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盯着空荡荡的角落，眉头拧成了疙瘩。

又是这种感觉。

最近越来越频繁了——鸣人身上藏着的秘密，和大蛇丸的阴魂不散，木叶村里那些说不通的诡异，还有他自己……好像永远半拍，永远抓不住真相的尾巴。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恶心。

他的视线落在鸣人刚才战斗过的地方，无视了场中正在进行的岩隐和砂隐的对决。脑子里是混乱的碎片：鸣人那用不完的体力，愈合速度快得离谱的伤口，还有刚才突然爆发的诡异力量……

旁边座位上的香燐，也是一样。那女人恢复能力强得不像人，体力更是普通。

红发。

卡卡西老师提过的姓氏，猛地撞进脑海。

佐助瞳孔一缩。

砂隐那个叫我爱罗的怪物，不也是红发？

难道……

“你以为只有你特殊吗！”鸣人刚才冲日向家那小子吼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佐助恨不得掐住那家伙的脖子，逼他把实话吐出来——他到底有没有血继限界？是不是跟漩涡一族？

上次问的时候鸣人还一脸茫然，可那家伙对自己的身世根本一无所知，不知道才正常吧？

可为什么香燐也跟着紧张？

佐助瞥了眼旁边的香燐，她正死死盯着赛场，连身边小樱和的对峙都没注意。更奇怪的是，之前鸣人找她之前，岩隐那小子跟她搭过话……

等等。

佐助突然意识到什么，扫了眼周围。

班的人呢？

一个都没看见。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

第十班去追老师了，日向家那队还没回来，毕竟三个人要接连上场。现在场边只剩下他、小樱、香燐，还有那个笑得假惺惺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就在这时，鸣人突然滑坐到他和香燐中间，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笑得像个傻子：“喂喂！看到没！我把那家伙揍趴下了！佐助你下一场也赢啊！”

佐助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啰嗦。不用你说，我会赢。”

小樱转过头，脸上带着笑：“鸣人你刚才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说得跟真的一样，可刚才她攥着拳头、脸色发白的样子，佐助看得。

也跟着笑，眼里却没有半点温度：“是我低估你了，鸣人君。能引出那种力量……真是意外。”

鸣人脸上的笑瞬间僵住，香燐的身体也猛地绷紧。

佐助心里的火一下窜了起来——到底什么意思？香燐明显听懂了，鸣人也知道那力量有问题！

漩涡一族的猜测又重了几分，可当着的面，他不能问。那家伙肯定在等着抓把柄。

佐助压下火气，又翻了个白眼：“吵死了。看比赛。”

身边的鸣人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转移话题是对的。

场中，岩隐赢了。砂隐那女的确实厉害，凭实力说不定能升中忍，可岩隐那小子速度太快了——卸下负重之后，简直像一道闪电。

佐助皱起眉。

鸣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种速度？

那家伙是总能搞出点意外，但意外归意外，要打赢连写轮眼都的对手……

（刚才他只开了几秒写轮眼试探，不想浪费查。）

可如果鸣人输了……

就在这时，小樱的脸突然变得惨白。她攥紧拳头，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闭着眼的假笑：“我下去了，等我一会儿。”

推了推眼镜：“祝你好运，小樱君。”

佐助心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这家伙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心的。

鸣人急了，香燐也跟着站起来：“小樱！你……确定不认输吗？”

小樱摇摇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笑容也真实了些。她挨个看着他们：“我有计划。”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底气，“我和卡卡西老师练了个厉害的招，这次一定能赢！等着吧，决赛会是我们三个！”

佐助心里突然一紧。

他刚才想决赛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小樱。不是的，是潜意识里觉得她赢不了……

可现在看着她的背影，佐助突然想起之前她和井野的对决，想起森林里自己昏迷时她做了什么……

什么时候，她已经追上来了？追到和第七班并肩的地步？

又怎么样？大蛇丸又怎么样？就算那蛇妖现在跳出来，他们也会把他踹到一边——因为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即将上场的队友。

