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记事起,我的父母就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的爸爸叫智伟,是一个很土的名字,他是个男生,我的“妈妈”,他和别人的妈妈有点不一样,他也是个男生,但是身体既有男生的器官,也有女生的器官。智伟爸爸说这叫做双性,可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妈妈,
他的性子时好时坏,但,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
我的妈妈叫刘铮,他长得很好看,脸软软的,身上总是香香的话我和智伟很喜欢抱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抱着他总是感到很安心,很踏实。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待事情都很认真,对我和智伟都很好,会学着别人的妈妈给我扎漂亮的小辫子,每天我和他最爱干的事就是坐在床上,听着智伟拿着吉他唱歌,这时候,我和妈妈便是智伟唯一的观众。
但在我7岁那年,铮铮妈妈生了一场大病,那场大病过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变得很奇怪,时而开心,时而难过,时而愤怒,时而又很亢奋。
开始,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曾经一样的,积极乐观的,但到后面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变得易怒暴躁,性子还会变得和小朋友一样,因为一点吃的,一点玩的而大哭大闹,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到底是谁把我的妈妈夺走了?原来的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我想要我原来的妈妈。
智伟他一直都很爱我和妈妈,铮铮妈妈无论多闹多烦,我从来没见他蹙过眉,发过脾气,反而一直很细心的照顾他,比照顾我还认真。
智伟他一直有一个音乐梦,就是因为这个音乐梦,我们才来北京生活,妈妈曾和我解释,这里的机会会更多。
但好像妈妈生过病了之后,我就很少见智伟在拿起他的吉他,一直放在柜子里,都落了一层积灰。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继续和乐队一起唱歌了,
他说
“乐队解散了,大家都坚持不下去了,你长大以后,可能便会明白。”
我不懂,为什么坚持不下去了?喜欢一样东西,难道不会一直做下去吗?那为什么智伟一直喜欢铮铮妈妈,他还可以坚持这么久?
“智伟,铮铮妈妈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和之前这么不一样?”
“……他,生病了,你要让让病人哦,少让他生气。”
“生病了?他的病不是早好了吗?而且我很乖的!从来不惹铮铮妈妈生气!”
“他是心里生病了,他会好的,多给他一点时间。”
“哦。”
我不懂,心里怎么生病了?难道是心脏里病了吗?
如果让我多给他一点时间,我愿意,我可以永远等着那个曾经的妈妈回来,但我希望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天晚上,
“铮铮,没事,没事,我在,我在,你看看我,我在这儿,没事的,没事的。”
那是一个晚上,一个下着雨,打着雷的晚上,家里的屋子漏着雨,很潮湿,弄得我有点烦,我不知道妈妈怎么了,我只看到妈妈他身体发着抖,抖的很厉害,而智伟把他的脸捧在手上,把他抱进怀里,手一搭接着一搭的拍打着,好像在安抚着他。
我不知道,我在门外只能看到这些,在清楚一些,就是铮铮妈妈他紧咬着唇,眼里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