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第二天便可以知晓回家方法的十三人多少是兴奋地,他们甚至打算畅聊一夜。夜幕降临,别处森林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林子里的风先凉了,叶隙间漏下的最后几缕光,可这的林子泛着金光,一个天然的照明地,叶子不再喧哗,只是偶尔有夜间变异体出来觅食,长了昆虫翅膀的兔子正在逃命,一米的蚂蚁正在快速爬行,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晰。山洞里的人也抵挡不了突如其来的困意。
第一缕光钻过叶缝,山洞便有了动静。
“起来,快点准备好出发,晚点不好走了。”
在男人崔处下本就没有任何物品收拾的一群人很快起身,左航和苏新皓昨天还面目可憎的伤口这会已经结痂。
站在较高的洞口看向森林,薄雾还没散,金色树影在朦胧中若隐若现,枝头的巨型雀鸟扑棱着它沾了晨露的翅膀,鸣声响亮,吓得张泽禹往里退了步还飙出句东北话。
一群人跟着男人一路小跑往东走,男人是走,他们一群靠走跟不上他,只好小跑。在阳光慢慢爬高,雾气渐渐退去,露出枝叶间清亮的天,他们终于停下,停在一个房车前,房车是最小的一款,黑色车身但一点也不酷,因为它身上有许多像是被撞击后所留下的凹痕。
男人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并提醒一百米开外有个变异体盯上他们了,最好动作快点,不然得死这,经提醒一群人才注意到前面有个同昨天一样的变异体在朝这跑来,应该是像替兄弟报仇吧。顾不上一个一个上车,干脆一窝蜂挤进去,砰!车门关上,得到指令的男人油门一踩车子便飞了般行驶出去,那变异体在后头紧追不舍,那震动声仿佛就在身边,童禹坤大着胆伸出头查看情况,变异体两双眼睛充血般通红,鼻子往冒着热气,嘴巴大张能看清楚里面所有尖牙,看到童禹坤探头出来伸出爪子朝他头部挥去,要不是赵冠羽及时把人拽回来,他得被一爪子拍下车,让变异体咬死。
变异体追逐发出的嘶吼声不断响起,要是在不甩掉估计没多久他们连车带人都得死它手上,前方两棵树干交错挡住去路,男人这是大喊让几人坐稳扶好,他紧咬牙关,猛打方向盘,同时往下压刹车,车子像被抽了一鞭的烈马,倾斜着擦过左侧树干,右侧后视镜“哐当”撞在枝桠上弹开,车轮碾过凸起的树根时剧烈弹跳,却借着这股力道往前冲了出去。变异体身体笨重无法快速转弯,身体树上撞去,与一棵树同时倒地,晕倒在地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坐在副驾驶的朱志鑫瘫在座位上,胸腔里的心脏像刚跑完百里路,咚咚地撞着肋骨。过了好一会,那股紧绷到极致的劲儿才慢慢松下来,冷汗浸湿的后背贴着座椅,竟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温热——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先是低低的笑,后来越笑越响。其他人前面也神经绷得像根快要断裂的弦,呼吸都要忘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定要成功”的念头,直到朱志鑫笑声传来。穆祉丞松开扶手,弯下腰不停咳嗽起来,眼泪都呛了出来,咳够了,伸手擦掉眼泪,直起身一块笑。
经过刚才那生死时刻,十三人打开了话匣,朱志鑫都离开了副驾到后面聊天,聊家庭,聊好友,聊八卦,讲到啥说啥,总之这一路嘴都没停,像是停下了就会有变异体追上。
车子驶出森林开到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夜晚星河低得要压进车顶,繁星随着车身轻轻摇晃,十三人总算安静,有靠在车壁上发呆的,透过窗户研究星星,小声交流,瘫在床上闭眼小熙的,不知几点,开车的男人将车停下休息,车灯全部熄灭,车帘拉上,世界归于寂静与黑暗。
黑暗里静地无限放大了外头刮起的大风声,像极了今天那头追赶他们的变异体发出的嘶吼声,张泽禹根本睡不着,紧紧拽着身旁赵冠羽的衣摆缓解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