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冬季降临。
凛冬裹挟着细雪落满青澄附中的操场，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声铃响，宣告着跨年狂欢夜的正式开启。
学生会把体育馆布置得像个童话世界，彩色灯带缠绕着篮球架，气球堆成小山，舞台上的音响放着热闹的流行歌。
朱志鑫一放学就拽着左航往体育馆冲，手里还攥着两张抽奖券。
朱志鑫听说一等奖是拍立得，咱俩试试手气！
张泽禹拎着一大袋零食跟在后面，嘴里嘟囔着。
张泽禹左航刚考完试，你别拽那么快，他低血糖还没好全呢。
苏新皓则提着一个保温箱，里面是他早上炖好的冰糖雪梨，怕凉了，一路都揣在怀里。
张极走在最后，手里抱着一个纸箱，里面是他偷偷准备的东西。
他看着前面左航被三个少年簇拥着的背影，羽绒服的帽子歪在一边，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体育馆里已经挤满了人，各班的节目轮番上阵。有人弹吉他，有人跳街舞，欢呼声此起彼伏。
左航被朱志鑫拉到前排，张泽禹塞给他一包橘子味的软糖，苏新皓则把保温杯递到他手里，轻声叮嘱：
苏新皓慢慢喝，润嗓子。
张极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把纸箱打开，里面是一堆手工做的星星灯。
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在宿舍偷偷折，每一盏灯上都写了一句悄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
轮到高一（1）班的节目时，全场安静下来。左航和苏新皓搭档朗诵，少年们清亮的嗓音穿过喧闹，像冬日里的一道暖阳。
张极坐在角落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左航，手里的星星灯被他捏得发烫。
朗诵结束后，是抽奖环节。主持人念到一等奖的时候，左航的名字赫然在列。
朱志鑫比左航还激动，一把抱住他晃了晃。
朱志鑫我就说咱俩运气好！
左航拿着崭新的拍立得，笑得眉眼弯弯。他转过身，对着台下的四个人比了个大大的心。
张极看着他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零点的钟声快要敲响时，外面突然下起了雪。
所有人都涌到体育馆门口，仰头看着漫天飞雪。朱志鑫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围巾，不由分说地围在左航脖子上，是温暖的焦糖色，和他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样。
朱志鑫冷不冷？
朱志鑫低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
左航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被张泽禹塞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苏新皓则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套在他冻得发红的手上。
张极站在雪地里，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左航，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胸针，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和他之前没送出去的书签是同款。
他刚想往前走，就听见零点的钟声敲响了。
左航新年快乐！
朱志鑫新年快乐！
张泽禹新年快乐！
苏新皓新年快乐！
张极新年快乐！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夜空，朱志鑫趁乱在左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张泽禹和苏新皓也跟着凑过去，一人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左航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张极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手里的胸针，又看了看笑得一脸灿烂的左航，轻轻把盒子收了回去。
没关系，他想。
只要左航开心就好。
雪越下越大，落在少年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一把星星。左航举着拍立得，对着四个少年喊道：
左航来，我们拍张合照！
朱志鑫立刻挤到左航身边，张泽禹和苏新皓也凑了过去。张极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五个人挤在镜头前，笑容明亮得晃眼。
左航三，二，一！
快门按下的瞬间，左航突然伸手，揽住了身边四个人的肩膀。
拍立得吐出照片的那一刻，张极看着照片里笑得一脸幸福的左航，心里的酸涩突然就消失了。
他悄悄把胸针别在了左航的羽绒服上，雪落在上面，亮晶晶的。
没人发现。
只有风知道，这个跨年夜，有个少年把藏了一整个冬天的心意，悄悄别在了喜欢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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