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帽刚进家门,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餐厅冲去。她抓起一盒糕点,又匆匆朝门外奔去,可走到门口时却猛地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沈芊梣,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妈妈,我求您今晚一定要忍住,千万别开门……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开。”
沈芊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静静地追着小红帽的身影。就在小红帽快要跨出门槛时,她急忙从手腕上褪下一条玉制手链,快步递到小红帽面前:“带着它,愿你平安,宝贝。”
小红帽接过手链戴在手上,眼睛微微闪了闪。这位“母亲”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灯光洒在玉链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小红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中暗道:果然是装出来的。不过再怎么假装,迟早也会露馅吧?就像自己一样,不也是在演戏吗?这样一想,小红帽眼中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小屋。
沈芊梣目送着小红帽远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泛起一阵担忧。但她很快摇了摇头,把这份情绪压了下去。她坐回沙发,拿起未织完的毛衣继续打起来,嘴里还哼着一段不成调的小曲。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沈芊梣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缓缓走向门边。她透过猫眼往外看去,一个陌生女人正浑身颤抖地站在外面。那女人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惊恐万分,时不时紧张地往后张望。显然,她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女人用力砸着门,声音带着哭腔,语调近乎哀求:“求您开开门!我可以告诉您我知道的一切!”
沈芊梣没有回应,只是冷眼观察着对方,同时把视线挪向远处——果然,一个瘦小的黑影正躲在树丛间窥视着这里。她唇角微微扬起,笑意中透着几分讽刺。
这笑容仿佛点燃了某种信号,女人砸门的声音更加疯狂了。她一边抽泣,一边用尽全力拍打着门板,发出“嘭嘭”的闷响。沈芊梣靠在门后,静静听着女人的哭诉,始终没有动作。
忽然,女人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直视猫眼。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冷硬起来,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我们是小镇的守护者,为了确认镇子里有没有异常情况,请您开门接受检查!”
沈芊汧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又瞥了眼猫眼外的女人和那隐藏的黑影,慢悠悠开口:“抱歉啊,我家孩子出去了,她去外婆家了。要不等她回来再说?”
女人眉头紧蹙,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但她依旧强压怒火,试图说服沈芊槜:“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进去等她回来。毕竟有我们在,会更安全些。”
沈芊梣再次笑了,声音轻飘飘地划破夜晚的沉寂:“你们躲的不就是她吗?还是赶紧履行你们的任务吧。”
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呼啸而至。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越来越近。一个瘦小的人影从暗处走出,拉下了遮挡面容的黑色帽子。围巾滑落下来,露出一双尖锐的狼耳,还有几根细长的胡须贴在脸颊两侧。小红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人,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根据小胖的说法,你曾经害过他?”
女人瞬间瞪大了双眼,吓得连连后退,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含糊的话:“没……没有!别听那胖子胡说八道!”
小红帽冷笑一声,半蹲下来,一把掐住女人的下巴。另一只手飞快地从袖中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刀刃贴上女人的脖子,冰冷的触感让对方整个人僵住了。“去死好不好?”小红帽天真地笑着,像孩子般无忧无虑。
下一秒,鲜血喷涌而出,女人无力地瘫倒在地,喉咙发出最后的“咕噜”声。小红帽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贪婪地吮吸着温热的血液。而此时,沈芊梣已经关上了猫眼。
不知过了多久,沈芊梣倚在沙发上陷入了浅眠。梦里,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模样与小红帽别无二致。这个荒诞的想法让她心惊,直到她走近镜子看到自己的倒影。
紧接着,一面虚拟屏幕浮现在她面前,上面播放了一部动画短片:一只麻雀生来孤独,总觉得自己缺少父亲的存在。它一次次追问母亲,却得不到答案。后来,麻雀放弃了追问,生活恢复了平静。然而,当它真正释怀时,却发现慈祥的母亲早已被数不清的灵魂侵蚀,只剩下冷漠与暴虐。麻雀麻木地配合着这一切,一遍又一遍地杀死母亲,直到结束。
画面消失后,一封薄薄的信漂浮在空中,上面用稚嫩的字体写着一句话:
**妈妈,我不想成为怪物!**
猛然间,沈芊梣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的瞬间,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小红帽熟悉的笑脸。“妈妈,起床啦!”
沈芊梣“嗯”了一声,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可当她无意间抬头,却被天花板上悬挂的东西吓得僵住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倒挂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它的轮廓滴落,“嗒”的一声砸在地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她。
沈芊梣捂住嘴巴,努力压制胃里的翻涌。片刻后,她强装镇定,声音略显沙哑:“小红帽,妈妈马上就好了。”
小红帽笑得眉眼弯弯,指了指头顶的人头,语气愉快又自然:“妈妈,这礼物漂亮吧?今天可是您的生日,我觉得挺合适的。”
沈芊梣咽了咽唾沫,喉咙干涩得厉害。尽管如此,她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挤出一点笑容:“谢谢你,小红帽,妈妈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然而,小红帽的笑容骤然消失,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不对哦。”她的嘴角咧到了耳根,死死盯着沈芊梣,一字一顿地说,“今天可不是你的生日啊。”
就在这时,“叮咚”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与此同时,在某个角度无法察觉的地方,所有摆放在门口的雕像齐刷刷转向大门,仿佛在注视着那个站在门外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