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时妍珺单手扣住苏乐昭的手腕,胳膊肘夹住苏乐昭的脑瓜子,另一只手夹着手机贴在耳边,语气带笑却藏着几分戏谑,尾音拖得长长的,“真是让我们好等。说吧,该当何罪啊~”
“时大小姐~”电话那头的陈昝津拖着长腔,佯装委屈的调子都快溢出来,背景里还隐约飘着脚步声和轻笑,“我们可是一接到苏苏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往这儿赶,你知道我们跨了大半个城区吗?”
“你们…?”时妍珺眉梢一挑,扣着苏乐昭的力气松了半分,语气里满是疑惑。
“婉儿姐答应昝哥的表白,昝哥在各大平台疯了似的炫耀,你个5G冲浪达人不知道?还装?”苏乐昭趁机挣开束缚,揉着被攥得微红的手腕,笑着拆台,语气里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调侃。
“还敢怼我?”时妍珺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又将人反扣在怀里,胳膊肘轻轻抵着她的后背,“阿苏,我看以后别叫苏乐昭了,就叫你苏怼怼,贴切得很!”
“哎你放开我!”苏乐昭扑腾着挣扎,笑声却止不住地往外冒。
“哈哈哈哈哈——”清亮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褚承婉眉眼弯弯地站在陈昝津身旁,声音温婉的说道,“你们啊,一见面就吵吵闹闹没个正形。多大的人了,苏儿,妍儿。”
“婉儿姐?!!!,你们来的好快。”
“真等你们来接我们,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陈昝津晃着时妍珺给婉儿姐的钥匙说道。
苏乐昭和时妍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齐齐松开彼此,猛地挺直脊背站得笔直,眼神里满是猝不及防的惊讶,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打闹劲儿,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褚承婉瞥见两人争执的模样,在听到她声音后立刻像小时候那样立正站好。先是没忍住“噗”地溢出一声轻笑,指尖连忙轻轻掩住唇瓣,肩头却忍不住微微颤动。那笑声软乎乎的,像浸了蜜的清泉,顺着唇角漫开,变成一串清甜不张扬的“哈哈哈哈哈”。笑到眼角泛起点点水光,她才轻轻摇头,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温柔与怀念,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纵容:“你们还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婉儿姐~”
苏乐昭的目光牢牢锁在褚承婉身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胀。前世,这张温婉含笑的脸,最终在天灾的废墟里定格成了永远的遗憾,她连一句告别都没能说出口。
眼眶瞬间就热了,鼻尖泛着酸意,她几乎是脚步踉跄地走上前,双臂不受控制地用力环住褚承婉,将脸深深埋进她温暖柔软的肩窝,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角,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轻得像一声跨越了生死的叹息:“好久不见。”
褚承婉的温柔,是浸润人心的温水,却也是扎在苏乐昭——更是扎在他们每个人心头的一根细刺,一碰就疼。
前世天灾肆虐,物资匮乏到极致,是这位永远笑意盈盈的姐姐,总在分食时悄悄把自己的那份推过来,笑着摆手说“我刚吃过啦,一点不饿”“你们正是需要力气的时候,我不用的”。她用最柔软的谎言,将仅有的食物都留给了他们,自己却在日复一日的饥饿中熬得形销骨立,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直到那次外出探索物资,毫无抵抗力的她不慎感染了致命病毒,最终没能撑过那个寒冷的夜晚。是寒冷的吧,尽管那时温度高到80℃,但那时就是冷,冷的人心碎。
这份藏在温柔里的牺牲,成了他们所有人毕生无法释怀的遗憾,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在每当想起时,都隐隐作痛。
“好了~苏儿怎么了,我们不是上个月刚见过吗”褚承婉抚摸着苏乐昭的头发安慰道。
“没事没事~”苏乐昭吸了吸鼻子,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湿意,却已经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语气带着几分狡黠的玩笑,“就是突然被林妹妹附体,没来由地伤春悲秋了下~”
时妍珺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里藏着几分纵容:“行了,别瞎感伤了。”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快说说,怎么给褚承卿那家伙办生日?”
几人并肩往里走,一路说说笑笑,进了房间便各自找位置坐下,话题自然而然地聚焦在了即将到来的生日宴上。
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热闹。苏乐昭抬手冲几人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屏幕,唇形无声地吐出“公事”二字,随即快步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好的师傅,我立刻赶过去!”她声音压得偏低,语气利落却难掩几分急切。
挂了电话,她转身冲众人摆了摆手,脸上故意挤出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脚步不停往门口走:“十万火急,咱们之后群里聊!”话音未落,人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留下满室错愕又觉得好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