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盯着教室后门，心里有点发。

今天是穆迪教授的第一堂课。

他特意让双胞胎天天去确认——那是真穆迪，不是去年那个冒牌货。一开始双胞胎还抱怨，后来哈利每次给加金加隆，他们就乐颠颠地跑前跑后，甚至一有空就堵着哈利汇报：“穆迪教授又把普的魔药瓶炸了！”“他刚才用魔眼瞪走了一只偷的老鼠！”

哈利不在乎这些。只要是真穆迪就行。

那老家伙的课据说带劲，赫敏甚至被纳威和罗恩硬从图书馆拖出来，提前半小时就守在教室门口。

可哈利没提前到。他踩着点进门时，赫敏和罗恩的脸都快拉到地上了。罗恩一把拽住他，把他按在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上——美名曰“惩罚”。

哈利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想坐前排当靶子呢！可谁让他是“救世主”呢？这点小委屈，忍了。

穆迪“哐当”一声把教案砸在讲台上，独眼扫过：“我只有一年时间教你们对付黑魔法——”

“啥？你不留下来？”罗恩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哈利挑眉。才两分钟啊！罗恩就舍不得穆迪了？不过想想也正常，这几天听年级说穆迪的课有多炸，老家伙确实会搞宣传。

穆迪斜了罗恩一眼，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但还是压下了到嘴边的刻薄话：“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哈利刚要举手，纳威抢在了前面：“是伏地魔了这个职位！四十多年前他没当上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发了疯似的下了咒！教授说的！”

罗恩脸一红，小声嘟囔：“我早就知道……”

哈利差点笑出声。去年天狼星承诺，谁敢直呼“伏地魔”就加五十分，他们年级芬多，就罗恩没拿到。可现在呢？连罗恩都敢坦然说出那个名字了——十二月初开始，他就不再听见这名字就哆嗦了。

穆迪嘴角扯了扯，像是觉得有趣：“天狼星那家伙，永远是作死不嫌事大……没错，伏地魔四十年前确实下了咒。不过这两年有人主动辞职，签一年合同，咒就没发作。我也只一年，要是退休太无聊，过几年可能回来——但你们毕业前肯定赶不上了。”

哈利举手：“我们今天要学夺魂咒吗？”

穆迪的独眼瞬间锁定他，语气怀疑：“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班漏了口风？要是他们毁了我的课——”

“没有！”哈利赶紧摆手，“是我自己猜的。毕竟……我挨过阿瓦达索命咒，伤疤有时候会有预感。”

他有点惊讶。去年冒牌货也教了夺魂咒，看来小奇的演技确实够好。

纳威补了一句：“他最抢别人的风头了！”

穆迪的眉头皱得更紧：“是这样？”他显然更怀疑哈利的话。

哈利耸耸肩：“你找个活下来的人反驳我啊。”

穆迪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三个不可饶恕咒？”

“钻心咒也算一个吧？”哈利说得轻描淡写，“那玩意儿能让人抖好几个小时。”

的都集中过来。哈利赶紧：“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总之，用不可饶恕咒会直接送进阿卡班——大部分是这样。”

接下来罗恩、纳威和帕瓦蒂轮流解释三个不可饶恕咒，穆迪还演示了一遍。死蜘蛛的样子有点恶心，被钻心咒折磨的蜘蛛让哈利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而被夺魂咒控制着跳踢踏舞的蜘蛛……有点滑稽，但更多是恐怖。

哈利注意到纳威脸色惨白，手都在抖。他冲纳威笑了笑，纳威勉强回了一个。毕竟，这些咒语可是害死纳威父母的啊。

教室里一片沉默。哈利突然开口：“对了，之前谁说我博格特怕只是编的？现在知道那是阿瓦达索命咒了吧？我早就说过！”

赫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是是，你最诚实了，从来没骗过我们。”

哈利咧嘴一笑：“终于承认了？赫敏，你进步了。”

罗恩戳了戳他：“哈利，她那是讽刺你呢。”

哈利叹了口气，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年轻人，你识别讽刺的能力还得练啊。”

罗恩一脸茫然：“你刚才……叫我‘年轻人’？”

“算了算了……”

“时刻警惕！”

穆迪突然爆喝一声。除了哈利——去年已经被吓过一次——人都跳了起来，有的甚至撞到了桌子。

穆迪的独眼扫过众人，语气冰冷：“一声喊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打起来，你们就是活靶子！”

拉文德小声说：“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和平时期吗？”

穆迪冷笑：“和平？那是战争没爆发的时候！黑巫师从来不会提前通知你要动手！”

