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毕竟是轰动的谋杀案，还牵扯到毛利小五郎，警方肯定会派最熟的人来。果不然，目暮警部刚从巡逻车上下来，身后就跟着高木、佐藤和千叶三个老面孔。

完美。

们像闻到的鲨鱼，瞬间把警车围得水泄不通。基德混在人群里，趁乱一把抓住高木的，将一顶日卖电视台的帽子扣在他头上。高木刚要惊呼，嘴就被沾了氯仿的手帕捂住，挣扎几下便软倒在地。

基德拖着人绕开警察，钻进一辆新闻采访车的阴影里。后备箱早备好了袋子，他把高木塞进去时特意调整了姿势——等会儿放出来至少别太僵硬。

接下来是重头戏。

他取出易容，精准地贴在高木脸上，指尖扫过接缝处确认无误。半分钟后，高木的脸彻底变成了千叶的模样。至于身材？拉链一拉就能收紧，刚好遮住高木那点小身板。

基德又给自己换上警服，戴上高木的，转身挤回人群。们的几乎戳到他脸上，推搡间他弄乱头发和衣领，和佐藤、千叶一起“狼狈”地冲进案发现场。

他的算盘打得精——高木和柯南近啊！那小鬼在高木面前从不藏着掖着，明明是个小学生，却总用平等的语气说话。基德已经开始了，等会儿看柯南对着“高木”一本正经推理，还要出小孩子的语气，想想就乐。

“这鬼地方在深山老林里，怎么来得比我们还快？”佐藤整理着衣服，语气不爽。

“他们本来就在。”基德模仿着高木那副有点憨的笑，“怪盗基德发预告函了，说是今晚要动手。”他心里还小小吐槽了一句——有人不知道他今晚要偷东西？

“难怪千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佐藤瞥了眼旁边的千叶，突然挑眉，“不过你今天怎么看着瘦了点？”

基德眼睛一亮——这波助攻来得妙！佐藤这话刚好坐实了“高木”是基德易容的，完美！

中森警部带着他们转了一圈，把证物袋递给目暮：“案子归你了，加油。”

“等等！你不留下来？！”目暮急了，“基德可是杀人嫌——”

“他不是。”中森警部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基德绝不会碰人命。”

基德心里一暖，对这位老对手生出几分感激。回头得想办法补偿他才行。

“而且有人会帮你们抓真凶。”中森警部道。

目暮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毛利小五郎、，还有那个瞪着无辜大眼睛的小鬼身上。

“又是你们……”目暮语气无奈。

基德赶紧收回盯着柯南的——不能表现得太在意。

众人围在一起看监控，七嘴舌地讨论。

警察们对基德的嫌疑态度微妙。虽然没中森警部那么信任他，但佐藤和千叶都觉得奇怪——一个从不伤人的小偷，怎么突然就杀人了？

基德心里有数，这时候得主动扮演“坏人”。他模仿着青子的语气，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还加了点溜溜的味道——就像真高木佐藤对基德有好感时的醋意。

就在这时，柯南开口了。

“那预告函真的是基德发的吗？”他仰着小脸，语气天真。

“标志是真的！”千叶连忙解释，基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中森警部确认过，不是仿造的。”

“可插画师也能伪造啊！”柯南反驳，“比如画家之类的……”他说着，突然回头瞪了一眼旁边的大川。

“柯南！”赶紧捂住他的嘴，脸都红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嘛！”柯南咧嘴一笑，眼睛弯成月牙。

大川笑着摆手：“我可不会画那种卡通标志。以专业画家的身份保证，这封信是真的。”

基德在心里冷笑——你懂个屁！

“对哦！肯定是基德干的！”柯南突然改口，还用力点头。

基德差点没绷住——这小鬼的吧？！他心里警铃大作，却只能出高木的样子，继续和警察们讨论。

中森警部把他们带到现场，将证物交给目暮：“案子给你了，我走了。”

“等等！你不留下抓基德？！”目暮急得跳脚，“他可是杀人凶手——”

“他不是。”中森警部再次打断，语气坚定得像块石头，“基德绝不会偷人命。”

基德心里一热，对这位老对手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得找机会报答他才行。

“而且有人会帮你们。”中森警部朝门口努努嘴。

目暮顺着看过去，正好对上毛利小五郎、，还有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小鬼侦探。

“又是你们……”目暮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基德赶紧低下头——不能让柯南发现他在偷看。

