:“晚星,你看,极光和当年你眼睛里的光一样亮。”

他们走了大半年,回家的时候,沈知星已经成了榕城大学文学社的社长,抱着刚出的社刊跑过来,给他们看自己写的文章,字里行间,是和林晚星当年一样的灵气。

第七章 檐上的春

第七年的春天,沈知星带着男朋友回了海边的家,男生是她在文学社认识的,学摄影,话不多,对着沈砚和林晚星却格外有礼貌,吃饭的时候,他给沈知星剥虾,眼神里的温柔,像极了当年的沈砚。

林晚星看着他们,转头撞进沈砚的眼睛里,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没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那天晚上,沈知星拉着林晚星坐在廊下,问她当年和沈砚的故事,林晚星摸着廊下挂着的星星风铃,慢慢讲给她听,从楼梯转角的相撞,到走廊栏杆边的讲题,再到海边的婚礼,沈知星听得眼睛发亮:“妈妈,原来你们的爱情这么甜。”

“不是爱情甜。”林晚星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月光落在海面上,像撒了碎银,“是和对的人在一起,连风都是甜的。”

沈知星结婚的那天,场地就在海边的房子里,和当年林晚星的婚礼一样,风卷着咸湿的香气,凤凰花落在红毯上,像撒了一层碎红。林晚星牵着沈知星的手,把她交到那个男生手里的时候,忽然就红了眼睛,沈砚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还是那样熟悉。

婚礼结束之后,沈砚带着林晚星去了海边,凌晨的海风有点冷,沈砚把外套脱下来裹着她,看着远处的日出一点点升起来,他说:“晚星,你看,又是新的一天。”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看着橘红色的光铺满海面,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楼梯转角,想起走廊栏杆边的香樟叶,想起海边的日出,想起这一辈子的每一个瞬间——

她撞进的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怀抱,是一辈子的星光,一辈子的温暖,一辈子的,家。

后来林晚星在新书的后记里写:“我曾以为,星星只会落在天上,直到遇见沈砚才知道,星星也会落在檐角,落在身边人的眼睛里,落在一辈子的时光里。”

廊下的星星风铃被风吹得叮铃响,沈砚端着刚温好的牛奶走过来,放在林晚星手边,阳光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像他们走过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

檐下春深,岁岁安澜,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星落檐下,岁岁常安

沈砚退休那年,林晚星的第五本书出版,书名是《檐下的星光》,封面是沈砚拍的照片——海边房子的廊下,林晚星坐在摇椅上翻书,脚边蜷着一只三花猫,廊下的星星风铃晃着,阳光落在书页上,像撒了一层碎金。

签售会定在榕城的书城,来了很多老读者,有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有人带着当年买的《檐角的星》,林晚星握着笔,看着面前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脸,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坐在榕城一中的教室里,对着数学题掉眼泪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人生。

签售会结束,沈砚牵着她的手去吃巷口的冰粉,还是当年的阿婆,只是阿婆的眼睛花了,认不出林晚星,却记得沈砚:“小伙子,当年总带着小姑娘来买冰粉,加满满山楂碎的那个。”

沈砚笑着应了,给林晚星买了一碗冰粉,还是加了满满山楂碎和芋圆,林晚星咬着芋圆,看着沈砚的侧脸,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眼角的细纹也深了,可左边的梨涡,还是那样浅,笑起来的时候,像盛了半盏星子。

他们回海边房子的那天,沈知星带着刚满两岁的小外孙过来,小家伙长得像极了沈知星,眼睛亮得像星星,攥着林晚星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外婆”。

院子里的凤凰花又开了,沈砚抱着小外孙,教他认花,林晚星坐在廊下的摇椅上,翻着刚到的样书,风卷着花香吹过来,带着海的咸湿,带着阳光的温度,带着身边人的气息。

小外孙会跑的时候,总爱追着院子里的三花猫跑,沈砚就跟在后面,怕他摔着,林晚星坐在廊下,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忽然就觉得,这一辈子的时光,都慢了下来。

那天晚上,林晚星靠在沈砚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说:“沈砚,你还记得高二那年的走廊吗?”

“记得。”沈砚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你抱着数学卷哭,我给你递了草稿纸,那时候就想,这个小姑娘,我要护着一辈子。”

林晚星笑了,眼泪落在他的衣襟上:“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是檐角的星,照亮了我一辈子的路。”

沈砚摸着她的头发,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后来的某一天,林晚星坐在廊下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睡着了,沈砚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阳光落在他们的手上,像一层暖金色的纱,廊下的星星风铃晃着,叮铃的声音,像他们走过的每一段时光。

小外孙跑过来,拽着沈砚的衣角,指着天上的星星:“外公,星星落下来啦。”

沈砚抬头看天,星星落在檐角,落在廊下,落在林晚星的发顶,他笑着摸了摸小外孙的头:“是啊,星星落下来了,落在我们家的檐下了。”

风还在吹,凤凰花还在开,海还在拍着沙滩,檐下的灯还亮着,他们的故事,从来都没有结束——

是檐角的星,是廊下的风,是海边的日出,是一辈子的暖,是星落檐下,岁岁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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