小樱站在竞技场中央，对面是砂隐的我爱罗。

“我有计划。”她刚才说的话，在佐助耳边回响。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那计划一定要够强。

一定要。

如果小樱出事……如果她死在这里……

佐助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绝对不能。

砂隐的少年站在演武场中央，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樱的手指在袖中蜷成拳，肌肉紧绷如满弓。她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视线——佐助和鸣人都在看她。

裁判的声音划破死寂。

“开始！”

樱猛地向后窜出，足尖点地的瞬间已掠出三丈开外。

佐助攥紧栏杆，喉结滚动。这丫头疯了？跑有什么用？那沙子可是能追着人咬的！

但樱没停。她在演武场边缘急停，手印翻飞快得只剩残影，双掌猛地拍向地面——

轰隆！

丈许高的石笋破土而出，将她托至半空。

鸣人跳起来吼：“樱！好样的！”

佐助松了口气，指节却仍泛白。卡琳在他身侧低喘，掌心是冷汗。

樱站在石笋顶端，临下盯着下方的砂隐少年。她从侧摸出个卷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砂隐少年没动。

他周身的沙子缓缓，像蛰伏的毒蛇。

佐助忽然明白——这家伙在玩猫捉老鼠。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渐弱。所有人都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等着看她会怎么死。

直到砂隐少年失去耐心。

沙暴骤起！

一道沙箭撕裂空气，直扑樱的面门！

卡琳的尖叫卡在喉咙里。佐助瞳孔骤缩——来不及了！

但樱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扬手将卷轴掷向半空，指尖燃起查线。

哗啦——

滔天巨浪从卷轴中倾泻而出！

演武场瞬间成了泽国。佐助目瞪口呆——这丫头哪来这么多水？

砂隐少年仓促间凝起沙墙，却被巨浪轰然冲垮。他像片叶子似的被拍在地上，整个人浸在水里，半晌才挣扎着抬头，浑身湿透的模样活像只落汤猫。

佐助差点笑出声。

这家伙是砂隐的，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水。

樱有机会赢！

浪涛退去，演武场成了泥沼。那些被打湿的沙子裹着泥浆，黏糊糊地瘫在地上，再没了之前的凌厉。

砂隐少年的脸彻底黑了。他从泥浆里爬起来，声音像砂纸摩擦：“你——”

樱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她仰头吞下颗粮丸，又抛出个卷轴。

这次是张网。

金属铸就的蛛网状大网在空中展开，却没往砂隐少年那边飞，反而落在了演武场中央。

卡琳倒抽冷气：“糟了……”

佐助却眯起眼。

樱从不失手。

果不然，她的手印已捏至最后一个。

鸣人突然爆喝：“樱！小心后面！”

砂隐少年动了！

他额角青筋暴起，显然耗尽了力气，才勉强从泥浆里扯出一缕沙线。那沙线得肉眼可见，却精准地缠上了樱的脚踝——

“啊！”

樱的尖叫响彻演武场。她被猛地拽下石笋，重重摔进泥沼里。

佐助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泥浆里的沙子开始蠕动，却坚定地缠上樱的四肢。砂隐少年跪在地上，汗水混着泥浆淌满脸颊，却死死盯着猎物，像头濒死的。

樱的脸埋在泥里，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她能感觉到沙子正往口鼻里钻，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但她没放弃。

手指在泥里摸索，终于触到了那根冰冷的金属线。

樱猛地攥紧，查疯狂掌心！

乍现！

蓝色的电弧顺着金属网蔓延，瞬间席卷了整个演武场的湿沙。滋滋声中，泥浆里传来凄厉的惨叫——是砂隐少年的声音！

樱也在痛吼。电流窜过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火烧。

演武场被烟雾笼罩。观众席上的人站起来，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佐助攥着栏杆，指节泛白。

他看不见里面的，只能听见电流的滋滋声，还有隐约的痛呼。

烟雾什么时候才能散？

樱……你千万不能有事……

沙子已经熔成了斑驳的褐色玻璃。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