他们一起看监控录像，基德插科打诨，出怀疑基德的样子。他看得，佐藤和千叶都不信——一个从不伤人的小偷，怎么突然就杀人了？

这正好！基德干脆顺着青子的语气骂自己，还了几句，就像真高木吃基德的醋一样。

柯南突然又开口了：“那预告函真的是基德发的吗？”

“标志是真的！”千叶说，中森警部都确认过了。

“可画家能伪造啊！”柯南盯着大川，“比如那边那位大川，他可是专业画家。”

“柯南！别乱说话！”赶紧拉住他。

“我就是猜猜嘛！”柯南笑得一脸无辜。

大川哈哈笑：“我可不会画那种卡通。我保证，这封信是真的。”

基德在心里瞪他——你懂个屁！

柯南突然改口：“对哦！肯定是基德干的！”

基德差点破功。这小鬼绝对是的！他偷偷瞄了眼柯南，那家伙正盯着大川，眼神里是算计。

基德心里有数了，悄悄把一张纸条塞进袋——离柯南近点，准没错。

突然，他发现柯南不见了。

基德心里一紧。这可不是小事——那小鬼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万一撞上真凶怎么办？他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川身上，死死盯着他不让他离开。

他一边和警察们瞎扯，一边在脑子里推演凶手的手法——看起来像个放大版的魔术，原理简单，但怎么操作还得再想想。

最重要的是，得等柯南回来。那小鬼肯定发现了什么。

快斗一眼就看到了目标。

正揪着柯南的后衣领，把人半提半拽地往门口拖。那动作利落得很，一看就是跟毛利小五郎学的。

快斗咬碎了后槽牙。

他最烦毛利家这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对他的小侦探！更气人的是，柯南那家伙没怎么反抗，就这么任由拖着走。

“我不管基德抓没抓到，现在睡觉！”的声音越来越近，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绝不能让她把柯南带走！

快斗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拔高音量喊了一嗓子：“不对啊警官！基德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这里被防暴队围得跟铁桶似的，总得有人看见他离开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

“停电的时候不让用手电筒，能见度太低了。”千叶小声解释。

柯南却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但他那架大白滑翔翼总该有人看见吧？”

快斗心里乐开了花，立刻顺着柯南的话接下去：“就是这个理！基德可是魔术师，逃跑肯定有花招！”

“高木警官！”猛地回头，眼神带着警告，“别逗柯南了，他该睡觉了！”

快斗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计划失败。这护崽的架势，根本没被转移注意力。

他急中生智，又喊了一声：“我有个想法！要不我做个小实验，演示基德可能怎么逃的？”

不等众人反应，快斗已经抄起桌上的杯子和报纸。他把魔术手法做得笨拙，暴露身份。报纸盖住杯子，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抬手，悄悄把杯子滑进了裤。

“看好了——杯子消失！”

他学着高木那傻呵呵的样子咧嘴笑，结果迎来的却是一片冷嘲热讽。

“这也太明显了吧！”毛利小五郎拍着桌子嗤笑。

佐藤翻了个白眼：“你抬手的时候把杯子掉裤里了，就留了个杯子印在报纸上。”

目暮警官更是一脸无所谓：“我好几年前在新年派对上就玩过这招。”

快斗心里窝火。这群家伙懂个屁！要是看了他真正的魔术，保证一个个惊掉下巴！

“我爸说过那次派对，他说你那魔术特。”佐藤还补了一刀，眼神里满是调侃。

快斗正郁闷，突然瞥见柯南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糟了！得赶紧转移注意力！

目暮警官已经沉下脸，把对佐藤的不爽撒在了“高木”身上：“你这破魔术跟案子有什么？！”

“我、我就是想演示基德的逃跑手法……”快斗结巴，轻轻一动。

杯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快斗心里暗爽。这才像高木嘛，毛手毛脚的。等会儿他们发现被塞进袋子里昏睡的千叶，肯定更不会怀疑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他立刻摆出高木那张的样子，去捡碎片。

“没事，不贵。”奥川摆了摆手，语气却带着怒意，“不过这是我和我灵魂伴侣四十年前的结婚礼物。”

