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左奇函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冷风裹着雪沫子往衣领里钻，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指尖还残留着吉他弦硌出的细小红印。收银台后暖黄的灯光里，杨博文正低头对着计算器敲敲打打，蓝白相间的店员围裙松松垮垮系在身上，发尾沾着的一点雪粒没来得及擦，像落了颗星星。

杨博文“又来买热可可？”杨博文抬头时眼睛弯成月牙，指腹在收银机上按出熟悉的金额，“今天要加双倍棉花糖吗？”

左奇函左奇函把冻得发红的手往暖气出风口凑了凑，喉结动了动才点头：“嗯，还要两个金枪鱼三明治。”他刚结束三个小时的吉他课，指节泛着酸，连握钱包的力气都轻了些。杨博文却注意到他藏在身后的琴包，伸手帮他把肩上的背带理了理，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锁骨，两个人都顿了顿，空气里突然飘着热可可煮开的甜香。

杨博文“今天雪下得大，你回去的时候别走河边那条路，”杨博文把热可可递给他时，杯壁裹着两层厚纸巾，“我刚才看新闻说那边结冰了，容易滑。”他说话时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左奇函盯着那截露在毛衣外的手腕，突然想起上周自己忘带伞，杨博文把便利店的大伞塞给他，说“我住得近，跑回去就行”，结果第二天就听见他在电话里咳嗽。

左奇函左奇函咬了口三明治，金枪鱼的咸香混着面包的柔软在嘴里散开，他含糊地问：“你今晚几点下班？我……我刚好顺路，能等你一起走吗？”话出口才觉得耳根发烫，明明自己家跟杨博文家根本是相反方向，可话已经说出去，只能攥着热可可杯，等着对方的回答。

杨博文杨博文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指尖在收银台上轻轻敲了敲：“好啊，不过我要等十点才能走，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在那边的桌子上坐会儿。”他指了指靠窗的位置，那里摆着一盆多肉，叶片上还沾着杨博文早上浇的水珠，“我这儿有充电器，你要是玩手机没电了……”

左奇函左奇函没等他说完就点头，把琴包放在椅子旁边，掏出手机时才发现屏保是上周拍的杨博文——那天杨博文蹲在便利店门口喂流浪猫，阳光落在他发梢，连猫爪搭在他膝盖上的样子都格外温柔。他赶紧按灭屏幕，假装在刷消息，却听见杨博文在身后轻声哼起歌，是自己昨天在朋友圈分享的那首小众民谣，调子温柔得像此刻落在玻璃窗上的雪。

杨博文九点半的时候，便利店的客人渐渐少了，杨博文开始收拾货架，左奇函放下手机走过去帮忙，手指刚碰到一瓶牛奶，就被杨博文拦住：“你别碰这个，冷藏柜的门太凉，你手刚暖和过来。”他把一瓶常温的橘子汽水塞进左奇函手里，“喝这个，甜的。”

左奇函左奇函握着冰凉的瓶身，心里却暖得发慌。他看着杨博文踮脚整理最上层的薯片，围裙带子在身后打了个松散的结，忍不住伸手帮他把带子紧了紧，声音轻得像怕惊落雪：“你下次别踮脚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杨博文杨博文的身体僵了一下，转身时耳朵尖红得厉害：“知道了。”他低头把最后一袋饼干摆好，然后去摘围裙，手指解扣子时有些慌乱，左奇函伸手帮他捏住一边的带子，两个人的指尖再次碰到一起，这次谁都没躲开，暖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货架之间，像分不开的两团棉花糖。

杨博文十点整，杨博文锁上便利店的门，把钥匙放进背包里时，左奇函已经撑开了伞，伞面稳稳地罩在两个人头顶。雪还在下，落在伞面上簌簌作响，杨博文踩着雪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塞进左奇函手里：“今天盘点的时候发现的，临期了，你不嫌弃的话……”

左奇函“不嫌弃。”左奇函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他侧头看杨博文，对方的侧脸在路灯下格外柔和，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甜味，“杨博文，”他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比雪还轻，“下次我吉他弹好了，弹给你听好不好？就弹你昨天哼的那首歌。”

杨博文杨博文抬头看他，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像落了满星子：“好啊，不过我有个条件。”他伸手拂掉左奇函肩上的雪，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到时候，你要再陪我来便利店买热可可，加双倍棉花糖的那种。”

左奇函左奇函的心跳突然变快，比弹吉他时最快的节奏还快，他用力点头，把伞往杨博文那边又挪了挪，雪落在他的肩上，很快融化成水，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两个人踩着雪往前走，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一串，像未完待续的音符，而便利店的灯光还在身后亮着，暖得像永远不会熄灭的温柔。

无题