哈利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

他比谁都。

哈利差点笑出声——穆迪那话明显是在玩星战梗，多半是无心的。但他反应快，赶紧把笑声憋成一阵咳嗽。

可穆迪还是斜着眼盯着他，那只魔眼转得像个探灯。

哈利心里叹气。也是，谁让这是穆迪呢？这老傲罗天生就长着一副怀疑所有人的脸。何况自己确实藏着秘密，往后怕是要天天被这么盯了。

这堂黑魔法防御课结束得有点突然——穆迪没对他们用夺魂咒。

哈利有点懵。

明明课前穆迪还拍着桌子说要练夺魂咒的！是昨天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就像纳威说的"抢了他的雷声"）把他惹毛了？还是说，今天这堂只是理论课，实操要另算？

他正琢磨着，瞥见纳威还耷拉着脑袋，一副蔫蔫的样子。哈利知道他为什么难受——但纳威肯定不想被人看穿这点心思。

"走，出去透透气？"哈利拍了拍纳威的肩膀。

两人一路溜达到湖边，在柳树下瘫了一下午。暖融融的，湖面粼粼，总算把课堂上那点压抑给冲散了。

夜幕降临，芬多休息室里，哈利、罗恩和纳威围在圆桌旁，终于开始补占卜课的额外作业。

罗恩和纳威简直是在瞎编——罗恩写的"今日将被巨怪踩扁"都快凑成连载了，纳威的"会被坩埚炸伤"更是每周出现。

哈利倒是认真写了……至少他自己觉得是。

"哈利，你这个月已经写了四次'将被蠢货围攻'了。"罗恩戳了戳他的羊皮纸，一脸无语。

哈利挑眉："才四次？那这个月算走运了啊。"

"占卜课不能重复写同一种命运！"纳威赶紧提醒。

"特里劳妮教授会懂的。"哈利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毕竟她自己讲占卜时，不也天天重复那套'大难临头'吗？"

纳威瞪大眼睛："你都在霍格沃茨四年了，还在纠结别人跟不上你的脑回路？"他顿了顿，道，"当然，卢娜除外。"

哈利耸耸肩："看来是这样。说……我伤疤是这么说的。现在我可不敢怀疑它。"

"喂，弗雷德和乔治在干嘛？"罗恩突然探头，显然对作业烦透了。哈利看着罗恩那满篇"史诗级灾难"的预言，心想这家伙要是别把每天都写得跟世界末日似的，作业早写完了。再这么下去，特里劳妮教授搞不好会认定罗恩是那个"早夭的学生"——毕竟她之前总说哈利，现在罗恩这么抢戏，指不定就换目标了。罗恩那迷信劲儿，肯定会当真，到时候得听他哭丧好几个月，搞不好真能被他念叨死。

哈利顺着罗恩的看去——双胞胎正凑在角落窃窃私语，手里还画着什么草图。"估计在规划他们的生意帝国。你要是不想被当成试验品，最好别去打扰。"

罗恩赶紧缩回头："算了算了，我还是在这儿着吧。"

纳威嗤笑："终于有点求生欲了？"

"点，"哈利面无地补刀，"他跟双胞胎住了十几年，这是'防双胞胎本能'，不是求生欲。"

"说得对。"纳威一本正经地点头。

罗恩炸毛："喂！你们俩够了啊！"

"我写完了！"赫敏突然蹦进休息室，手里举着羊皮纸。她扫了一眼罗恩的作业，皱起眉，"你这个月要淹死两次？"

罗恩咧嘴一笑："幸好迪安是合格的救生员啊！不过……为什么我第一次淹死后还不长记性？"

"你这明显是瞎编的吧？"赫敏戳穿他。

"别这么刻薄啊赫敏，"哈利帮，"你自己受不了占卜课退学了，就别贬低我们这些有天赋的人。"

赫敏瞪向他："你自己都说过你没占卜天赋！"

"罗恩有啊。"哈利立刻把罗恩推出去挡枪。

纳威赶紧转移话题："赫敏，你手里那盒子是什么？"

赫敏还瞪着哈利，但语气缓和了些："问得巧。"她掀开盒盖——里面是五十多枚的徽章，哈利一眼就认出来那熟悉的蠢样。

不是SPEW了——毕竟哈利已经把这个名字注册成商标了。但他早该想到，这点小事根本拦不住赫敏为小精灵维权的决心。

"鞋？"罗恩拿起一枚徽章，上面刻着SHOE三个字母，"什么意思？"

"Stop Hurting Our Elves——停止伤害我们的小精灵！"赫敏笑得一脸灿烂，"好听吗？"

纳威耿直地说："赫敏，没人会把叫'鞋'的组织当真的。"

"不是'鞋'！是S-H-O-E！"赫敏纠正。

"没人会在乎拼写的，"哈利摊手，"直接叫'鞋'更顺口。"