快斗的动作瞬间僵住。

结婚礼物？还是灵魂伴侣送的？

哪怕奥川可能是凶手，快斗心里也泛起一阵愧疚。要是柯南……他不敢想下去，赶紧加快速度捡玻璃碎片。

目暮警官突然开口：“原来你和夫人是灵魂伴侣啊？她现在在哪？”

快斗差点手抖。

奥川的声音低沉下来：“五年前去世了……但十五年前就已经失去她了。那年龙卷风伤了她，一睡就是十年。”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她能撑那么，肯定是在等我……我后来画的那成名作，就是为了给她付医药费。我岳父神原还花积蓄建了这栋房子，让她能在漂亮的地方休息。”

房间里一片寂静。

奥川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抱歉，是我弟弟。”他转身接起电话。

千叶拿着手电筒过来帮忙碎片。快斗眼角瞥见柯南的眼神变了——那是他每次发现线索时的！

可不等快斗细看，柯南已经没了踪影。

正好，这时候开始找柯南了。快斗趁机溜出房间。

没什么比看自家小侦探破案更有意思的了，看这架势，柯南肯定已经找到突破口了。

他在外面找到了柯南。小家伙正举着手机，严肃得不行。

“柯南，怎么了？”快斗用高木的声音问道，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

柯南头也不抬：“屋里那个千叶是基德假扮的。”

快斗心里得意得不行。小侦探还是上钩了。

“什么？！我马上去告诉目暮警官！”他做出的样子，转身就要跑——演戏就得演嘛。

“等等！”

柯南突然扑上来，两只小手死死攥住他的。

黑羽快斗浑身一僵，低头看向交握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他心尖发颤，下意识地，他反手轻轻扣住了那只小小的手掌。

“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帮我个忙？”柯南仰着小脸，眼里亮晶晶的。

快斗差点咬到舌头。

该死，这小鬼的眼神太勾人了！他强压下喉咙里的燥热，指尖微微用力：“说吧，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绿野》。”柯南笑了，“它还在这房子里。”

“什么？”快斗出惊讶的样子——毕竟现在他是“高木警官”。“不是说基德偷走了那画吗？”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在调查时就发现，《绿野》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直到听到那个画家和灵魂伴侣的，他才彻底明白真相有多残忍。

“没被偷，一直都在。”柯南的眼神笃定得像颗钉子，“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

那信任的直直撞进快斗心里，烧得他脸颊发烫。

——可惜，这信任是给高木的，不是给黑羽快斗的。

快斗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行……交给我！”

他转身要走，柯南的声音又追了上来：“对了！告诉目暮警部，毛利叔叔要开始推理秀了，别让任何人进画室！”

“知道了！”快斗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脚步却比刚才快了几分。

找画而已，小意思。

但他不能让柯南失望。

绝对不能。

快斗绕到目暮警部那里传了话——果不然，毛利小五郎正一脸懵，显然又是柯南在背后搞鬼。交代完后，他立刻开始找画。

保险箱？翻了。

画作后面？摸了。

甚至把墙上的画都摘下来检查，看有没有画中画这种老套但管用的藏法。

结果一无所获。

快斗突然拍了下脑门。

蠢死了！这房子里住的可是两个画家啊！

找“新”画，干嘛去那些藏古董的地方？

他立刻转向大川的工作室。空的，什么都没有。

被害人神原虽然手废了好几年，没法画画，但他原来的小画室还保留着。快斗推门进去时，做好了迎接满室灰尘的准备。

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是新鲜的油画颜料香。

画室不算干净，却处处透着“正在使用”的痕迹——调色板上的颜料还没干，在下泛着湿润的。快斗的扫过画笔，瞳孔骤然收缩。

笔杆上有的牙印。

他猛地转过画架。

画布上，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意正从模糊的轮廓里生长出来。笔触生涩，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快斗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他终于懂了。

大川画不出《绿野》，神原就用自己的方式替他完成——用嘴咬着画笔，一笔一笔，画下这片他再也无法用手触碰的“绿野”。

这份藏在画布后的爱意，从未被看见，更没被接受。

而现在，他要把这份沾满血泪的“证据”，亲手送到杀死神原的凶手面前。

快斗死死盯着画布，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原来所谓的“盗窃案”，从一开始就是场悲剧。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