他根本没知道赫敏又搞了什么新花样，反正 later 纳威会给他复盘。

"那……你们要吗？"赫敏的眼神亮得像星星，哈利差点就答应了——直到他想起SPEW当初有多烦人，想起赫敏一涉及小精灵权利就变得多疯狂、多理想主义。

"我能直接捐款吗？"哈利换了个说法。

赫敏愣住："捐款？为什么？"

"避税。"哈利言简意。

罗恩哀嚎："又是避税？你上瘾了还是怎么着？"

"当然没有！"哈利立刻反驳，一脸受辱，"但我们几个里只有我要交税啊！只有我懂每一分钱都得算计！要是我了，SHOE就不能算抵扣项了——那样会显得我是为了自己谋利。"

"你可以雇人帮你报税啊，"赫敏说，"我爸妈就是这么做的。"

哈利笑了："我当然可以。但我找的 loopholes比他们厉害多了。"

"我相信。"纳威随口应着，转头问赫敏，"这个'鞋'要做什么？烘焙义卖我可不干。"

赫敏点头："没问题。那……编织呢？"

很快，哈利的黑魔法防御课来了——这次要练夺魂咒，据说他第一次就能。

当然，他练了四次才成功，但"一次"听起来更不是吗？

"这不是违法的吗？"赫敏立刻抗议，"我记得有人说过，用夺魂咒会直接送进阿卡班！"

"魔法部的法律对邓布利多没用。"哈利解释，"他们能怎么样？逮捕他？"他想起上次魔法部试图抓邓布利多的下场，忍不住嗤笑，"祝他们好运。"

"我倒不会说得这么绝对，"穆迪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语气平淡，"但确实没人想跟邓布利多掰扯每一件事。"

赫敏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

“吹毛求疵？这根本不是！”她指着黑板上的名词，胸脯剧烈起伏，“这可是夺魂咒！黑巫师用它控制人心，让像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跟钻心剜骨和阿瓦达索命并列的三大不可饶恕咒！怎么能当成普通魔咒来练？”

“不想学就滚。”穆迪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打断了她的质问。独眼龙瞪着赫敏，金属假在地上重重一顿，“门在那边，没人拦你。但记住——哪天遇到黑巫师对你用这玩意儿，你手忙脚乱喊救命的时候，别后悔今天没听我的话。”

他顿了顿，假眼骨碌碌转了一圈，扫过。

“别以为只有食死徒用它。有些败类用它偷东西、逼人做龌龊事，甚至遗忘咒抹掉痕迹。到时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赫敏脸色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再说话，悻悻地坐回了。

哈利坐在后排，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走上前。

纳威被穆迪用魔杖一点，立刻像只受惊的松鼠，抱着头在地上蹦了三圈，嘴里还哼着走调的校歌。

迪安更夸张，直接来了个后空翻，落地时差点摔断。

周围爆发出哄笑声，但哈利笑不出来。

他盯着那些被控制的同学，拳头悄悄攥紧。

夺魂咒的感觉他太熟悉了——那种轻飘飘的麻痹感，像温水裹住，让人不由自主想听从命令。但他不一样。

从四年级被小巴蒂·奇用咒控制开始，到后来傲罗训练时反复被施咒，直到能凭意志挣脱……他早就对这玩意儿了。

“波特。”

穆迪的声音像重锤砸在哈利耳边。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教室中央。

穆迪的魔杖对准了他，杖尖闪过一道幽蓝的。

“魂魄出窍。”

熟悉的暖意涌上来，哈利甚至能听到脑海里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跳上桌子。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摊开手。

“说真的，换平时我肯定跳。毕竟《死亡诗社》里站桌子的场景炸了。”他对着穆迪眨眨眼，“但原则问题——被夺魂咒控制时，我绝对不会听任何命令。这事儿不对。”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赫敏瞪大了眼睛：“哈利在抵抗？”

罗恩挠着头：“会不会是穆迪放水？”

纳威趴在桌上哀嚎：“果然是波特……他连夺魂咒都能，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没人接话。

穆迪摸着下巴，独眼骨碌碌转了两圈，突然笑了。

“厉害。昨天之前，我从没见过有人第一次就能抵抗夺魂咒。”

“昨天怎么了？”西莫立刻追问。

“昨天给拉文三年级上课。”穆迪的笑容扩大，“有个叫卢娜·洛夫古德的小姑娘，我对她施了咒，她连反应都没有——还在那儿数窗外的云呢。”

迪安吹了声口哨：“这很卢娜。”

哈利眼睛亮了，拍着桌子大笑：“我就知道！卢娜最棒了！”

“今天就到这儿。”穆迪突然收起笑容，敲了敲讲台，“除了波特，没人第一次就成功。但多练几次，所有人都会产生抵抗力。想课后加练的，留下来排时间表。”

结果不言而喻。

哈利背着走出教室时，走廊里空荡荡的。

所有同学都像躲瘟神一样，绕着他走。

他耸耸肩，独自朝礼堂走去。

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